第267節(jié)
秦蒼看向聶冬,希望他能下令直接殺了這妖僧,以絕后患!在他眼中,博陵侯此刻面色陰沉,一動不動地坐在榻上,目光灼灼地看著捆在地上的凈義。 而此刻的聶冬大腦里卻如同放煙花一般的絢爛。 天啦嚕?。。。。。?! 這是什么情況!! 老子竟然遇到了傳說中的造反份子嗎???? 這就是歷史課本里的農(nóng)民起義嗎?啊呸!老子穿的是貴族階級,這就是自上而下了??歷史課本里有說過造反的要素吧。那位創(chuàng)造了毛氏紅燒rou的偉大領(lǐng)導(dǎo)的那句話咋說來著?槍桿子里出政權(quán)??!還記得課本一大特色就是總結(jié)各種歷史上造反失敗的原因,然而在列舉成功的一二三四五條……,初中就開始接受這么彪悍的思想政治教育,真不怕祖國的花朵有樣學(xué)樣?。?/br> 如今回頭想想,老子似乎從十一二歲一直到十八歲就一直在接受“如何造反才能提高成功率”“推翻各種□□政權(quán)需要哪些步驟”的政治教育啊!這特么的還都是官方指定教材?。?!歷史政治課本改個書皮更合適《造反指南》。 只是一瞬間,聶冬的大腦已經(jīng)從陳勝吳廣飛到了小米加步槍,在他思緒要飛的更遠(yuǎn)的時候,門外傳來侍衛(wèi)的聲音。 “侯爺,主持問您小憩的如何?” 聶冬猛地回神:“很好?!钡吐曒p咳了一聲,調(diào)整出老侯爺?shù)臍鈭?,一邊拿出看死人一般的眼神掃向凈義,一邊用著波瀾不驚的口吻道,“去告訴主持一聲,本侯就不多打擾了,等會兒就離寺?!?/br> 屋外腳步漸遠(yuǎn)。 聶冬示意秦蒼將凈義嘴上的布拿掉。 凈義用力盯著聶冬,仿佛一個狂徒拿出了自己最后的積蓄去下注。 聶冬伸手將他從地上提起,輕聲道:“等會兒出去,若是在胡言亂語,本侯當(dāng)場就把你殺了。”說罷,一甩手,凈義跌跌撞撞地倒在一邊,又趕緊爬起,理了理衣裳。 仿佛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主持還沉浸在與凈義和尚上午的辯論當(dāng)中,向他約下一次辯經(jīng)的時間。 凈義呵呵笑道:“隨緣吧。” 主持方丈帶著無比哀怨的眼神目送博陵侯一行離開。 剛回到侯府,便聽到霍文鐘與張縣令早已在府中等候多時。聶冬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秦蒼更是手心有些冒汗。雖然這二人的面癱臉完美的阻礙了他們情感的表達(dá)。 “你陪大師先去歇息?!甭櫠o了秦蒼一個眼色,秦蒼心領(lǐng)神會。 凈義帶著出家人慣有的慈悲笑容,胖呵呵的臉像足了彌勒佛,前一刻那個造反分子的形象簡直就是一種幻覺。 當(dāng)聶冬看到張縣令后,才突然有些后怕。張縣令的任命權(quán)乃是朝廷,他除了是本地的縣令,同時也是皇帝派來監(jiān)視各地封侯的。 張縣令對老侯爺那張黑臉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此番前來乃是感謝侯爺出手穩(wěn)定博陵鹽價的。此刻見聶冬走來,連忙站起身行禮:“侯爺每日為百姓cao勞,乃是吾等楷模?!?/br> “少拍馬屁?!甭櫠凰π渥樱孔谝砝?。 救火隊隊長霍文鐘連忙打了個圓場說道:“如今博陵的官鹽均為一百文一斗,百姓都說干活兒也有力氣了,今年雖雨水不足,但也能有個收成。方才兒子與張大人去了一趟官倉,加上咱們博陵過去的存糧,今冬開始至明天初春,又不用擔(dān)心糧食不足了?!?/br> 聶冬聽著也是一喜。 古代評判盛世的標(biāo)準(zhǔn)之一就是不餓死人,可見糧食匱乏一直都是一個大問題。去年冬天博陵就開倉收留了不少別處來的流民,城中不少富人也設(shè)了粥棚,然而流民依舊太多,官府不得不盡心驅(qū)趕。那段時日,聶冬都不想上街,雖然殘忍,然而博陵一地實在是支撐不了那么多的流民。 張縣令自從收了聶冬的鹽后便一直忐忑不已,然而好處卻是實實在在的,如今侯府一出手,鹽價瞬間穩(wěn)定。列侯沒有治民之權(quán),這些政績是不會算在列侯身上的,全都是他張縣令的功勞啊。 侯府販點(diǎn)私鹽又怎么了!博陵侯他老人家吃rou,還會讓所有人都跟著喝湯!那些個鹽最終惠的還是博陵的老百姓! 張縣令只覺得侯府這鹽怎么不販的更多些呢?!朝廷的大司農(nóng)只知道加稅加稅加稅!皇上只知道收回鹽鐵之利,老百姓都快吃不起鹽了,他們還管不管了?!治下的百姓數(shù)量減少,還得治本地父母官的罪,可老百姓不吃鹽,就沒力氣,沒力氣就沒法種田,不種田就沒有收成,沒有收成就沒有糧食…… 為了保住這頂烏紗帽,張縣令覺得自己都要給老侯爺販鹽之舉搖旗吶喊??!此刻的笑容那叫個真心誠意誠:“侯爺,您放心,那一百文的鹽,絕對都是百姓買去了。城內(nèi)鄉(xiāng)紳們,是一個都沒敢出手?!?/br> “縣令大人如此說,本侯實屬欣慰啊?!甭櫠?,“不過張縣此番前來不止是來道謝的吧?” 張縣令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真是瞞不住侯爺您的法眼。如今我博陵境內(nèi)鹽價穩(wěn)定,郡守大人也知道了此事??な卮笕藢ο鹿僬f,如今全郡內(nèi)都在農(nóng)忙,博陵既然有鹽,能否借些給郡內(nèi)?!?/br> 張縣令話音剛落,聶冬摔了擦手的帕子,揚(yáng)聲怒道:“陶廣志他長能耐了?。 ?/br> “侯爺息怒?。 ?/br> “他管好其他十九個縣便成了,手還伸到博陵來了???!行啊,我博陵侯府的鹽,全讓他搬去??!他這是要劫富濟(jì)貧當(dāng)個俠客嗎???!” 霍文鐘聽著話越來越不靠譜,也趕緊道:“父親息怒!想來郡守大人以為博陵能穩(wěn)住鹽價,必是因為鹽有富余?!?/br> “富余個屁!那都是我們博陵百姓往日里一點(diǎn)一點(diǎn)省出來的!特地留在了農(nóng)忙時節(jié)!”聶冬氣的站起身,“這種事乃們你們官府之間的事,我一不理事的侯爺也插不了手,至于鹽如何用,全看張縣令了!送客!” 張縣令苦哈哈的賠笑。 霍文鐘將他一路送到府外,帶著歉意道:“父親為了鹽也是cao碎了心……” “大郎不必多言了?!睆埧h令道,“我懂得。這事的確是郡守大人有些不地道,這簡直就是打劫啊。我乃博陵縣令,自然要為本地百姓打算?!?/br> 霍文鐘也有些生氣,博陵是富裕些,可救急不救窮,陶郡守這臉是不是也太大了?回到書房剛坐不久,就聽家仆道:“公子,侯爺正找您呢!” 霍文鐘趕緊去了書房。聶冬正在研磨,見他來了,朝他招了招手:“大郎到這兒來坐?!?/br> 霍文鐘有些不明所以。 聶冬示意他提筆:“本侯記得你乃郡內(nèi)督郵,既然是督郵,那自然要去向郡守報告你所督叔縣百官之行?!?/br> “是?!?/br> 聶冬截過話:“正好每年也差不多是這個時候你就要去郡里了。陶廣志雖然與咱們府不親,但也不是個不明事理的人。本侯借他個膽子也不敢對張縣令說出那樣的話。敢開這個口,其中必有原因,你帶著書信去找他,問清楚到底所為何事!” 霍文鐘連連點(diǎn)頭。 陶廣志乃易陽郡守,博陵相當(dāng)于易陽的省會城市,博陵侯在博陵橫行這么多年,只要不惹到陶廣志頭上,這位郡守大人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之前博陵侯拆城墻,向皇帝打報告的也是刺史而已,陶廣志并未添油加醋,原來的老侯爺偶爾偷溜去吳國找吳王玩兒,陶廣志也從未向皇帝打過小報告,突然這般大膽,實屬異常! 聶冬道:“你走之后,博陵城內(nèi)的事時讓二郎看著,再叫四郎去一趟趙縣,去打聽一下那邊的鹽價如何?!?/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