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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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莽?”既靈沒想到又來一件能和譚云山講述勾連上的事情,有些吃驚,“一身嘴那個就是厲莽?” “對,”譚云山正色起來,定定看她,“我不能替你決定要不要信我,但所有與你有關(guān)的事情我都可以回答,而且保證說得通,講得圓,對得上,因為都是真真正正發(fā)生過的?!?/br> 既靈眉頭輕蹙。 譚云山臉上鎮(zhèn)定,心里卻忐忑,以至于聲音都不由自主輕下來:“其實……” 剛說兩個字,便被既靈抬手阻斷。 “我腦袋有點亂……” 這是她的最后一句話,然后身體一歪,就倒譚云山懷里了。 譚云山嚇得忘了呼吸,第一反應(yīng)就是去拍她的臉,結(jié)果拍了好幾下之后被人一胳膊揮開,懷里姑娘動了動,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xù)……睡。 譚云山一腔愛意僵在心中,稀里嘩啦碎成片片尷尬。 將既靈在床榻上安頓好之后,譚云山才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晏行的光也沒了。 樹在,無華。 所以既靈醒了,晏行才發(fā)光,既靈睡了,晏行也同她一起沉睡?譚云山閑著也是閑著,便靠在茅草屋下,望著夜幕中的大樹漫無邊際地想,若真如此,那這地界便不會是晏行造的,而是他同既靈說的后一種猜測——忘淵里本就有這樣一個桃源之地,得機緣方能入。 她的機緣是晏行。 他的機緣,是她。 起身走到樹下,譚云山輕輕拍了拍樹干,真心道:“多謝?!?/br> …… 這已經(jīng)是既靈睡下后的第十二天,她睡了多久,譚云山就守了多久,其間只離開過一次,是去山里尋野竹。 他仍記得所有事情,前世的,今生的,忘淵外的,忘淵里的,可他不知道這“記得”會維持多久,于是他把一樁樁一件件都刻到了竹節(jié)上。守在床邊的時候,他多半都在刻竹節(jié),刻累了,便放下竹節(jié)看看既靈,只有一次,實在心癢,抬手輕輕摸了她的眉眼,摸完,就有一種乘人之危的罪惡感,覺得投忘淵都不足惜,然后反應(yīng)過來,自己已經(jīng)在忘淵里了。 日子就這樣平靜流淌,刻完的竹節(jié)堆得越來越多,既靈卻還睡得安穩(wěn)。 嘆口氣,譚云山將又一個刻好的竹節(jié)放到墻角,伸胳膊去放的時候突然發(fā)現(xiàn),小臂上的傷已徹底痊愈,半點痕跡未留。 譚云山驚出一身冷汗,連忙回到床邊,再不管竹節(jié),先把“既靈”兩個字重新刻到小臂內(nèi)側(cè)。 既靈送的匕首比石子好用多了,劃完很久,才覺出疼。 譚云山這回刻得也不深,就是一個微微滲血的狀態(tài),他總覺得自己不會再忘了,但忘淵里的事情誰說得清呢,所以一刻也不能掉以輕心。 劃完最后一筆的時候,床上的人忽然輕哼一聲。 譚云山立刻放下匕首,附身湊近去看,好像離得近點,看得用力點,就能把人看醒了。 奈何睡得安穩(wěn)香甜的既靈才不吃他這套,任你端詳,我自呼吸平穩(wěn),悠然綿長。 譚云山剛?cè)计鸬南M鹦怯帧芭尽钡販绲簟?/br> 已經(jīng)記不得這是第幾次空歡喜了,他有點哀怨地看著什么都不知道的家伙,盤算著等她再次醒過來,干脆二話不說把人綁走得了。 當(dāng)然,以他的武力值,也只能想想。 亂七八糟琢磨了一通,譚云山忽然發(fā)現(xiàn)他仍維持著附身端詳?shù)淖藙?,這讓他的臉和既靈的臉湊得特別近,近到她的睫毛會隨著他灑過來的呼吸輕輕顫抖。 她的睫毛在顫。 他的心也在顫。不,他沒心了,他是整個人整個精魄在顫。 屏住呼吸,他鬼使神差地又靠近些,近到他已經(jīng)看不見她的臉,滿眼只剩下她微張的嘴唇…… “你干嘛?” 很好,嘴唇說話了。 譚云山被抓了個現(xiàn)形,但極其鎮(zhèn)定,無半點倉皇后退,就定在那兒眼觀鼻鼻觀口的距離,大義凜然道:“我預(yù)感到你要醒了,過來迎接?!?/br> 既靈半信半疑地瞇起眼睛:“你不覺得太近了嗎……” 譚云山就等這句話呢,淡定直起身,從善如流地往后撤:“行,那我就……” 奇怪的拉扯力道打斷了譚云山的話。 低頭,是既靈拽住了他的衣角。 譚云山納悶兒,剛要詢問,就聽對方咕噥:“也別離太遠……” 渾身一震,譚云山不可置信地看她:“你想起來了?” “沒有……”既靈先是搖頭,再然后微微一笑,“但是我夢見你了?!?/br> 譚云山重新在床邊坐下來,若有心,他現(xiàn)在定是心跳如擂鼓,連聲音都帶著不易擦覺的輕顫:“你……夢見我了?” “嗯,你不是說讓我夢點好的嗎,”既靈有點不好意思地松開手,三兩下坐起來,低頭似努力回憶夢境,“我夢見你又和我講了一遍那些事,然后說如果我不愿意和你回去,你就自己走。很奇怪,就在那一刻我忽然反應(yīng)過來自己在做夢,然后我就開始害怕,怕我醒過來的時候你已經(jīng)走了,怕我再也見不到你……” 她忽然抬起頭,望向譚云山:“你說我們是朋友。” 譚云山遲疑了一下,點頭。 她的眸子極亮,目光炯炯:“只是朋友嗎?” 譚云山怔住,喉嚨像被堵著,發(fā)不出聲音。 她眼中篤定的光因他的沉默而淡下來,漸漸的,開始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