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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男妻在線閱讀 - 第104節(jié)

第104節(jié)

    第178章 信任

    裴丞被楚荀這句突如其來的話給問的一懵,隨即蹙眉,“你這話是什么意思?!笨赡苁且驗樯婕暗浇瓌C之的緣故,所以對楚荀一向是很尊敬的裴丞,第一次用語有些急躁跟不耐煩。

    楚荀的態(tài)度倒是不在乎,他像是不在乎裴丞的態(tài)度,微微一笑,道:“江二爺?shù)拿?,除了有斗雞場,茶坊,無機閣,還有……春望樓?!?/br>
    “斗雞場在華城他也有一家,但據(jù)我所知,華城的斗雞場還沒開業(yè)的時候,就被江二爺轉(zhuǎn)到你的名下了,這事,我猜你應(yīng)該也是不知情的吧?!背骺粗嶝┟H坏纳袂?,就知道他是真的不知道了,于是笑了笑,繼續(xù)道:“而茶坊,除了白虎茶坊以外,在華南城,他還有一家,具體的就等江二爺跟你解釋的。”

    “你想跟我說什么。”裴丞的面色一沉。

    他不是忘恩負義的人,但要是楚荀危害到江凜之,裴丞并不覺得自己還會在乎楚荀。畢竟人的心都是偏的,而他裴丞的心跟江凜之一樣,都對自己在乎的人,偏心到了一個不可置信的地步。

    “我還查到,江二爺名下最賺錢的行當(dāng),其實不是茶坊跟斗雞場,也不是以販賣天下消息為主的無機閣,而是……春望樓。”楚荀饒有興趣的看著裴丞,“你似乎連春望樓都不知道,所以我猜,江凜之是不是一直都在瞞著你,從來沒跟你說過春望樓?”

    裴丞沒說話,他突然想起自己前兩天去無機閣找江凜之的時候,他沒找到男人,而東來雖然跟自己說他也不知道江凜之去了哪里,但莫名其妙的,裴丞就是知道東來在瞞著自己。

    當(dāng)時的裴丞心思雜,再加上也身體也不舒服,所以并沒有跟東來,但現(xiàn)在他卻反應(yīng)過來了。裴丞垂下眼眸,心情一時雜亂不已,他在想著自己到底該不該信楚荀的。

    情感告訴裴丞,楚荀不會騙他,畢竟當(dāng)年若不是楚荀幫了他,他當(dāng)年在江家偏宅的日子根本就不會過的好??墒抢碇菂s告訴裴丞,事隔多年,連他自己都變了,難道當(dāng)初幫著他的楚荀就不會變?

    裴丞抿著唇不說話。

    楚荀看著裴丞糾結(jié)的模樣,知道他將自己的話放在心上,于是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樓下那些正虎視眈眈的看著自己的,屬于江凜之的下屬,嘴角微微一扯,繼續(xù)道:“我聽說你在華城的時候,也接受管理過斗雞場一段時間,所以你應(yīng)該很清楚斗雞場有多容易撈錢,可一個小小的春望樓,居然會比被無數(shù)有錢有勢的紈绔子弟青睞的斗雞場還要賺錢,你說,那春望樓到底……是個東西?”

    “這與你無關(guān)吧?!迸嶝┑暮粑行﹣y,實際上,他連心都亂了。

    楚荀笑笑,一貫溫和無害的眼神盯著裴丞的眼睛,“我們是好友,所以我才想提醒你,跟江凜之待在一起的時候,不要放松自己的警惕,他不是個好商人,我相信,他也不會是一個好丈夫?!?/br>
    “他是不是個好丈夫,這應(yīng)該由我來說了算吧?!迸嶝久?,“楚兄在佰候府當(dāng)差,難道每日就是忙著調(diào)查別人,這么閑?”

    裴丞這番話有些不講情面了,甚至還有些讓人下不了臺面,然而楚荀知道現(xiàn)在的裴丞應(yīng)該是將自己的話聽進去了,不然的話,他不會說出這些無禮的話。

    楚荀笑了,“我的確不能評價他到底是不是個好丈夫,但我挺說,你嫁到江家后,從生下了江言知之后,就被江家人丟在偏宅不管不顧的。據(jù)我所知,在你嫁到江家之前,江凜之就有本事徹底脫離江家了,可為什么,他不幫著你,甚至還讓江家人欺你?難道這些,你都沒有放在心上嗎?”

    “我……”裴丞下意識的想開口為男人辯解,但話到嘴邊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他不知道說什么,也不知道該怎么辦。

    因為楚荀說的都是對的。

    江凜之跟裴丞說過,他才十幾年前就在暗中養(yǎng)好了自己病,還拿著一小筆錢開始在暗地里賺了第一桶金。江凜之也跟他說過,當(dāng)年裴丞嫁進江家的時候,其實江凜之已經(jīng)完全有能力脫離江家了……既然如此,那為什么江凜之當(dāng)初不愿意將被趕到偏宅的自己救出來?

    已經(jīng)徹底被楚荀的思緒帶走的裴丞控制不住的在心里想著,如果自己不是重生的,如果自己重生之后沒有選擇回到江家主宅,如果他回到江家主宅之后沒有選擇投靠江凜之,如果他跟江凜之暫時結(jié)成了所謂的盟友之后,對方不信自己,自己也不信對方,那么,他們現(xiàn)在還會在一起嗎?

    裴丞想過這個問題。

    當(dāng)然,這個問題他是在楚荀跟自己提起的時候他才想起的,而現(xiàn)在,裴丞已經(jīng)控制不住自己了。

    楚荀看著裴丞沉默的側(cè)臉,他就知道裴丞將自己的話聽進去的,楚荀的嘴角帶著笑,眼眸深處卻絲毫沒有笑意,他漫不經(jīng)心的在心底想著,自己剛剛說這些,到底有什么意義?

    是為了讓裴丞遠離江凜之,讓這對剛剛陷入愛河的小年輕對對方產(chǎn)生嫌隙,還是因為純粹的嫉妒?

    嫉妒?

    楚荀看了一眼裴丞的側(cè)臉,這個人很好看,從他第一次遇見后,沒有顧忌的幫著他在華城開了一個點心鋪子的時候,楚荀就知道自己幫著裴丞的心思并不單純。

    只是當(dāng)初的楚荀,還沒來得及徹底跟裴丞說開,他就因為一封來自帝都的書信被緊急召喚回了帝都,所以只能跟裴丞保持著一個信友的聯(lián)系。

    而從離開之后,原本計劃著忙完了帝都的事情就回來的楚荀,卻再也沒有時間來過華城。

    裴丞穩(wěn)定心神,“你跟我說這些,到底有什么意義。”

    “我想讓你跟江凜之保持一個度。裴丞,我們是好友,我想幫你認清他?!背鞯囊暰€落到裴丞的小腹,上次見面的時候,對方已經(jīng)很明白的跟自己說出,他的身子不允許喝酒,男妻是不會像女人一樣來葵水的,所以由此推斷,裴丞應(yīng)該是懷上孩子了。

    楚荀的嘴角一扯,扯出一個并不甚在意的弧度,“你為了他,像個女人一樣忙著給他生孩子,給他將孩子帶大,可是他卻事事忙著你,裴丞,這樣的男人,你還要繼續(xù)跟著他?”

    “不然呢?!迸嶝┑纳裆珡氐桌湎聛?,“他跟裴家下聘,將我八抬大轎娶回去,我理應(yīng)要給他生兒育女。我不跟著他,難道我要跟著誰?”

    楚荀抿著唇,“你將整顆心都放在他心上,但他卻一直沒將你放在心上,甚至沒有要跟你分享他的一切。

    “你連他的名下有一個春望樓都不曾知道,難道還想指望他對你用心?”楚荀站起來,眼里滿是失望,“你忽視了他對你的忽視,只顧著陷入他給你的陷阱。”

    裴丞不想跟楚荀談這些,但對方不放過自己,一直要在他的耳邊說這些令自己反感的話題,所以裴丞的眼神中盡是冷淡,甚至是冷漠,“即便如此,可我只想跟著他?!?/br>
    裴丞的回答讓楚荀猝不及防。

    “時候不早了,我也該回去陪著小家伙了,若是楚兄沒事情了,那……”裴丞站起來,沒看楚荀的神色,但話里盡是送客的意思。

    楚荀也不挽留,裴丞的態(tài)度已經(jīng)有所變化了,他一時間不能逼得太緊,便搖搖頭,抬腳離開了。

    裴丞垂下眼眸,看著楚荀離開的背影,眼里盡是冷漠,他不愿意將別人往壞里想,但有時候,這些人做出來的事卻讓人不得不將他們往壞里想。

    他不愿意將這么多年都在幫著自己的楚荀往壞里想,但現(xiàn)在他卻不得不將楚荀在自己心底的位置重新定位。

    離開點心鋪子的楚荀頭也不回的朝著馬車走去,安仁跟在他的身后,憋不住了,說:“侯爺,您這樣大張旗鼓的來一個小小的點心鋪子,這不是想著朝堂上的其他人誤會嗎?”

    “朝堂上的人誤會,這與我無關(guān),但若是讓江凜之誤會的話,那我今日此行的目的,就事半功倍了?!背鞔蜷_扇子,微微一笑。

    安仁瞬間就明白了楚荀的話,“可是侯爺,若是之后有人送禮找關(guān)系,從這個點心鋪子入手的話,那……”

    “收禮的不是我,是他。”楚荀的腳步一頓,丟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便起身上馬車了。

    一直在心底擔(dān)憂的安仁瞬間就明白了自己家侯爺?shù)囊馑剂耍哪樕蠞M是驚嘆,侯爺?shù)恼袛?shù)可真是厲害,既讓裴丞的鋪子在帝都的富貴圈子打開了門路,也杜絕了那幫人往自己這邊送禮的道。

    妙啊。

    無機閣。

    程三望著坐在蓮花亭中喝茶的江凜之,說:“既然無機閣已無事了,為何爺不回去陪著夫人。夫人有孕在身,爺若是陪著夫人,他定會開心的?!?/br>
    “他現(xiàn)在大抵是不愿見我的?!苯瓌C之冷嘲,“我倒是想讓他好好看清楚,他那所謂的恩人的嘴臉,究竟是什么模樣。”

    楚荀這幾日派人在華城跟帝都調(diào)查江凜之,對方的人一開始調(diào)查的時候,江凜之就得到了消息,只是他沒阻攔,想著對方到底想干什么。

    ……他倒是要看看,經(jīng)此一事之后,裴丞還不會再信楚荀。

    第179章 狠下心

    可江凜之的話雖說的難聽,但還是狠不下心,最后他是鐵青著臉將裴丞從鋪子里接回來的裴丞的心情也不爽,所以也沒有注意到男人的表情不對勁。

    兩人各懷心思的不說話。

    從學(xué)堂回來的江言知原本還開開心心的,但看到兩位父親都沒說話,所以也夾著尾巴不敢多說什么,等他吃完了,就灰溜溜的跑回自己的屋里。

    裴丞將飯碗放下,斟酌了一會,說:“江凜之,你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br>
    江凜之看了一眼裴丞,順手將碗筷放下,抿著唇,“你覺得我有事瞞著你?”

    “我聽說了一件關(guān)于你的事情?!迸嶝┞牭贸鰜砟腥说恼Z氣帶著不尋常的嚴厲,于是下意識的避開男人的眼神,低著頭,小聲地說:“我想知道,你到底還有什么事情瞞著我?!?/br>
    原本在大廳內(nèi)伺候的小廝跟下人不知道什么還是已經(jīng)撤走了,裴丞也不知道,他抬頭,視線跟江凜之的視線撞上,兩人都看著對方。

    裴丞抿著唇,神情帶著難得一見的固執(zhí)。

    板著臉不說話的江凜之最后嘆口氣,他伸手,示意裴丞過來,裴丞沒有猶豫的站起來,走到江凜之的身邊,面對面的坐在男人的大腿上,他低頭,看著男人的眼睛,“楚荀跟我說,你還有事情背著我?!?/br>
    “你是相信我,還是相信楚荀?!?/br>
    裴丞掙扎了一下,這才反應(yīng)過來,“你不要扯開話題,你只要回答我,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若是我隨意輕信了旁人的話,那是我不信任你,我對不住你??扇羰悄阌绣e在先,你又怎么跟我解釋?!?/br>
    “我的確有事情瞞著你。”江凜之坦坦蕩蕩道。

    裴丞有些委屈,這股委屈來的莫名其妙的,也很突然,但裴丞卻沒有意識到自己的異樣,“你有事情瞞著我……你是不是真的不信我,在防著我?!?/br>
    “我若是真的防著你,你就不會知道我這么多事了。”江凜之有些生氣他對自己的不信任,但卻更加明白,這是因為他們之間相處的太少,雙方之間對對方的了解都格外的少,所以才會演變成這個模樣。

    裴丞不說話了。

    江凜之嘆了一口氣,他伸手,緊緊的抱著裴丞的腰,“除了茶坊跟斗雞場,無機閣以外,我的確還有一件事沒有告訴你?!?/br>
    “春望樓到底是干什么的。”裴迫不及待道,“你不要瞞著我?!?/br>
    “妓院?!?/br>
    裴丞一僵,好半響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你剛剛是不是說了妓院?”

    “對?!苯瓌C之怕他誤會自己,到底還是解釋了一句,“但是我從沒碰過別人,我的身邊,只有你?!?/br>
    裴丞卻像是一只突然被打了激素的斗戰(zhàn)勝雞,他伸手,用力的揪著男人的臉,有些憤怒,卻又不知道該怎么跟男人宣泄自己的憤怒,他很生氣,然而也不知道該怎么跟他說自己很生氣最后,裴丞將自己給氣哭了。

    江凜之被嚇了一跳,他看過相關(guān)的書籍,知道孕夫的情緒會在懷孕開始變得跟古怪,甚至?xí)兊帽纫郧斑€要愛哭,但是卻不知道裴丞會說變就變,他有些詫異,更多的是擔(dān)心。

    他小心翼翼的將裴丞臉上不斷涌出來的眼淚給抹掉,然后青年的眼眶流出來的眼淚卻越來越多,最后男人也只能放棄,江凜之抱著人,小心翼翼的哄了半天。

    裴丞的情緒崩潰的突然,但恢復(fù)的也快,他哽咽一聲,將滿腔的委屈跟眼淚給勉強控制住,“對不起,我控制不住?!?/br>
    “我知道。”江凜之知道孕夫難哄,卻不知道會讓人手足無措到這個地步,他小心翼翼的親了親裴丞的嘴,抱著哄,“我將一切跟你說,你別哭了?!?/br>
    裴丞盯著江凜之的眼睛看了半天,最后沒從男人的眼里看到敷衍,這才點點頭。

    江凜之松口氣,“春望樓是我最開始做的生意,你知道,妓院來錢快,只有有關(guān)系有錢就能辦的起來。一開始,春望樓是靠著景荊侯爺府才撐得起來,現(xiàn)在卻不再需要他們了?!?/br>
    “這世上來錢快的生意這么多,為什么要選擇……開一個這樣的……”裴丞不敢說,他是個安分守己,一心只想做小生意,讓自己變得自強自立的,他從沒有過要一夜暴富這樣思想,所以自然也不知道男人當(dāng)年為什么選擇做的生意居然會是妓院。

    “十年前的帝都城已經(jīng)很排外了,只是當(dāng)時妓院跟賭坊沒這么明目張膽。當(dāng)初的帝都城只有一條花街,那些富家子弟想去花費,但卻也覺得花街撐不起場面,不想跟普通人共用一個人?!苯瓌C之面不改色道,“我選擇這個行當(dāng),是因為當(dāng)時手上剛好有一筆錢?!?/br>
    “后來呢。”裴丞聽得入迷了。

    “春望樓一開始的生意并不是很好,等熬了開始的那半個月后,生意開始好轉(zhuǎn),春望樓在富貴圈子中也打開了門路。只是,我一個外來人做成的大生意,到底還是容易引起旁人的嫉妒,所以這才不得已的倚靠景荊侯爺府這個大樹。”江凜之回憶著當(dāng)年的往事,他的神情很淡然,仿佛當(dāng)年發(fā)生的那些困難的事情根本就不是他在經(jīng)歷一般。

    裴丞聽完了春望樓的事,這才恍然大悟,矮榻當(dāng)初還以為江凜之的發(fā)家是因為無機閣的販賣消息,結(jié)果卻沒想到會是這個……

    只是……

    裴丞說:“你當(dāng)初下定決心開始做的時候,就不怕自己的錢會全部打水漂嗎?”

    語氣聽頓了一下,裴丞斟酌著,繼續(xù)道:“你說過,當(dāng)時春望樓差點就在帝都城做不下去,若是沒有景荊侯爺府的幫忙,你會失敗。當(dāng)初的你,什么也沒有,沒錢沒本事沒權(quán)勢,可是你為什么卻不擔(dān)心自己會失敗?!?/br>
    江凜之的嘴角一扯,扯出一個并不走心的弧度,“若是真的失敗了,那我便重頭再來?!?/br>
    失敗了,就重頭再來。

    裴丞突然醍醐灌頂,他從沒想過自己沒成功,到底是因為自己不會經(jīng)營點心鋪子,還是從來不敢將自己的賭注壓上去。

    “對不起,我誤會你了。”裴丞給了江凜之一個并不走心的回答,他想讓男人知道自己并不在乎對方瞞著自己,可是話到嘴邊他卻說不上來。

    江凜之笑著看他。

    裴丞憋了又憋,最后還是決定不忍了,他干脆道:“你不該瞞著我的,開花院并不是你隱瞞我的……我不想你騙我,我也沒有騙你,我連我不屬于這里,我也不瞞著你,可是你卻……”

    原來神情還算好看的江凜之突然冷了臉,“別說你不屬于這里的話,記住,你屬于我?!迸嶝┛粗瓌C之嚴肅的表情,輕輕的點點頭,“我知道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