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節(jié)
夏鈞堯的唇角忽然彎出一抹溫柔的弧度,他安靜的看著阮半夏,就像是怎么也看不夠似的…… 忽然想起來,今日皇帝要給夏鈞堯納妃的事,現(xiàn)在夏鈞堯回來,想必是圣旨已經(jīng)下了,她垂下眼瞼,用力的推夏鈞堯,“我還有事要忙,你先去忙你的事吧。” 夏鈞堯看著她,唇角上揚,“我以后都沒有事忙了,我唯一要忙的,就是陪你。” 阮半夏微微一怔,有點不明白夏鈞堯的意思,身體朝后仰了一下,她才發(fā)現(xiàn)夏鈞堯黑絲散落在肩上,只穿了一件里衣,再往下看去,夏鈞堯只穿了褒褲,她的臉一下就沉了下來,“大白天的,你去哪耍了流氓回來?” 夏鈞堯漆黑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著她,眼底忽然現(xiàn)出促狹的笑意,“我是正準(zhǔn)備耍流氓……” 話落,他抱著阮半夏一下起身,阮半夏嚇得驚呼一聲,“夏鈞堯!” 夏鈞堯低眉看她,“在!” 阮半夏紅著臉怒了,“你要干嘛?” 夏鈞堯挑了挑眉,“耍流氓啊!” 阮半夏朝著門外瞟了一眼,臉紅透了,“大白天的,你……” “夏夏!”夏鈞堯忽然沉聲,“我有事與你說!” 阮半夏立刻閉了嘴,任由夏鈞堯抱著自己,回了臥房。 夏鈞堯?qū)⑺旁诖采?,隨后便迫不及待的壓了上去,阮半夏伸手推他,“不行,我……” “我問過劉太醫(yī)了?!毕拟x堯很是淡定,“他說,可以了!” “什么……”后面的話,直接被夏鈞堯用唇堵住,阮半夏氣得拿拳頭錘他! 說好的有事要說呢! 難道就是這件事??? 完事后,夏鈞堯一刻也沒耽擱,下床就開始收拾東西。 阮半夏懶懶的躺在床上,看著夏鈞堯把他們的衣物全部拿了出來,她心里一驚,“你要干什么?” 夏鈞堯沒看她,說出來的話軟軟的,如三月春風(fēng)一般吹在了阮半夏的心上,“咱們搬出這太子府,誰想當(dāng)太子,就讓誰當(dāng)去。” 阮半夏猜到今日大殿上的事,夏鈞堯肯定是發(fā)了一通火。 她抿著唇,輕輕的笑,單手撐著頭,看著夏鈞堯一個人忙碌著,“你可想好了?這天下只有皇帝廢太子的,可沒有太子廢自己的。” 夏鈞堯轉(zhuǎn)頭,給了她一記溫柔的眼神,將手里的東西放在了桌上,“此生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有了你,就是這皇位,我也不稀罕!” 喲……這話說得,阮半夏就算心里再有什么想法,也都給憋了回去。 雖然吧,夏鈞堯親手流掉了他們的孩子,可夏鈞堯也只是想保住她的命而已! 心里那本就不深的恨,因為夏鈞堯的話,一掃而空。 阮半夏下床,跟夏鈞堯一起收拾著東西,“想好去哪了嗎?” 夏鈞堯側(cè)眉看她,“從此山高水闊,你想去哪,我便陪你去。” 那敢情好! 阮半夏早就不想當(dāng)這個太子妃了,更別說以后還要關(guān)在皇宮里跟別的女人爭風(fēng)吃醋,她想要的就是自由,和夏鈞堯在一起的自由! 東西收拾的差不多了以后,阮半夏忽然想到了什么,她心里一喜,忙伸手勾住了夏鈞堯的脖子,“跟你說一件事?!?/br> 夏鈞堯伸手抱住她,“說?!?/br> 阮半夏眼睛轉(zhuǎn)了一圈,才小聲的道,“那個東西我已經(jīng)研究好了,只一枚,便可炸掉整個王府!” 話落,她狡黠的笑了一聲,“要不,咱們走后,我扔一枚,把這太子府炸了可好?” 夏鈞堯的眼皮狠狠的抽了一下,低眉睨著她,“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如果今日我答應(yīng)了父皇納妃,你就收拾東西走人,走之前,還要把這太子府給炸了?” 阮半夏心里一慌,趕緊移開視線,嘴皮蠕動了兩下,卻是一個字都沒說出口。 她不說,就是這樣,夏鈞堯也看明白了,她這是想來個魚死網(wǎng)破!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夏鈞堯看著她笑,“你就這么信不過我嗎?” 阮半夏低頭,“我不是信不過,只是……” 她的聲音越來越低,“老頭又不是第一次犧牲掉我了……” 夏鈞堯用力的將阮半夏抱在了懷里,“夏夏,答應(yīng)我,不管以后發(fā)生了何事,給我百分之百的信任好嗎?” 如果說以前,阮半夏不相信,現(xiàn)在阮半夏可是相信的不得了! 在這個世界,除了夏鈞堯,她可能也沒有能這么相信的人了。 那一次,文武百官逼著老頭,讓夏鈞堯休她,她知道,那時候就算夏鈞堯不同意,也不能輕舉妄動,畢竟,夏墨言還在,不管他們跑到天涯海角,夏墨言也會殺了他們。 而現(xiàn)在不一樣,夏墨言已經(jīng)失勢,他們的命算是保住了,所以這個時候,夏鈞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就算不當(dāng)這太子也沒有關(guān)系。 “好!”她鄭重的點頭,“我答應(yīng)你,從此之后,再不離開你!” 話說到這個份上,兩人的心中就已經(jīng)達(dá)成了共識。 生一起生,死一起死! 再也沒有任何事,任何人能將他們分開! 皇帝被福公公扶回了養(yǎng)心殿,他躺在床上,想起夏鈞堯的母親,心里郁結(jié)得難受,福公公見皇帝這臉色差的難看,便宣了太醫(yī)。 太醫(yī)為皇帝把完脈后,立刻跪了下去,“皇上,還請皇上保重龍體??!凡事放寬心一些?!?/br> 太子當(dāng)著文武百官的面脫去朝服的事,早已傳遍了整個皇宮,所有人都以為皇帝這是被夏鈞堯給氣的,可只有皇帝自己心里清楚,他只是……只是這時候才看清楚,人生的意義! 夏鈞堯的話給他上了一堂生動的課,讓他現(xiàn)在才恍悟過來,人生在世,不是只為了活著,作為男人,作為一個國家權(quán)力的象征,如果連自己想要保護(hù)的人都保不住,那他這個皇帝,做來還有和意義? 他這個皇帝做了這般久,除了累,再無一個字。 如果當(dāng)年他有夏鈞堯一半的狠絕,現(xiàn)在也不會落得如此孤家寡人的下場…… 就在這時,門外,有侍衛(wèi)匆匆的跑進(jìn)來,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太醫(yī),侍衛(wèi)直接道,“陛下,太子已經(jīng)和太子妃搬離太子府!” “什么?”皇帝本就不算清明的眼底,更加渾濁起來,現(xiàn)在竟是連他這個唯一愛著的兒子,也要離他而去嗎? 不由得在心里感嘆,古來,帝王之家都是為了皇位爭得頭破血流,可偏偏到了夏鈞堯這,卻對這個皇位嗤之以鼻,這世間,除了阮半夏,還有什么是能牽絆住他的? 看清楚了事情的始末,皇帝便也疲憊的閉上了雙眼,“隨他去吧,讓他出去散散心,然后……” 再以各種理由,借口接回來就是…… 出了太子府,阮半夏手里還握著一枚黑色的圓乎乎的東西,她回頭看了眼太子府,拋了拋手里的東西,隨意的道,“我還是想炸了這個該死的地方!” 夏鈞堯伸手將她攬進(jìn)懷里,低聲輕笑,“人我都已經(jīng)遣散了,想炸就扔進(jìn)去?!?/br> 話落,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咻”的一聲,一枚東西扔進(jìn)了太子府里,緊接著巨大的一聲“轟……” 太子府里只剩下一片狼藉。 夏墨言住過的地方就是衰,處處都透著一股子霉氣! 炸了也好。 阮半夏和夏鈞堯上了馬車,朝著食為天駛?cè)ァ?/br> 太子自廢的消息第二天在整個京城不脛而走,全城的百姓義憤填膺,情緒高漲! 到處都充斥著百姓們對皇帝的罵聲,以及維護(hù)夏鈞堯的聲音。 阮半夏坐在食為天的三樓的休息室里,將窗戶推開了一點,朝著底下看去,整條街都擠滿了人群,在食為天的門口抗議…… 雖然這太子夏鈞堯不當(dāng)了,可夏鈞堯沒想著把這個爛攤子扔給皇帝,他帶著人,在外面跟百姓們解釋著。 休息室的門忽然被人輕輕的推開,下一秒,一個人人影便閃了進(jìn)來。 阮半夏回頭,看見冷羽靠在門口的墻上,正好整以暇的盯著自己,她蹙眉,“你來干什么?” 冷羽撇了撇唇,看向阮半夏的桃花眼微微閃了閃,“夏鈞堯能有如此氣魄,確實在我意料之外。” 阮半夏懶得理他,走到貴妃榻上躺下。 早就習(xí)慣了阮半夏的冷漠,冷羽無所謂的挑了挑眼角,走過去,在她身邊坐下,眼睛卻瞄了眼阮半夏的肚子,“聽說,你中過噬心散?” 阮半夏哼了一聲,沒說話。 冷羽也不生氣,雙手撐在腿上,爽朗的笑,“我還聽說,你這解藥吃的遲了些,所以毒沒有解完,殘留在體內(nèi)……” 阮半夏懶懶的看了他一眼,“這種事就是京城的一個小老百姓都知道,你覺得很得意嗎?” 冷羽勾唇輕笑,搖了搖頭,“并非是得意,而是嘚瑟!” 嘚瑟?。?/br> 阮半夏的臉一下就黑了下去,抬起腳對著冷羽的背,就是一腳踹了過去,“要嘚瑟回家嘚瑟去,少在這里跟我裝王八!” “哎,你有點耐心行不行?”冷羽虎軀一震,卻沒有因為阮半夏這一腳,屁股就離開貴妃榻,看向阮半夏的桃花眼,閃著別樣的風(fēng)采,“很想要孩子,很想解毒是不是?” 阮半夏又抬起腳,冷羽趕緊說,“我知道怎么解你體內(nèi)的余毒!” 阮半夏的腳頓了一下,下一秒,還是狠狠的踹在了冷羽的背上,“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冷羽被這一腳直接踢到了貴妃榻下,他坐在地上抬起頭,看著阮半夏笑,“知我者,夫人也!” 阮半夏甩給他一個大白眼,“我不需要解毒,也不需要你來這里獻(xiàn)殷勤,趁著我現(xiàn)在心情好,你趕緊滾吧!” “哎……”冷羽抬起腳踢了踢阮半夏的腳,“真不想解毒?” 如果要問阮半夏的內(nèi)心,她自己肯定是希望可以解毒,可……她太知道冷羽的目的,她答應(yīng)過夏鈞堯的,絕不會再離開他! 沉了臉色,阮半夏再無耐心,“滾!” 緊閉的門,忽然被人從外面推開,夏鈞堯抬腳走了進(jìn)來,“有何辦法,你說?!?/br> 冷羽沒有回頭,也知道是誰這樣迫切,他彎著嘴角邪魅的笑了一聲,慢慢的從地上爬起來,“我確實是有辦法,但我……只說給她聽?!?/br> 說完,冷羽意味深長的睨了阮半夏一眼,轉(zhuǎn)身,從夏鈞堯的身邊擦身而過。 夏鈞堯也沒有拉他,任由他就這樣走了過去。 而這時候,城里一陣動蕩,百姓們都像吃了興奮劑一般,在大街小巷抗議。 整個京城,頓時變得人心惶惶,不知道什么時候,就要發(fā)生暴動。 第116章 :阮半夏,就這樣的男人,你竟也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