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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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豆一齜牙,回以賀云欽一個不咸不淡的禮節(jié)性笑容。 賀竹筠捂住嘴,嗬嗬笑道:“虞學(xué)姐,你真有趣?!?/br> 紅豆一愣,不知自己哪里有趣了。 賀竹筠解釋說:“我二哥人其實頂好,就是有時候愛開玩笑,你千萬別往心里去?!?/br> 紅豆盡量讓自己看上去很誠懇,笑呵呵地點頭說:“看出來賀先生人非常好了?!?/br> 賀竹筠抿嘴對紅豆說:“虞學(xué)姐,忘了說了,我準(zhǔn)備了一些小禮物,想送給你們?!?/br> 又沖顧筠等人說:“幾位學(xué)姐,雖然我暫時還無法一一叫出你們的名字,但我既然有幸成為了圣約翰的一員,以后總有機會跟大家熟識的,我叫賀竹筠,非常榮幸能認識你們?!?/br> 這番話像是預(yù)先有人教過她,一口氣極流暢地說下來,說完便將帶來的自來水筆送給紅豆,又拿出琺瑯書簽一一送給顧筠她們。 她如此懇切,紅豆幾個少不得起身將禮物收下:“賀學(xué)妹何必如此多禮。” 鋼琴旁有人發(fā)表講話,茶話會正式開始了,賀竹筠像完成了一樁大事一般,沖大家友善一笑,便含笑起身離去。 主持人是秦學(xué)鍇。 第一次主持這等大規(guī)模的茶話會,他比平日稍顯拘束,站在大廳當(dāng)中,先是抬手扯了扯領(lǐng)結(jié),接著又抻了抻西服的下擺,再開口時,聲音出奇的高亢:“今天的議題內(nèi)容空前豐盛,與會者更是滬上各個領(lǐng)域的人才——” 紅豆對冗長的介紹詞毫無興趣,探身挑了一塊仆歐拿來的茶點放到嘴里,又抬眼去找玉淇表姐,才發(fā)現(xiàn)她早已不在廳中了。 “想必大家都看過報上的,王探長身負奇學(xué),解決過幾起警察廳久未偵破的懸案——” 聽到王彼得的名字,紅豆終于來了興趣,這人的專欄雖說故事真?zhèn)螀?,趣味性卻很強,在他撰寫專欄期間,她不但篇篇拜讀,還向哥哥打聽過案件的原型,后來王彼得忽然停筆,她還失落了許久。 聽哥哥說,這王彼得的確是有真本事的,幫警察廳查過幾樁案子,還提出過好些中肯的建議??上ё詮膿Q了警察廳長,王彼得就因為跟新廳長脾氣不相容,再也不肯與他們合作,后來索性避去德國,連報紙上的專欄都罷寫了。 現(xiàn)在警察廳想要請王彼得幫忙找些線索,簡直不可能,他不是常年不在滬上,就是干脆裝成酒鬼,以致于后來連他們都快忘了這個人的存在了。 “今天第一個議題,就由我們王彼得探長為我們講述?!?/br> 眾人一看,王彼得的座位上空無一人。 大家議論聲漸起,秦學(xué)鍇更是啞然失措,就在這時候,賀云欽突然沖秦學(xué)鍇招了招手。 秦學(xué)鍇忙快步走到賀云欽面前,聽賀云欽低聲說了幾句,神色初定,自顧自到后面尋人去了。 不一會王彼得果然被找來,紅豆一看,心頓時涼了半截,怎么王彼得與她想像中全不一樣,竟是個干瘦矮小的老頭,油光水滑的中分頭,紅紅的一張倒三角臉,五官像被人胡亂捏了一把,滑稽地擠在一處。 好在這人穿衣還算講究,身上西服十分合身熨貼,應(yīng)是專門于西洋禮服店訂制,并不像尋常酒鬼那般胡亂去成衣店買來套上。 王彼得像是剛痛飲一場,走路尚且不穩(wěn),幸而思路還算靈動,說起話來不見打結(jié):“抱歉,抱歉,讓先生們女士們久等了?!?/br> 他仿佛要醒酒似的,接過仆歐送來的清水喝了一口,放下茶杯,搖搖擺擺走到廳中,然后轉(zhuǎn)過身來,懶散靠在鋼琴上,款款說道:“在下研究滬上神秘事件數(shù)年,確有一定心得,為了這次茶會,我總共準(zhǔn)備了三樁神秘事件,不知各位想要聽哪一樁奇聞?在我看來,這些年最曲折離奇的當(dāng)數(shù)電影院放映員殺妻案。” 紅豆認真聽了一會,越來越失望,王彼得果真被酒精糊住了腦筋么,講來講去,全都是他原來在專欄上撰寫過的那些舊案。 好在在座之人至少有半數(shù)未看過他的專欄,聽王彼得顛來倒去講些陳芝麻爛谷,倒也不覺乏味,尤其是顧筠她們,以往從未接觸過這些詭聞,頭一回聽人說起,居然個個都聽入了神。 紅豆無聊地吃了會點心,想起玉淇表姐,不由再一次朝環(huán)顧周圍,仍未能找到玉淇表姐,想是已提前離席。 王彼得講完那三樁案件,按照預(yù)先的流程,本該謝幕,誰知他話鋒一轉(zhuǎn),忽道:“不知在座有沒有興趣跟在下玩?zhèn)€小游戲,我這有一副橋牌,稍后隨機抽取一些花樣出來,只要有誰能完整復(fù)述我發(fā)放的橋牌順序和圖案,我就幫這位聰明人解決一個亟需解決的棘手問題?!?/br> 諸人聽到這提議,立刻便興奮起來,一時之間,舉手應(yīng)聲之人不在少數(shù)。然而等眾人冷靜下來,想到王彼得是難得一見的聰明人,他提出的條件必定有著異乎尋常的難度,廳中復(fù)又變得安靜。 王彼得打了個酒嗝說:“各位料得不錯,這游戲確屬不易,這么多年,我單見過一個人記下了所有的橋牌位置和圖案,喏,就是我這位好朋友,賀云欽博士?!?/br> 紅豆朝賀云欽瞥去,這人正跟一位教授模樣的人說話,身后不遠有好些裝扮時髦的女郎,全都被賀竹筠牽絆住。 原來把meimei帶出來,不單只為了增長見識,還可以讓她替自己擋些不必要的麻煩,紅豆看得暗暗稱奇,這主意妙極,換做是她多半也會這么做。 王彼得再次開口:“我給各位半分鐘的時間,如果大家都無興趣,那么這游戲就只能取消了,” 紅豆咬了咬唇,王彼得開出的條件實在誘人,哥哥最近在警署寸步難行,疲于奔命不說,還萌生了辭掉差事的念頭,要是能讓這王彼得安心待在上海幫忙找尋陳白蝶,哥哥的處境是不是會有所改善? 反正除了教國文的于夫子,她還沒見過有誰比她更過目不忘。何況就算沒能通過這游戲,也一點都不丟人么。 “哎,看來是無人能打破賀博士創(chuàng)下的記錄了?!蓖醣说脫u搖頭,看樣子打算回到座位了。 紅豆搶在其他同學(xué)之前站起來,說道:“王探長,我想試試。” 大家紛紛回頭,賀云欽也轉(zhuǎn)頭看過來,看清是虞紅豆,揚眉笑了笑,似在鼓勵,又像是同情。 也是,這么多年無數(shù)人挑戰(zhàn)這個游戲,單賀云欽一人獨擅勝場,這游戲的難度可想而知。 紅豆笑嘻嘻道:“王探長,請發(fā)牌吧?!?/br> 第8章 王彼得請仆歐拿過來一個碩大的鎏金托盤,將兩幅橋牌置于其中,親自托了盤子,不急不緩走到紅豆面前,行個西式禮道:“還未請教這位年輕女士的名諱。” 紅豆笑道:“我叫虞紅豆,是圣約翰大學(xué)的學(xué)生?!彪x得近了,王彼得身上的酒氣撲鼻而來,她對西洋酒沒有研究,分辨不出是什么酒類,單覺得那味道格外辛辣。 王彼得仰臉慨嘆道:“啊,圣約翰,‘light and true’,光與真理,這可是你們學(xué)校的校訓(xùn)?” 紅豆略提了提嘴角:“這是校訓(xùn)之一?!?/br> 王彼得比了個夸張的手勢:“不揣冒昧地說一句,貴校這句校訓(xùn)也是鄙人畢生之追求,‘光與真理’,嗯哼,聽上去何其誘人?!?/br> 雖是用詼諧隨意的口吻說來,卻一改之前的醉態(tài),神情透著幾分莊肅。 然而不等紅豆答言,他話鋒一轉(zhuǎn)道:“密斯虞,你準(zhǔn)備好了嗎,我要開始發(fā)牌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