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怂购瑫r節(jié), 遠(yuǎn)郊森林的風(fēng)從樹枝縫隙間穿過, 吹向了站在斷崖之前的尤妮絲，她作為吸血鬼，感覺不到凜風(fēng)是有如何刺骨剜rou，但那個從森林中出現(xiàn)，離她越來越近的身影，卻讓她只覺得風(fēng)絲絲滲入肌rou，刺進(jìn)了她三千年前就已經(jīng)停止了跳動的心臟。

    她能很清楚地看見他垂在肩上的根根黑發(fā)，也能看見樹影在他英朗的臉頰上晃動, 他藍(lán)色的眼睛直直看著尤妮絲，像是沒有焦距，也沒有目的地。

    “列奧尼特？”尤妮絲睜大了眼睛, 喃喃說道。

    風(fēng)卷起她腳邊的落葉，從她腳踝邊擦過, 她正有些恍惚間, 忽然感覺到了身后的風(fēng)帶著一絲不同尋常的氣味, 她猛地朝側(cè)邊躍過去，正好避開了一個突然躥出的人的攻擊, 與此同時，她聽見了一連串略帶神經(jīng)質(zhì)的笑聲。

    她穩(wěn)穩(wěn)落在斷崖的另一側(cè)，看向那個突然出現(xiàn)的白發(fā)男人，皺了皺眉：“弗拉德米爾？”

    白發(fā)男人站直了身體, 撩了撩被風(fēng)吹得有些亂糟糟的的白色頭發(fā)，慢悠悠回過頭, 看向尤妮絲，眼中似笑非笑，然后又看向站在不遠(yuǎn)處的列奧尼特：“怎么樣，尤妮絲小姐見到故人，應(yīng)當(dāng)是心情澎湃吧。”

    尤妮絲微微瞇了瞇眼睛，看著弗拉德米爾，再僵硬地扭過頭，看向列奧尼特，列奧尼特仍站在那處，直挺挺的，沒有一絲挪動，如同是一尊屹立千年的雕像。

    她瞬間就想起了愛麗絲口中的那個未來，凱厄斯被跟弗拉德米爾同行的強(qiáng)壯男人打倒。

    那個打敗了凱厄斯的人……是列奧尼特。

    “其實，這么多年來，我也很感慨尤妮絲那段早逝的愛情，所以我專程趕去了伯羅奔尼撒半島，尋找了許久，終于尋來了這位已經(jīng)沉眠了三千多年的英雄。”弗拉德米爾朝尤妮絲走近了幾步，他雙手在身前交握，姿態(tài)很是優(yōu)雅，但又帶著幾分神經(jīng)質(zhì)，說話間又是濃重的東歐口音。

    “三千年前的英雄啊……”他略顯夸張地說道，“那個僅僅只用了三百名士兵便成功守衛(wèi)住斯巴達(dá)城，最后殉國的英雄啊，居然讓我找到了……”

    尤妮絲略有些恍惚，只直直看向那個高大的身影。

    她離開斯巴達(dá)之后，并未再刻意去打聽列奧尼特的消息，可以說，是有意在回避有關(guān)于斯巴達(dá)的一切故事，以至于，她不知道列奧尼特的最終結(jié)局。而如今，列奧尼特又站在了她的面前，她在最初的驚訝過后，卻發(fā)現(xiàn)自己對這個人，早就沒有那種深切的愛恨交織的情感。

    她努力使自己的語氣變得平靜：“所以，列奧尼特現(xiàn)在是……”

    “我的傀儡?！备ダ旅谞栃α诵?，搓了搓手，“羅馬尼亞有無數(shù)阿羅那個家伙想不到的東西，我該慶幸這具埋葬在拉哥尼亞平原的英雄尸體并沒有完全被腐化殆盡，讓我還有利用的空間，尤妮絲小姐，我有幸拜讀過您的著作，知道您對這位……”

    “這具尸體嗎？”尤妮絲用眼角余光瞥了弗拉德米爾一眼，“你是打算用列奧尼特的尸體跟我交換些什么？”

    弗拉德米爾又朝尤妮絲走近了幾步，怪笑著道：“尤妮絲小姐怎么能稱呼昔日愛人為‘尸體’呢？”

    尤妮絲順勢往后退了幾步，冷笑道：“你、我，以及所有吸血鬼，不也正是一具尸體嗎？”

    “真是絕情而又心狠的尤妮絲小姐啊?！备ダ旅谞柲樕系男σ饴杂行┆b獰。

    “那是?！庇饶萁z微微揚(yáng)起了下巴，“要不然擰下你弟弟巴特勒的脖子時，也做不到那么干脆利落了?！?/br>
    弗拉德米爾瞳孔驟然縮小：“你……”

    “對，是我?！庇饶萁z笑了笑，“你那個失蹤了將近兩千年的弟弟巴特勒早就死了，被我擰下了頭，扔進(jìn)了臺伯河里，那時候正是雨季，臺伯河浪潮洶涌，你大可以猜猜看他的頭顱進(jìn)了河之后，會漂到哪里去。”

    弗拉德米爾聽她說著，臉上的笑意逐漸消散，紅色眼瞳中的怒火幾乎要實質(zhì)化噴薄而出，他咬牙切齒地說了一句：“列奧尼特……”

    原本如同石雕一般站在另一邊的列奧尼特猛然弓起了背，朝尤妮絲跑來，他的速度非?？欤瑤缀蹩梢耘c吸血鬼相媲美，尤妮絲只略一晃神，便被他冰冷潮濕的手抓住了自己的肩膀，她瞇著眼睛，看向?qū)Ψ降哪槪@張闊別了三千年的臉孔在初初的陌生之后，便只剩下了難以描述的熟悉感，只有那雙毫無生氣的眼睛，提醒著她，與她有過生死糾葛的列奧尼特早在三千年前就死了。

    作為斯巴達(dá)的英雄。

    而眼前的這一位，只是一具沒有任何思維的尸體。

    列奧尼特一手抓住了她的肩膀，另一手作手刀，朝她的脖子劈來，她順勢往后仰，一把扯住列奧尼特的衣領(lǐng)，然后手上用勁，便朝身后的斷崖墜落下去。

    她帶著列奧尼特一同墜落，冷眼看著上方那張英俊而又熟悉的臉，嘴角揚(yáng)起一個并不顯眼的弧度。

    她想起了很多很多年前的事，一度在她寫日記時被遺漏的事。

    比如她第一次在斯巴達(dá)那個風(fēng)格極為簡單粗暴的王宮里第一次見到列奧尼特時，只覺得這個強(qiáng)壯的斯巴達(dá)男子，像是一座山一般，不可侵犯，她往前走時一不小心撞倒了他的后背，她疼得呲牙咧嘴，而她前面的列奧尼特沒有移動分毫，甚至連臉上的表情也并沒有一絲絲的改變。

    而如今，這個曾經(jīng)堅不可摧的男人，被她輕而易舉地拉下了山崖。

    “你不知道，當(dāng)你站在墓坑邊緣俯視著我的時候，我多想就這么把你一同拉下來?！庇饶萁z喃喃說道，聲音很小，很快被疾速墜落時帶起的風(fēng)吹得煙消云散。

    德米特里用最快的速度駕駛著飛機(jī)來到了天使港，飛機(jī)剛駛?cè)胩焓垢鄣臋C(jī)場，阿羅便已經(jīng)一腳踢開了機(jī)艙門，也不管會不會有人看見，便用吸血鬼的速度奔離了這座并不算太大的機(jī)場，好在他們停泊的地方比較偏僻，借著夜色掩護(hù)，基本沒有人看見一個一閃而過的身影。

    德米特里嘆了一口氣，掏出手機(jī)，給亞力克打了個電話，那邊接得很快，不過傳出的聲音卻是簡冷冰冰仿佛機(jī)器人一般的聲音：“有事？”

    “有事?！钡旅滋乩锫朴频卣f，“我跟阿羅到天使港了。”

    “你跟阿羅來?？怂梗俊?/br>
    “對?！钡旅滋乩镒叩綑C(jī)艙門前，卻發(fā)現(xiàn)之前被阿羅一腳踢開的機(jī)艙門懸吊在門框上，被夜風(fēng)吹得搖搖欲墜，他沉默了片刻，又說，“福克斯那邊怎么樣？”

    簡沒有問德米特里和阿羅來福克斯干什么，只是用如同匯報工作一般的語氣說：“在?？怂规?zhèn)附近，還沒遇見卡倫一家，就先碰到了準(zhǔn)備襲擊人類的史蒂芬，亞力克控制住了他，凱厄斯很高興，在審問他?！?/br>
    德米特里咧了咧嘴，他能想象得出來，滿世界搜尋羅馬尼亞兩條漏網(wǎng)之魚的凱厄斯在突然碰到送上門來的史蒂芬時有多興奮，而這個準(zhǔn)備了好幾百年的“審問”，會有多么血腥。

    他從機(jī)艙門上縱身躍下，穩(wěn)穩(wěn)落地，問道：“那么那個要被史蒂芬襲擊的人類呢？被凱厄斯享用了嗎？”

    “沒有?！焙喞淠卣f，“他昏過去了……卡倫家的人過來了，我不能跟你再說下去了，你跟阿羅大概什么時候到？”

    德米特里大概估算了一下阿羅的速度，然后說道：“阿羅大概還有二十多分鐘到吧……”他說著，聳了聳肩，搖頭晃腦地說，“簡，你不知道，愛情的力量……”

    “沒什么事我就掛了，再見?！?/br>
    電話以德米特里還未來得及反應(yīng)的速度掛斷，他挑了挑眉，然后將手機(jī)放到了外衣兜里，又?jǐn)n了攏衣服，想了想，還是又將手機(jī)逃了出來，打通了附近航空公司的機(jī)務(wù)。

    “你好，我這邊需要修理機(jī)艙門。”

    而另一邊，福克斯遠(yuǎn)郊森林，樹枝上的麻雀被幾聲一閃而過的風(fēng)聲嚇到，拍著翅膀飛出森林，而原本在林間游弋的梅花鹿也警覺地抬起頭，豎起了耳朵。

    凱厄斯穿著沃爾圖里衛(wèi)士執(zhí)法時才會穿著的黑色長袍，將身體嚴(yán)嚴(yán)實實地包裹了起來，他環(huán)抱著雙臂，微微揚(yáng)起了下巴，透著幾分傲慢。亞力克、海蒂以及簡站在他身后，冷漠著臉，看著站在他們前方的卡倫一家人。

    卡萊爾站在家人前方，與凱厄斯直視，此時的他已經(jīng)斂下了臉上溫和的笑容，表情有幾分凝重。

    而愛德華的臉色更難看，他看見了被亞力克的黑霧控制住的史蒂芬，以及躺在另一邊，昏迷不醒的斯旺警長——他女朋友的父親。

    “凱厄斯，這里是?？怂埂！笨ㄈR爾盡量將聲音放得輕緩，以表明自己并無戰(zhàn)意，“你不能在這里殺人?！?/br>
    凱厄斯翹起嘴角，笑得有幾分邪氣：“我想要殺人，還會挑地方嗎？”

    “你！”艾美特低低怒吼便要上前，被卡萊爾立即攔了下來。

    凱厄斯朝卡萊爾走近一步，紅色的眸子中滿是令人戰(zhàn)栗的殺意，他輕輕瞇眼，正要說話時，忽然感覺到了一股極為熟悉的氣息。

    卡萊爾眉頭皺得更緊：“阿羅也來了？”

    他抬起頭，只看見穿著一身得體西裝的阿羅正從樹上一躍而下，他的黑頭發(fā)有些微微的凌亂，臉上并不像往常那樣帶著虛偽的笑容，而是嚴(yán)肅得可怕。

    他心里正想著這次想要善了怕是更難，便聽見愛德華在他身后小聲說道：“卡萊爾，放心，阿羅不是為了審判卡倫家族而來的?！?/br>
    “他是為了尤妮絲?！?/br>
    第66章

    凱厄斯回過頭, 正看見了從樹上躍下的阿羅, 他眼中有幾分詫異，但還是很快地掩飾住了，只側(cè)過了臉，頗有些不耐，說：“阿羅？你怎么來了？”

    此時的阿羅遠(yuǎn)不似平時那樣的優(yōu)雅得體，相反，因為長時間的奔跑，他身上還有帶著幾絲狼狽, 他血紅的眼睛掃視了卡倫一家一遍，最后投向了凱厄斯，沉聲問道：“你看見尤妮絲了嗎？”

    凱厄斯愣了愣：“尤妮絲？”

    阿羅在凱厄斯臉上露出明顯的茫然表情之后, 眼中的煩躁更為明顯，他一甩袍角, 正要離開, 便聽見愛德華說了一句：“如果史蒂芬心里的計劃都實現(xiàn)了的話, 那么尤妮絲應(yīng)該被弗拉德米爾找到了……還帶著一個……陌生的男人?！?/br>
    阿羅猛地回過頭，死死地盯著愛德華, 愛德華被他的眼神刺得有幾分不悅，皺了皺眉，而阿羅也只是看了他一會兒，便將視線移到了被亞力克的黑霧控制著的史蒂芬身上。

    史蒂芬被亞力克的能力所控制, 失去了知覺，一雙紅色的眼睛有些茫然地望著前方, 阿羅仿佛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后鄭重而又緩慢地走到了史蒂芬身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然后摘下了自己手上白色的手套，彎下腰，輕輕觸碰了一下史蒂芬僵硬而冰冷的手心。

    這一瞬間，他的表情先是凝重，繼而陰沉得可怕，這些復(fù)雜的表情，最終在他嘴角凝結(jié)成一個嘲諷的弧度，他收回了手，將手套戴回了手上，凱厄斯上前走了幾步，問道：“怎么，阿羅，你看見了什么？”

    阿羅理了理身上衣服的褶皺，冷笑著說：“漏網(wǎng)之魚還自不量力，妄想戳我的軟肋。”他一手提住了史蒂芬的頭發(fā)，手背根根青筋暴起，凱厄斯瞇了瞇眼睛，而不用愛德華說出，其他人也都猜到了阿羅此刻的意圖。

    他收緊了手，將史蒂芬的頭顱生生擰下。

    吸血鬼沒有血液，只能聽見頭頸分離時的一聲清脆的咔嗒聲，之后便像是已經(jīng)謝了幕的默片，再無聲息。

    “仁慈的阿羅終于下了殺手。”凱厄斯諷刺道，“看來這兩條喪家之犬真的做了什么觸你逆鱗的事了?！?/br>
    “沒什么?！卑⒘_臉上又恢復(fù)了笑意，只不過仍舊是一眼便能看得出其中的虛假，并且還能感受到絲絲瘆人的涼意，“他們只不過是去了伯羅奔尼撒半島，挖出了一具早該化成灰的尸體而已?！?/br>
    他說完，臉上的笑容轉(zhuǎn)瞬即逝，垂了垂眼簾，然后便快速奔離了此處。

    而另一邊，尤妮絲站在山崖低的紅松林間，與站在她不遠(yuǎn)處提著劍的列奧尼特對峙著。

    月光皎皎，將茂密的松林照出一片詭異的氣氛，尤妮絲還能非常清楚地看見腳底堆疊著的厚厚的松針之間，冒了個頭，又很快縮回去的小松鼠，以及一棵榕樹虬結(jié)的樹根間墨綠色的青苔。

    那個披著舊式盔甲的男人一半的身體隱于樹影之間，看起來不太真切，然而那雙失去了神采的藍(lán)色眼睛，卻真真切切地映進(jìn)了尤妮絲的眼眸中。

    列奧尼特在被她拖著墜崖的那一刻，便猛地扭轉(zhuǎn)了他們倆身體的位置，僅僅只是墜落的的這幾秒鐘，尤妮絲便已經(jīng)與他交手?jǐn)?shù)次，然后在落地的時候，兩人飛速后退，流出了一個安全距離。

    列奧尼特不愧是斯巴達(dá)的鐵血軍事教育所淬煉出來的杰出戰(zhàn)士，就算現(xiàn)在只是一具任由吸血鬼cao縱的傀儡，卻也是難以輕松解決的對手。

    連凱厄斯都敗在他的手下，別說是尤妮絲這個游手好閑近兩千年的閑雜人等了。

    尤妮絲往后退了一步，而對面的列奧尼特也朝前走了一步，像是被她身上的牽引線牽著一般，機(jī)械地做著與她相應(yīng)的動作。

    她咬了咬牙，抬起頭，借著月光，看見弗拉德米爾正站在懸崖邊上，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們，夜風(fēng)將他白色的頭發(fā)吹得亂糟糟的，而他也不甚在意，像是一個已經(jīng)失去了理智的瘋子。

    “尤妮絲小姐，放棄吧?！彼χ?，然后伸出扶了扶自己領(lǐng)子上的領(lǐng)結(jié)，“只要你愿意幫我，我們這位斯巴達(dá)英雄就是你的了，隨你處置，不管你是想讓他乖乖地做你身邊的狗，還是讓他自己跳進(jìn)火堆里，他都只能乖乖照做?！?/br>
    尤妮絲冷笑一聲：“你覺得我會為了一具尸體而背叛阿羅嗎？”

    弗拉德米爾晃了晃腦袋，輕聲說：“都說了，尤妮絲小姐，你稱呼他為‘尸體’，他可是會傷心的，對吧，我們的斯巴達(dá)英雄，列奧尼特？”

    他話音剛落，列奧尼特便像是接收到了什么指令一般，帶著一身殺意，飛速朝尤妮絲奔了過來，速度快到連尤妮絲的反應(yīng)都落下了一拍，她皺著眉，用手格擋住列奧尼揮向她脖子的手，正要用拳頭狠狠擊向?qū)Ψ礁共繒r，卻正好對上了他的眼睛。

    依舊是失去了焦距的，毫無生命的雙眼，就像是那些擺放在女孩子床頭的玩偶娃娃一般。

    但這張臉，卻又是她極為熟悉的。

    她在再見列奧尼特的這一刻，才終于確定自己對這個人再也沒有任何可以稱之為愛恨糾結(jié)的感情，只有一種名為憤怒的情緒在她內(nèi)心陡然升騰，再抬頭望向站在懸崖邊上的弗拉德米爾，雙目的怒火，洶涌得像是毀滅了龐貝古城的滾滾巖漿。

    這個人，列奧尼特，他從小就是被生生摁進(jìn)了斯巴達(dá)式的模子里，照著模子的樣子長大，成為一個沉默寡言而英勇無比的鐵血戰(zhàn)士，他十八歲時父親病重，纏綿病榻，是他一肩扛起一國之重，從少年時期便深得斯巴達(dá)人民熱愛。

    尤妮絲很了解他，所以在他放棄自己的時候并沒有怪他，畢竟，這是未來的一國之主，也是斯巴達(dá)那根承擔(dān)得最多的柱子。

    可是如今，這位頂天立地的斯巴達(dá)英雄，卻成為一個人品卑劣的吸血鬼所cao控著的傀儡。

    在他們你來我往的進(jìn)攻防守間，弗拉德米爾瞇著眼睛，仿佛是在看一幕舞臺劇一般享受，他環(huán)抱著雙臂，仍在說著：“尤妮絲小姐，您曾經(jīng)愛過的人果然非常強(qiáng)大啊，雖然現(xiàn)在只是一具傀儡，但讓人非常使人棘手，即便這樣，您也不答應(yīng)與我合作？”

    尤妮絲的臉上被列奧尼特的肩甲劃出一道口子，創(chuàng)口并沒有流血，也很快愈合，她并沒有在意，之后又朝后退了一步，冷聲回應(yīng)道：“即便知道我是殺害你弟弟巴特勒的兇手？”

    弗拉德米爾臉上的笑意又?jǐn)科鹆艘恍?/br>
    “不過……”尤妮絲跳了樹上，仰起頭，直視弗拉德米爾，笑了笑說，“你也不用有心理壓力，畢竟你的弟弟巴特勒在臨死前，還想著跟阿羅合作，殺掉他的哥哥，弗拉德米爾，也就是你，支配整個達(dá)契亞吸血鬼群體?！?/br>
    弗拉德米爾眼神一凜：“你說謊……”

    “我有沒有說謊，你想想就知道了。”尤妮絲又跳到了另一棵樹上，以躲避列奧尼特的攻擊，最后直接跳到了懸崖上，站在在了懸崖上一棵伸出的樹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