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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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得跟抓女干的怨婦似的。 祁云搞不懂這種人的思維模式, 當然也沒興趣去搞懂,只臉上的笑完全隱去,皺眉略帶煩躁, “好沒好跟你有關嗎?” 祁云當時沒注意,可后來不少上門看望他跟周國安的村民都嘀咕過, 說是救人的時候李曉夏死命拽著李曉冬不讓去。 后來等李曉冬救完人受了傷, 這個親meimei又根本就沒多留,瞧著好像還生李曉冬的氣了, 也看不懂這是真關心哥哥還是咋回事。 祁云只能暗自感概一聲人性復雜,對李曉夏更沒了好印象。 江畫眉事后也在他面前念叨過他不該那么冒險,可當時該幫忙還是拼了命的幫, 事后也一直照顧他跟老周。 嘴上訓著人,可若是真擺在她面前,怕是那姑娘也要二話不說就跑去救人了。 那是一種刻在骨子里的本性,甚至很所謂的現(xiàn)代冷漠路人, 遇見有誰遇險時也會十有八九第一反應是想要沖出去,即便剛跨出一步就后悔了退縮了理智壓過感性了。 祁云不站在道德的高處指責別人,可他也有權利選擇不喜歡這人反感這人。 李曉夏自然不知道祁云能想那么多,在她看來這樣的回答就是默認了,畢竟這會兒風氣還比較保守,除非是要結婚了,要不然誰也不會真的在口頭上就直接承認自己跟誰是相好。 李曉夏只覺得mama信里寫的那些果然是真的,只是沒想到看起來優(yōu)秀的祁云也是那種眼皮子淺的沒用男人。 李曉夏冷笑著點點頭,“行,當然沒關系,我告訴你,我九月就要去當老師了,等到明年我就能調去城里教書,以后你就跟那潑婦一起種一輩子的地吧!” “你們這些知青還想著自己是城里人?呵,笑話,不過是跟勞改犯一樣放下來勞動改造的廢物,城市拋棄你們是因為你們對城市根本就沒有任何作用!” “嘿你怎么說話呢?信不信我今天還真就要打女人了?” 周國安氣得想打人,祁云只淡漠的瞥了對方一眼,轉頭拎著水桶準備去河邊接江河。 雖然是夏天的衣裳,可那里面有他跟周國安兩個人的,比較重的上衣跟長褲都是祁云找人接了塊搓衣板搓洗干凈了,所以說江河幫忙洗的也就是兩人的褲衩內襯之類的小物件。 對于祁云來說要去河邊清洗卻有些困難了。 江河人小力氣不夠,也就只能在河水里漂洗幾下,水是擰不干的,祁云都會算著時間拎了桶去把混著大半桶水的衣服給提回來。 李曉夏還想要冷酷的給祁云留下一個遠去的背影,結果對方不咸不淡的繞過她就先走了,一只手吊在脖子上一只手拎著水桶,背脊挺拔卻看不出一絲一毫拘泥死板,反而透著股懶散灑脫。 關鍵是真特么好看! 李曉夏氣得不行,心里默念了好幾十遍“城里人鄉(xiāng)下人”,這才艱難的找回了一點點的驕傲,在周國安不善的眼神下學著祁云挺直了脊梁昂著下巴高傲的離開了。 “小夏,你脖子扭到了嗎?怎么抻得跟鵝頸子一樣?” 背著一背簍稗子苗從稻田里爬起來倒草的嬸子奇怪的瞅了李曉夏半晌,然后秉著有話就問的想法隔著一塊水田站在田坎上拔高了嗓子的跟李曉夏搭話。 李曉夏臉上一僵,險些被氣得同手同腳。 扭頭看田坎上因為這位嬸子大嗓門引得從綠幽幽稻谷苗里一個個抬起的黑腦袋,李曉夏一時想不到該怎么回答,只能板著臉扭頭就走了。 索性李曉夏往日里也不是沒有這樣不搭理人過,問話的嬸子也只是嘟囔兩聲,然后又重新蹲著伸腳下了田,繼續(xù)去田里拔草。 這會兒稻子苗已經(jīng)一個個肚子鼓鼓了,可要趕緊在抽穗揚花前盡量把稗子給清理完,稗子雖然也能吃,可搶肥實在太厲害了。 而且若是稗子長熟之后混在稻谷里,交農(nóng)業(yè)稅的時候很有可能交不出去。 祁云他們一群手受傷的人因著受傷原因特殊,老村長跑到鎮(zhèn)上去找領導申請修水庫護欄的時候就著重反映了這事兒,最后還給村里掙回來了一面寫著“先進大隊”的錦旗。 當然,一開始老村長是不愿意以村里的名義收錦旗的,可后來領導說了,救人的不都是他們村的社員么?不管是下鄉(xiāng)知青還是本地娃子,現(xiàn)在他們都只有一個來處,那就是水月村生產(chǎn)大隊! 老村長也回過神來了,知道這是領導那里沒辦法一人發(fā)一面錦旗,這發(fā)給村里是為了省錢呢,所以只能收了。 拿回來之后老村長做主給掛在村中間水井邊老榕樹上,早上起來的時候老村長給掛上,晚上的時候又給收回去。 等掛滿了三天讓全村人都看了個稀罕,這面錦旗就當做流動錦旗挨家挨戶的各在救了人的小伙子們家里掛一個星期。 按照住房從村口那邊掛過來,目前還沒有輪到祁云他們掛。 這也不是大家伙太夸張了,實在是這樣被上面領導認可的榮譽,對大家伙來說就跟被最高領導人夸獎了似的,這幾天村里人干活都精神滿滿的,臉上充滿了一層叫做驕傲的光芒。 鑒于公社領導都特意表揚了,所以祁云他們這十幾個人被特批了半個月的帶薪休養(yǎng)。 別看也就十幾天,可對于他們這些人來說,手脫臼拉傷一下能白拿十幾天的工分,可不就是好事么? 雖然救人那會兒根本沒圖啥,可被表揚了被獎勵了,還是高興的。 唐三兒他們本就是閑不住的主兒,一開始還因為祁云跟江畫眉好上了所以有點別扭,可等過了兩天一咋呼,啥別扭也沒了,祁云去寫大字兒的時候這些吊著胳膊的人都無聊得跑去來了個全程陪跑。 祁云原本還想著這些家伙無聊了不如就借了雜志給他們看,可惜唐三兒帶頭問了是不是那個書。 祁云一開始還沒明白什么叫“那個書”,等周國安笑著科普了一下,祁云才明白這群牲口想看的是帶顏色的書。 祁云自然是表示雜志都是些錦繡文章國內各地故事,然后牲口們就嘁了一聲各自散了,兩只胳膊都吊著的就攛掇只吊了一只胳膊的人去上山掏鳥窩下水摸魚蝦,也是一群不消停的主兒。 祁云訂的報紙是拜托了時不時上鎮(zhèn)里拿貨交賬本的俞嬸子幫忙取的,幾天去一次,一次就拿幾張,祁云也不在乎耽擱那么幾天。 俞嬸子嘴緊,無論是幫誰帶東西只要對方?jīng)]自己說出來,在此之前俞嬸子都會逼近嘴巴權作不知道。 淘青肚子越來越大了,這段時間地里的活兒又多半不是彎腰蹲身就是負重挑擔子的,淘青自己想要下地掙工分,可她男人舍不得,硬逼著她在家里帶著孩子不出門。 因此淘青這段日子也是比較悠閑,祁云跟周國安受傷的第一時間就送了雞蛋過來,之后俞嬸子幫忙取的報紙也由淘青給送過來的。 畢竟淘青比較照顧祁云他們這幾個知青是大家一開始就都知道的,淘青因此時不時的拿點東西過來一趟也不招眼。 祁云趁著這休息的半個月認真研讀了一下雜志上的文章,又翻看了人民日報上的各種報道,便是連犄角旮旯的小廣告祁云都沒放過,因為某些細節(jié)角落就很有可能藏著某些隱晦的信息。 要么不做,既然做了那自然就要做到最好。 祁云手里的錢也就剩下十來塊了,雖然對于其他人來說十塊錢也是筆巨款,可祁云卻是覺得這簡直就是他最窮最落魄了時候。 看見了江畫眉累死累活就為了攢錢送江河去上學,祁云心里肯定是有觸動的,這才鐵了心的要抓穩(wěn)了方向動筆桿子。 祁云研究了一陣子,發(fā)現(xiàn)其實文圈也不是他一開始想象的那么嚴峻,只要他自己不主動去涉及什么敏感政治傳播反云力思想之類的,感慨一下大好河山,描述一下知青下鄉(xiāng)與村民友好相處共同勞作,這些都是可以的。 祁云想了想,最后還是決定一開始就把自己的身份定位好,畢竟這會兒可不興什么只用筆名,筆名背后動筆桿子的是人是狗都沒人關心。 況且祁云也有長期干這行的打算,雖然這段時間出工干活祁云也能咬牙適應,可若是能過得更輕松,祁云也不是傻子。 選定好了第一篇的內容,祁云又默默打好腹稿,確定修改得差不多了,這才用吊著的右膀子勉強壓著信紙,伏案寫起了文章。 文章的主人公就是一個十幾歲突然下鄉(xiāng)的少年,火車上的懵懂茫然不安,下火車看見跟家鄉(xiāng)完全不一樣的景色的震撼。 公社食堂里一晚熱騰騰的湯面,總是笑呵呵性子寬厚的老村長,情投意合的兄弟,總愛開玩笑逗弄他們這些臉嫩知青的鄉(xiāng)親...... 一樁樁一件件,祁云用輕松的筆調勾勒出了最簡單純樸的下鄉(xiāng)生活。 祁云左右手寫字都不慢,全篇三千多字寫完之后又通篇讀了一回,覺得中規(guī)中矩了,這才疊好放進已經(jīng)寫好一家雜志地址的信封里。 雖然祁云之前選了許多雜志,可祁云只挑選了一家雜志。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其實祁云還是有那么點自負的,覺得自己根本不需要廣撒網(wǎng),只握著一根魚竿垂釣就能有收獲。 這家雜志也算是雜志中的老大哥,即便是到了后世紙質讀物市場縮水,這本《國風》雜志還是有一大批固定讀者,堪稱雜志文圈常青樹不老松。 作者有話要說: 祁老師:筆名之后是人是狗?我是人,你是嗎? 草喵:...汪?【不對,喵! ps:我真是夠慢的,佩服我自己,祁老師的征途開始了,上吧皮卡祁! 第28章 懷城祁家 信封好, 祁云又連同回給邊疆大哥的信也一起收起來, 準備明兒去找了淘青姐,拜托對方交給俞嬸子幫忙去鎮(zhèn)上寄出去。 懷城那邊第二封信估計都要在路上了,可邊疆大哥那邊的第一封信卻是前兩天才剛到,可見現(xiàn)在那邊的交通條件著實艱難。 想到邊疆地區(qū)無論是公路還是鐵路上撒下的技術工人血淚,祁云突然覺得自己其實一來就是往水月村還挺幸運的。 嗯,沒有對比就沒有幸福感,這句話果然沒錯。 想到大哥信里寄過來的各種票以及五塊錢,祁云想著希望下回就能用第一份掙到的錢給大哥那邊寄點東西去。 邊疆物資可不怎么充沛, 哪怕是有專門供給的軍營里。 祖國的東方有一枚自民國時期開始就綻放光芒的珍珠之城,它熬過戰(zhàn)亂,建國以后就迅速恢復成華國東方經(jīng)濟大城, 大城市的繁華下也裝點著無數(shù)普通民眾的艱難生活。 一座年代略有些久遠的四層職工樓二樓祁家,祁英剛在樓下偷偷跟對象拉著手說了再見, 轉身三兩步高興的進了大門上了樓打開自家單元門, 結果一抬眼就對上了板著臉正對著門口坐著的母親凝開芳。 祁英原本還帶著未盡笑意的俏臉頓時就沉了下來,轉身關上門, 再轉身,果然凝開芳開了炮火,“祁英, 你說的你對象能拿到的工人空缺呢?你弟弟可是已經(jīng)在鄉(xiāng)下受了這么久的苦,你倒好,還能每天打扮得跟個妖精似的跑出去跟人玩?” 在廚房忙活的大姐祁芬把粥從蜂窩煤爐子上端了下來,指尖被燙得趕緊捏著耳垂降溫, 一邊豎著耳朵聽客廳里的動靜。 祁英撇了撇嘴,臉上帶出嘲諷的冷笑,“哈,你們不都已經(jīng)猜到我是在騙你們的了嗎?弟弟是個男人,他吃苦受累是應該的,憑什么就該我去鄉(xiāng)下吃這份苦受這份累?要是下鄉(xiāng)的是我,怕是你們一天天的在城里過得不知道有多開心!” 凝開芳可不是軟柿子,可以說祁英這份潑辣刻薄就是從她身上脫的殼,二話不說站起來上去就揪著祁英的頭發(fā)撕扯著掐了好幾把胳膊,“你個不要臉的,憑什么?就憑這下鄉(xiāng)名額原本是落在你頭上的!” “當初是你背著我們騙了你弟弟,那時候要不是看在你是我肚子里落下來的一塊rou,我早把你給扔到火車上了,還真以為我凝開芳那么容易就被你糊弄住了?” 凝開芳雖然脾氣大,可對家里人從來都是真心實意的,那時候也是沒想到祁英居然能為了不下鄉(xiāng)而跟一個男人親嘴兒故意讓人看見,就為了騙他們。 “你個不要臉的小女昌婦,要不是老娘今天看見那個男的跟別的姑娘親嘴兒上去問清楚了,還真以為你要跟他結婚了!為了不下鄉(xiāng)就能跟男人摟摟抱抱親嘴兒給人看,以后人家給你一分錢你是不是就要讓人家鉆了你褲襠?” 說到這里凝開芳更是火大,光掐還不夠,脾氣一上來扯著祁英的胳膊就啪啪左右兩邊來了兩巴掌。 祁英一開始還能反抗掙扎,可她自小就好吃懶做的,為了漂亮還學人家練舞蹈的減什么肥,渾身上下瘦得跟麻桿似的。 她媽可是鞋廠裝貨的,那一箱子的膠鞋可不輕,成天搬上搬下的,長年累月下來,胳膊上勁兒可不小。 祁芬聽見外面打起來了,這才連忙從陽臺改造的廚房跑了出來,“媽,你好好說說meimei就行了,別動手??!一會兒爸爸回來看見了說不定要怎么難受!” 聽話乖巧的大女兒過來拉扯的時候凝開芳就松了勁兒,怕誤傷了大女兒。 祁芬眼看著拉開了暴怒的母親,這才連忙將meimei護在懷里拉開了距離。 雖然meimei這回的做法確實叫人心寒,可打也解決不了問題。 祁英簡直受夠了這個家庭了,爸爸懦弱沒能力,mama潑辣刻薄偏心眼兒,jiejie也虛偽得很,祁英一把推開了抱著自己的祁芬,抬手捋著被抓亂的頭發(fā)呵呵冷笑,“少特么在我面前裝好人,你要真是好人你就把你的工人缺拿出來??!你不是說你心疼我心疼祁云嗎,結果你還不是占了爸爸那個缺心安理得的去廠子里上班掙錢攢私房錢去了,虛偽!” 凝開芳頓時瞪眼撩袖子又要上來開撕,祁芬也是頭疼,要是可以的話,她真寧愿自己把廠子里的缺給弟弟,自己代替弟弟去下鄉(xiāng)種地。 可當初爸爸因病早退的時候家里就只有她年齡達標,后來大弟弟又入了伍。 而且爸爸mama也都讓她去上班,說是成了工人好找對象,以后結了婚有個工作在婆家也能挺得起腰桿子。 做父母的為她考慮了這么多,祁芬這會兒要是再順著meimei的話說要把工作讓給她,那不是戳了爸媽的肺管子么? 因此不管被祁英用同樣的話諷刺了多少回,祁芬也從來沒松過口,在她看來就算她要申退騰位置,也是騰給大弟或者小弟,怎么也不可能騰給meimei。 祁芬有時候也在想,或許meimei罵她偏心也不是沒有道理,可一邊是懂事聽話又感情好的兩個弟弟,一個是從小只會爭搶無論是對她還是對爸媽都只有冷嘲熱諷的meimei,祁芬隱約又覺得這樣的偏心也不是沒有緣由的。 房間里鬧鬧騰騰,祁英仗著有大姐在前面擋著,隔空跟自己親媽對嗆,家門咔噠一聲輕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