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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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祁云一起江畫眉多少還是學(xué)了點講究的,暖水壺里的水隔夜之后就不能泡茶,得剛起的沸水,泡出來的茶才會湯色鮮亮香味濃郁,便是粗茶也能多出幾分香來。 廣懋當(dāng)初跟江河關(guān)系親近,與之相對的,江畫眉也就對廣懋多了幾分喜愛,也不意外她會這樣費勁兒的盡心款待突然上門做客的廣懋。 這地址是廣遠查出來的,廣懋今年也參加了高考,可惜沒考中心儀的平城大學(xué),準備明年繼續(xù)。 他父親剛起復(fù),家里還有許多事需要捋清,忙了這么大半年還是忙得腳不著地兒的,廣懋在家里也不怎么出門跟朋友玩。 廣遠想起祁云來平城上學(xué)的消息,就讓廣懋沒事就過來找祁云敘舊,順便給祁云他們帶點東西過來。 雖然祁云一來就在平城買了院子落腳讓人挺意外的,不過想想這人是祁云又多少有些想得通了,前后掐指一算,祁云每年收入也很可觀。 家里或許不會缺糧少錢,可送不送東西不是看對方缺不缺,而是看他們自己有沒有那份良心。 廣遠是很贊同廣懋跟祁云多接觸相處的,廣懋是他如今唯一剩下的兒子了,要不然當(dāng)初被下放也不至于千方百計的好生安排廣懋。 等到后來看情形不對自己也在鄉(xiāng)下找到了門路要往水月村去,廣遠又托人以下鄉(xiāng)的名頭把廣懋弄了下來,就是怕亂起來他護不住,廣懋自己也保護不了自己。 現(xiàn)在想來偶爾也有那么點后悔,因為保護太好了,廣懋性子還是太稚嫩單純了。 當(dāng)然,也不是說再來一次廣遠就能狠下心來不管廣懋,任由他被這個特殊的年代打磨磕碰。 只不過是現(xiàn)在起復(fù)了又有了保護孩子的能力,所以為孩子籌謀計遠,要是再來一回,廣遠還是會像之前那樣保護好廣懋,命都沒了還要其他的有什么用? 反正等太平了之后慢慢學(xué)便是,只不過需要更持久的引導(dǎo)罷了。 祁云這個人對待認可的人是個好脾氣,有學(xué)問有手段,還有一股廣遠十分欣賞的政治嗅覺,廣懋跟祁云多來往,總歸會不自覺的學(xué)到些什么。 廣懋不知道爸爸為他想了這么多,只是單純的高興能再見到江河跟祁云他們。 祁云對廣懋的到來也沒多想別的,他這人一般時候不愛瞎琢磨,帶著廣懋回了堂屋,江畫眉進屋把沖好的茶水給端上來。 “平安呢?” “在睡覺呢,中午小河回來給他帶了個小玩具,玩得忘了睡覺?!?/br> 江河上學(xué)的地方就在附近,走路也就十來分鐘的距離,中午都是回家吃飯。 兩人說了一句話,江畫眉就暫且又去廚房收拾去了,廣懋興致勃勃的抬頭看著堂屋墻上掛的畫跟字,“祁校長,原來您還會畫畫啊?畫得真好?!?/br> 當(dāng)初學(xué)校里沒有啥裝飾品,祁云就自己動手寫了字用竹子裱起來掛在每間教室里,不過那會兒沒有畫畫,所以廣懋也是今天才知道祁云還會畫畫。 之前買了七八支不一樣大小的毛筆,回頭江畫眉就跟他說了,要是不能用這幾支毛筆弄出個花兒來,她就要判祁云是浪費錢敗家。 祁云第二天就裁了紙畫了幾幅畫,遠山近水小橋人家,漁翁垂釣烏棚梢,白雪寒梅半山亭,最后一幅仕女梳妝祁云用了最多調(diào)色,還做了潤彩,特意送給自家媳婦的。 找了材料來自己裝裱好就掛在了左側(cè)主臥里,即便是江畫眉欣賞不來國畫,可也看得出那仕女的面貌與她有幾分相似,細節(jié)之處甚至還透出了與她一樣的脾性。 每次江畫眉看了都覺得心里甜滋滋的,特別珍惜那幅畫。 廣懋看見的只是掛在外面壯實堂屋用的另外三幅。祁云讓廣懋別見外,叫他祁哥就好了,“回來之后家里一切可好?” 廣遠以前也沒怎么說過家里的情況,祁云也不是對他人私事感興趣的,現(xiàn)在問一問也就是寒暄時隨口一問,就如同“你吃飯了嗎”這樣的問句。 廣懋垂眸端了茶缸子,多少有些落寞的模樣,“還好吧,反正家里也就只有我跟爸了,當(dāng)初我媽在爸爸出事的時候就離婚走了,現(xiàn)在又時不時上門找我,感覺挺沒意思的。” 以前一開始爸爸mama都不在,自己被爸爸安排在一個叔叔家,那會兒想爸爸mama想得吃不下飯,不是矯情的故意不吃,是真的就感覺喉嚨口頂了一口氣,咽不下去也適應(yīng)不了,硬逼著自己吃幾口飯都特難受。 那位叔叔見廣懋這樣也不是事兒,最后沒辦法,就帶著廣懋去找了他那個已經(jīng)又結(jié)婚組建家庭的媽。 廣懋雖然恨母親拋下他跟爸爸拋得太干脆了,可心里難免還是有些少年人的天真,總?cè)滩蛔∠雖ama可能也是有各種不得已的苦衷。 然而那位叔叔帶著廣懋在外面站了大半天,最后那個女人滿臉不耐煩的站得遠遠的讓廣懋以后不要再來找她,也不要叫她媽。 廣懋回去之后捂在被子里很沒出息的哭了一場,再起來就能吃下飯了,也如了那個女人的愿只當(dāng)沒有這個媽。 所以說現(xiàn)在對方又來述說當(dāng)年的危險跟迫不得己,被他的沉默惹惱了又要叫罵什么沒良心連親媽都不認了,廣懋真覺得挺沒意思的。 祁云沒追問,廣懋自己卻是忍不住叨叨起自己的煩惱來,“我都不敢讓爸爸知道她老是來找我,當(dāng)年的事我怕說了爸爸會傷心,一直沒說?!?/br> “祁哥,那個人又準備跟她現(xiàn)在的丈夫離婚了,因為她丈夫是紅袖章的,當(dāng)初被紅袖章整下去的人不知道多少,她怎么就怕自己連累,對一起生活了那么久的人難道真的一點感情也沒有?” 廣懋自己是個感性的人,很難以理解那些永遠可以理智選擇的人。 “阿懋,不怕你覺得不自在,我認為這些事你爸爸不可能不知道,他可能也是在害怕你會不高興,所以不敢直接從根源上掐斷,回去之后好好跟你爸爸交流一下,畢竟現(xiàn)在你們只有彼此,做人,不管是做好人還是做壞人,一定要分清哪些人是值得自己珍惜的哪些是應(yīng)該放下拋棄的?!?/br> 這不是感性不感性的,你可以善良甚至可以怯懦,但是一定要頭腦清醒,心清了才能目明。 廣懋盯著茶水沉默了片刻,最后抬眸沖祁云笑了笑,“祁哥,謝謝你。” 廣懋突然明白爸爸為什么不早不晚剛好這會兒讓他來這邊了。 兩人又隨便聊了一會兒,廣懋還說起了最近書店里新上架的《夕陽》。 “我看了好多遍了,第一遍還是熬夜看完,第二天被爸爸知道了還罰我一個白天不準看書?!?/br> 廣懋跟以前的朋友都疏遠了,現(xiàn)在唯一的愛好就是在家里的書房里泡著,不讓他看書就等于是讓他只能睡覺或者家里家外的閑逛。 這懲罰挺新鮮的,不過也算是剛好掐住了廣懋的人中了。 知道祁云要出帶照片跟介紹以及書末訪談問答的二期散文集珍藏版,廣懋表示自己到時候一定多入手幾本,“以后送朋友肯定特別讓人稀罕。” 這等直白又真誠的夸贊也讓祁云這樣臉皮厚的人有那么點兒不好意思。 過了會兒江河放學(xué)回來了,看見廣懋自然又是一陣高興,兩人嘰嘰咕咕的聊到了一起,祁云也回屋看了看平安,換了一身衣裳去院子里敲敲打打去了。 這里既然是要住好幾年的地方,祁云自然不會一點都不裝扮,首要的裝飾就是一架秋千,等平安大一點剛好能坐著玩兒。 當(dāng)初在村里弄竹藝的時候祁云可是淘了不少好用的工具,連刻刀都快要湊齊一整套了,帶出來的時候還怕上不了火車,特意用牛皮紙跟衣裳包裹了好幾層壓在包底。 索性這會兒檢查還沒那么嚴,倒是叫祁云一路帶到了平城來。 做秋千的材料祁云弄的木頭,在回收站淘換的,當(dāng)年那些陰差陽錯進了回收站的上好木料要么是被人藏私弄出去了,要么就是被用來燒火的,祁云好不容易才挑選到還能用的,只是普通木料。 不過都是浸了油脂的,看起來應(yīng)該是從大門框那兒扒下來的。 祁云又去弄了些榔頭之類的工具,敲敲打打的就開動了,如今架子已經(jīng)立起來了,祁云把同樣在回收站花了點錢在老頭兒那屋里買來的鐵鏈打磨了一陣,確定拋開銹跡之后沒有豁口,這才叮叮咚咚的敲打著固定到架子上。 平安睡飽了又聽見家里有動靜,也不哼哼,自己翻身扒拉著床沿小心的滑下了床,光著腳就往堂屋里跑。 原本聽見小舅舅說話的聲音,平安是咧著嘴笑著出來的,可一看見還有個不認識的人,平安臉上頓時就多了幾分好奇。 江河照顧平安都已經(jīng)熟練了,看見平安光著腳還沒穿衣裳,連忙進了屋里把衣裳鞋子都抱了出來,單手夾著平安回到堂屋椅子上,邊跟光懋說話邊麻利的給平安穿好了衣裳鞋襪。 “平安,這個是阿懋叔叔。” 廣懋跟平安都好奇的看對方,眼神相對停了一瞬,平安奶聲奶氣的叫了一聲“叔叔”,廣懋覺得有些新奇,又有些莫名的激動,左右手在身上亂摸,想找點東西送這個大侄子。 當(dāng)初在村里也不是沒見過平安,可那時候平安小小的一團,看起來就脆弱得一碰就要壞掉似的,廣懋再好奇也不敢上手抱。 這會兒那樣小的一團居然就能軟糯糯的喊他叔叔了,廣懋第一次感覺到一種身為長輩的心情。 摸了半天,廣懋也沒摸出什么來,最后只能把自己隨身帶的鋼筆送給了平安勉強算是見面禮了。 平安看小舅舅點頭了,這才乖乖收了,握在手里左看右看顯然挺喜歡的。 廣懋傍晚的時候要走,被江畫眉留下來吃晚飯,回家也是他一個人吃晚飯,廣懋想想也就留下來了,等祁云去廚房給江畫眉搭手幫忙的時候,廣懋跟江河帶著平安圍著那架已經(jīng)上好坐板的秋千躍躍欲試。 “算了還是讓平安坐坐就行了,要是我們坐了姐夫得生氣,因為他還沒有把秋千弄完?!?/br> 姐夫就喜歡追求完美,江河還是有點兒慫的。 廣懋不明所以,這秋千不是完工了么?江河告訴他這還只是個初步完工的狀態(tài),“姐夫還給這秋千畫了花樣,準備該上色的上色該刻畫的刻畫。” 這擺在外面風(fēng)吹雨打的,偶爾還要下黃沙,搞這么精致,至于么? 面對廣懋這個問題,江河沉默半晌,最后咚咚咚跑回房間把自己帶出來還在用的筆筒跟水杯以及竹笛扇子都拿出來了,“不怕告訴你,以前我們家連jiejie裝菜干的簸箕上都雕花刻畫的?!?/br> 廣懋以前沒去過江河家里玩,兩人都是在學(xué)校,偶爾也會一起去挖泥鰍掏鳥窩,倒是真不知道還有這種事。 雖然廣懋也聽村里人說過祁云做東西精致得讓人不敢用,可那會兒也沒想太多。 現(xiàn)在才明白,見識限制了想象力,原來有人還真能把生活品搞成藝術(shù)品,把藝術(shù)品當(dāng)成生活品。 臨走的時候江河看廣懋那么喜歡,就把自己那把竹制折扇送給了廣懋,這會兒不當(dāng)季,可拿著折扇廣懋還是很高興的,回去之后專門等廣遠回來之后跟爸爸炫耀了一番。 作者有話要說: 廣懋:爸爸你看,這是小河送我的。 廣遠:喲,挺有藝術(shù)感的,擺起來挺好看的。 廣懋:爸爸,這是小河他們夏天用來扇風(fēng)的。 第102章 學(xué)校生活 日子也就這么平平淡淡的過下來了, 周國安跟唐思甜已經(jīng)在茳那市里的師范學(xué)校正式上課, 也不是誰都能像祁云這樣,把學(xué)習(xí)當(dāng)成個生活調(diào)劑。 那兩人雖然不算笨可也說不上多聰明,兩人跟其他人一樣,十分珍惜上大學(xué)的機會,都是牟足了勁兒的學(xué)習(xí)。 周國安寫信來吐槽,說是晚上睡覺唐思甜都要拉著他對英語單詞,對完了差不多他也就睡著了,現(xiàn)在學(xué)習(xí)穩(wěn)定, 又不能生娃娃了,這件事讓周國安很是碎碎念了好幾封信。 不過周國安也就是念叨念叨,不至于真不高興, 因為他也知道要生孩子的話唐思甜會犧牲多大,況且他對比了那些帶著孩子來上學(xué)的同學(xué), 也曾經(jīng)賤兮兮的跟祁云表示還好自己沒娃娃, 要不然就完全沒時間跟媳婦抽空周末出去散散步看看花了。 吳麗他們走了之后大家也算是天南海北各奔東西,誰也不知道誰的情況, 李曉冬被王大梅拘著看了許久的書。 雖然李曉冬自己沒啥自信,可聽周國安說還是準備報今年七月的高考。 去年十月的高考結(jié)束之后,多少落榜的人覺得人生灰暗無望, 可年末上面又發(fā)了通知,說是從來年開始每年七月高考將持續(xù)進行,為全國各大高校輸送人才。 這一通知下來,總算讓那些還在鄉(xiāng)下的知青又有了盼頭, 連還在學(xué)校里上學(xué)的學(xué)生都有了緊張感。 為了拉高學(xué)校的大學(xué)錄取率,很多學(xué)校也偷偷的減少了勞動課以及“思想課”的安排,一個高考的恢復(fù),讓紊亂了將近十來年的全國教育系統(tǒng)第一時間掰回正軌。 上次廣懋送來的東西不費錢,但是都是正當(dāng)用的東西,一輛自行車是直接送過來的,然后是一些被褥糧食之類的。 最后是一些票,本地能用的那種。 先前祁云他們在懷城弄到的都是全國通用那種票,要換過來本來就比較吃虧,置辦了家里這么多東西,也已經(jīng)花得差不多了。 雖說祁云在清苑大學(xué)里不用交學(xué)費還能每個月領(lǐng)補貼,可票這東西還是只能自己私底下去弄的。 祁云認識的老王也就是個普通編輯,雖然升職了,可也算不上什么大人物,自己家里要用的票還要尋摸著門路弄呢,雖然祁云開了口對方也會幫忙,可多少也有點兒為難對方的于心不忍。 對祁云來說這日子過得其實挺平淡的,跟以往也沒有什么不同,去學(xué)校上上課,回家寫寫稿子做點木工。 在平城這邊不容易找到竹子,所以祁云又去入手了一套木工的工具,推子磨子墨線之類的,遇見不明白的地方就去圖書館翻翻看有沒有這方面的雜書,學(xué)校圖書館沒有就去市圖書館,家里斷斷續(xù)續(xù)的還真就添置了不少東西。 江畫眉跟江河都已經(jīng)習(xí)慣了,倒是廣懋偶爾過來看見了總是忍不住向祁云投去崇拜佩服的眼神,回去之后看看自己爸就覺得老大不滿意了。 人家平安的爸爸把日子過得多有調(diào)調(diào)啊,再看看自己的老爸,哎!不提也罷,說了也是憑添一件傷心事。 不過廣懋也不是那嘴上說說心里嫌棄一下就完了的人,他覺得自己不能享受這樣的爸爸,但他自己可以努力讓自己未來孩子享受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