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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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雅見師父也沒反對,就自做主張地挪到了他的身旁。她頭一次這么靠近師父,師父就在她伸手可觸的地方,她不用碰到他,就能感覺到從他身上散出的溫暖氣息。 師父果然內(nèi)力深厚。 她抬頭,望著頭頂?shù)囊股n穹。 天地浩瀚,靜謐無聲。 只有她和師父,在百慕山的最高處。滿天的夜幕也離他們很近,像是觸手可得,卻又遙不可及。 她不禁道,“師父,我可以靠在你肩上嗎?” 她的話音一落,頭很快斜下,靠在了他的肩側(cè)。 師父極不自然地調(diào)整了氣息。 霎時(shí)間,夜色蒼穹,遙,非不可及。 元雅順手拿起地上的那束雛菊,“師父,我想向這些太陽菊許一個(gè)愿望?!?/br> 她的聲音非常輕柔。 “如果最后一瓣花瓣是「不殺」,我們從此以后放下過去,重新開始好嗎?” 師父瞬間睜開了眼,目光投在她的手上。 “放下過去,重新開始?” “嗯!” 做不了決定時(shí),就讓太陽告訴她答案,這是元雅習(xí)慣性的做法。 下午的時(shí)候特意摘了許多朵下來,一枝一枝地?cái)€好在手里。 今夜,她將一瓣一瓣地摘下。 如果可以的話,她想和師父重新開始。 師父動(dòng)了動(dòng)唇,低聲問,“若是殺呢?你下得了殺心嗎?” “下得了?!痹呕卮鸬檬指纱?,肯定。 她心里雖還存著期待,但無論結(jié)果如何,她都會(huì)遵守。就像十年前,那天她明知道不能給師父帶路,她還是這樣做了。因?yàn)椋@是向日葵花告訴她的答案。 “如果真的是殺……”她靠在師父的肩側(cè),幽幽道,“如果真的是天意如此,希望到時(shí)師父能祝福我,我會(huì)下山去,重振魔教。師父也算是了卻了一樁心事,可以嗎?” 聞言,師父心下大震。 這,真是小雅才會(huì)有的做法。 初見時(shí),他就好奇這個(gè)小meimei怎么突然不出聲了,埋頭在玩向日葵。直到那金黃的花瓣一片片都掉落,她丟下光禿禿的花盤,展顏一笑,他才明白過來。 她在做一個(gè)艱難的決定。 “好,我答應(yīng)你,與你一起數(shù)?!彼氐?。 殺與不殺,這么艱難的話,就交給太陽菊決定吧。 “師父想從哪個(gè)開始數(shù)呢?”元雅問。 師父看了眼她手中的那束黃艷艷的小雛菊花,密密集集地湊在了一起,他猜想小雅定是故意弄這么多的。 一枝不夠,一眼就能看出來結(jié)果來了。 兩枝也不夠,三支也不夠,四枝還是不夠,最后攢著攢著,就攢成了這滿滿的一束。 滿滿的一束希望。 “從殺開始?!睅煾刚f。 因?yàn)樗恍那笏馈?/br> “好,那我開始數(shù)了?!?/br> 她摘下了太陽菊的第一片花瓣,“殺?!?/br> 師父抬起手,替她摘下第二片,“不殺?!?/br> 金黃的花瓣隨風(fēng)飄散而去,幽靜的山谷里張著深邃大口等著它們,緩緩落下去。 “殺?!?/br> “不殺?!?/br> 他們一來二去,被吹起了花瓣越來越多,滿天金黃在飛舞著。 她向太陽菊許了愿,希望能有一個(gè)好的結(jié)局。 這些飛舞的金黃的花瓣,此刻在她眼里,宛如希望。 他們摘了許久,一枝又一枝。終于,太陽菊細(xì)小的花盤所有都光禿禿地被露了出來。 結(jié)果,呼之欲出。 而在遠(yuǎn)方,黎明的曙光,卻如鮮花般綻放,那金黃的顏色,比花的更為純正。 是太陽出來了! 沖破云層,劃破黑暗的光線終于一縷縷地折射在她的臉上,溫暖的刺眼。 非常刺眼。 一大束的雛菊此刻孤零零的,剩下了最后一片花瓣,元雅顫抖著手,將它艱難地拔下。 是殺。 太陽告訴她的答案,是殺啊。 元雅的心揪在了一起。 師父像是早就料到了這一結(jié)局,他不僅不意外,反倒一身輕松,從未有過的輕松。 他站起身來,把劍遞給了她,“小雅,說到做到?!?/br> 元雅沉下臉去,無聲地接過劍。 她不會(huì)功夫,也并不需要會(huì)功夫。她不會(huì)劍法,也不需要會(huì)劍法。 只要她愿意拿起這劍,有足夠的力氣拿起這劍,刺向師父。 師父必死無疑。 ☆、出云 她不會(huì)功夫,也不需要會(huì)武功。她不會(huì)劍法,也不需要會(huì)劍法。 師父一心所求的就是能死在她的劍下,以慰在天之靈,只要她愿意拿起劍,師父定不會(huì)反抗。 元雅揮起了劍,直直地指向了他。 天邊的紅云似火,絢麗多彩。 她的臉色極其蒼白。 “師父,你可還有話要說?” 師父微微搖了搖頭。 他有一句話埋在心里,想說,但又不能說。 劍尖慢慢逼近,折射出的光線令人炫目。 元雅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深深地看著師父。師父站得筆挺,眼神清明,毫不躲閃。 這一刻,他等了太久。 終于來了。 “師父,我真不愿意殺你?!?/br> 元雅的眉頭因?yàn)檫^于難受,擠在了一起。 “可我又必須遵守承諾,說到做到?!?/br> 她向太陽菊許了愿的,一定要遵守。心里像有什么東西堵住似的,連呼吸都不暢快了。 她要親手殺了師父。 她竟要親手殺了師父。 那個(gè)她一心仰慕的師父。 實(shí)在……太難了。 手上握住的劍身,也不由地開始顫抖,元雅不得不用上兩只手一起,好令它安穩(wěn)下來。 師父看向她的目光,閃了閃,變得深沉。他的唇,也動(dòng)了動(dòng),像是要說些什么,卻最終也沒說出一個(gè)字。 只是閉上了眼,皺緊了眉。 不能再拖了。 元雅當(dāng)下吸了一大口氣,極力地平復(fù)自己的氣息。 劍,逼近了師父的喉嚨,近在咫尺。 過去所有的事情,就在此刻了結(jié)吧。 “師父我答應(yīng)你,今生就用這一次劍,就殺你這一個(gè)人?!?/br> 她鼓氣了勇氣,用盡全力說出這話,聲音也似劍一樣顫抖不已。 說完,元雅兩眼一閉,狠下心來,一劍朝刺了過去。 殺人是什么滋味? 死亡是什么滋味? 她不知道,她也還沒來得及體會(huì),只覺得自己那一劍下去,就被一股強(qiáng)勁的力量給擋住了,不能再深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