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楚悅驀地起身，“你等在這里，我去買一份吃的?！?/br>
    梁明軒拉住她，“你想買什么，趙城在附近，他開車方便，讓他去買?！?/br>
    “雞rou粥?！彼?，又說一句，“我問過護士了?！?/br>
    梁明軒開玩笑，“我以為是你餓了。”

    “我確實餓了，可是什么也吃不下?！?/br>
    整個手術過程，不到三十分鐘。

    走進布置溫馨的病房，看到杜晚芙半躺床上。

    護士說，“休息一個鐘頭左右，沒什么事就可以出院了?！?/br>
    卓楚悅點頭，走向病床。

    杜晚芙收回呆呆盯著天花板的視線，看向她。

    她的嘴唇?jīng)]有顏色，卻有力氣一開一合，“你走吧?！?/br>
    卓楚悅把打包來的一碗粥，放在床頭柜上，然后離開。

    走出病房，只見，梁明軒站在前面，他環(huán)臂，入神望著墻上的家庭相片，英俊側臉，長胳膊長腿。

    將他看夠五秒鐘，卓楚悅上前，“走吧。”

    梁明軒轉頭來，拍了拍她的肩頭。

    乘電梯至醫(yī)院地下一層，趙城把車停在這里，人已經(jīng)下班。

    開出停車場，華燈初上，美得像裝滿彩燈的玻璃罐子。

    梁明軒問她，“晚上想吃什么？”

    “你做主?！?/br>
    隔不久，卓楚悅還是忍不住問，“所以我們去哪里？”

    他笑答，“碰運氣。”

    這一條街大部分是餐廳組成，大大小小，中西都有。

    車子停在路邊空位，一下車，正面是一間廣島拉面店，就定它是‘運氣’。

    撩起門簾進去，裝潢極具日本傳統(tǒng)風情。

    座位太少，只剩廚房前面的木臺。

    她點的是野菜豚骨拉面，竟是沾面，湯水、面、蔬菜分開三只碗，不知味道，是否與上桌的速度一樣，令人滿意。

    她夾起面，吹一下，吸進口中，燙到咳嗽起來。

    梁明軒抽出紙巾給她，說，“慢一點。”

    她擦擦嘴，小口小口吃一會兒，方消除饑餓感。

    “今晚，我可以去你家睡覺嗎？”卓楚悅目光落在他碗中的叉燒上，認真的說，“如果我一個人在家，肯定煩到整夜睡不著，我想和你聊天，說不定好一點?！?/br>
    梁明軒開始的表情很有意思，聽到最后笑了出來。

    他說，“我已……”

    一語未了，卓楚悅手機響起來。

    她表情凝重地接起，問，“你在哪里？”

    對方回答完，她接下去說，“快點回來，我有非常要緊的事，要和你……溝通。”

    對方的語氣有點不耐煩。

    “下午我送杜晚芙去了醫(yī)院，所以，爸爸……”說出父親的謂稱，她心頭堵塞，“快點回來?！?/br>
    父親的靜默，使她慌張，倉促掛下電話。

    卓楚悅重新握起筷子，發(fā)現(xiàn)碗中多出一大塊叉燒。

    梁明軒仿若無事發(fā)生，繼續(xù)說，“我已搬出原來的公寓，最近不?；貒?，暫住酒店?！?/br>
    “你不是在薄林灣有一套房？”

    “還沒有裝修，別說一張床，連門都沒有?！?/br>
    他當作一個笑話講出來，卓楚悅聽得千頭萬緒。

    梁明軒說，“請你有空過去勘察。”

    “嗯?！?/br>
    “明天？”他想讓她散散心。

    她搖搖頭，“等到我煩惱的事情了結，再用好心情來設計你的新居?！?/br>
    他笑，“藝術家不該保持憂愁？”

    卓楚悅以為自己早就遺忘的人，在腦海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