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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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九爺?shù)膹S子還把工人都分了幾類,每個工人只專門做一件事,所以干活兒特別麻利。但是工人們都說特別累,想偷懶兒。九爺便只雇了幾個厲害的工頭在那兒盯著?!?/br> 石詠聽了不語,心想這已經(jīng)有點兒現(xiàn)代工廠流水生產(chǎn)線的意思了。他其實真沒想到,九阿哥這樣的人,為利益所驅(qū)使,竟能做出這樣的事兒。但也可能這就與他以前想的一樣,也只有九阿哥這樣的人,眼里只看得見利的,才會因為市場競爭擠薄了利潤,從而倒逼生產(chǎn)效率的提升。 也只有貪婪的人,才能這樣不顧一切地推著這個時空里的商業(yè)格局一點點往前走吧! 石詠發(fā)了一會兒呆,最終還是說:“咱們這兒可不一樣。” “可不是么?”大管事伶牙俐齒,“咱們這兒不靠罰,是靠賞的,工匠做得好做得多,便額外有獎勵,得獎得的多了還能升級,年底還有分紅。如今外間都覺得咱們這兒好,想來卻進不來呢!不像……”這管事壓低了聲音,“不像九爺?shù)膹S子,聽說南邊的商人過來挖人,一挖一個準,九爺之前還打殺了幾個。把工序全部打散,教不同人做,九爺恐怕也似防著這個吧!” 石詠點點頭,心中稍許有些安慰。兩種管人治長的法子孰優(yōu)孰劣,看似一望而知,然而石詠卻有點兒沒把握,長遠來看,究竟是他這種充滿人情味兒的小作坊好,還是九阿哥那種冷血無情的商業(yè)擴張對這個社會更有意義。 石詠的玻璃罩和玻璃支架當(dāng)天就制好了,但是因為要慢慢退火的緣故,石詠第三天才拿到手。工匠非常貼心地替他做了兩套,供他選用。 石詠仔細端詳那兩套玻璃制品,只見玻璃質(zhì)地非常純凈,一點兒雜色也無,氣泡也極少,幾乎只有在玻璃支架的邊緣處有些。但這并不妨礙石詠的計劃,因為石詠原本就需要再加工加工,讓玻璃罩和支架能完全契合一捧雪的器型。 “還是咱們這兒的玻璃質(zhì)量好!”石詠笑著謝過那名工匠,“我看外頭好多窗玻璃都做不到無色,都是綠油油的。” 那工匠實誠地笑笑,說:“那可不,咱們這兒肯下足料,外頭都是能省一點兒省一點兒,這樣他們成本低,市面上好壓價?!边@些道理,玻璃廠里的工匠都懂。 石詠“嗯”了一聲,再次謝過這工匠,自己回椿樹胡同。 一到家,石詠立即回自己的東廂,趕緊將兩套玻璃器皿都取出來比了比,選中了成色更好的一套,隨后便將一捧雪的碎片都從匣子取出來,一片片地復(fù)原,隨即再將玻璃支架卡進玉杯之中,有個別處支架伸出來的支撐足嫌長,石詠便用銼刀修過,反復(fù)嘗試,便終于得了。 石詠望著眼前這辛辛苦苦完成的作品,一下子心懷大暢,往椅背上一靠,望著眼前終于完美重現(xiàn)的一捧雪玉杯,忍不住開口感嘆:“玉杯啊玉杯,不枉我耗費了如此多的心血,才將你復(fù)原至這個模樣。這不算修復(fù)的修復(fù),你可還滿意嗎?” 石詠面前,一捧雪小聲提醒:“小心露餡!” 石詠背后,紅娘也出了聲:“來人了!” 這倆耳報神話音剛落,東廂門口如英的聲音響起,她笑問身旁的石喻道:“二弟,你大哥總喜歡這么自言自語的么?” 第245章 如英問立在身邊的石喻, 這石詠是不是喜歡自言自語。 石喻則一本正經(jīng)地作答:“大哥總是這樣,我們早已都習(xí)慣了!” 石詠一下子從椅上彈起, 尷尬地摸摸腦門, 笑道:“如英, 喻哥兒, 有事?” 這是紅娘教給他的法子,紅娘說石詠從不會說謊,萬一真有什么不方便直說的時候, 最妙的辦法莫過于一招“顧左右而言他”。 如英與石喻果然分了神。如英道:“確實有事!” 一時石詠從東廂出來, 石家三人聚在上房的正廳里。如英正色說:“是我這個管著家的行事不妥,竟不知曉二弟是一直沒有月例的。直到今日二弟找我來借……茂行哥, 二弟說這是規(guī)矩, 可有此事?” 石詠登時一拍腦袋,他想起來了:還真有此事。石喻的確是沒有月例這回事兒的。早年間他們兄弟就約定好了, 每年年節(jié)的時候, 石詠帶著弟弟去各家各戶拜年, 搜羅一大堆壓歲錢,各家的見面禮之類,此后石喻一年的開銷, 就全從這年初的收入里走。幾年下來, 石家兄弟兩個就都習(xí)慣了。 然而今年比較特殊,今年年頭就是太后國喪,人們沒有多少興致走家串戶地拜年,不過極近的親戚意思一下。再加上石喻今年下定決心準備科考, 買書本紙張的花銷也很大,立時將他的“積蓄”都消耗干凈,偏又不方便向王氏開口,不得已來找如英借錢。 如英是半道兒接手石家賬本兒的,如今還不到三個月,各項事務(wù)還未摸清,乍聽說小叔從來沒有過月例銀子,嚇了一跳。她底下幾個丫鬟還每月都有份例呢。如英登時打抱不平,帶著石喻一起過來尋石詠。 石詠登時道:“媳婦兒說得對!咱們家好些規(guī)矩確實該立一立了,以前人口少,大家也不怎么看賬,都是一手往鍋里拿一手往鍋里放的。但是現(xiàn)在不一樣了。如英,這些事兒,理應(yīng)都交給你,你擬一擬,然后去問問娘的意思……不用來問我,你拍了板兒就行!” 如英登時抿嘴一笑,說:“那我就先擬一個出來,請長輩們看著?!?/br> 她說著就先支給石喻五兩銀子,讓他盡管先去使,然后再自回房里去,將家里各人的月例一一都擬出來,然后再去征求石大娘與王二嬸的意思。 石詠這邊得了空,再回東廂去看那兩件文物:這可不得了,一捧雪正嘚瑟得不行。紅娘問它:“你被這倆架子同時撐著……累嗎?” 一捧雪答道:“累是夠累的……可是我美??!” 紅娘被這廝雷得外焦里嫩的,卻又干看著眼紅,見到石詠進來,當(dāng)即開口:“詠哥兒,這個好,這個我也要!” 石詠撓撓頭,說:“你想要個貼合的玻璃罩子……也行!” 紅娘本就有個防塵玻璃罩,四四方方的,把瓷枕罩在里面,石詠打掃的時候,只管打掃外面的罩子。 “但是這個玻璃罩會將你整個兒罩住,不怎么透氣,估計怪悶的?!?/br> 石詠被這幫文物整治的,一會兒怕人疼,一會兒怕人累,一會兒怕人悶。 “再說你所有的瓷片都已經(jīng)牢牢固定住了,不像它,”石詠指指一捧雪,“一方面它自己不愿修起,另一方面它也確實不大好修?!?/br> 這下子紅娘有理由鄙視一捧雪了:“聽聽,聽見了沒!” 一捧雪則問:“我當(dāng)初碎成了二十七片,紅娘姐碎了多少片。” 紅娘不答,石詠回憶了一下,答曰:“三百多片吧!” 一捧雪立即不接口了,人家碎成三百多片,還照樣修起,它這個二十七片的小家伙,還成天喊累的……好像確實矯情了點兒。 石詠將兩件器物安撫好,從此東廂這里談?wù)務(wù)f說,沒有半刻停歇。一對古董大多數(shù)時候會互相影響,但是石詠完全不知道最終這兩位的性情會不會被改變。 第二日石詠被十六阿哥叫到內(nèi)務(wù)府府署,神神秘秘地對他說:“茂行那,咱們下一季的拍賣已經(jīng)有眉目了不曾?” 石詠老實回答:“還沒有!” 因為上回拍賣,牽涉進了后宮失物,雖然事后證明這是一場“誤會”,但是十六阿哥與石詠都認為,短時間不應(yīng)該再拍賣內(nèi)庫珍藏了,畢竟大家都不想惹麻煩。也就因為這個原因,拍賣行秋季的那一次拍賣拍品乏善可陳。除了寥寥幾名石詠以前有過聯(lián)系的古董商人透露了委托拍賣的意向之外,拍品并無其他來源。 石詠曾想過,與其這樣,倒不如暫緩一緩,等到進了臘月,太后周年燒過,市場活躍的時候再辦一季。所以后世的拍賣會大多是春拍與秋拍,他現(xiàn)在的則是冬拍與夏拍。 結(jié)果這時來了其他機會,十六阿哥興高采烈地問石詠:“你說咱們不拍古董物件兒,拍些別的行不行?” 石詠點頭:“當(dāng)然行!” 當(dāng)初在松鶴樓那一場,十三阿哥賣出的那幾萬件幾萬件的玻璃器皿,其實就不是單件古董,甚至不是現(xiàn)貨,而是一個未來的收貨權(quán)。拍賣行就是這樣靈活,只要所拍的物件有時常價值,且拍賣行有這公信力能確保準時交貨,那么理論上是拍什么都可以的。 “敢問十六爺想到了什么好東西?!?/br> 十六阿哥四周看看,顯得很是神秘:“皇阿瑪將內(nèi)務(wù)府名下在吉林出產(chǎn)的參都交給爺了。這經(jīng)銷權(quán),在爺手里。爺算過今年這參的行市價,咱們擬個妥當(dāng)?shù)牡變r,到時候一定能拍出個好價錢。待這次拍過,內(nèi)庫的缺口便大致填上,咱們到了臘月里要交差的時候,就完全不愁了!” 石詠驚訝地微張了口,說不出話。 內(nèi)務(wù)府各項收入之中,以茶引鹽引的收入為最,其次就是各皇莊的收入,再次就是參。而參的收入不算好也不算糟糕。每年東北出產(chǎn)的好參,送到京中,太醫(yī)院檢視,會留下最好的一批,留給皇家御用,當(dāng)然了,皇帝、各宮嬪妃也都會留一些,準備賞人用;余下的便由內(nèi)務(wù)府發(fā)賣,賣至京中各大生藥材鋪、醫(yī)館藥房,還有的則由皇商出面接下,往各省的大藥材商那里發(fā)過去。 十六阿哥說這話,意思就是,太醫(yī)院和皇家“截留”一批之后,剩下的全歸十六阿哥處置。十六阿哥對拍賣很熟悉,曉得這種動輒拍出天價的法子,因此想要試一試。 石詠怔了半天,省過來,沖十六阿哥拱拱手,說:“沒問題。咱們散帖子盡可以散給以前的藥材商,邀他們前來百花深處,還有各處的皇商……對了,十六爺,咱們能拍的只有人參嗎,還有沒有一些與藥材相關(guān)的,宮里用不上的,可以往民間散散?!?/br> 十六阿哥顯得很興奮,登時拍手叫好,說:“往年這些參,要賣出去那簡直是一道一道地經(jīng)手,內(nèi)庫只得那么些銀子,可你知道折損在這一道道手上的有多少錢。既然這些家伙整日里削尖了腦袋要和爺爭利,爺就讓你爭爭看,看你怎么爭?” 石詠聽了這話更覺奇怪,因為十六阿哥尋常時候不會這樣說話,這次顯然是康熙將與參相關(guān)的一應(yīng)事務(wù)全交給了他,令十六阿哥高興得有些過了頭。 兩人隨即開始商議,究竟怎么cao作這次拍賣的事,石詠去聯(lián)絡(luò)外頭的藥材商人與皇商,十六阿哥則帶太醫(yī)去鑒別這些參的品相,一一分類劃等級,統(tǒng)計數(shù)量。此外,十六阿哥在人參之外,還搜羅了一些乳香、沒藥、冰片之類名貴的藥材,甚至還得了一具成年虎的骨架,打算將這些也一起拍出去。 待一切有了眉目之后,石詠便開始準備拍賣流程。拍賣行的規(guī)矩,整個拍賣的流程事先約定,有白紙黑字記錄下來,并公諸于眾。拍賣行的掌柜與伙計只是整個過程的執(zhí)行者。石詠期望通過這種方法增加拍賣行的公信力,讓世人相信,拍賣行是一個無論對買家還是賣家,都一視同仁,認真履行規(guī)定的機構(gòu)。 這天石詠獨自一人在東廂里準備拍賣的各種文書,不知想到什么,偶爾會露出微笑。蹲在他案頭的一捧雪當(dāng)即發(fā)問:“石詠,你咋這么高興?” 石詠一展眉笑道:“沒啥,就是公事上頭比較順利?!?/br> 他也真覺得這一次的事格外順利,因此停頓了一下,說:“還真從沒這么順利過!” 一捧雪立即又“嘿嘿”地笑起來。 背后架上擱著的紅娘聽了當(dāng)即抱怨:“唉我說,詠哥兒好不容易差事順利些,順利有啥不好?” 一捧雪笑笑:“紅娘姐若是不愛聽,就當(dāng)我沒說過。世上最難的是“如愿”兩字??!” 石詠一聽,詫異地放下筆,抬起眉,望著他桌上這件“似修起又未修起”的珍貴玉杯,卻并未開口。 ——世上最難得的是“如愿”二字? 石詠的確覺得,這次拍賣內(nèi)務(wù)府從吉林收上來的人參,似乎有些太過一帆風(fēng)順,各項便利,都得來得太容易了。 “我倒是沒想到,官場上竟還能有這樣的便宜?!笔佌f。 那邊一捧雪“嗤”的一聲笑了,說:“若說生意場上還有稍縱即逝的便宜可占,那是真的,但是官場上可從來沒有便宜可占,你眼下占著便宜,許是轉(zhuǎn)眼就要付出代價。” 石詠聽了,登時放下筆,細想此事。 這一次康熙皇帝將內(nèi)務(wù)府名下的參交給十六阿哥,通過公開拍賣的方式發(fā)售,較之以前,是一種革新。十六阿哥自己也說,原本內(nèi)務(wù)府往年賣參,會有無數(shù)道經(jīng)手,每道經(jīng)手都會分去一層利,而這些利益都流去了什么人的腰包,這些人看了今年的情形,又會有什么樣的反應(yīng)? 早先看十六阿哥的反應(yīng),應(yīng)當(dāng)是康熙下了諭令,內(nèi)務(wù)府精簡人參的售賣環(huán)節(jié),旁人不得與十六阿哥爭利。可皇帝的一紙諭令,固然能讓那些人不再伸手,但他們難道就會坐看著白花花的銀子順利流進內(nèi)庫去么? 眼下這批參的拍賣就在眼前,時間場地早已安排好,不便更改。但石詠想想始終覺得不對,刷地一推桌面站起身,對一捧雪作了一揖,道:“多謝指點!”隨后大踏步走出門。 他身后,一捧雪與紅娘竟還在嘰嘰咕咕地不斷討論著。石詠站在東廂外心想,也多虧這一捧雪總有些悲觀,遇事好往壞處想……如今這世上,不謹慎些還真是不行。 天色已經(jīng)不早,十六阿哥怕是回宮去了。石詠深吸了一口秋日漸涼的空氣,打算自己先行動。他立即動身,帶了李壽,去了薛宅。 如今薛蟠已經(jīng)帶了英蓮南下,薛母及寶釵和剛進京的寶琴在榮府暫住。薛家只有個二爺薛蝌暫時住著。薛蟠臨走之前,曾交代過薛蝌,薛家在京里與石詠有生意上的往來,若是石詠來借薛家的管事,薛蝌但借無妨。 這薛蝌早年在南邊也是一直打理祖?zhèn)鞯纳?,待人接物極為穩(wěn)妥,談吐清新,不落俗套。薛蝌也從兄長那里聽說過石詠的名號,當(dāng)下極爽快地借了兩名能干的管事給石詠,一名老成些,另一名則很年輕,不過與李壽差不多年紀,但是說話行事里都透著精明。 石詠當(dāng)即請兩位管事出面,替他打聽消息,如此如此。 俗語說,世上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薛家的兩名管事只用了一天,就打聽到了石詠要的消息。第三日,石詠來到內(nèi)務(wù)府府署,坐在十六阿哥對面的時候,他甚至還掌握了一些證據(jù)。 十六阿哥長嘆了一口氣,苦惱地用手撐著額頭,一張面孔深深埋著,甚至不愿抬起來面對石詠:“是爺想得太簡單了——” “爺何嘗不知道這是動了他們口袋里的銀子,可是爺只道這次賣參好歹也是為了籌錢供給西征,十四哥也是他們一伙的,他們既指著十四哥替他們賣力打仗,這參的事兒上總會放爺一馬??墒菦]想到,沒想到……” 看來十六阿哥對于他這次觸動旁人的利益,原本是有心理準備的,可他還是天真了些,將對手想得太好心,不曉得這些人一個個都是錙銖必較的。別說長白山一年產(chǎn)的參了,哪怕動他們一棵參,一根參須須,他們都未必肯放過。 少時十六阿哥抬起頭,一臉的心灰意賴,道:“流拍便流拍吧!回頭也讓皇阿瑪看看,他的這些好兒子們……養(yǎng)著的這些蠹蟲!” 聽見“流拍”這個字,石詠當(dāng)真滿心的不是味兒。昨日薛家的管事打聽出來的消息,只說是京里的大藥材商早已抱團,打算在拍賣的時候拒絕出價,或是故意出極低的低價,好讓這次長白山好參的拍賣“流拍”。 石詠自張羅起拍賣行的生意,就一直異常興旺,順風(fēng)順?biāo)傲髋摹敝?,他根本想都沒想過。 可是待見到十六阿哥此刻的一臉頹喪,石詠當(dāng)真覺得,距離“流拍”兩字已然不遠了。 “十六爺,你在說什么呢!”石詠突然提高了聲音,對十六阿哥說,聲音里掩飾不住憤怒,“您以為這一次放任‘流拍’了,旁人就能放過您么?拍賣之事不順,頭一個受攻訐的不是旁人,是您?!?/br> 一旦這次的長白山人參流拍,早先躲在暗中攛掇那些藥材商抱團壓價的人,就會第一時間跳出來攻訐十六阿哥,給他冠上個“無能”的帽子??滴趸实鄣膽B(tài)度怎么樣,眼下不得而知,但是他未必會主動去護著一個“無能”的兒子。 十六阿哥被石詠這么一吼,陡然有點兒慌,眼神有點兒躲閃,道:“茂行,實在不好意思,這次是爺連累了你才對。” 石詠看著十六阿哥這副模樣,實在是有點兒恨鐵不成鋼,雙臂撐著桌面,冷然道:“十六爺您看著吧!給我十天的時間,這次的拍賣會,只要您不想流拍,咱就絕對不會讓它流拍!” 待十六阿哥從震驚中抬起頭,石詠早已轉(zhuǎn)身,大踏步地往內(nèi)務(wù)府府署外走去。 這位皇子阿哥素性不是個遇事就會退縮的慫包,但今日實是因為早先宮里王嬪受了苛待的原因,心情不佳,發(fā)發(fā)牢sao,沒曾想被石詠吼了一嗓子,清醒過來:對啊,爺還真的不能坐以待斃??! 可是他一想覺得還是不對,連忙喊:“石詠,石詠……快給爺回來!爺不認慫還不成么?” 石詠不是要求十六阿哥給他十天的工夫么?可是明明已經(jīng)散了帖子,昭告天下,拍賣內(nèi)務(wù)府今年人參收成的拍賣會,就在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