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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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成斌皺眉良久,方道:“難不成我買一冊話本子還給她去,不妥,當(dāng)日不叫人看,這會子用這個賠禮,我顏面何存?” 姜元讓再無他話,已提點到這個份兒上,三哥不開竅,便讓那姑娘再氣氣也無妨。 好歹他這個做弟弟的還沒個往后,三哥便在意姑娘了,如何使得? 好事多磨啊,不是弟弟不理事兒,到底多繞幾個圈子,甘甜更濃郁。 卻說又過了數(shù)日,劉嫚到底沒半個人影兒,姜成斌心道:我是個男人,如何與個姑娘家計較這許多。 少不得派人去買那京都紙貴的話本子,不想竟還買不到,姜成斌滿心郁氣,少不得請教表妹。 虞宓聽他說明來意,笑道:“前兒我跟嫚兒說起這個,得了表哥好一通說教,倒奇了,今兒表哥倒問我要?” 有求與人,少不得聽幾句搶白,姜成斌道:“便是瞧瞧這書有何好處,那天外來客是個如何的妙人,叫你們?nèi)绱俗分稹!?/br> 虞宓笑道:“可不是,表哥莫說,那天外來客可是好些人圭臬了,表哥再莫出口不遜,再有便不是一冊書便能平事兒的。” 姜成斌再不開口,姜元讓靜坐一旁,由著虞宓刁難,也不幫忙的。 好容易聽了虞宓一通擠兌,話本子算是到了手。 姜成斌忙要遣人送與劉嫚,又想這般私相授受,叫人知曉到底與劉嫚名聲不妥。 少不得又托了虞宓一回,且說劉嫚收了書,不由好笑,當(dāng)日義正辭嚴(yán)教訓(xùn)人。 這會兒怎不提女子嫻靜了,好歹她是個直爽人兒,那邊既有誠意,少不得也丟開手,掀過這事兒不提。 ☆、銀杏 天氣漸熱起來,午間時常歇覺起來尚覺困頓。 是日,晌午睡了起來,盥漱過后,虞宓帶了云桑過去姜超夫婦的莫閑院。 上房處朱欄白石,綠樹清溪,乃極好的住處。 院內(nèi)廊檐下幾個丫鬟逗弄貓兒狗兒玩,瞧虞宓過來,簇?fù)磉^來問安。 爭相撈起簾籠,回笑道:“表姑娘過來了!” 屋內(nèi)有人笑道:“正說呢,就來了?!?/br> 里頭幾個婆子丫鬟立在兩溜楠木交椅后,炕上歪了一富貴體面婦人,靠著青鍛靠背引枕,腿上蓋了桃紅菱子小棉被,下頭一個丫頭捶腿。 這便是姜太太了,原是姜超長了姜月珠十幾歲,是以姜太太待小姑子似女兒沒兩樣。 右下手坐了個體寬面闊、面容大氣的年輕奶奶,瞧那端莊模樣,便知大家族里出來的。 虞宓笑著行禮,坐到大奶奶下手,問道:“表嫂身子可好些了?前了莊子里送了些酸梅子,可巧倒是給表嫂備著的?!?/br> 姜太太也笑道:“可別提了,那東西酸倒牙了。昨兒我想著現(xiàn)兒天短,午睡久了恐晚上短覺,便嚼嚼那個去瞌睡,誰曾想沒酸死個人?!?/br> 大奶奶輕撫尚未顯懷的肚子,笑的溫柔,“我倒不想吃酸的,近兒很是嗜辣,一頓不見便用不下飯的。你大哥哥恐我吃多了上火,囑咐丫鬟們看著我呢,又不是玻璃人兒?!?/br> 虞宓瞧了一回,笑道:“畢竟雙身子呢,倒是要考慮周到些。原聽家里老人說酸兒辣女,想必大哥哥要有女兒了?!?/br> 姜太太笑道:“倒是女兒好,我沒那福氣,一連四個小子,沒給我愁出白頭發(fā)。家里該有個女兒,是個女兒好?!?/br> 大奶奶笑的更如意,原想家里頭一個孫輩,公婆想必是要兒子,不想婆婆倒是想女兒。 在莫閑院閑說了一回話,下頭人說安王府姑娘過來了,大奶奶方站起身來,笑道:“想必表妹過來瞧我呢,我過去領(lǐng)人過來給娘請安?!?/br> 姜太太笑道:“大熱的天兒,不必跑了,仔細(xì)你身子。便在你那招待吧。我叫大廚房做席面。” 大奶奶代人道謝,領(lǐng)了眾丫鬟婆子回去寒石閣。 虞宓同大奶奶前后腳出來,進院子到余暉院。 巧是祝mama正煎藥,味兒大的熏天,丫鬟們遠(yuǎn)遠(yuǎn)躲開,虞宓近前嗅了嗅,卻是不好聞。 因笑道:“今兒第幾次了,少爺可起了?這藥苦的麻舌頭,他又不愛零嘴兒,倒打發(fā)人去外頭買點,去去味兒也好?!?/br> 祝mama一壁自藥盅里倒黑黢黢的藥汁出來,一壁笑道:“正是呢,我也說隨意吃一口也壓壓那苦味兒,到底四少只說習(xí)慣了,很不必為這些個費心?!?/br> 虞宓笑道:“該叫底下丫頭看火才是,mama怎親自來了?!?/br> 祝mama細(xì)細(xì)收了小爐子,待下回用著便宜,笑說,“小丫頭掌不住火候,方的我瞧著才好了。左右閑著,也打發(fā)打發(fā)時間。姑娘進去罷,想是這會子讀書呢?!?/br> 瞧堂廳沒個人,進了東面小書房,姜元讓果在這里。 今兒穿了一身淺赤色圓領(lǐng)長袍,倒襯的人唇紅齒白、容顏如玉。 虞宓款款過去,“該多歇歇才是,又不參與科考,這般用功沒得累著了?!?/br> 姜元讓瞧是她來了,讓了個空處給她,笑道:“成日家歪著沒甚意思,倒是多動動,身子骨也舒坦些。你怎的過來了?” 虞宓隨意撿了桌上一本詩稿,笑道:“說是走動,我想起一事兒。昨兒聽丫頭們閑話,說是東市明兒有燈市呢,不若我陪你去瞧瞧。想來有燈會便有集市,就是去買些小玩意也好。” 姜元讓擱下手中的筆,微咳笑道:“便去瞧瞧,正說我刻刀卷邊了,該換了。” 虞宓笑道:“聽祝mama說你一直吃濟和堂黃大夫開的藥,這許久了還是老樣子,想是那藥你習(xí)慣了,治不得了。不若換家醫(yī)館,或是有個新法兒也不定,就是耽請御醫(yī)也使得?!?/br> 姜元讓請了虞宓朝榻邊褥鍛墊團上坐了,喊了云藝上花茶進來,方道:“不必了,多少御醫(yī)瞧過的,都道娘胎里帶來的病,再不能好的。折騰這么多年,勞人勞力,就這般很好?!?/br> 虞宓奪了他手里花茶,忙道:“你莫吃這個,解藥性兒的,還不忌嘴?” 又道:“我聽聞南邊倒是有些良醫(yī)好藥,不若南下去瞧病,一回根治了,好過總這么拖著,于精氣神兒不好?!?/br> 姜元讓接了溫水,搖頭道:“不想去,倒省了折騰。” 原是姜太太也說過去南邊治病,只姜元讓倔著不去,府里人都勸說,一來二去說的多了,倒惹急了他。 便都擱下不提了,姜太太偶然問起何故,姜元讓默了默,卻說是放不下這里,到底放不下什么人或什么事,又不說了。 再說大奶奶回了寒石閣,安王府宋湘雅正跟她陪嫁丫鬟說話。 瞧她被一眾人擁著進來,過去笑道:“表姐回來了?前兒我?guī)У难a藥用著可還好,我娘說若好,再叫人從南方捎著回來呢。” 大奶奶牽了她的手進門,笑道:“多大點兒事,何苦煩你跑這一回,譴個mama來便是了?!?/br> 宋湘雅笑道:“咱們嫡親的表姐妹,小姨又不在京都,誰個看顧你呢?快別說這話?!?/br> 大奶奶笑道:“還是麻煩你,既來了,不若多留幾日,陪我說說話。自有孕以來,半點不敢馬虎,可悶著我了?!?/br> 宋湘雅原是有備而來,當(dāng)下笑道:“聽虞府七姑娘也在,我倒與她略說的上幾句話,還在她手下借過她家書呢。既是給表姐解解煩悶,倒找她說說話也未為不可?!?/br> 大奶奶仔細(xì)坐到矮凳上,呷幾口丫鬟端上來的豬肚粥,笑道:“如此正好,你們年輕姑娘家一處可有話說了。七姑娘好性兒,與她交好便再好不過?!?/br> 且說趕晚虞宓帶了丫鬟媳婦自二門處尋了回來,因囑咐各門下婆子上夜警醒些,現(xiàn)下天干,恐走了水。 mama們忙笑道:“勞姑娘費心,夜里打個盹都不敢的,園子里亦要巡幾個來回的,可不是現(xiàn)今兒火王爺最喜出來的,倒求他保佑。” 同處婆子笑道:“竟是別保佑了,遠(yuǎn)著還不能呢,倒求他來不成?” 先開口的mama忙道:“噯喲喲,我說茬了?!?/br> 虞宓掩嘴笑道:“mama們辦事自是盡心的,我不過白囑咐一回。天熱都困覺,睡實了若有個什么,可如何呢?” 幾人忙道:“很是很是?!?/br> 閑話了一回,虞宓自打了燈籠,自伸手不見五指的假山內(nèi)小徑走,巧是眼尖瞧見前頭黑壓壓樹間有個什么閃了一閃。 倒唬了一跳,險些沒喊,定眼一瞧,身影兒倒熟悉,很是像今兒說過話的宋湘雅。 忙停了腳,翻身笑道:“mama們散了罷,不早了,我自回去便是了?!?/br> 隨從的幾位mama道:“既如此咱們便也回了,姑娘路上仔細(xì)?!?/br> 眾人分道,虞宓轉(zhuǎn)身撇一眼方才地方,沒了人影,也不理論,自回去不提。 次日一早,莫閑院內(nèi)眾人陪姜太太說話,因聽要去燈會,姜太太笑道:“如此便喊了你們二哥三哥一道去,人多熱鬧,況有他兩個,姑娘家也安然些。” 虞宓笑道:“我也說邀三哥哥一道,好歹會武,人熙人攘的有個磕絆,強過咱們只會慌亂?!?/br> 姜太太笑道:“就是該拉了你二哥出門,雖說秋闈在即,到底成日家悶在屋子里讀書不成個事兒,須知勞逸結(jié)合方好的。” 宋湘雅也笑道:“很是呢,二哥哥才學(xué)亨通,必是能高中的?!?/br> 這里說話,外頭又有媳婦管事的來回話,虞宓在此也不過幫襯些個閑小雜事兒罷了,當(dāng)家的仍是大奶奶。 姜太太聽說便叫大奶奶去了,且叮囑下人仔細(xì)。 這里告禮退去,宋湘雅瞧了一回,到底沒跟著一起去。 待姜太太道乏了,兩個姑娘出來。 虞宓行在后頭,到岔道兒宋湘雅等她上前方道:“總是閑著無事,不若去園子里走走,七姑娘可得閑兒。” 虞宓想了一回,便猜著幾分,因笑道:“有何不可,正是前頭茶花開的好,不去瞧瞧倒辜負(fù)了?!?/br> 話間,二人揮退各自的丫鬟,聯(lián)袂進了園子。 宋湘雅笑道:“上次借了書倒還沒還你,原是早讀完了的,一直說還,到底雜事兒一擾便忘了?!?/br> 虞宓折了柳條把玩,笑道:“不值當(dāng)什么,空了再拿也是有的,誰還沒個忙活時候?” 宋湘雅蓮步輕移,默了默,笑道:“表姐身子不適,倒是勞煩你搭把手,不若還不知如何呢。不怕你笑話,我表姐便是個事事要強的,不論緊要,到她手里,皆要辦的完備方稱心的?!?/br> 姜府大奶奶卻是個事事精細(xì)的,不然那第一個孩子也不會無故滑了,便是cao心勞累的。 園子里頭花香盈盈,紅盛祿濃,端的好時節(jié),圓洞小石橋下紅鯉映紅了清水。 不時過去幾個丫鬟婆子,瞧見兩個姑娘在此說話,遠(yuǎn)遠(yuǎn)福個禮也便去了。 虞宓靠在橋墩上,望著下頭,笑道:“沒我還有你呢,總不能叫表嫂累著。橫豎無事,我娘也說叫我學(xué)學(xué)理事兒,巧了有表嫂這么個現(xiàn)成師傅,再好不過的。想是來日學(xué)成了,除去小侄女滿月,尚的備一份謝師禮才是?!?/br> 宋湘雅笑道:“越說越不像了,分明還是個孩子性兒,倒不知夫人們皆看走了眼,都說你穩(wěn)重周全呢。我娘常說姜府便是極好的去處,少爺們身邊干凈,太太和順,表姐是極叫人艷羨的,想我往后若是也……” 敢是察覺說了什么,宋湘雅忙掩了口,羞的俏臉微紅,“也沒什么,想來阿久你與四少日日一處,往后也定有個理論的?!?/br> 雖猜著了宋湘雅意思,虞宓只當(dāng)不知,笑道:“我何曾跟表弟有理論,不過一處長大的情分罷了?!?/br> 只當(dāng)她不好意思說,宋湘雅再不糾結(jié)于此,因笑道:“昨兒晚上過來園子可瞧見我了,我還站橋上喊你呢,你正跟mama們說話,想是沒瞧見我?!?/br> 虞宓笑道:“倒真沒瞧見你了,夜黑風(fēng)高的,沒事的誰大著膽子四處瞧呢?!?/br> 聽如此說,宋湘雅放了心,只當(dāng)虞宓真沒瞧見她跟那人。 遂又閑說了幾句,便告辭回去了。 虞宓見她走遠(yuǎn),對于昨個晚上的事兒已有了定論,想真是宋湘雅與二表哥無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