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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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宸正不知如何補(bǔ)償虞宓呢,聽七公主如此道來,也不失為好主意一個,便笑道:“七meimei便一道去罷,原是我的過錯,便借此請meimei一席,萬望meimei給我這個面子,只當(dāng)我賠罪罷了?!?/br> 現(xiàn)下天氣兒悶熱,出行的人皆輕衣便裝,很是涼爽,虞宓卻攏了一攏衣領(lǐng),笑道:“jiejie好意,本不該辭,只這病兒纏纏綿綿許久尚未去,今兒走了這一遭,身子便有些撐不住。再者前腳來燒香拜佛,后腳便魚rou葷腥的,佛祖倘或怪罪,不是白來。是以倒要辭了這回,下回必回請幾位姊妹賠禮?!?/br> 跟虞宸一道游玩的董悠笑道:“七姑娘這話沒得癡了,心誠便罷了,難不成還真當(dāng)個正經(jīng)事兒齋戒不成。便是請你去,自是有車呢,還叫你走著不是,不是真邀你吃些奇珍異寶,不過熱鬧罷了。便一道去罷,好容易這般巧呢,倒不要辜負(fù)了?!?/br> 幾人皆這般誠心勸著,虞宓自來便性兒軟,挨不住旁個再三央求的,是以只能道:“我哥哥還在前頭等我呢,既如此倒要知會一聲兒?!?/br> 幾人忙過去找了人,等事兒妥了,一道下山。 一眾人浩蕩過來前殿,巧是虞仲煜辦完了事兒,打算找虞宓回了,不想便遇到了。 聽如此說,沒急著應(yīng)下,先問了虞宓,為著省口舌,虞宓便點(diǎn)了頭兒,于是便皆登了車往回去。 卻說虞宸近來新開了集客棧酒樓于一體的‘不羨仙’,挑了巨靈河最好的地段,重新裝修。 廣發(fā)開業(yè)傳單,是以吸引了極多的人來瞧新鮮,她也有那個本事。 那酒樓外頭富麗堂皇,金碧輝煌,紅燈翠瓦;內(nèi)里筵開玳瑁,褥設(shè)芙蓉,紅飛翠舞。 一應(yīng)吃食皆是此間沒有的,只有人想不到的,沒有那大廚做不出來的。 底下服侍的全是水靈靈兒的姑娘小生兒。 禮儀周備之處,比之大家婢女也不差什么,巧笑嫣語,服侍的周到萬分。 那些個世家王孫最喜獵奇,發(fā)現(xiàn)這么個去處,少不得呼朋喚友,‘不羨仙’的名聲也便傳開了。 虞宓隨一行人自門前下車,那前頭門童便極伶俐上來招呼了。 隨著走進(jìn)去來來往往服侍的皆是一般穿著的姑娘少年,賞心悅目,行動伶俐。 一個穿著極體面似管事模樣的人過來笑問,“先兒便聽東家要過來,是以收拾了牡丹居備著?!北阏埍娙送鶚巧献撸值溃骸斑€先問一句兒,,好備著也免了耽誤時候?!?/br> 虞仲煜一面跟在虞宓身后往上走,一面細(xì)瞧堂下,只見雖是人來人往,那些個底下人卻是半點(diǎn)不慌忙模樣。 又見那管事畢恭畢敬的樣兒,聽其說的話,這竟是五meimei開的,不免佩服了幾分。 又想這般大的工程,倒不知五meimei何處請了大人物幫忙了,細(xì)思不得,便罷了。 這廂虞宸東道,請了眾人進(jìn)屋,吩咐人好生伺候著,自去料理吃用。 虞宓挑了臨窗的炕去坐,瞧見不遠(yuǎn)處巨靈河波濤起伏,有來往的大小船只飄在橙光的夕陽下,漁舟唱晚。 倒不算白走一趟,又有窗扉上掛了副對聯(lián),細(xì)瞧一眼,寫的是“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 細(xì)細(xì)品來,果是不凡,不由起了憧憬之心。 董悠過去虞宓身側(cè)交椅坐下,抿了一口茶,笑道:“七姑娘覺著這詩如何?” 虞宓偏頭笑道:“好句,世間難得,再沒比這更應(yīng)景兒的,倒不知系何人所出?” 董悠自得一笑,“除了阿宸還有何人有這般文采,這樣的驚才絕艷,與她相交,當(dāng)真是幸事兒?!?/br> 又說這酒樓里里外外裝修重整、培訓(xùn)奴仆、隨處的詩兒畫兒,皆出自虞宸之手,當(dāng)真是個得天獨(dú)厚的人,得了老天厚愛,給了她最好的了。 虞宓抿唇兒一笑,心下有些悵然,又不知為何這般,便說不出話兒了,隨董悠一人嘰嘰嘟嘟半日。 卻說虞宸親自打點(diǎn)了牡丹居要上的菜品,便攜了果酒回來,七公主命人盛了,送與眾人品鑒。 虞宓端起小喝一口,只覺初入喉頭刺激爽快,細(xì)細(xì)品來,又有些甜澀的余味。 倒不知是什么酒,便請教虞宸,七公主忙道:“我知曉,這個啊,乃是阿宸做出來的,叫可樂,七姑娘覺著如何?” 虞宓放下杯子,抿唇兒一笑,“是可口舒坦?!?/br> 虞宸不在意笑了一笑,譴邊上候著的丫頭下去催催,便和董悠說話去了。 董良忠瞧見虞宓低低嗽了幾聲,便拿了茶杯倒了熱熱的茶來給她,笑道:“便是如何的好東西,身子不適便不該勉強(qiáng)才是,可是喉頭不舒坦了。不若我叫人下去給你做點(diǎn)生姜燉梨如何,好歹緩一緩兒?!?/br> 虞宓喝了一口茶,喘口氣笑道:“不必麻煩了,下頭那般多的人等著上菜。廚房這會兒不定忙成什么樣兒呢,我如何為這點(diǎn)小事再去麻煩人?!?/br> 董良忠笑道:“這有何麻煩的,不過借個爐子使使罷了,很不必為這個憂心,你且等著。” 說完便出門去吩咐,虞宓沒喊住人,只得罷了。 不多時底下的各色盤碟兒流水般送了進(jìn)來,虞宸招呼大家過去坐。 虞宓瞧了一眼,當(dāng)真是色香俱全,只到底不得多食,略略吃了幾口,也便沒了胃口。 又坐著陪了會子,便自去里間的羅漢塌上坐,因想著去方便,便沒驚動人,找了門前侍候的小丫鬟帶道。 七拐八轉(zhuǎn)的到了后堂,不想這如廁的地兒也是這般整潔悅目,‘不羨仙’果真是個吃喝的好去處。 完畢后隨了丫頭回來,不想回了二樓便瞧見個好人兒,虞宓過去笑道:“二表哥如何在這里?” 姜紹謙轉(zhuǎn)了身來,瞧是虞宓,不由驚了,淡淡道:“也是過來吃飯的,誰陪了你來的。” 今兒喊老四出門,還不樂意,竟是遇到了表妹,回去說與某人,待瞧他那張冷臉裂不裂。 虞宓簡單說了出行遇到虞宸又一道過來吃飯的事兒,又問姜紹謙同誰來的。 姜紹謙想著包間里乃是三皇子宋世子等男子,表妹又委實(shí)生的好,人盡皆知倒不好,是以便說乃是些親近的同窗。 虞宓聽了便道:“既如此,表哥便回去罷,想必等你呢,我這也便進(jìn)去了?!?/br> 姜紹謙道:“無妨,待我送你到門口再走。” 二人齊齊轉(zhuǎn)身回來,不想虞宸跟虞仲煜兩個正出門找虞宓來了,見了他兩個,幾下里閑話了些。 姜紹謙想著虞仲煜今秋兒下場,很是該跟那些個才子討教討教,再者三皇子也在,過去見見也好。 是以只叫虞宸領(lǐng)虞宓回去,拉了虞仲煜過去,虞宸回了包間來,隨意說起方才之事。 七公主笑道:“三哥也在,待我過去瞧瞧?!?/br> 董悠也便隨她們?nèi)チ?,董良忠兩下里瞧了瞧,笑問虞宓,“七meimei怎不過去瞧瞧,人多也熱鬧些。” 尤其全是青年才俊,便是看上一兩眼也是好的。 虞宓搖搖頭兒,微微笑道:“世兄也過去見見吧,我便罷了,沒得把病傳出去,倒是我的罪過?!?/br> 董良忠搖頭一笑,“meimei都不去,我去也無趣兒,況那邊人多了熱鬧,越發(fā)襯的meimei形單影只,我再走了,meimei豈不是更無趣兒。就是我蠢舌笨齒的,也跟meimei消遣一二?!?/br> 虞宓聽了一笑,再不理會,二人一個屋里待著到底不妥,虞宓便叫了小丫頭過來問些店里的閑話。 皆是無關(guān)緊要的事兒,不想那丫頭口舌倒伶俐,說起店里的好笑事兒,活靈活現(xiàn)兒,極是有趣兒。 那方董良忠也不開口,一面瞧那丫頭巧舌如簧,一面瞧虞宓笑得面若桃花,也有些趣兒。 虞宸等人去見了一回頂頂兒的好兒郎,半個時辰了方回來,天色不早,便收拾了回去。 坐在車上回想方才不過隨意露了幾句話,那些人吃驚的模樣兒,不由感慨古人的智慧確實(shí)高妙,不過幾個利上惠民的計策便叫那些人驚艷紛紛。 不想這回倒叫三皇子記住了她,日后不時遇到說話,越發(fā)熟悉。 ☆、爭吵 且說這日過去老太太屋里回來,虞宓并底下幾個丫鬟自個兒制脂粉膏子,挑了鮮鮮艷艷的花兒出來,洗干凈了,分了顏色倒研缽里搗碎。 幾個小丫頭瞧稀奇皆圍了過來,指指點(diǎn)點(diǎn)地看,因笑問道:“往日只當(dāng)這些個兒東西只能鋪?zhàn)永镔I呢,不想姑娘竟能自個做?!?/br> 虞宓倒出花渣兒,換了一色,笑道:“這有何難的,好些書上有記的呢,你們云柳jiejie最擅這個,得空兒教她跟你們說去?!?/br> 云柳捧了扇面大的簸箕過來,把里面的花瓣兒倒出來,笑道:“姑娘可是會給人找事兒,我成日家可是閑著不是呢,還有這功夫教徒弟?!?/br> 幾個丫頭忙道:“好jiejie,教教咱們罷,待得了這手藝,往后jiejie用的脂兒粉兒的,便包咱們身上。既不花冤枉錢,也叫咱們孝敬孝敬jiejie?!?/br> 云柳忙呸呸呸,笑罵道:“好個小妮子,你jiejie我多大呢,不過癡長你一二歲,倒叫你孝敬我了。沒得輕狂了,皆是姑娘應(yīng)下的,該孝敬她才是,看往后還給不給我攬事兒了?!?/br> 虞宓抓了一把兒篩剩下不要的花瓣兒,朝云柳擲去,笑道:“白白得個人兒孝敬你,還說些什么爛谷子話,可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呢?!?/br> 幾個丫頭笑成了堆,忽聽外頭吵嚷,一個丫頭自門前探了身子進(jìn)來道:“jiejie們快過來瞧瞧,余mama跟八姑娘吵呢?!?/br> 虞宓聽了,丟了手頭東西,隨幾個丫頭出去,卻聽外頭有人高聲道:“倒真?zhèn)€當(dāng)撿了高枝了,眼珠子頭頂上去了,跟人后頭奉承,又是個什么體面身份。往后再不與人來往了不是?好歹我是三太太屋里人,比不得那些姑娘們,眼里便沒我這個人了。姑娘好歹顧念一些,往后總要依仗三太太,去處還不知呢,倒用不著我們這些人了?!?/br> 那mama口口皆是姑娘們要尊著她們這些老人,又是虞萱跟在虞宸后頭,出門子要依持三房的話,擺明了氣人呢。 虞萱自不遠(yuǎn)處過來,氣白了一張粉臉,忿忿道:“mama說的什么話,我跟誰后頭了,誰又不三不四了,今兒跟我說清楚了。原是你在我屋里倒比我還尊貴體面些,我想著你是母親屋里的人,這么大年紀(jì)不容易,體諒你幾分,倒供出個佛爺來了。就說今兒,便是青雁做錯了事兒,我已說過她了,mama何必自個兒不尊重,還當(dāng)著我動手,不過說你一二句,便要抹脖子上吊。任誰那兒也沒這個理的,那是我的丫頭,平兒盡聽你使喚了,我又說什么了?” 那mama拿眼兒覷人,嘴角下癟,揚(yáng)頭瞪眼兒,“了不得了,丫頭做錯事兒,我這個管事的還說不得了,當(dāng)真是天大的架子。姑娘護(hù)著丫頭們也得有個度兒不是,我連你都管的,打她兩下子如何了。為你好的事兒,倒這般埋汰我,便是老太太跟前我也是有理兒。” 那婆子當(dāng)真在姑娘們屋里養(yǎng)尊處優(yōu)慣了,虞萱好歹是府里正經(jīng)的姑娘,倒叫她一個婆子吃住。 雖說有個教養(yǎng)嬤嬤的名頭,也不能這般拿大。 虞宓聽了這半日,瞧虞萱氣的狠了的模樣,少不得現(xiàn)個身兒。 一面扶了虞萱平氣,一面對那mama道:“mama說的有理,便是咱們倘或錯了哪里,你也管的。只到底八姑娘才是梅隴閣正經(jīng)主子,底下丫鬟有她罵的打的,你能做的只有一半兒,還有一半兒不歸你手底下,也沒你的份兒。況什么事兒自家屋里說不得,這人來人往的,這般吵鬧,瞧你便是想鬧大了。不是我說,mama橫豎自個兒好好想想,八姑娘縱是吃了掛落,你又得了什么好兒?難不成便能如她尊貴了,要我說便罷了,mama瞧呢?!?/br> 那mama瞧是虞宓來了,心道這七姑娘是府里上上下下的寶貝疙瘩,若惹了她不好,不論如何吃虧的也是自個兒。 當(dāng)下便變了臉色,討笑道:“姑娘說的有理,原也沒事兒,不過八姑娘要找人評理罷了,我自是跟著?!?/br> 虞萱當(dāng)即眼睛一瞪,好個顛倒黑白,明是她要一哭二鬧,怎么又成別個沒事找事兒。 虞宓捏了一捏虞萱的手兒,示意稍安勿躁,笑道:“mama回罷,到底如何,這么多人看著自有理論。作妖的沒得跑,無辜的也不冤枉?!?/br> 那mama訕訕而笑,心不甘情不愿扭身子走了。 虞宓拉了虞萱回屋,吩咐丫鬟們備了水給洗漱,喊云桑拿了前兒新買的脂粉出來給虞萱上妝。 因笑道:“為多大的事兒,值得你跟她吵,那是個渾的,你也跟著什么臉面皆丟了不是?” 虞萱對了鏡子,又瞧虞宓屋里物什兒樣樣精細(xì),她的那些一比,便上不得臺面。 連個婆子都能欺到頭上,拿帕子拭了拭淚,翕了翕鼻翼,“不是我不尊重,jiejie沒聽她那些話兒,‘什么我的往后還在三太太手里呢,我姨娘不過太太跟前個捧腳盆子的丫頭’,便是如此,她便說的來嘔我。我屋里哪樣的好東西沒孝敬她,今兒老太太屋里給的一屜包子我給青雁吃了,沒給她留,便處處找青雁的隙兒?!?/br> 說著已是到了極傷心處了,幾欲哽咽的說不出話兒來,虞宓瞧著也是氣極。 “竟是這般放肆了,你屋里管事兒又如何?早該回了老太太立時攆了出去才是,容她到現(xiàn)在,府里的錢便養(yǎng)出這些個倚老賣老的婆子來了。” 虞萱只低低抽泣,原性兒便懦,叫個下人欺到頭上只得忍氣吞聲兒罷了。 再者那婆子再目無下塵,有幾句還真說到點(diǎn)子上,自來虞萱的往后攥在三太太手里呢,那邊的人自得好好應(yīng)付。 二來虞萱姨娘馮姨娘日日三太太跟前伺候,那婆子話糙理不糙,可不得跟個洗腳丫頭似的。 是以一直忍著,虞宓嘆了一回,又勸了一回,午后虞萱屋里青雁找過來,便回去了。 虞宓待人走了,自個兒也沒趣兒,坐到后屋炕上去發(fā)了一下午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