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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獨(dú)寵皇府貴妻在線閱讀 - 第20節(jié)

第20節(jié)

    云溪把臉一板:“茶水涼了,換茶!”

    凌翠摸了摸茶杯,乖覺地把溫?zé)岬牟璞兆撸瑓s看出云溪精氣神很好,不像是腦袋燒糊涂的模樣,心里更加起疑。

    云溪忽然嘆了口氣道:“王爺他其實(shí)并不傻!”豈止不傻,還精明得很,眼光毒辣。

    凌翠試探過后,已經(jīng)稍微看出些門道,繼續(xù)刺激云溪道:“是啊,只可惜沒有腦子,無意中撿到了寶貝還不知道,傻得還不太厲害?!?/br>
    云溪白了她一眼:“誰說王爺什么都不知道?”

    凌翠這才吃驚地張大嘴:“難……難道?”

    “王爺,他,已知曉我是靜樂公主!”云溪咬了咬唇,紅著臉道,“只是還不知道大婚那晚我也騙了他?!?/br>
    她突然想:若是元燾知道那晚的落紅是假的,會不會,怨恨自己?

    凌翠顯然想的比較長遠(yuǎn),她瞧了瞧云溪微微緋紅的臉色,忽然問她:“公主,公主從此之后是打算和王爺琴瑟和諧了嗎?”

    云溪立即斬釘截鐵地?fù)u了搖頭:“并不!”

    然后掃了一眼了凌翠,意志堅(jiān)定道:“父皇大仇未報(bào),梁帝依然在世。這兩個心愿未了之前,我絕不會放縱自己有半分懈??!”

    凌翠目光里露出不忍:“可奴婢瞧公主方才的神色,明明是對王爺……”已經(jīng)有幾分意思了!

    “什么都沒有!”

    云溪忽然打斷她,自欺欺人道:“我只是隨口一問,想知道你是怎么看他的?!?/br>
    “奴婢知道了!”

    凌翠暗自嘆息云溪固執(zhí),沒有再繼續(xù)說話,卻開始琢磨怎么撮合自家公主和王爺,一時想法頗多。

    這時,突然傳來叩門的聲音。

    “王妃睡了嗎?奴婢是王爺?shù)氖替具B翹,王爺命奴婢給王妃送鴛鴦結(jié)!”

    云溪一聽“鴛鴦結(jié)”頓覺不妙,趕緊鉆進(jìn)被窩裝睡,卻囑咐凌翠道:“我心已定,不管王爺他送什么來,都不許收?!?/br>
    依照她的想法,凌翠最愛擅作主張,十有八九都是會把東西拿回來。

    誰知不多時凌翠回屋后,手里卻空空如也,還得意地向云溪邀功:“奴婢知道公主不想要,所以替公主把東西扔了。”

    云溪眸中難掩失望之色:“你不收便是。既然收了,又何必丟掉?”

    凌翠把云溪的失落看在眼里,眉眼噙著笑意,突然戲法似地從身后拿出一個異常精致的小小錦盒,在云溪眼前晃悠:“公主還說對王爺無意,依奴婢看,公主明明舍不得丟這鴛鴦結(jié)!”

    云溪猛地一喜,飛快接過錦盒取出鴛鴦結(jié)。

    然后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了什么,卻狠狠瞪了凌翠一眼,啐她道:“這些日子,你倒是愈發(fā)能做主了!”

    說著,背過身,悄悄看這鴛鴦結(jié)。

    這鴛鴦結(jié)編得思路甚是用心,最上面是一朵以紅繩編就的錦繡花朵,中間以紅繩穿著一只質(zhì)地精良的五彩瓷鴛鴦,然后又是一朵錦繡花朵,最下面是齊整的紅纓流蘇。

    云溪臉頰微紅,猜元燾那里肯定還有一個一模一樣的。

    元燾大半夜地命人送鴛鴦結(jié)過來,其意不言自明。

    只不過,編繩人的手法好像不太純熟,雖然大體看得過去,但總是看上去有點(diǎn)別扭。

    她本來不想聲張,偏偏凌翠湊過來偷看,還評價(jià)道:“怎么編得難看?難不成……是王爺自個兒編的?”

    云溪白了她一眼:“褚侍衛(wèi)前些日子還和我說想在府外布間宅院娶親,看樣子我是留不住你了?!?/br>
    凌翠頓時撇撇嘴一臉委屈模樣:“奴婢知錯了,只求公主開恩,收回成命?!?/br>
    云溪慢條斯理地看了她一眼,眸光微閃:“除了這個,還有沒有別的什么話?”

    凌翠這回不敢造次,老老實(shí)實(shí)地回答:“明日王爺帶您去廟里拜拜,讓您早點(diǎn)安歇。說是明日一早,王爺親自來接您!”

    云溪蹙眉:“拜佛?是去華嚴(yán)寺,還是善華寺?可明日并非初一十五。”

    凌翠趕緊把頭埋下。

    她哪里還敢說方才連翹的原話本是,“皇城西三十里地杏花谷中有一座月老廟,據(jù)說祈福發(fā)愿最是靈驗(yàn)。王爺有心與王妃修好,攜手共同植下一棵連理樹!”

    出游

    翌日清晨陽光正好,云溪早起梳妝,正在對鏡梳理秀發(fā),忽聞一縷芬芳馥郁的梨花香由遠(yuǎn)及近。

    抬眸去看時,只見連翹并著幾個丫鬟捧著幾枝梨花枝條和花瓶走了進(jìn)來:“王爺一大早睡不著覺,策馬去城郊轉(zhuǎn)了一圈,見山谷里梨花開得正盛,便折回了幾枝,回到府里連馬都未曾下,就著急讓奴婢們找了花瓶專程給王妃送來,說是如此花才能開得更長久些!”

    凌翠把花插好,忍不住贊嘆:“到底是山谷里才摘下來的,香味可真濃!”

    云溪聞言指尖微頓:“王爺有心了!”

    然后問連翹:“王爺可曾說了今日是去華嚴(yán)寺,還是去善華寺?”

    連翹微微訝異,看了一眼凌翠正要回答,剛好看見元燾身著一襲白衣大步流星而來,趕緊福了個身拉著凌翠一起退下。

    云溪從鏡中窺見元燾神清氣爽心情極好,心道自己這一宿可是思前想后沒有睡好。

    轉(zhuǎn)過身,云溪朝元燾福了福身:“妾身參見王爺!”

    卻被元燾及時扶起:“你我之間,無需如此多禮。”

    然后元燾指了指桌上托盤中放著的一件新衣:“一會兒穿這個去!”又道,“準(zhǔn)備的匆忙,來不及讓人趕制。我在城中成衣鋪挑了半天,覺得這件你穿著更合適些。”

    云溪目光微動,隨即順著看了過去,卻見那件衣裙色澤精白如雪,和自己平素魚目混珠時常偷穿的孝衣顏色如出一轍,布料也是最為普通的土布,想來是考慮到自己身患皮疹、特地沒選錦緞絲帛布料的緣故。然則邊角處卻有幾條橘紅絲絳,儼然和元燾此刻正穿的那件款式十分相近,因此便有幾分遲疑。

    元燾見云溪遲遲不去更衣,忍不住催促:“云兒還不換上讓我看看?”

    云溪臉頰微燙,貝齒微咬紅唇,心虛地?fù)u了搖頭:“妾身身上這件就挺好!”

    元燾眸光微微一黯:“既然云兒不喜歡,那便算了!”隨即,目光落在云溪左臉“胎記”上,語出雙關(guān),“我會等到你心甘情愿的那一天!”

    說罷牽著云溪的手直奔后門,登上一輛早就準(zhǔn)備好的玄青車篷馬車。

    似是怕云溪多想,元燾輕咳一聲:“此番云兒同我便裝出游,知道的人越少越好?!?/br>
    云溪卻暗自內(nèi)疚:剛剛自己不肯換那衣裳時,瞧他神色,眉宇間好像挺失落的……

    約莫兩盞茶的功夫,馬車駛出城外,來至一條人不太多的土路上。

    此時道路不平,馬車行的慢且上下顛簸,云溪因?yàn)樽蛞箾]有睡好的緣故,再加上在車廂里憋得時間久了,胸口難免有點(diǎn)堵得難受,隱隱涌動起些潮意。

    元燾見云溪臉色有些發(fā)白,關(guān)切道:“云兒可是身體不適?”

    話音未落,疾馳的馬車忽然停下,拉車的兩匹良駒同時仰天嘶鳴,高高撂起蹶子。

    云溪正在捧腹難受,一時不留意,差點(diǎn)兒往前栽倒。

    幸虧元燾眼疾手快,側(cè)身一擋,正正又將云溪護(hù)進(jìn)懷中。

    驟然掉進(jìn)元燾懷中的一瞬間,云溪一雙美目不偏不倚剛好對上元燾一雙琥珀色星眸,腦海中登時一片空白,只看見元燾珀眸中墨瞳漆黑似有星子閃耀,剎那間有看不見的星輝仿佛闖入她的心底。

    “怎么回事?”

    元燾顧不得留意云溪望著自己微微失神的表情,扶她坐穩(wěn)后,俊美緊蹙,訓(xùn)斥宋離道:“一月之中已有兩次,倘若再多一次,你大可以自請去馬廄連著洗一個月的馬?!?/br>
    云溪從失神中回過神來,聞言一怔,立即想起前幾日甘泉宮前元丕攔車,恰巧也是宋離驅(qū)車,不禁同情他時運(yùn)未免太過于不濟(jì)。

    “這次真的不是屬下的過錯!”

    宋離用馬鞭指了指前面不遠(yuǎn)處飛揚(yáng)的塵土,委屈道:“屬下本來行得好好的,誰知道他們突然從旁邊的路上橫沖出來,人又多速度又快,所以,”咬了咬唇,“所以屬下才不得不緊急把馬勒住?!?/br>
    元燾看了看高歡:“平京方圓三十里內(nèi)非官兵不得疾馳,去探探究竟是怎么回事!”

    云溪走下馬車想透透氣,卻眼尖地發(fā)現(xiàn)身處在一片山林之中,周圍樹木頗多,比甘泉宮那座山頭更幽靜許多,一時看向元燾眼神狐疑:“不是去拜佛嗎?華嚴(yán)寺和善華寺都在城內(nèi)西南隅,王爺這是帶妾身去何處?”

    元燾微微訝異:“是去杏花谷的月老廟,連翹沒說嗎?”

    云溪心里登時雪亮:好你個凌翠,真是越發(fā)膽兒大了!

    “月老廟供奉姻緣之神,院內(nèi)有兩棵千年銀杏樹,民間男女常來此納緣祈福,許下心愿,并將心愿寫在紅色福簽上,投于銀杏枝之上?!?/br>
    元燾目光微眨地看向云溪,珀眸中露出期盼之意:“相傳擲得越高,心愿就會越早實(shí)現(xiàn)?!?/br>
    云溪移開目光,不敢與他對視:“世間癡男怨女信奉月老庭前發(fā)愿,王爺胸懷大志非一般男子,竟也癡迷于此?!?/br>
    元燾薄唇微勾:“遇到你之前,我也是對此不屑一顧的。但此刻,我只想和你一起許愿!”

    一句話堵得云溪不好接話,只好垂下頭不接招。

    這時高歡策馬回報(bào):“稟王爺,是平原將軍發(fā)現(xiàn)南梁細(xì)作率武衛(wèi)軍追捕?!?/br>
    元燾聽見“南梁”兩字,側(cè)目看了云溪一眼,蹙眉問:“知不知道是什么人?”

    云溪驟然聽聞“南梁”亦有些緊張,一雙眼睛緊盯著高歡,根本不想避諱。

    高歡看了看云溪,見元燾沒有想刻意避開她,方才回稟道:“具體是誰沒辦法打聽到,不過聽說好像和南梁商隊(duì)有關(guān)系。”

    聽說是“商隊(duì)”,云溪一顆高高懸起的心登時放下。

    轉(zhuǎn)而卻不受控制地想:還好不是他!

    ——自那日重見紫玉來儀簫,云溪經(jīng)常提心吊膽,總疑心子?jì)胱穪砹似骄?/br>
    負(fù)手想了片刻,元燾沉吟道:“前面有兩條道,一條是通往月老廟的,一條是出平京的。平原將軍是朝哪個方向追的?”

    高歡這次答得極快:“從馬蹄印上看,平原將軍是率領(lǐng)武衛(wèi)軍往出平京方向追了過去?!?/br>
    元燾這才看向云溪目光和緩:“既是追出了平京,自然礙不到咱們的事?!?/br>
    轉(zhuǎn)而吩咐高歡和宋離:“繼續(xù)趕路!一路上你們需加倍謹(jǐn)慎,如果再出差錯,嚴(yán)懲不貸!”

    結(jié)發(fā)

    約莫兩盞茶功夫后馬車停在一片山坳前,元燾指指前方不遠(yuǎn)處一座裊裊生煙的廟宇:“馬車只能行至此處,月老廟就在上面,這路上桃花剛開景觀甚美,云兒不如與我邊走邊看?”

    云溪心中有事,勉強(qiáng)朝元燾擠出一笑:“如此說來,倒真要好好瞧一瞧?!?/br>
    說著,便把手遞與元燾,扶著他從馬車走下。

    迎面忽然有兩匹駿馬馳過,其中一人邊策馬疾行邊大呼:“小娘子與郎君感情真好!”

    云溪聽見那聲音登時疑心迭起,連忙抬頭去看,卻見兩道黑影風(fēng)馳電掣奔過,須臾已轉(zhuǎn)過一道彎,再也看不清人影。

    元燾輕輕拂去一瓣飄落在云溪發(fā)梢的桃花,寬慰她道:“鄉(xiāng)野之人大多粗狂無禮,你我毋須同他們計(jì)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