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肖殷拿來一看，發(fā)現(xiàn)居然沒有自己的照片，于是笑瞇瞇地大言不慚地塞了一張自己的自拍進(jìn)去了……

    歸期翻看相冊的時候，翻到最后一頁，看見肖殷的自拍，把照片取出來，選了個存放幾個人的合照的位置安插進(jìn)去。

    這本相冊歸期反反復(fù)復(fù)地翻看，每一張都有畫面，都有回憶。

    后來她和谷幽蘭也拍了一些，每次新拍出來的照片她都會補充上去。

    歸期生日那天放學(xué)，她在教室里寫卷子，教室門口有人進(jìn)來時喊了她一聲，說外面有人找，歸期在腦海中過了幾個名字，結(jié)果一走出去，發(fā)現(xiàn)是個不認(rèn)識的女孩子。

    那女孩披著長發(fā)，身姿亭亭，一身尋常的校服在她身上居然能穿出一股子書香氣息來，眉宇間又有一絲冷淡，因為她看過來的眼神確實不怎么……溫柔。

    女孩見她出來，兩步走了過來，問：“你是歸期？”

    歸期茫然地點點頭，“你是？”

    她手臂一抬，一個方形的紙袋遞到她跟前，“這個，有人托我給你帶的生日禮物?！?/br>
    歸期有些遲疑，所以沒有伸手接過來。

    女孩說：“放心，不是炸|彈，拿著。”

    這個熟悉的口吻……

    歸期下意識的，不經(jīng)大腦就問了一句：“你和蘇令聞是什么關(guān)系？”

    女孩微微一愣，估計是沒想到她會這么問，過了會兒才說：“表妹。”

    ——

    “表妹？”李夢溪驚了，看向旁邊的容懌，“蘇令聞還有表妹？”

    “誰家沒個表妹？”容懌說完轉(zhuǎn)向歸期，“她找你干什么？”

    “蘇令聞他姑姑不是生的是兒子么？今年讀高一?！崩顗粝f。

    “你就不給人家小姨生女兒??？今年也讀高一?！比輵f完又問：“她找你干什么？”

    歸期無奈聽了半天，說：“她說幫蘇令聞給我?guī)Я松斩Y物?！彼龥]有把袋子拿出來。

    容懌饒有興趣地挑了下眉，“送的什么禮物？”

    李夢溪打斷他，“表妹叫什么？長得漂亮么？”

    “漂亮啊，”容懌笑著道：“叫蘇令子?！?/br>
    “表妹也姓蘇？”歸期問，還同樣有個令字，這倒少見。

    “嗯，”容懌點頭，“令聞他姨丈也姓蘇，這個表妹因為跟他同姓，小時候還以為自己和他是親兄妹，大人一看這對兄妹感情不錯，于是名字也給起得相似?！?/br>
    難怪，性格還挺像。

    看來兩人的感情確實不錯，性格就這么潛移默化了。

    歸期回到家后才打開蘇令聞的東西。

    一個嵌有鎖扣的木盒子，盒面上居然還描有暗紋……

    這品味很復(fù)古么。

    歸期抬起盒蓋，一眼就發(fā)現(xiàn)了里面的一張照片，照片上的人剪了個寸頭……

    這是他的近期照？

    她把照片翻過另一面，上面一行字瀟灑清逸，寫道：這寸頭，如你所愿。

    “……”

    歸期傻愣一秒，“噗”一聲笑了半天。

    什么破幽默感！

    盒子底下還有一疊便簽。

    這應(yīng)該是之前她給他的那些沒寫字的便簽，說好事后補上的。

    旁邊還有一封信。

    歸期拆了信封，上面的內(nèi)容和往常一樣，寥寥數(shù)語——

    你欠我的債該還了，把字寫上，大學(xué)見。

    好好學(xué)習(xí)，吃好喝好。

    以上。

    就這么多，連署名都沒有，他不會以為寫信就和傳紙條一樣吧？

    以上就是所謂的生日禮物？

    這分明就是假借生日禮物之名來討債的。

    歸期把便簽?zāi)闷饋恚瑪?shù)了一下，數(shù)到最后一張，發(fā)現(xiàn)還寫了兩行字——

    生日禮物是照片，該還的還得還，生日快樂。

    看到這里，歸期的眼淚撲簌撲簌直往下掉。

    咬牙忍了半天，看完所有東西，就等于和他重新道別一樣。

    ……

    高二這一年，歸期整個人就跟趕了一趟寺廟開了光一樣，成績一路高歌猛進(jìn)，在上個學(xué)期，把排名挺進(jìn)了全年級前40名。

    歸期偶爾會在學(xué)校里碰見蘇令子，本來兩人沒什么交集，但多次莫名其妙不期而遇的結(jié)果就是，兩人跟遠(yuǎn)房親戚似的，沒什么血緣關(guān)系，就是看著親切。

    蘇令子就跟她哥一樣，學(xué)神級別。

    智商這玩意兒還能……呃，隔親遺傳？

    或者是得了“蘇”和“令”這兩個字的益，學(xué)習(xí)會受到神明保佑？

    歸期一邊自嘆不如，一邊把自己的成績提高了……

    連樓下理科的李夢溪都感覺到了壓力，一撂蹄子勇猛直追。

    高二的寒假和暑假，歸期以為蘇令聞會回來，她把頭發(fā)剪了又剪，非常仔細(xì)地將發(fā)尾保持在齊肩的長度。

    可是春去秋來，他只寄了一封信給她。

    信里面只有一句法語：tu es une longue rêverie à moi.

    歸期不懂法語，拿著去問過蘇令子。

    她表示：“看不懂，我哥還是這么喜歡神神道道?！?/br>
    嗯……

    對，蘇令聞的浪漫行徑在蘇令子眼里，是神神道道。

    這孩子以后可咋談戀愛？

    歸期打算，等下一次見面的時候親自問他。

    ——

    這一年時間，歸期變了很多，沉默了，不是不開心，而是把太多時間放在學(xué)習(xí)上，連和人的交流都少了，更別提什么學(xué)習(xí)之外的娛樂活動。

    李夢溪好幾次強行把她拉出來打臺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