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jié)
“蓁蓁,咱們等一會兒去花房里用膳,順便摘一些花瓣做香袋好吧?”秦?zé)熢缭缡帐昂昧藭荆е约旱男“鼉嚎吭谝巫由贤α钶琛?/br> “做……做香袋兒?”薛令蓁揉了揉手指,不由得皺起了自己的小臉兒,今年送給秦?zé)畹暮砂阕阕隽宋鍌€,才覺得有一個是拿得出手的。白嫩的指心被針扎了好幾次,手指又酸又累,直到現(xiàn)在,她一提起香袋、荷包什么東西,都覺得手指酸疼。 薛令蓁一邊收拾東西,一邊搖了搖頭:“算了,我去玩可以,但我不想做香袋,手疼?!?/br> 秦?zé)熡行┚趩剩S即拉起了羅六娘討論起什么款式的香袋好看。這倆姑娘最近不知怎的,迷上了女紅,經(jīng)常做些荷包、香袋之類的小東西來練手。 薛令蓁望了望窗前,蘭德堂院子里的幾棵花樹早就謝了,僅有一株靠近窗戶的,因得了薛令蓁時常的撫摸,沾染了些異能,到了深秋,樹枝上仍有幾朵艷色點綴,明明是與往常差不多的景色,不知怎的,薛令蓁沒來由地覺得有些心慌,摸了摸腕子上纏著的佛珠,都沒能讓她覺得心安。 作者有話要說: 最多兩章,女主長大~兩個可能要分隔一些時間了~ 另外:我八百沒過,跑了五分五十秒,簡直了~~~~ 第83章 秦?zé)钚乃紡?fù)雜地回到了東宮內(nèi),吩咐夏直和幾個伺候大宮女下去著手自己出宮遠(yuǎn)行一事。 若說歡喜,那自然是的。 身為皇家子弟,且是太子的嫡長子,他的身份本就不允許他遠(yuǎn)離了權(quán)力斗爭。更何況,從他那“好父親”的手里學(xué)到的——只有掌握足夠的權(quán)力才可得到并守護(hù)自己想要的一切,只有這樣,才不會有人奪走。 而如今皇帝說給秦?zé)畹倪@一條路,只要走好了,必然帶給他極大的好處。即使日后有人意圖推翻他的地位,這強而有力的百姓支持會是他不戰(zhàn)而勝的武器。 有時候,百姓的力量會比千軍萬馬來得強大。 可完成推廣神種一事,若是沒有兩三年的時間,只怕是不可能的。 秦?zé)羁粗掷镂罩暮砂?,目光漸漸深沉下來。蓁蓁入宮細(xì)細(xì)一算也有兩年,今年的蓁蓁便已經(jīng)十歲,若待自己歸來,她只怕就從現(xiàn)在的小姑娘長成了一個少女。他本想陪著她長大,如今卻是不得不缺席了。 秦?zé)罡鼡?dān)心,小小年紀(jì)的蓁蓁便已經(jīng)足夠出色,待長成后,就連他也無法想象,會是如何的令人驚艷。若自己離開的這兩三年里,看著初長成的小姑娘是否會有其他人動了心思,十二三歲的少女,情竇初開,最易動心,就算他們之間已經(jīng)有斬不斷的憐惜,蓁蓁遲早是他的,可若是她動了心又如何。 一想到一向親近自己的小姑娘突然對他人更加親近信任,秦?zé)钛鄣桌锓浩鹕坏睦湟?,手下猛一使力,攥緊了手里的荷包。他沉沉的目光下移,看到了有些皺巴巴的荷包,手下的力度才漸漸收回,指腹摩挲著荷包的緞面,緩緩將荷包上的皺痕撫平,將荷包重新戴在了身上。 他緩步走入問竹軒內(nèi),路過庭院時,正見薛令蓁與秦?zé)?、羅六娘三人聚在花房里。 剛剛吃過了午膳,秦?zé)煄е_六娘去摘了些花瓣,而薛令蓁則坐在圓桌旁的小榻上看書,不知道是羅六娘帶給她的哪個話本子。透過窗戶,可以看到她因暖和而微微泛紅的臉頰,十歲的薛令蓁,身子抽條了一些,面頰上的嬰兒肥褪去了一些,五官比起小時候來得更加精致。便是一側(cè)小案上花瓶里插著的幾株粉白的花朵,也不及她的膚色動人。 薛令蓁愛看書,但除了一些奇人游記外,最愛的便是民間的話本子。當(dāng)然,若是有那些污言穢語的,秦?zé)钜膊豢赡茏屍涑霈F(xiàn)在薛令蓁的面前。 秦?zé)钭旖菐е┬σ猓挥神v足片刻。 身處花房里的薛令蓁似有所感,抬頭一望,便望見站在院子里的秦?zé)?,眼神一亮,見秦?zé)熕齻儌z還在擺弄剛剛摘下的花瓣,便自己出了花房,向秦?zé)钚∨苋ァ?/br> 秦?zé)羁粗唤X得開口要說的話,有些難以開口。 薛令蓁歪了歪腦袋,疑惑地看著他,“燁哥哥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說?” 外面起了些風(fēng),有些微冷,二人走到秦?zé)畹呐P房里坐下,秦?zé)钅﹃庵?,緩緩道:“幾日后,我要離開宮中一段時間。” 薛令蓁又莫名地有些心慌,語氣里帶了些急促,“一段時間是多久?幾十天?幾個月?還是……幾年?” 秦?zé)畹溃骸澳闼I(xiàn)上的神種已經(jīng)成功,可以推廣給百姓。這件事情,只能由我去做。所用時間短不了,少則兩年,多則三年?!?/br> 薛令蓁眨了眨眼睛,不知不覺盈滿了淚珠。她不是不懂這些事,其中的道理,秦?zé)钜徽f,她就明白,可是眼睛就是酸澀的厲害。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如此多愁善感了,大概也是被秦?zé)顚櫟?,他讓自己親近他,如今突然要離開這么長時間,只留下她一個人在宮里的也是他。 一向嬌軟的聲音里帶了些沙啞與哽咽,她略有些埋怨地道:“怎么那么突然?我還說今年過生辰要一起出宮玩的,燁哥哥又不能陪我了。我入宮是因著了你,這宮里面,燁哥哥是我最親近的人,最依賴的人。便是阿煙和六娘她們都比不上的。你說過要陪著我直到我長大,如今你自己卻先反悔了。” 秦?zé)钚睦镆黄彳?,俊朗的面上神情愈發(fā)柔和。望著薛令蓁微微哭紅的雙眼,他滿是心疼,不禁有些自責(zé),找出薛令蓁隨身帶著絹帕,替她輕柔地擦去了眼角的淚珠。 “都是燁哥哥不好,你說該如何罰我才能讓蓁蓁不哭不傷心呢?” 薛令蓁止住了淚,撇了撇嘴,扯過了絹帕,自己擦了擦眼睛,惡狠狠地道:“你安安全全地早些回來就好!別一下子在民間玩得開心了,就忘了我!你要是傷著半點兒,回來了小心我大刑伺候!” 秦?zé)畹溃骸昂?,我保證,一定做到以上幾個要求,早日回來,不讓蓁蓁擔(dān)心可好?” 薛令蓁點了點頭,又問道:“那你什么時候正式走呢?” 秦?zé)顡u了搖頭:“目前東西還未收拾好,待一切準(zhǔn)備好了,才會離開。” “哦?!毖α钶枋涞貞?yīng)了聲,帶著淚痕的粉嫩小臉雖然讓秦?zé)钚奶?,可亦是讓他心中有些歡喜。 秦?zé)罱袑m女打來一盆溫水,替薛令蓁擦去了臉上的淚痕,指腹蘸了些薛令蓁隨身帶著潤膚膏,抹在她臉頰上,指腹上帶著薄薄的繭子,讓薛令蓁覺得有些癢癢的。 她看了看低頭為自己抹臉的秦?zé)羁∶罒o瑕的側(cè)臉,伸手抹了許多滑膩的膏子在他臉上,看著他眼神里帶著些茫然的樣子,不禁笑了起來。 柔軟的手指肌膚從自己的臉頰一擦而過,泛起些麻麻的酥軟,竟讓秦?zé)钣X得莫名的愉悅。無疑的,他喜歡這般與蓁蓁親近,讓他自心里生出無限的愉悅與滿足。 “罷了,今日讓蓁蓁哭了,就先讓你調(diào)皮一回?!鼻?zé)罘磻?yīng)過來,看著薛令蓁終于露出了笑顏,無奈一笑,若無其事地拿著方才替薛令蓁擦過臉頰的帕子擦去了自己臉上有些過多的軟膏。 收拾過后,薛令蓁想著只怕秦?zé)熕齻冞€在花房等著自己,便先回了花房,臨走時對秦?zé)畹溃骸叭羰嵌ㄏ铝穗x宮的日期,一定要最先告訴我!” 秦?zé)顟?yīng)下,待她走后,情緒也不由得有些低沉。 這兩年,習(xí)慣了蓁蓁的親近,離開這么長的時間,只怕最先開始思念的是自己吧。 薛令蓁回到了花房,秦?zé)熀土_六娘還在做著香袋兒,只以為她是去外面轉(zhuǎn)了一圈,興致勃勃地向薛令蓁問著,兩人的香袋兒究竟誰更好。 薛令蓁抬眼隨意看了下,選了一個,兩個人這才看到她的失落,忙問道:“蓁蓁,你這是怎么了?方才還挺高興的,是遇到了什么事?” 薛令蓁一時也不知道怎么說。畢竟神種一事,皇帝還未曾公布出來,她也不能直言,搖了搖頭道:“無事的,幾日后你們就知道了。今日我有些不舒服,就先回去了?!?/br> “那好,我們收拾一下就回去吧,你早早歇息,課業(yè)就不用擔(dān)心了,有我和六娘呢?!鼻?zé)煋?dān)心地說道,陪著薛令蓁回到了昌德宮才離開,不禁皺了皺眉,本能地覺得薛令蓁此刻的失落與自己的大哥有關(guān)。難道是大哥欺負(fù)了蓁蓁?她迅速地?fù)u了搖自己的腦袋,大哥把蓁蓁看得極為重要,哪里舍得惹她傷心? 幾日后又是怎么回事? 秦?zé)熇_六娘走開,滿心的疑惑。 …… 不過五日后,秦?zé)煹囊苫蠼K于被解開。 皇帝下了道旨意,道泰安郡主屢行善事,得上蒼庇佑我大齊子民,特意賜下神種于郡主,郡主憐惜百姓,進(jìn)獻(xiàn)神種,經(jīng)戶部試驗后,可提升至少一倍產(chǎn)量,乃是利國利民之神物。如今由太孫代圣上親歷民間推廣此種。 眾人這才明白,戶部那些官員整天神秘兮兮的是為了何事。不過也對,此等大事,的確該慎重后再公布。至于那因此立功而等了個爵位的吳尚書大人,自然又是被人羨慕嫉妒了一遭。眾人心里也愈發(fā)肯定,這泰安郡主便當(dāng)真是了不得的神仙下來歷劫來了,沒見老天爺都想著辦法地給她積攢功德。 宮內(nèi)大家回過神來想起了那時皇帝突然下旨對薛令蓁大加賞賜,道是她進(jìn)獻(xiàn)寶物所得,原來就是此物。一時間,又紛紛去了云容殿拜訪她,直接將薛令蓁夸贊得心善仁慈,堪比圣人,讓薛令蓁都覺得有些羞澀,偏對方不少是自己的長輩,也是抱著善意而來,薛令蓁只能耐心接待,急忙讓雪槿請了吳太子妃來幫自己應(yīng)付一二。 吳太子妃讓一群命婦后妃先行退下,對松了口氣的薛令蓁笑道:“她們的話也并未說錯,泰安此處你的功德,比起圣人的功績來說,也是不差多少的?!?/br> 薛令蓁有些難為情:“我哪有?” 吳太子妃撫了撫她的發(fā)髻,小姑娘這兩年長高了許多,便是吳太子妃想摸摸她的頭,也有些不輕松了。她有種預(yù)感,這個孩子會成為大齊歷史上最富有傳奇色彩的一位皇后。 “走吧,去與我一起送一送太孫,想必如今他已經(jīng)安置好了,快到宮門了吧。”吳太子妃柔聲道。 薛令蓁抿起了粉潤的唇瓣,點了點頭,手下捏緊了那串佛珠。 宮門前,秦?zé)钪苌韲簧倩视H在向他祝賀送別,秦?zé)腙幝暪謿獾氐溃骸疤┌部ぶ鞔蟾缈烧媸呛茫@樣的好差事也讓大哥得了,大哥好福氣。” 周遭幾個王爺皺了皺眉,這話說的,倒像是秦?zé)畎椭┌玻约汉翢o建樹一般。不過他們又怎么不羨慕這等的好差事呢?太子死了,太子的兒子照樣是皇帝的心頭寶。他們的心里如何平衡,站在一旁看著好戲。 秦?zé)钗⑽⒐创剑骸叭苣耸歉赣H愛子,想必父親也是很思念三弟,不如三弟去陪陪父親如何?” 秦?zé)雵樀眠B連擺手后退,嘴里道:“不過是與大哥開個玩笑罷了,大哥莫要當(dāng)真!” 秦?zé)钛鄣咨畛?,讓秦?zé)胗X得背后越發(fā)有一股涼意竄上心頭。 “太孫,蓁蓁有些話要與你說?!眳翘渝鷰еα钶枳邅恚溆嗟娜瞬槐悴逶?,便紛紛找了個理由散去。吳太子妃含笑道,自己轉(zhuǎn)身去了一側(cè)。 薛令蓁倒是不哭了,可臉上怎么也笑不出來,拉過了秦?zé)畹氖?,伸手將自己腕子上佛珠系在了他的腕子上?/br> “這是你送我的佛珠,我?guī)Я耸?,都說我是福星祥瑞,那這珠子伴了我這么多年,也該有些福澤,但愿能護(hù)著你好好完成此事?!毖α钶铔]說的是,她將這珠子里重新注入了異能,關(guān)鍵時刻,能夠護(hù)住秦?zé)畹纳鷻C(jī)。 秦?zé)顚⑿」媚锉霊阎?,緊緊摟住,并沒有拒絕這串佛珠,他低聲道:“多謝蓁蓁了。” 作者有話要說: 早安~~ 第84章 現(xiàn)下入春的早,這三年來,大齊上下收成頗高,因著太孫的功績,四下開始使用新的神種,每年的產(chǎn)量翻了一倍,國庫也豐跟著盈充足,皇帝自己有了錢,自然不會虧待了自己的妃子子嗣,因此宮內(nèi)各處的份例又提上一些。繡娘們早早趕制出時新的春裝奉上,宮內(nèi)各處的女子厭棄了繁重的冬季宮裝,紛紛換上了較為輕薄鮮艷的春裝,整個宮里都顯得靚麗許多。 “娘娘,您瞧,這是下面新送來的春裝,一邊兒是您的,這一邊兒是泰安郡主的,樣式顏色都是現(xiàn)在京中時新的花樣兒,看著就覺得精致漂亮,而且是新選入宮中的繡娘所繡出的,與往年的有所不同呢?!币簧泶渖燃椎脑P阒噶酥赶路絻膳蓪m女手中捧著的衣物,興致勃勃地同吳貴妃說著。 吳貴妃一直喜歡做些女紅,聞言,便來了些興趣,扶著裕秀的手走了下去,讓人將衣裳擺在桌上便是,看了看兩邊后,伸手摸了幾下緞面上的刺繡,以及這衣料,面上有些詫異,問向裕秀道:“看著這面料精致柔軟,色澤混染自然,與尋常的料子有些不同,倒是有些像謝三娘那個羽衣閣所出的料子。今年內(nèi)務(wù)府那邊可是向他們采買了這么多料子?羽衣閣的東西可不便宜,便是皇上如今國庫寬裕了,也不能如此花銷?!?/br> 裕秀笑著搖搖頭,道:“這料子的確是羽衣閣送來的,只不過卻沒花這么多錢?!?/br> 吳貴妃疑惑地望著她,好笑道:“難不成還是白送的?” “還真是白送的。”裕秀這才目露輕蔑地笑言道:“您今年病了一陣,不知道這件事兒。今年年初的時候,安國公帶著其新納入門的寵妾,去羽衣閣買了好多東西卻賒賬,直言這羽衣閣乃是謝家三娘子的產(chǎn)業(yè),其妻謝氏乃是謝三娘子的侄女,自然占了一定股份,這些東西就記在了她的賬上。誰知那羽衣閣的管事不認(rèn)謝氏這個親戚,讓人將安國公打了出去,這事兒不知怎地傳入了圣上的耳朵里,圣上的脾氣您也不是不知,雖然有些護(hù)短,可最也是看不得宗室子弟仗著身份欺壓人的事情,當(dāng)下就罰了安國公兩年的俸祿,又罵了他一頓,就逐出了宮去?!?/br> 安國公說的就是曾經(jīng)的三皇孫秦?zé)搿H缃袼阒┌部ぶ髂隁q漸大,最多再過一兩年,就是時候成婚。而太孫早就到了年紀(jì),待這次回來后,泰安郡主與他的親事也就該提上了日程,要早早準(zhǔn)備起來,畢竟未來的國君國母的婚典不能馬虎,這東宮里即將迎來新的主母。 可皇帝心里也明白,薛令蓁和秦?zé)疃际呛薏坏们責(zé)朐缢赖闹鲀?,更與其母李氏有仇,另一方面也不想讓秦?zé)脒@個禍害留在東宮礙眼,隨手封了個安國公就讓其出宮開府居住。 這一下子,秦?zé)刖统闪藵M京城的笑話。太子之子,嫡長子就是順理成章、名正言順的皇太孫,這其余的子嗣怎么著也可以封個郡王,待太子成了皇帝后,自然就可以再加封自己的子嗣。 可如今,秦?zé)胍簿透鷤€親王庶子一樣的待遇。更別提他娶了謝家的姑娘,本以為是個金元寶,抱回家了才發(fā)現(xiàn)是個煤球,嫁妝僅有二十抬,更別提什么羽衣閣的股份了。又加上如今謝舒伊容貌有瑕疵,秦?zé)氤苫楫?dāng)晚就和謝舒伊大打出手,這一對夫妻算是在京城里又出了一次名了。謝姑娘第二日入宮拜見,眾人才瞧見她模樣,容貌倒是如以前一般秀麗,只是缺了兩顆牙罷了。 裕秀扶著吳貴妃坐在榻上,倒了杯熱茶給她,才接著道:“羽衣閣也是知道人情世故的,又本就與內(nèi)務(wù)府有著生意上的往來,往內(nèi)務(wù)府送了許多今年新出的面料,圣上只讓內(nèi)務(wù)府將這料子分成了四份,自己留了一份,給了您和郡主兩份做衣裳,還有一份送到了東宮,讓太子妃娘娘看著分了便是,到時候再按著尺寸做衣裳?!?/br> 吳貴妃心里高興皇帝念著她,面上不好表露出來,只掛著淡淡的一縷淺笑道:“難得皇上記掛著本宮了。至于秦?zé)肼?,李氏那樣的女子,他這般樣子也不足為奇。當(dāng)初阿玉要教導(dǎo)他,他還以為是阿玉要害他,如今算是自己毀了自己?!?/br> 二人話音剛落,就聽見門外傳來些環(huán)佩因走動而發(fā)出的清脆聲響,煞是好聽。 吳貴妃對裕秀笑道:“準(zhǔn)是蓁蓁從東宮那邊兒回來了。正巧讓她來試試這幾套衣裙。人老了,看著這些小姑娘穿著鮮艷漂亮的裙子就覺得自己也年輕了?!?/br> 裕秀眼里也帶著絲溫和的慈愛之意。都說日久見人心,果真就是如此。今年娘娘大病一番,差點兒身子就熬不過去了,那些得過些娘娘照顧的皇子皇孫不過看著皇帝的面子進(jìn)宮瞧了兩眼便是,榮惠公主又隨夫上任,不再京城,還是太子妃娘娘帶著煙郡主和泰安郡主一同照料,守著,這才將人從鬼門關(guān)里拉了回來。煙郡主也因此得了圣上的嘉獎,如今被封了長樂郡主。 沒過多久,昌德宮正殿門進(jìn)來了個姑娘,十三、四歲的樣子,逆著光線進(jìn)來,個子生得有些高挑,顯得身姿纖細(xì)娉婷。待走近了來,五官才顯露出模樣兒,一身家常的月白色玉蘭紋褙子,下著素色白綾裙,稍稍顯露出少女的身段兒來。鴉羽般的長發(fā)跟個緞子一般,松松挽成了個垂掛髻,戴著羊脂玉綴紅寶石的頭面,愈發(fā)顯得肌膚生得雪白如瓷,眉眼出落得愈發(fā)精致,尚還有些稚嫩。剛剛從花房過來,手上捧著一瓶插好的花朵,袖子微微卷起,露出一雙玉白的纖纖素手。 待她走來,一舉一動都讓人覺得賞心悅目,好一個美人捧花圖。 吳貴妃沖她招了招手,道:“好孩子,你又去找煙兒玩了?我這屋里的花還沒謝呢,你又拿來了一瓶?!?/br> 薛令蓁聞言,抬眸一笑,嘴角的梨渦淺淺的,“這時節(jié)正是花開的時候,花香可比任何熏香來得自然清新,對您的身體也好啊。正巧,我每日都要花房照看一下花朵,順便也就給您帶了一瓶?!?/br> 吳貴妃聞言更是高興,女兒不在身邊,太子妃這個侄女要顧著宮務(wù)和東宮的事情,難得身邊有個知冷知熱的人關(guān)心著。 “你這年紀(jì)啊,就是長得快,這才幾日,我竟又覺得你長大了些,快快來瞧瞧這些衣服,試一試,若是有不喜歡的或者尺寸不合適的,快快給裕秀說一聲,好讓下面的人給你改合適了?!眳琴F妃像個小孩一般,拉過了薛令蓁,一一看著這衣裳。 薛令蓁聽她一說,粉白的面上生出些紅暈,下意識地看了看自己的胸脯,胸前的衣服上繡了幾枝玉蘭花枝,隨著少女起伏的弧度,顯得有些不平整。 她和尋常的女孩不一樣,身體素質(zhì)好得出奇,打小又跟著極會保養(yǎng)的謝瓊生活,學(xué)了她那一套方法,待長大些后,又按著她的食譜調(diào)養(yǎng),就連發(fā)育也比別人好些。秦?zé)煴人齼H小了幾個月,羅六娘更比她大了一些,三個人的年歲其實差不太多,結(jié)果三人里面,竟是她的曲線最為窈窕玲瓏,讓秦?zé)熀土_六娘羨慕嫉妒恨了好久,薛令蓁悄悄把自己的方子給了她們倆,一連吃了小半年,雖也沒有她這個效果,但羅六娘是好了些,可秦?zé)熑耘f是一馬平川。也只能說是因人而異了。 大總比沒有好吧。薛令蓁暗暗想著。 待走上前,她才認(rèn)出這桌子上的衣料是羽衣閣送來的。這幾年羽衣閣逐漸跟宮中的內(nèi)務(wù)府搭上了線,一是為了方便給她送東西,二則是有了宮里頭的名頭,也能讓自家的招牌更響亮。這其中當(dāng)然少不了薛令蓁的功勞。蓋因她生得好,倘若她穿了什么衣裙,別人也不由就覺得這衣服自己穿著也漂亮,便是宮里幾個尚還年輕的嬪妃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