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jié)
氣得他姨媽生病住院不說,三天兩頭往他家跑,見面就對他一陣埋怨,怨他忽悠表姐去當(dāng)什么支教老師,現(xiàn)在好好一個城里姑娘要徹底扎根在那山溝溝里頭了…… 他也是有苦難言,他只不過是分享了一個視頻給陳思媛,誰知道這坑弟的表姐心血來潮竟然跑去當(dāng)支教老師。 他本以為陳思媛這種嬌嬌女連踩死個螞蟻都要尖叫個半天的,去個一個月堅持不了就回來了。 誰知道半年過了,沒回!一年過去了,沒回!兩年過了,還在那兒。這大概是他有生以來見過的陳思媛堅持得最久的事了。 可楚童坐不住了,只要一見他就要碎碎念這事,非要他把他表姐給弄回來。 他這幾年也是軟硬兼施勸了陳思媛上百次了,人家就是鐵了心要留在山里,還把他當(dāng)送貨的使喚——孩子們一沒rou吃就叫他去買幾十斤開車走幾十公里山路送去。 他現(xiàn)在的車,就是為這幾十公里彎彎曲曲山路換的,每個月他還要預(yù)留三千塊錢給陳思媛當(dāng)孩子們的其他經(jīng)費。 果不其然,楚童本來是看著蘇以陌笑的,見到他,眼淚嘩嘩就下來了,那飆淚的速度堪比瓊瑤劇的女演員。 “玄策啊,你說我咋就這么命苦啊,捧在手心里的女兒現(xiàn)在要往火坑里跳啊……” 南玄策最受不了女人的眼淚攻勢,一分鐘都招架不住:“姨媽,我保證好好跟表姐談,把她完好無缺的帶回來,誰要敢娶她我就弄死誰行了吧!” “真的?”楚童的眼淚就像用水閘控制,說關(guān)上就停了:“弄死就不必了,把你表姐弄回來就成!” “包在我身上!”南玄策硬著頭皮打保票:“這周末我要去山里,肯定跟表姐好好談,深入的談!談不攏也要創(chuàng)造條件把表姐帶回來!” “不是姨媽小看你,雖然這么多年你第一次給姨媽承諾,可你表姐那脾性你是清楚的,你估計還要繼續(xù)修煉,加油!” 楚童拍了拍南玄策的肩,送給他一個任重道遠(yuǎn)的眼神。臨走還不忘給他說:“聽你媽說你最近在相親,是這姑娘吧?替我好好謝謝人家!人不錯,好好處!” 南玄策看楚童笑瞇瞇看著蘇以陌,趕緊把人支走了!哎,這誤會大了去了!他是落花,人家是流水,怎么處?更何況人家還是有夫之婦! 萬分慶幸的是他們剛剛說的是方言,蘇以陌聽不懂! 三人尷尬聚餐結(jié)束,南玄策開車送曲燕兒回她公司,然后送蘇以陌回公寓。 蘇以陌執(zhí)意要坐后排,南玄策想起從精神病院接她出來去k城的時候,她也是堅持坐后排,他不禁揶揄道:“不愧是有錢人家出來的,出門有司機(jī)?!?/br> “才不是那樣咧!”蘇以陌不以為忤:“不是怕影響你相親的行情么?剛剛曲燕兒和你姨媽就誤會了!” 誤會什么……呀?!南玄策本來眼睛盯著前方,聽到她這么說,猛一回頭:“你聽得懂我們這的方言?” “看路!”蘇以陌好意提醒,卻沒有回答問題。 “你別打岔,我姨媽就那樣,看見個女孩子就想把我往前推。老人家,你懂的!別見怪?。 蹦闲呙嫔⒕綆统_脫著,卻恨不得這個誤會越來越深然后弄假成真。 “那曲燕兒曲小姐呢?我看她對你好像有意思!”蘇以陌說。 “我跟她根本不可能!初中和她同桌了幾個月,她那性格是個男人都喜歡,可也就到喜歡為止,要是能在一起早就在一起了,何必等到今天?”南玄策解釋說。 “你那么急著撇清關(guān)系干嘛?解釋就是掩飾哦!”后視鏡里的蘇以陌似笑非笑,南玄策知道自己被耍了,這個女人故意的! “我說你就不能不拿我開涮?”壞女人! 蘇以陌莞爾道:“你要是能像游戲里那樣對女人死乞白賴,哪還要相親,個人問題早解決了!老早就想說你了,怎么覺得你在現(xiàn)實生活中就像換一個人似的?!?/br> 換一個人?差別真的有那么大么?南玄策心虛 :“死乞白賴我也分對象的好不好?” “想跟我在一起的女人多的是,要是是個女人就要小爺我把臉貼上去,得有多少人打光棍??!” “去死!你這臉皮也厚出了新高度!”見他滿臉傲嬌,蘇以陌忍不住爆粗口,這個男人不要臉的時候還真是沒底線,但貌似這才是打開他的正確方式。 “過獎!我死了你不是得去當(dāng)寡婦了?”讓你拿我開涮,這便宜不占回來我就不是你策爺! “滾滾滾!少占我便宜?!碧K以陌擺擺手,不以為然的把臉轉(zhuǎn)向窗外。 南玄策瞟了一眼后視鏡,剛好看到蘇以陌略微蒼白的側(cè)臉還有那微微泛紅的耳根,不覺得心里樂開了花:感情好,這女人每次聽他們在游戲里扯段子都是一本正經(jīng)百毒不侵的樣子,害他以為她是老司機(jī),沒想到啊沒想到,她該不是坐在電腦屏幕前獨自臉紅吧?! 想到這里,南玄策的又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玄策,你認(rèn)識高陽嗎?”蘇以陌像是在喃喃自語,卻又叫了他的名字!高陽又是什么鬼? ☆、第10章 你的目的是什么?(段落重排) 高陽是什么鬼? 南玄策被蘇以陌這沒頭沒腦的問題問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我昨晚上翻我爸筆記,在說c城這幾篇,有幾頁字跡寫得特別雜亂,我仔細(xì)讀完,看到有幾處提到高陽。也不知道這個高陽是人名還是地名?!碧K以陌說。 “高陽?”南玄策思考了一下,確定沒什么印象,“我回頭讓人幫你問問!你今天看地圖就是找看看有沒有叫高陽的地名?” “我也是想碰碰運氣找找看!沒找到!” “有一些地方當(dāng)?shù)厝瞬胖?,地圖上不一定會標(biāo)注你也別抱太大希望!”南玄策給蘇以陌先打上預(yù)防針。 “嗯!” 送蘇以陌到小區(qū)地下停車場的電梯門口,蘇以陌下車卻沒有進(jìn)門,而是在門前站得筆直,雙手自然在身前交疊,雙眼注視著他的車。 南玄策以為她還有事跟他說,落下車窗:“怎么了?” 蘇以陌一愣,答:“你送我回來我目送你離開,這不是基本禮儀么?” 看那表情,還是他大驚小怪了!以前就覺得這個女人固執(zhí),現(xiàn)在是覺得她不僅是固執(zhí)還刻板!那老古董般的做派果然不是他的菜! “上去吧!看你進(jìn)門我再走!”南玄策柔聲說。 “嗯,那你開車小心,注意安全!”蘇以陌轉(zhuǎn)身按密碼進(jìn)門,還不忘跟他揮手道別! 這句話他在也游戲里聽她叮囑無數(shù)遍,那時候上下班上線下線都要跟她告別才走,沒想到親耳聽到她說完,那根看不見的手指又在他的心上輕輕撓了一下,剛剛下的決定又開始動搖了。 下午的頭腦風(fēng)暴會議一開開到了7點多,南玄策從會議室出來,打開手機(jī),有四個未接電話來自魏毅昕——他的初中同學(xué)兼死黨——現(xiàn)在是c城交警大隊副隊長。 南玄策關(guān)上自己辦公室的門,用私人手機(jī)打了回去。 事情果然如他料想的那般:最兒的車在高速公路上消失了!魏毅昕也詢問過當(dāng)班的同事,最兒出事當(dāng)天,路上巡查和監(jiān)控探頭顯示一切正常。正常流程的車檢、過戶買賣也沒有查到這車的記錄。 魏毅昕是過命的鐵哥們兒,要不他不會在知道最兒車不見了第一時間給他打電話。 執(zhí)行得如此嚴(yán)密,非得是專業(yè)人士所為。如此算計,最兒在明人家在暗,陰溝里不翻船還能到哪去? 也是她運氣好,在絕地里遇到羅奇奇這樣的馬大哈,還有他隱在暗處不為人知才有機(jī)會把她從這里撈出來。 如果他的手機(jī)號是存在她的手機(jī)聯(lián)系人里,估計她的最終落腳處就不是c城精神病院…… 南玄策又有些生氣,她沒把他手機(jī)號存在手機(jī)里,是自信自己記憶力超群還是壓根兒就沒想過會要打他的電話? 等氣消了,南玄策頭又有點疼,最兒為什么要來c城?她到底知不知道她要面對的是怎樣一群“專業(yè)人士”…… 貌似她應(yīng)該是知道的,否則也就不會那么謹(jǐn)慎的用報紙發(fā)個訃告試探。對方又打算怎么聯(lián)系最兒呢?該不也是報紙吧?…… 南玄策掏出手機(jī),找到柳云玖的名字打過去。這回電話那頭接通了!劈頭蓋臉一句就是:“內(nèi)衣幫誰買的?” “活膩歪了,有正事!” “……” “查一下去年七月中旬有什么過路神仙在c城一帶活動,詳細(xì)點?!?/br> “去年這么久遠(yuǎn)?出什么事情了?” “你先查,越詳細(xì)越好!”南玄策不想這么早暴露蘇以陌在c城,柳云玖也是“一幫”的舊人,游戲id是“煙柳畫橋”,他在兒子小十八出生之后就退出了游戲,與最兒不熟,卻是肯定知道最兒這個人的。 “何懼最近有任務(wù)嗎?” “沒有!” “那你讓阿歡明天……”南玄策翻看了一眼日程安排,才接著說:“改今晚上九點吧,讓他帶何懼去你那里?!?/br> “嗯!” “對了,你在黑市查下這輛車的下落。”南玄策把蘇以陌車的車型車牌連帶車架號一起發(fā)給了柳云玖。 “k城的牌?”柳云玖一看車牌號,有些詫異:“怎么覺得你這兩天神秘兮兮的?” “哎,見面說吧!我今晚盡量早到!” “盡量?”柳云玖覺得他用這個詞有些莫名,那頭電話已經(jīng)掛斷了。 南玄策推掉七點后的客戶宴請,立即趕去街對面的公寓。 他按門鈴,里面沒有人回應(yīng)。 又多按了幾下,還是沒有人。 沒聽見嗎? 打開公寓門,室內(nèi)燈火通明,客廳的電視開著,濃郁rou香撲鼻而來,卻不見蘇以陌的身影,去哪兒了? 南玄策仔細(xì)檢查了屋內(nèi)環(huán)境,沒有意外的痕跡,廚房的一體集成灶臺上,一只砂鍋正在咕嘟咕嘟的冒著熱氣,打開鍋蓋,里面煨著牛腩,誘人的香氣,讓人垂涎三尺。 一旁是昨天幫最兒買的手機(jī),鬧鐘定著時,還有四十五分鐘。他從消毒碗柜里拿出碗筷嘗了一口,rou已經(jīng)入味,卻還差點火候,想必就是差這45分鐘。 南玄策松了口氣,最兒應(yīng)該是臨時出門了,一會兒就會回來。他大概也是被自己剛剛腦補(bǔ)的陰謀論給感染了,神經(jīng)過敏。 她也是心大,這種情況下還有心情自己做飯,真沉得住氣。 等了十多分鐘,聽見門響,南玄策從沙發(fā)上一躍而起,迅速的打開了門,最兒提著一個小購物袋,她稍稍錯愕的看著門里的南玄策:“今晚沒節(jié)目?” 南玄策把蘇以陌拉進(jìn)屋,又看了幾眼樓道確定沒有人跟著最兒,這才放心把門鎖上。她的手很纖細(xì),卻不像那些千金大小姐那樣柔弱無骨,這是一雙有力量的手。 “怎么了?”蘇以陌忍住笑調(diào)侃道:“有女人跟蹤你?” 南玄策沒有心情接她的調(diào)侃,他心里除了擔(dān)心就剩下?lián)牧?“你去哪兒了?” “牛rou面沒有青蒜配,去附近菜市買了點!”蘇以陌把購物袋在他眼前晃了晃。 南玄策接過購物袋,俊臉嚴(yán)肅的盯著蘇以陌的眼睛:“你相信我么?” “信??!”蘇以陌翻了個大白眼:“你這神經(jīng)兮兮的跑上來就是為問這個?” “你來c城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南玄策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艱難的開口:“或者說你真正的敵人是誰?” “這不像你的風(fēng)格啊!”蘇以陌詫異南玄策今日的反常,在游戲里相處的日子里,他不是那種刨根問底的男人。 “我是什么風(fēng)格現(xiàn)在不重要,現(xiàn)在重要的是你的安全!你知道你開車在高速公路上出事,警察根本沒有反應(yīng),這意味著什么?”南玄策語速飛快,這大概是他用普通話說過的最長的句子,差點就要飆方言了。 “意味著什么?”蘇以陌裝傻。 她是知道的?!南玄策瞬間捕捉到的細(xì)節(jié)告訴他,蘇以陌心中有數(shù)!他的心也沉了下來,眸子里的眼光流轉(zhuǎn),卻越發(fā)深邃讓人捉摸不透。 “……那是一個反應(yīng)迅速極為專業(yè)的團(tuán)隊!短短幾分鐘就能把現(xiàn)場打掃干凈,這樣團(tuán)隊出動就絕不是小打小鬧。你把自己藏得很深,也很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