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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和親公子在線閱讀 - 第1節(jié)

第1節(jié)

    《和親公子》

    作者:半寸月光

    文案:

    孟初霽代替jiejie千里迢迢去往大綏和親,男扮女裝,上隱下瞞。

    他以為拒絕承歡故作高冷,就能逐漸失寵無人問津,萬萬沒想到太子裴璟看他的眼神好像……越來越奇怪了,以致于后來露了餡,他竟然都不介意他是男是女。這些都沒什么問題,但是?。?/br>
    他是個直男?。。。?!

    孟初霽:喂喂,你想干什么,你別過來。

    *

    替姐和親風流公子受x憐香惜玉溫潤太子攻

    內容標簽:宮廷侯爵 喬裝改扮 天作之合 甜文

    主角:孟初霽,裴璟 ┃ 配角: ┃ 其它:

    第1章 1.和親

    歲末凜冬,京城又下了一場雪。

    茫茫大雪葬著萬里河山,覆蓋了血跡干涸的土地、橫尸萬計的骸骨和一世英烈的忠魂,歇下了大楚和大綏的戰(zhàn)火,你征我伐足有十年的兩國終于議和了。

    巍峨皇宮里,嘉靖公主不愿和親自刎未遂的事兒鬧得不可開交,大楚上下十幾位皇子統(tǒng)共就這么一位公主,太后皇后哭倒于圣上跟前,懇請收回成命,事情發(fā)生不到半日,一道圣旨降在了孟將軍府。

    點孟府長女孟初雪作永寧公主,即刻前往大綏和親,不得有誤。

    孟將軍何等暴脾氣,提著劍就進宮去了,孟將軍府世代英良,立下無數(shù)戰(zhàn)功,單說這大楚和大綏十年征戰(zhàn),若非孟將軍府苦守,成為最有力的一道防線,大楚的江山早就被踐踏于大綏的鐵騎之下。

    孟將軍有兩兄兩子先后戰(zhàn)死沙場,如今女兒又叫人送去和親,皇帝做的這是什么事,這是卸磨殺驢的混賬事!

    怎么,他的嘉靖公主是心頭寶,他的閨女就不是了?

    孟初雪從小體弱,莫說是千里迢迢送到那北寒之地去和親,哪怕是出趟遠門也是前呼后擁生怕出一點事兒,點她和親?怕是點她送死才對。

    半個時辰后,孟將軍回來了,整個將軍府的眼睛都盯著他,孟將軍手中的劍哐當落在了地上,在那高懸青檐下的“忠肝義膽”的御賜牌匾之下失聲痛哭。

    孟初雪被兩名丫鬟攙扶出來,拖著羸弱的身體輕咳安慰道:“爹爹,勿要傷心,女兒早晚嫁人,若是這一嫁真的能換來大楚和大綏的百年安寧,女兒心甘情愿?!?/br>
    孟將軍聞言哭得更是肝腸寸斷,情景凄楚萬分,外頭的墻頭上驀然傳來一聲清脆的公子音,道:“爹,我代jiejie去唄!”

    哭聲戛然而止,所有人望向墻頭處,天性風流放蕩不羈的二公子回來了,艷紅的身影在堆滿白雪的墻頭上格外醒目,他從墻頭上跳下來,踱步至廳內,一張艷容照開了這片凄冷的天地。

    狹長的鳳眼波光瀲滟,如含清輝皎月,緋紅薄唇比常人過分艷麗,令他比別的男子多添了一分女氣,但劍眉斜飛入鬢,墨色微濃,使他不至于雌雄莫辨,只是精致仿佛玉人一般。

    若說孟初雪是清冷孤絕的一株白梅,那孟初霽是一朵灼灼如火的紅蓮,兩人為孿生姐弟,有著相似至極的臉,但畫風截然相反,大抵若不是姐弟二人一起生出來,誰都想不到同一副皮囊能顯現(xiàn)出如此天差地別來。

    孟初霽停在自家jiejie身邊,與羸弱的jiejie昭昭成為鮮明對比,掃過這一廳的人,道:“全府上下獨我不爭氣,不會武功,不會騎射,讀書不好,不肯用功,成天斗雞遛鳥,不學無術,總要為孟府做些事情,索性孟府還有幾個堂兄幼弟,非我一個男丁,就我吧?!?/br>
    “弟弟!”

    孟初雪被他的荒唐之辭給驚住了。

    廳里所有人都被他的荒唐之辭給驚住了。

    孟初霽朝孟初雪一笑,笑容昳麗非凡:“jiejie,嘉靖公主是皇室掌中之寶,你是我們將軍府的掌中之寶,沒道理我們家的姑娘就比別人家的姑娘差些,左右我跟你長得像,旁人認不出來,我也不會叫旁人認出來,且心安?!?/br>
    頓了一頓,孟初霽又看向孟將軍,道:“大楚和大綏打了那么多年,雙方都傷了元氣,就算兒子被發(fā)現(xiàn),也萬萬不會開戰(zhàn),所謂和親不過嫁個人去圖個心安,是誰又有何妨呢?難道一國之君,還真缺個女人不成?”

    “大綏一年有半年下雪,jiejie體弱畏寒不好折騰,我們真要眼睜睜看著jiejie去送死?”

    孟將軍啞口無言。

    他還是生平第一次發(fā)現(xiàn)自己的兒子如此聰明睿智伶牙俐齒。

    孟初霽撩開衣袍跪地,恭謹磕了一個頭。

    孟將軍大手顫抖著,半天沒有伸出去,其他人均是潸然淚下,紅了眼眶。

    孟初霽伏地不起,直到聽到孟將軍說:

    “我兒請起?!?/br>
    孟初霽緩緩閉上了眼。

    大綏接親的隊伍明日清晨啟程,孟將軍半夜披衣起床,提著酒壺去到孟初霽的房間,想著父子兩人好好談一談,但是推開孟初霽的房間,發(fā)現(xiàn)孟初霽早已人去樓空,只留書信一封。

    千里迢迢,萬里冰封,和親隊伍行了兩個月,才至大綏。

    大綏的確是冷,同樣都是下雪,大綏比大楚要冷得多,那雪也大得多,一下就是半天沒完。

    進到大綏王都,暫時下落驛館,等待綏帝傳召。

    這期間孟初霽并不能安歇,要換上大綏的喜服,戴上大綏的鳳冠,過不久也要同大綏的人拜堂成親。

    說起來,和親之事雖定,至于究竟與誰相和,卻是半點不知,估摸著應是綏帝。

    聽說綏帝六十多歲了,若是入宮為妃倒是不愁了,想來年老體邁床上也做不動了,也就不會發(fā)現(xiàn)他是個男兒之身了。

    孟初霽關上門換喜服,貼身小廝阿福拿著喜服鼓搗了一陣,半天沒理出哪兒是哪兒,孟初霽看著捉急,忍不住道:“嗨呀你怎么這么笨,我來我來?!?/br>
    大綏派來伺候的宮婢敲了三次門了。

    阿福訥訥的將衣服獻過去,撓了撓耳朵,把別在耳后的絹花都給撓歪了。

    孟初霽瞅了一眼忍俊不禁,笑吟吟地開口:“阿福,你扮姑娘家家還是蠻漂亮的,我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你長得那么清秀?”

    阿福窘迫,孟初霽將喜服拿著對著自身比劃了兩下,解了盤扣往身上套,阿福驚道:“少爺,你外邊的裙子不脫嗎?”

    “脫什么脫?”孟初霽已經(jīng)套上去了,“等回頭洞房花燭,我那未來的夫君替我解羅裳,解了一件又一件,解了一件又一件……嘿,小娘子,你怎么穿這么多?夫君大人有所不知,這是吾等閨房之樂……”

    孟初霽身材勻稱,體格偏瘦,架子骨極好,穿什么像什么。

    阿福翻了個白眼:“少爺,你穿反了?!?/br>
    “……是嗎?”

    孟初霽低頭一看,還真是。

    脖子處有點勒勒的。

    宮婢來敲第四回 門了。

    “公主,迎親的隊伍等候多時了?!?/br>
    孟初霽發(fā)現(xiàn)這喜服脫下來也挺費勁,他素來怕麻煩,心一橫道:“算了,就這樣吧?!?/br>
    反正兩面都一樣,除了脖子有點勒,背那兒有點緊以外。

    “少爺,呸,公主,你這樣不行。”

    甭管嫁誰,入了宮要見多少人,豈不丟了大楚的顏面么?

    “有什么不行?”孟初霽替他扶正了耳邊的絹花,推了他一把,道:“快去開門?!?/br>
    阿福只好過去開門,等他再回身望向孟初霽,孟初霽已坐在梳妝臺前,頭上罩了蓋頭,聲音淡淡,沙啞中含著一點生硬造作的嫵媚:“勞煩諸位久等了?!?/br>
    與孟大小姐平日里差不離了。

    宮婢上去攙他,阿福緊忙過去攙他另一只手,出了驛館,上了花轎。

    孟初霽坐在轎子里聽著大綏百姓的歡呼聲喧嘩聲,隱隱討論著她這位前來和親的公主多么貌美,心里微微自嘲:呵,他以后就只能是個女人了……

    花轎晃悠了半個時辰,到了大綏皇宮,轎子落地那一刻,鞭炮煙火齊鳴,耳膜都要被震破。

    轎簾被掀開,明光與寒意一起奔涌入內,一只手遞到了他的面前。

    孟初霽見過很多雙手,阿福的三大五粗,姑娘家的細膩白皙,他阿姊的柔弱無骨,但還是頭一次看到這么骨節(jié)分明修長厚實的手,掌心的紋絡每一根都很清晰,微微屈起手指,說不出的好看。

    孟初霽把手放上去,與他的手交疊,發(fā)現(xiàn)兩只手握住一起,他的手顯得有些秀氣,又是覺得怪異又是想笑,就這樣光看手,都不會有人懷疑他是個男的。

    孟初霽跟著他亦步亦趨的走,兩側響起歡欣奏樂,被牽著跨過大殿的門檻,身上的薄雪慢慢融化,只聽宦官高聲唱喏道:

    “和親冊妃大典正式開始?!?/br>
    孟初霽一聽,微微一喜,心道:妃?

    果然是入了那老皇帝的宮闈了么?

    一眨眼,腦子里躍出了不下二十種病狀來,每種都能作為躲避承恩的理由,準保綏帝知道了看見他就倒胃口。

    殊知那宣旨的宦官氣不帶喘一口念了一大段一大段,末尾處乍然蹦出“太子妃”三個字來,孟初霽只覺當頭被人敲了一棒。

    “欽此……”

    圣旨讀完。

    殿中大臣齊齊拜伏:“參見太子殿下,參見太子妃娘娘?!?/br>
    孟初霽差點繃不住儀態(tài)。

    許是覺察到了他的異樣,身旁與他雙手交握的人輕輕問了一句:“可安好?”

    溫潤雅彥的聲線極其悅耳,低沉宛如琴音嗡鳴,清澈不含一絲雜志,徐徐緩緩的似要流到人心里去。

    孟初霽心中一凜大感不好,這么年輕的聲音,只要不是那二兩rou不好使,今晚怕是少不了抱著他喊一通“美人”,那他該怎么糊弄過去才好?

    想著,身體就禁不住抖了一下。

    被自己惡心的。

    裴璟看著身邊嬌弱的女子,眼神似水溫柔,愉悅含笑。

    她定是嚇著了。

    和親隊伍未及王都的時候他就打聽過,永寧公主是孟將軍府的長女,身子羸弱足不出戶,千里迢迢嫁到大綏來,內心必是惶恐,若不然怎么連喜服都穿反了。

    這是他的太子妃,以后執(zhí)手一生之人,心中自是無限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