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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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長宴笑道:“我還有更有意思的。王jiejie用的什么香?叫人一聞就醉?!?/br> 王少侍道:“就你長了一張嘴,說話這樣甜。這是我老家燕京的特產(chǎn)香料,你若是喜歡,我差人晚點(diǎn)送到南苑來。不過宮里用香的人那么多,想必香料定比我這些上不了臺面的好,你到時候可別后悔?!?/br> 明長宴問道:“宮里香料多?豈不是人人用香,男人也用香嗎?燕京盛產(chǎn)香料,王jiejie可聞過一股香,似蓮花,又似冬雪,叫人聞過心馳蕩漾,心緒難平的!” 王少侍臉色一紅,嗔道:“哪兒有這樣的香,你說的這效果,同那見不得人的藥有什么區(qū)別,這話可別再說了。“ 明長宴訕訕笑道:“我曉得。王jiejie可知道,為何我們是去跟元側(cè)妃請安,宮里頭的皇后呢?” 王少侍小聲道:“皇后去大寒寺燒香了,得半月后才能回來,六宮如今是元側(cè)妃暫為管理。不怪我多嘴一句,元側(cè)妃性格驕縱跋扈,你我二人要多加小心,切不可胡言亂語,得罪側(cè)妃?!?/br> 明長宴胡亂點(diǎn)頭:“自然自然,我此生最恨與別人做口舌之爭?!?/br> 一念君子明長宴,從不與人爭執(zhí),如有意見,揍之,如揍完還有意見,狠揍之。直到對方心服口服為止。此招比仙丹妙藥還管用,乃是明長宴橫行江湖數(shù)十載的經(jīng)驗(yàn)之道。 二人一路分花拂柳,穿過兩條相接的游廊,拐入昭和宮內(nèi),此地花團(tuán)錦簇,水聲潺潺,再往前走幾步,卻有爭吵聲灌入耳中。 王少侍蹙眉道:“何人膽敢在昭和宮內(nèi)喧嘩?!?/br> 明長宴上前走去,只見遙遙幾步開外,兩名秀女正首尾相連,捉拿對方要害,以扯頭花為主,扇巴掌為輔,作潑婦罵街狀,纏斗在一起。明長宴奇也驚也,心道:這兩個女人倒是骨骼驚奇,如此刁鉆的斗毆姿勢當(dāng)真是擺的前無古人后無來者,叫一念君子都好生佩服! 躺在地上的二位,一人道:賤人!一人道:sao蹄子!攏共三句話不到,便不約而同琢磨出一個比罵人更解氣的法子,達(dá)成了思想上的統(tǒng)一,開始互相吐起了口水。 王少侍提醒道:“你快別多管閑事,免得惹禍上身?!?/br> 話音剛落,昭和宮內(nèi),太監(jiān)高聲喊道:“好大的膽子,敢打擾娘娘用膳!” 片刻,昭和宮內(nèi)出來一名宮女,正是元側(cè)妃身邊的春姑姑。此外還有一名老太監(jiān),姓李,眾人喊他李公公。李公公跟在春姑姑后面,喝道:“還不趕緊把這兩個人拉開!” 兩名太監(jiān)領(lǐng)命,手下動作利索,臂力極大,將二人扯開時,兩名秀女一陣慘叫。老太監(jiān)陰陽怪氣地開口:“給我堵住她們的嘴,娘娘好好地用膳時間,叫這兩個不懂事的全攪和了,嘴堵不住,就打爛她們的嘴,省得叫喚?!?/br> 明長宴心里一跳,悚然道:好兇的太監(jiān),好兇的女人,不過叫喚兩句就要被打爛嘴,里面那位元側(cè)妃好大的本事,中原的皇宮之內(nèi)竟敢用私刑。 那兩名秀女兩張嘴被木板打的鮮血淋漓,口中涎水與血水混合,稀稀拉拉的從嘴角拖到了地上。春姑姑捂著鼻子,揮手道:“快快快,拖到刑房杖斃了,看著我就眼煩?!?/br> 明長宴一愣,王少侍連忙笑道:“春姑姑?!?/br> 春姑姑生了個鳳眼尖臉,薄唇粉面。明長宴見她昂著臉,便以為這春姑姑是準(zhǔn)備拿鼻孔同他說話,好在春姑姑沒這天賦異稟,擺了會兒威風(fēng),開口問道:“你們就是新晉的秀女了?” 王少侍笑道:“春姑姑,側(cè)妃娘娘可用好了膳,我與煙少侍正要向娘娘請安。” 春姑姑扶了扶發(fā)簪,翻了個極具難度的白眼,背過身往宮內(nèi)走,道:“等著吧,娘娘這才剛剛坐下。立夏了什么阿貓阿狗都跑來昭和宮惹人嫌,小亭子,最近給我盯緊了,別叫外面的小畜生進(jìn)了昭和宮,免得驚擾娘娘鳳體?!?/br> 明長宴從懷里摸出私藏的半個糖餅,往地上尋了塊石頭一坐,旁若無人的吃了起來:“王jiejie,我看這位元側(cè)妃還得有一會兒,你餓嗎,我分你半塊餅?!?/br> 王少侍謝絕他的好意,又神色復(fù)雜的看了明長宴一眼。他四仰八叉的坐著,吃完了餅又在昭和宮院子里的鯉魚池洗了洗手,找了根狗尾巴草逗起了王八。 “王八啊,王八啊,你說你吃飯就吃飯,還要連累我在這里陪你,真不是個東西!” 王少侍聽罷,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人家螃蟹橫行霸道也就算了,怎么你個王八也學(xué)人橫行霸道?!泵鏖L宴伸手捉住了一只小王八,將它翻過身,笑嘻嘻道:“我來看看你是個公王八還是母王八?!?/br> 王少侍小聲道:“是公的還是母的?” 明長宴把狗尾巴草叼在嘴里,看也不看,蓋棺定論:“母的!” 王少侍比了個噤聲的動作,示意他說話不可太過張揚(yáng)。二人請安完畢,回到青竹小筑。茯苓上前伺候明長宴寬衣解帶,明長宴渾身一震,險些一蹦三尺高。 “別別別,我自己來,我自己來就好?!?/br> 他死死抓著腰帶,一邊笑一邊往后退,芍藥端著一盆清水跨進(jìn)門:“少侍可真是奇怪,別人都恨不得所有事情交給奴婢去辦,你倒好,事事親為,這也不要,那也不要,叫別人看去,當(dāng)你嫌棄我二人手腳粗鄙?!?/br> 明長宴伸冤道:“哪兒能啊,二位jiejie賢良淑德,風(fēng)姿綽約,我夸都來不及,怎敢嫌棄?!?/br> 說話間,他已在屏風(fēng)后面換好了寢衣。 芍藥擰干帕子,遞給明長宴:“元側(cè)妃當(dāng)真恃寵而驕,竟敢未經(jīng)過皇上允許杖斃秀女,駭死人了。” 明長宴心道:原來宮中殺人還要通知皇上一聲,要?dú)⒈銡ⅲ蝸硗▓笠徽f,真是怪哉。 茯苓鋪好被子,直起腰:“煙少侍,我多嘴一句,你性子爽快,不把我們當(dāng)奴才看,我二人也真心提醒少侍,你切不可得罪元側(cè)妃。元側(cè)妃之父乃權(quán)傾朝野的鎮(zhèn)國公趙洪光,母家乃第二世家的應(yīng)天府秦氏,權(quán)商勾結(jié),實(shí)在撼不可摧。今日你也看到了,兩個秀女說打死就打死,今后此事想必不在少數(shù),你要多加小心。” 芍藥壓低聲音道:“如今立太子之事迫在眉睫,皇上遲遲不肯立大皇子為太子,元側(cè)妃為了此事,已經(jīng)杖斃了不少人?!?/br> 明長宴從柜子里取了一本書,靠在床邊。 芍藥見此書名為《女戒》,欣慰想道,這位煙少侍行事動如脫兔,隨心所欲至極,是該多看女戒,約束自己。 明長宴道:“二位jiejie放心,我自有分寸。時候不早了,我不用陪床,你們都去西廂睡,這里只需要留我一人?!?/br> 他翻了一頁書,書中正寫道:交頸鴛鴦戲水,并頭鸞鳳穿花。羞云怯雨,嬌喘微微,萬種風(fēng)情妖嬈,真?zhèn)€千般滋味美。[1] 明長宴唏噓兩聲,津津有味的挑燈研讀。芍藥退下時,見他還在看女戒,便提醒道:“少侍早些休息,莫看晚了傷了眼睛。” 他甩了書,吹滅了蠟燭,合衣睡去。 兩個時辰后,王少侍的尖叫聲將他吵醒。明長宴睡覺只淺眠,多年養(yǎng)成了警惕的習(xí)慣,只一聲便從床上翻身坐起,取了燈籠和外衣,急急青竹小筑的西苑走去。 王少侍渾身癱軟,滿頭大汗,跌坐在荷花池旁,明長宴喊道:“芍藥,把王少侍扶起來!” 芍藥與茯苓應(yīng)聲而出,皆是一副剛睡醒的模樣,只匆匆攏了件外衫。芍藥將啼哭不止的王少侍扶起,明長宴用燈籠挑開池面上擁簇的大團(tuán)荷花,神色一愣。 王少侍尖叫一聲,又怕又急,往茯苓懷里鉆去。茯苓與芍藥見到荷花池內(nèi)場景,均捂嘴后退,作勢要吐。 明長宴蹙著眉頭,提燈仔細(xì)查看。 荷花池內(nèi),春姑姑面目猙獰,眼口大張,身體在水中泡的十分浮腫,池內(nèi)鮮血淋漓,腥臭無比。令明長宴感到不安的并不是春姑姑死的難堪,而是她的脖子上,竟然穿插了上百根針。針從嘴里進(jìn),線過喉嚨,從內(nèi)往外扎。仿佛是生吞了上百根針從喉嚨里穿刺出來一樣,每一根針都帶著猩紅的棉線,線被污血飽灌,上頭的血正一滴一滴地順著線滑進(jìn)往荷花池。 明長宴抬手拔了一根銀針出來,王少侍終于急促的短叫一聲,昏死過去。芍藥哭喊道:“少侍!你……你!” 他借著微弱的燭火查看,這針通體黑色,為大月國至陰玄鐵所鍛造,正是自己當(dāng)年慣用的落月針! 作者有話要說: 明少俠解鎖副本:春姑姑之死 [1]:引用自金瓶梅 重申強(qiáng)調(diào):皇帝不是攻?。。?!皇帝四五十歲了!!就是個跑龍?zhí)椎模。?!出場字?jǐn)?shù)還沒有本人的作話字?jǐn)?shù)多??!千萬別站錯了?。?!攻是小仙女??![住嘴 是小仙男?。?!小醫(yī)仙?。?!小魚仙!!小美人?。?! 是年下!?。?! 第4章 落魄君子(三) 落月針乃當(dāng)年明長宴貼身武器,因陰邪至極,手法如同鬼魅殺人于無形,江湖又稱落月針為‘鬼門十三針’。 明長宴放下燈籠,青竹小筑之外陣陣凌亂的腳步聲傳來。大門被一腳踹開,南十三衛(wèi)侍衛(wèi)長百里燈喝道:“十三衛(wèi)帶令奉命巡查!所有人都不準(zhǔn)動!” 他連忙從春姑姑的脖子上拔了幾根針下來,藏進(jìn)袖子里,退到一邊。 青竹小筑主仆眾人被南十三衛(wèi)全部請到了庭院中,百里燈吩咐道:“立刻去太醫(yī)院請陳太醫(yī)?!?/br> 王少侍丫鬟連忙行禮:“多謝百里大人?!?/br> 百里燈道:“王少侍受驚過度,快扶進(jìn)屋子里休息?!?/br> 他領(lǐng)兩名親衛(wèi),蹲下身查看春姑姑死狀。百里燈甫一抬手,便碰到了明長宴留下的燈籠。芍藥道:“我家少侍方才查看情況留下的?!?/br> 百里燈使了個眼色,親衛(wèi)立刻點(diǎn)燃火折子,熄滅的燈籠立刻回了火氣,照亮了荷塘一角。春姑姑的尸體半截都泡在了池塘下面的淤泥里,百里提燈,昏暗的燈光映的春姑姑死狀更是駭人。她喉嚨處萬針扎爛,密密麻麻的紅線糾纏在一起,饒是見慣了死人的十三衛(wèi)都忍不住作嘔。百里燈凝神觀察,片刻后,頓了一下,將燈籠提得近些。 只見密匝的黑色細(xì)針中,有幾縷線突兀地搭在其他的針上,而原本應(yīng)該在線上的針卻不知所終。百里近看,果真見春姑姑脖子上幾處只有針眼,不見黑針。有人拔針?百里心里一驚,連忙將燈籠往地上照,荷塘外面的泥土濕潤,細(xì)微不可見的血絲隱沒在里面,沿路指向拔針的人。 此時,異變陡生,青竹小筑西苑,王少侍尖銳的嚎叫聲拔地而起,百里陡然躥起,與院中眾人奔向西苑。 明長宴緊隨其后,到了王少侍閨房門口,他與百里同時停住腳步,明長宴道:“芍藥,你進(jìn)屋去查看她的情況。” 芍藥連忙得應(yīng)一聲,擦了把汗提裙進(jìn)門。剛跨了個門檻,王少侍叫喊聲又起:“鬼……鬼!!有鬼!我看見鬼了!我看見鬼了……” 百里等人站在門口,問道:“娘娘情況如何?” 芍藥急急奔出:“煙少侍,百里大人,王少侍神志不清,看來是受了驚,嚇著了?!?/br> 百里道:“此事有諸多蹊蹺,待我前去稟報皇上再做決定。十一,十三,你二人隨我一同去大明殿,其余人留在青竹小筑保護(hù)娘娘,若娘娘出了什么閃失,我拿你們試問!” “是!” 明長宴靜默片刻,茯苓道:“煙少侍,咱們回屋休息吧?!?/br> 明長宴回神,心不在焉道,“哦,不急,王jiejie身體抱恙。我十分擔(dān)心,你們犯困就先回去,我在門口守著?!?/br> 芍藥與茯苓遙遙一望,茯苓道:“煙少侍為何不進(jìn)屋看望王少侍?” 明長宴隨口答:“那怎么行,我豈可隨意進(jìn)入女子閨、閨……” 芍藥遲疑地看著他。 明長宴吞下后半句,擺擺手:“給我把上回領(lǐng)我進(jìn)宮的小太監(jiān)叫過來,就說本少侍有事問他。如果他不來,就給我把他綁起抬到青竹小筑。總之,一刻鐘之后,我就要見到他?!?/br> 一刻鐘之后,小丸子連滾帶爬地被趕到了青竹小筑。芍藥此女在明長宴面前倒乖巧,此刻面對小丸子,卻顯出了一副潑辣的模樣。她柳眉倒豎,擰著小丸子的耳朵道:“你給我進(jìn)去!” 小丸子哎喲連天:“芍藥jiejie!輕點(diǎn)兒!輕點(diǎn)兒!” 茯苓替明長宴攏了件薄紗:“雖說是夏天,少侍也要注意夜晚吹風(fēng)著涼?!?/br> 明長宴坐在院內(nèi)的石凳子上,避開南十三衛(wèi)的人,張口欲問話,卡了一卡,茯苓見狀,連忙提醒道:“小丸子?!?/br> 明長宴道:“小丸子,我現(xiàn)在問你幾件事情,你要如實(shí)回答。如果有半句假話,我就把你扔到御金池喂王八?!?/br> 芍藥道:“少侍隨便問,這小滑頭最愛在宮里撿閑話聽,肚子里不知道裝著多少小道消息,只要是皇宮的,小丸子都能說個一二。他要是敢不說實(shí)話,我就替少侍揍他一頓!” 明長宴聽罷,大加贊許,問道:“我問你,你可知鬼門十三針?” 芍藥與茯苓同時愣住,見他不問宮事,先問江湖,齊齊心道:少侍怎問如此奇怪的東西? 小丸子又驚又詫,不敢抬頭:“煙少侍為何知道鬼門十三針?” 明長宴:“我怎么知道的你就別管了,我現(xiàn)在是問你話,明長宴死后兩年,宮外之事,你可有所耳聞?” 芍藥猛瞪小丸子一眼,他委屈得很,為討芍藥歡心,連忙磕一個響頭,不敢私藏,緩緩道來。 明長宴兩年前煙波江一戰(zhàn)身死,雖說當(dāng)日龜峰派掌門將他的尸體從煙波江上撈出來,可尸體泡爛發(fā)漲,誰敢認(rèn)此人是一念君子。因此,江湖上從那之后,出了兩種傳言。 一說明長宴武功絕唱,怎么會喝幾口水就淹死在煙波江了,認(rèn)定他沒死,并且時刻準(zhǔn)備卷土重來。 二說明長宴被六大門派圍攻,不死也殘,再者尸體打撈是當(dāng)著所有門派的面進(jìn)行的,能有什么空隙作假,一定死透了。 他剛死的幾個月內(nèi),爭吵不斷,江湖眾說紛壇,得不出結(jié)果。結(jié)果半年后,一滅門慘案橫空出世,戚云門上下一百二十一名弟子被萬針穿喉而殺。小寒寺主持明塵方丈親眼所見,這一百二十一名弟子是活生生被疼死的。 武林中以針為武器的少俠如過江之鯽,但用得出神入化的,卻只有明長宴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