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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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明長宴重傷未愈,下不了床之后,她連忙拉著段旻,往白鷺書院趕來。 一路上,段旻抱著她輕功疾行,她坐人家懷里,倒沒覺得累。跳下來還能跑得活力十足,險(xiǎn)些沒剎住腳,撞在明長宴身上。 明長宴按住她的肩膀,將阿珺扶住。 阿珺先喊了一句“柳先生”、“懷瑜哥哥”,接著看著明長宴,問道:“你好啦?你們這是要去哪里?” 明長宴道:“百花深處?,F(xiàn)在趕時(shí)間,你如果有事要與我說,咱們一邊走一邊說?!?/br> 阿珺觀他臉色,確實(shí)有些著急,便道:“不是什么很要緊的事情,我就是想來看看你醒了沒?,F(xiàn)在看到了,也沒事啦?!?/br> 明長宴道:“也好。我的確沒有大礙。” 阿珺看向柳況:“柳先生,你們這么著急,到底是要去何處?” 柳況愣了一瞬,先是轉(zhuǎn)頭看了一眼明長宴。 明長宴也不隱瞞,直接說道:“去見一個(gè)人?!?/br> 阿珺道:“什么人?” 明長宴道:“一個(gè)如果還活著,你一定很喜歡的人。” 阿珺被他這么一說,十分好奇。路上,止不住問明長宴,此人到底是何人。 等到了百花深處,十三衛(wèi)攻守迎人,讓開了一條道。 冰棺的位置沒有變動,明長宴隨著柳況往百花深處底下走去,越走,越能感到一股寒意撲面而來。他的腳步也因此凌亂了不少,知道最后,堪稱是跌跌撞撞了。 門未開,明長宴的一只手手放在門上,呆愣片刻,遲遲不敢推開。 懷瑜稍稍用力握了一下倆人相交的手,明長宴終于下定決心,推開了門。 屋子里的寒意比外面更甚,正中間,一具冰棺安靜的置放在屋子的正中央,周圍翻滾著層層冰霧。 離冰棺近的地面,結(jié)了一層冰霜。 柳況見此,心中感慨:不愧是千年玄冰。 阿珺頭一回見到這么稀奇的東西,眼睛瞪大,說道:“這是什么?” 她感到自己的身體很冷,不由自主的往段旻身上貼。 柳況體己地杜撰了一個(gè)名詞,解答道:“是寒冰玄棺?!?/br> 阿珺道:“棺?是棺材嗎?”她頓時(shí)驚詫萬分:“誰會用冰做棺材,真是奇怪!” 明長宴已然抬腳,往冰棺邊上走去。 透明的冰,并未映照出他的臉。 但是冰棺中,卻有一張與他一模一樣的臉,如同照鏡一般。 不過,棺材中的那張臉,比起他來略顯柔和,眉眼也無端多了幾分清麗。 明長宴將手放在冰棺上,似乎想如往年一般,替她整理衣服。 可惜,厚厚的玄冰將二人隔開成了生與死兩個(gè)世界。 伊月身上所穿的衣服并不是她當(dāng)年來中原穿得那一件白色長裙。 華云裳替她換了一聲大月的服飾,層層疊疊,復(fù)雜的衣裳包裹住她的身體。手腳的鈴鐺覆蓋了一層冰霜,靜靜地貼在身上,永遠(yuǎn)也不會響起。 懷瑜見明長宴久久站立不動,此刻,他在后面站不住,上前準(zhǔn)備一看。 這一看,便看見了冰棺中的伊月。 懷瑜愣了片刻,目光又落在明長宴的臉上。一時(shí)間,他心中猛地躥過許多微妙的情緒,不過掩飾得十分自然,明長宴并未發(fā)現(xiàn)。 明長宴有一個(gè)雙生胞妹,這件事在他的幾個(gè)朋友之間,并不是秘密。 只是,大多數(shù)人從來都沒見過這個(gè)胞妹,只能看著明長宴的長相,略作推測。 盡管如此,眾人也完全沒有料到,伊月的長相竟與他如此相似。 阿珺看著明長宴等人的反應(yīng),大感奇怪,于是推開段旻,也湊到冰棺前。 她看見冰棺中的少女,臉色刷的一下就變了,口中幾乎立刻要喊出一聲“煙jiejie”。好在反應(yīng)及時(shí),硬生生卡在喉嚨里,悚然一驚的問道:“長宴哥哥,這個(gè)、這個(gè)女人是誰?” 柳況捉住她的手,將她往后帶了一帶。阿珺看去,只見柳況搖頭,示意她不要說話。 阿珺驟然被他一拉,臉色猛地漲紅,抽出手,連忙雙手握成拳頭,放在身側(cè)。 她結(jié)結(jié)巴巴問道:“柳先生,那個(gè)女人怎么和他長得一模一樣?” 柳況道:“看你的樣子,難道你不是要問一問,她為何跟你的‘煙jiejie’長得一模一樣嗎?” 是了。 冰棺中的女子跟明長宴的模樣確實(shí)是有些差距,約是男女有別的緣故。但她與“煙jiejie”可謂是長得一模一樣了。 柳況道:“她是明長宴的胞妹?!?/br> 阿珺歪著頭看他,不等柳況再答,另一頭,突然傳來了動靜。 竟是明長宴想要開棺。 柳況連忙上前阻止,卻不料,懷瑜的動作比他更快。 一瞬間,明長宴的手臂就被攔住了,懷瑜道:“昆侖寒冰玄妙非常,你在這里站這么長時(shí)間已是不妥?!?/br> 明長宴道:“我不能放任她在這里?!?/br> 柳況及時(shí)道:“無妨。我們可以回去再做打算,一切依長宴公子的要求照辦?!?/br> 懷瑜面色還是有些不好,明長宴此刻心情復(fù)雜,來不及去思考懷瑜如何。 直到一行人走出百花深處,他才察覺到懷瑜的臉色。 明長宴卻沒有深入去問,只是提了一句,對方說了無什大礙之后,他便沒有再提。 伊月的冰棺被抬出百花深處,暫且擱置在九十九宮。 期間,皇后特意趕來看望了一次伊月。 明長宴站在她身側(cè),皇后凝神片刻,心里一動,似乎想起了什么陳年往事,撫棺垂淚,只說伊月與他極像母親。 三日之后,明長宴按照大月的習(xí)俗,將伊月安葬。 送行這日,人來得不多。 伊月從冰棺中被抱出來,安放在一張布滿了鮮花的小小竹筏之上。大月崇尚月亮,同時(shí)也崇尚水。他們認(rèn)為,人是從水中來,最后死去時(shí),也是要到水中去。 明長宴半跪在伊月身邊,沉默許久,低下頭親了親她的額頭。 千年玄冰將她的時(shí)間永遠(yuǎn)停留在了三年前,此刻,伊月更像是一個(gè)睡著的美人,而并非死人。 柳況道:“好了,你總不能永遠(yuǎn)都不放手?!?/br> 明長宴抿著唇,終是點(diǎn)燃竹筏,火在水中,沿著河順勢而下,最后飄向海中。 他閉上眼,突然覺得乏了。 懷瑜按住他的肩膀,柳況很識時(shí)務(wù)地帶著一眾人先退下。 明長宴坐在河邊的石塊上,沉默不言。 片刻,明長宴突然喊了一聲:“懷瑜?!?/br> 令人奇怪的是,懷瑜沒有反應(yīng)過來。 明長宴這才發(fā)覺懷瑜這幾天的情緒不對,他又喊了一聲,懷瑜這才回神。 “如何?” 明長宴道:“我能如何?我是問你如何了。你這幾日怎么心神不寧?” 懷瑜悶悶不樂,雙手突然環(huán)在他的腰上,從背后抱著他,將頭埋在他的頸窩中。 這下,明長宴是真的擔(dān)心了。 “你哪里不舒服嗎?” 懷瑜搖頭。 明長宴心道:奇了怪了。 懷瑜此番模樣,著實(shí)委屈。抱著他不撒手,問他也不肯說話,他心中感嘆:小可憐見的。 明長宴無處安放的憐惜幾乎快溢滿出來。 沒等他想好長篇大論的安慰之詞,倒是懷瑜先開口:“你們長得很像?!?/br> 明長宴一愣:“她?你是說伊月嗎?” 懷瑜“嗯”了一聲,又沉默了,明長宴此刻雖不明白懷瑜是怎么一回事,卻也十分配合地任由對方埋著腦袋。 半晌,懷瑜又說:“我不想你變成那樣?!?/br> 明長宴聽罷,啞然。 懷瑜在他腰間的手收得更加緊。 明長宴摸了摸鼻子,道:“我不會的。” 想來是因?yàn)橐猎碌氖虑?,叫懷瑜想到了其他地方去。說來,伊月與明長宴確實(shí)太像,懷瑜難道在后怕嗎? 明長宴于是又保證道:“以后再也不會了?!?/br> 送走了伊月之后,皇宮的事情也塵埃落定。 天牢中的一批人通通都交由楚蕭云處理,懷瑜索性做了個(gè)甩手掌柜,每日除了陪著明長宴,便沒有其他的事情可做。 后來,明長宴又修養(yǎng)了半個(gè)月,等到真的能活蹦亂跳的時(shí)候,已經(jīng)是開春的季節(jié)。 李閔君差送小八送了好幾封家信,信中交代了一些天清的現(xiàn)狀。明長宴傷好了之后就坐不住,每日在門口坐著,撿了一窩小雞,興致昂揚(yáng)地喂了起來。 小雞長成了大雞,生了第一個(gè)蛋時(shí),明長宴終于等到了回臨安府的一天。 這一日,下了一場春雨。 明長宴跟往常一樣,等懷瑜來時(shí),便起身去接他。 待對方到了傘下,他猶豫片刻,摸了摸鼻子,開口道:“我要回天清?!?/br> 懷瑜似乎料到了有這么一天,對此不做什么反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