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節(jié)
而且葉蓁快成年了。 六月十五,葉蓁十八歲。 傻哥哥驚恐的想起一件事,當(dāng)初的一年之約就要到了! 宋朝早就習(xí)慣了他們一家三口的日子,習(xí)慣了有爸爸有meimei,如果少了葉蓁,這個家就好像卻了一塊似的,怎么想怎么不舒服。 他去找了宋乾:“爸,meimei才十八,還小呢,怎么也要等她大學(xué)畢業(yè)才算成年,才能夠獨立生活啊。爸,當(dāng)初的一年之約能不能算了?” 宋乾從文件里抬頭,陰沉的眼里看不出任何情緒:“十八歲不小了,當(dāng)初說了一年就是一年?!?/br> 宋朝:“爸,meimei一直說你是好爸爸現(xiàn)在你要當(dāng)壞爸爸了嗎?” “……………………” 他黑了臉:“出去。” 宋朝嗷嗚一聲:“爸,你看meimei每天就知道傻讀書一點生活能力都沒有,離了我們她得受多少苦啊,肯定會被人欺負(fù)的,還有葉家那邊,沒有我們護(hù)著meimei怎么辦?我當(dāng)哥哥的都不放心你做爸的放心嗎!” 宋乾聽了想揍人。 宋朝很堅定:“不管,反正meimei是我們宋家的,你不認(rèn)她我認(rèn)她,我不會讓她一個人到外面去吃苦!” 他氣咻咻的就跑了,隨后后腦勺就扔來一本書,砸得他哇哇大叫,說爸你個拋女砸子的負(fù)心漢,區(qū)區(qū)武力是無法打倒他的! 宋乾氣得直接扣了宋朝一個月的零花錢。 葉蓁十八歲,宋朝給辦了個成人禮,還讓葉蓁叫上她的朋友回來熱鬧熱熱,葉蓁所有的時間都用來學(xué)習(xí)了,雖然和同學(xué)的關(guān)系處得還不錯,但要說很好無話不談的還真沒有。 她搖頭說:“有宋爸爸和哥哥就夠了?!?/br> 惹得宋朝抱著她說meimei乖哥哥疼,心疼得就跟她馬上要去了似的。 葉蓁翻了個大白眼,就連宋乾都忍不住想給他倆耳刮子扇到天上去。 寂靜沉穩(wěn)的宋家到處都張貼上粉色的絲帶和氣球,葉蓁穿上一條宋朝特別買回來的長紗裙,她難得給自己化了淡淡的妝,高高的發(fā)尾放下,散著的長發(fā)別了一顆珍珠發(fā)夾。 宋乾看著美麗的少女微笑著從樓上下來,她青春靚麗,朝氣飛揚,是生命最燦爛的時刻。 而他很老了,像是枯萎掉落的樹葉,即將腐爛在泥土里。 宋朝送給葉蓁一枚精致的手鐲,他還很喜慶的說:“這里面刻了我們一家三口的名字,以后不論如何,我們一直都要在一起?!?/br> 葉蓁笑瞇瞇的說謝謝哥哥,然后看著宋乾,伸著小手光明正大的要禮物。 宋乾手中捏緊一條項鏈,他搖頭說:“沒有?!?/br> 葉蓁戳他手臂:“壞爸爸。” 宋朝大呼小叫,說爸你居然這么摳門,沒有禮物好歹包個大紅包呀。 宋乾瞪了宋朝一眼,黑著臉扯了扯少女柔軟的發(fā)絲,欠收拾。 葉蓁許了三個愿望:“希望宋乾開開心心身體健康,希望哥哥聰明一點早日成材賺大錢。” 第三個愿望是秘密:希望“虛無”能對她好一點,別再壓制她的智商了。 宋乾晚上又開始做夢,夢境里少女雙手合十在蛋糕前許愿,她說她喜歡現(xiàn)在的生活,要永遠(yuǎn)和宋乾和哥哥在一起。 在夢里他說了無數(shù)個好,承諾她回永遠(yuǎn)在一起。 他親自給她戴上項鏈,紅寶石綴在少女優(yōu)精致美麗的鎖骨,耀眼的美麗,光彩奪目,讓人移不開眼。聽她笑容燦爛的說:宋乾,我好喜歡。 可是半夜醒來,項鏈還捏在他掌心。 他躺在床上,望著蒼白的天花板,眼底的陰郁讓明亮的房間都變得灰暗冰冷起來。 他坐到窗前,抽了半夜的雪茄。 宋乾又病了,這天一早就發(fā)起高燒來,醫(yī)生來看過,給他吃了藥,昏昏沉沉睡到下午才醒。他朦朧中睜開眼睛,看見床畔坐著美麗的少女,她低著頭,手里捧了一本厚厚的書。 宋乾眨了眨眼睛,安靜的看著她,少女眼底的認(rèn)真是最美的神色。 葉蓁若有所感,突然抬眸,宋乾臉色一變,冷著臉說:“出去?!?/br> 葉蓁合上書,素白的小手去摸他額頭,“好像不燒了,宋乾,你還難受嗎?” 冰涼的小手覆上額頭,他心尖顫栗。 宋乾一下拍開她。 葉蓁摸了摸被拍紅的手背:“壞爸爸,我要告訴哥哥你打我,都給我打紅了?!?/br> 宋乾淡淡的瞥了眼,那小子來他打更兇。 葉蓁:“……算了,反正我都要走了,就再原諒你一次?!?/br> 男人冷漠的表情一頓,“……你要走了?” 葉蓁點點頭,認(rèn)真道:“是啊,一年之約已經(jīng)到了。宋乾,謝謝你護(hù)我一年,這一年是我最開心的時間。你放心,就算我走了,你也依然是我的好爸爸,我會永遠(yuǎn)記得你,還是會孝敬你的?!?/br> 宋乾閉了閉眼睛,藏在被褥下的手抓緊床單,“我說過了,不需要。” 葉蓁看著他:“宋乾,你都不留留我么?” 宋乾哧了聲,說:“你走了我就清凈了。” 葉蓁托腮道:“可是哥哥留我啊,沒準(zhǔn)我就賴著不走了呢?!?/br> 反正自從宋朝想起一年之約之后,時不時的就和葉蓁說讓她別走一直住著就行,一家人最重要的是整整齊齊,怎么能少了meimei呢?至于我們爸,完全可以忽略他的意見。 宋乾捏緊雙手,閉上眼睛安靜許久。 葉蓁戳戳他:“宋乾?” 宋乾:“隨你,你要留下,就留下。” 葉蓁忍不住笑了笑,高興的說:“原來宋爸爸也舍不得我。” 宋乾一個枕頭就扔了過去,砸得葉蓁哎喲一聲躺在椅子里:“為什么又扔我!”? 宋乾:“我是砸醒你,免得癡人說夢。” 葉蓁抱著胖乎乎的大枕頭,翻了個大白眼,突然的,她眼神一頓,看見床邊露出一袋紅色的糖紙,她疑惑的拿了過來:“宋乾,原來你也喜歡吃跳跳糖嗎?” 宋乾猛地睜開眼睛,看見被少女捏在手里的跳跳糖,他只感覺血液直沖腦門,立刻伸手搶了過來,臉色難看:“葉蓁!給我滾出去!” 葉蓁被吼得一抖,茫然的看著他。 宋乾突然便很懊惱,她根本不知道他對她懷有何種心思,她什么都不明白。 葉蓁抿抿唇:“宋乾,你好好休息,那我出去了?!?/br> 她站起身,宋乾突然握著她的手腕,葉蓁回頭,看見男人低垂的眼眸,眼底的陰郁濃得化不開。 他拉住她背對著他坐到床邊,葉蓁僵著身子沒動,“……宋乾?” 他嗯了聲,撩開少女肩后散著的軟趴趴的長發(fā),她便覺得脖子一涼,低頭時,看見一顆燦爛的紅寶石。 “咦?” 宋乾聲音低沉,冰冷得毫無情緒:“給你補的,生日禮物?!?/br> 她果然開心,忘掉剛才的不愉快:“好漂亮啊,我喜歡,我就知道宋爸爸不會忘了我。” 宋乾偷偷彎了彎唇,葉蓁回頭看他時他又是一臉冰冷,生人勿進(jìn)的模樣:“別瞎開心,這只是隨便的一個小禮物?!?/br> 葉蓁認(rèn)真的說:“才不是,我知道好爸爸就喜歡口是心非?!?/br> 宋乾沒忍住,重重捏住少女鼓鼓的臉頰,捏得她嗷嗷叫。 傻女孩。 葉蓁之后就知道這顆紅寶石來歷不凡,據(jù)說有數(shù)百年歷史,是從國外花了數(shù)億拍賣而來,說是某位親王送給王妃的,真正有歷史的老古董了。 宋朝還說他爸陰險,因為自從葉蓁得了紅寶石,就不戴他的小太陽了! “過分,心機爸!”他嘟囔了好幾次,然后和葉蓁說,“蓁蓁你等著,等哥哥有錢了一定給你更好看更漂亮的寶石項鏈?!?/br> 葉蓁說好的呀,而且她也不是不戴小太陽,她手上還有宋朝送的手鐲呢。 宋乾冷眼旁觀,看他便宜兒子每天做戲。 …… 就在這期間,葉蓁回了趟學(xué)校,在志愿表上填了她理想的醫(yī)科大學(xué),而且只填了這一所大學(xué)。 葉雨不知道怎么的探聽到了她的志愿,還過來和她說她的成績肯定上不了,為了保險起見,還是填個一般的大學(xué)比較好,不然三年苦讀不就白費了么?還有啊,你之前生日爸媽都想來找你,可惜沒進(jìn)到宋家,送的禮物也被退回來了,“葉蓁,你這樣的做法讓人寒心了?!?/br> 葉蓁看她一眼,突然笑了笑,說:“劉阿姨最近還好么?” 葉雨一臉為她打算為她憂的表情突然一變,她眼神幾乎是驚恐的望著她,不敢置信的模樣,很快的,她笑了笑,臉上看不出任何勉強的痕跡:“jiejie,劉阿姨是誰???我不認(rèn)識?!?/br> 葉蓁說:“劉曼?!?/br> 葉雨道:“劉曼?我不認(rèn)識?!?/br> 葉蓁淡淡的:“哦,不認(rèn)識那算了?!?/br> 她越過她,揚長而去,卻不知道葉雨頭暈的扶住額頭,慌張的左右看看,緊張的跑去一邊,她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你怎么回事?我讓你別來找我,別來找我!現(xiàn)在好了,葉蓁知道你的存在了,你讓我怎么辦?” 電話那頭的劉曼被噼里啪啦一陣吼,莫名其妙的同時還有些難過:“小雨,我聽你的話沒怎么來找你了,也很小心,從來沒有碰見過葉蓁。她怎么會知道我呢?是不是弄錯了?” “怎么可能弄錯,她都直接說出你的名字了!”葉雨揉著額頭,“不管,你現(xiàn)在立刻去鄉(xiāng)下,我不叫你你別回來,我每個月會給你寄錢,我只求你,別來當(dāng)我的絆腳石好嗎?” 劉曼哽咽道:“小雨,我是你媽啊,我怎么會害你?” 葉雨:“你真把我當(dāng)女兒的話就不該再出現(xiàn)在我面前!讓我知道你的存在!” 她生氣的大吼,啪的掛斷電話。 自從三年前劉曼出現(xiàn)在她面前之后,就成了她噩夢的開端。 她每天都在害怕自己的身份被發(fā)現(xiàn),害怕葉家親生的女兒被找回,后來她害怕的終于大白于天下,葉蓁也終于回來要搶奪她的位置。是她聰明,才能籠絡(luò)住葉父葉母,才能讓她在那樣的絕境下還能走到現(xiàn)在。 可是葉蓁說了什么?葉蓁居然知道了劉曼的存在! 葉雨幾乎想都不敢想,如果葉蓁知道了劉曼的存在,那她是不是還知道些別的? 對,葉蓁的身后現(xiàn)在站著的是宋家,宋家的權(quán)勢是何等的龐然大物,要查到她和劉曼之間的事情那還不是易如反掌? 葉雨整個人都焦慮起來,她太害怕,太害怕失去如今的一切。 她握著手機,給劉曼發(fā)去短信:立刻就走,不準(zhǔn)逗留,不然我認(rèn)你。 劉曼看見短信,忍不住摸了摸眼淚,強硬的和雇主辭了職,收起東西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