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jié)
伍葦上車,坐上去,對司機道,“開車?!?/br> 司機緩緩啟動車,林琳干脆趴到車窗里,對她道,“好好考慮考慮嘛。歐陽是個大金礦,一個人也挖不完,我早晚都要進(jìn)新姐妹,不如你來?正好邱明俊也喜歡你,咱們可以直接搞定兩兄弟——” 大概是這話說得太八卦了,司機支著耳朵聽精彩的。 伍葦惱恨道,“開車啊,還停著干什么?” 車走,沖出一屁股黑煙。 林琳被這么粗暴對待,也沒生氣,反而摸出手機撥了個電話,對對面的人道,“看不出來跟歐陽有什么關(guān)系,我推薦你的時候還挺生氣的。敲邊鼓沒用 ,你還是自己出手吧?!?/br> 伍葦打的車到家樓下的時候,司機看這是品質(zhì)很好的小區(qū),有點不好意思道,“小姑娘啊,別說大叔多事。剛才那地方就不是什么好地,你要愛惜自己。爹媽給了你這條命,不要糟蹋自己?!?/br> “謝謝?!蔽槿斝÷暤乐x,手機付款的時候另外給了他一個大紅包。 人間有真情,人間有真愛,真情真愛要落實在票子上。 伍葦本來是火冒三丈的回家,到了樓下的時候又冷靜下來了。她不知道歐陽北是呆別的什么地方去了,還是在家里等她,總之都是沒什么好事的。她心里膩味林琳,覺得歐陽北臟,又更嫌棄邱明俊這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當(dāng)然更恨王文遠(yuǎn)這個為虎作倀的家伙。 不做點什么,心里很不爽。 她在花園里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了好幾圈,直到腳底生痛腰也開始造反,才決定直接給歐陽北打電話。 仔細(xì)算起來,這是她第一次真正自己想要主動聯(lián)系他。 電話響了三聲,被接起來了。 “歐陽,有個事情我問你。”她的聲音有點嬌,無論怎么嚴(yán)肅說話,都顯不出兇來。 “你說,我聽著呢。”他不知道在吃什么東西,有點含糊。 “你昨天晚上什么意思呢?是要到處宣揚我們的關(guān)系嗎?林琳知不知道?她為什么給邱明俊拉皮條?”鼓足勇氣吼完這段話,還覺得不夠,“還是你在玩什么東西,考驗我?” 歐陽北咳了兩聲,道,“你在哪兒?” “家里!” “家里?”半晌道,“樓下?那上來吧,我在家呢!” 伍葦掛了電話,憋著心里最后一點氣,想要當(dāng)面問他,你就不怕這么濫交不愛干凈,得病死掉了?可按開家里的密碼門,看見歐陽北穿著一身背心短褲,露出長手長腳,捧著一碗面條坐在沙發(fā)上吃,她就徹底沒勇氣說了。他就算是這么居家,存在感也夠強烈。 “回來啦?”他轉(zhuǎn)頭看看她,“吃飯沒?” 氣都?xì)怙柫?,還吃? 她丟了包,踢開鞋子,坐到他對面瞪著他。 他慢條斯理吃完面條,將空碗推給她,道,“去洗了?!?/br> 她沒多想,本能就去拿碗,走到廚房才唾棄自己,伍葦,你這是瘋了吧?打開水龍頭,冰冷的水沖到她的胳膊上,生痛。她聽見歐陽在在打電話,似乎是在聯(lián)系王文遠(yuǎn),聲音沉沉的讓他盯著林琳。也就是說,林琳真的有問題,但王文遠(yuǎn)可信? 這王八蛋,根本就是在玩耍她,玩弄周圍人的本性。 歐陽北打完電話,走過來拿水果吃??此耦^站在水槽邊一動不動,道,“哭啦?” 伍葦眨眼,努力把已經(jīng)半滾出來的眼淚吞進(jìn)去,快速地洗完碗。 “我已經(jīng)給王文遠(yuǎn)打電話了,他會幫你好好收拾林琳的。放心吧,這邊就王文遠(yuǎn)知道你是我的人,你還是可以道貌岸然地跟別人假裝不認(rèn)識我——” 她不說話,悶頭將碗擦干放碗柜里,低頭擦身而過。都是男人造的孽,女人內(nèi)斗有什么意思? “還不消氣呢?去買衣服唄?我看你衣柜里也沒多少東西,穿來穿去就那幾件。我給你的錢都花哪兒去了?”歐陽北可不體諒她柔軟的少女心。 伍葦走進(jìn)房間,用力甩上門,才不管得罪不得罪他了。她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咬著床單發(fā)狠,隱約還聽見歐陽北頗有意思道,“喲,還氣上了?新鮮——” 這男人到底什么鬼?為什么突然變了風(fēng)格?現(xiàn)在她超級煩他,只想他快點滾。 伍葦在自己的房間窩了一天,中飯沒吃,晚飯也沒吃。歐陽北也沒來打擾她,一個人在書房里看書,玩游戲,打電話呼朋喚友組織晚上的活動。 只有邱明俊,在傍晚的時候來了個短信,“小伍,你好點了嗎?” 伍葦看著關(guān)心自己的短信,很矛盾。真豪爽的紈绔,和虛情假意的偽君子,怎么看都是后者暖心。 她立刻回了一條,“好了很多,謝謝你關(guān)心?!?/br> “咱們之間不用客氣?!?/br> 心理素質(zhì)真強大啊,明明就讓女人來拉皮條了,還能這么若無其事的表現(xiàn)。 她把手機丟開,看著雪白的天花板。現(xiàn)在她手里抓著一個正主兒,牽著一個備胎,看起來還不錯,唯一比較麻煩的是這兩人有血緣關(guān)系。 正糾結(jié)的時候,歐陽北推門進(jìn)來,道,“家里有點急事,我馬上得走了?!?/br> 伍葦翻身起來,道,“多久?” “不定?!彼此恍捱叿臉幼樱塘巳?,道,“我不在的時候,你自己小心,有事找王文遠(yuǎn)幫忙。” 小心什么?為什么又不說清楚? 歐陽北走了,伍葦整個人都放松了。她一個人睡了個好覺,直到大天亮。 次日一早,她全身輕松抵達(dá)公司,準(zhǔn)備再好好和下面那些瞧不起她的片區(qū)經(jīng)理戰(zhàn)斗??勺哌M(jìn)辦公室的時候,又遭遇了各種眼神,這樣的盛況只在被調(diào)職的當(dāng)日才有。 又發(fā)生什么了嗎? 她一路疑惑著走進(jìn)辦公室,打開電腦沒在內(nèi)部平臺上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情況。她只好內(nèi)線叫了羅薇來,眼巴巴道,“羅姐,是不是發(fā)生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了?” 羅薇目前依然只是行政主管而已,可她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充滿了同情,道,“伍葦,你要糟糕了。” 什么糟糕了?她沒本事坐副總的位置大家都知道,這才上任幾天,也沒功夫辦錯事簽錯字啊。難道是她和歐陽北的關(guān)系曝光了?可他明明說了除王文遠(yuǎn)之外沒人知道—— “昨兒晚上老董事長心臟病發(fā),被緊急送到醫(yī)院去了?!绷_薇壓著嗓子悄聲道,“徐總和邱總連夜趕回去了,聽說那邊的大老婆和大兒子第一時間把總公司的高層聚起來了。所有重要的章和證,還有資金賬戶,全都被控制起來了?!?/br> 她在脖子上比劃了一下,“直接奪權(quán),外人都沒份?!?/br> 伍葦有點呆,心里知道,自己的后臺垮了。 雖然她是天天在詛咒說讓歐陽北破產(chǎn)什么的,可報應(yīng)也別來這么快呀!她這邊,還什么都沒搞成! 第11章 跑路? 伍葦為人不太聰明,但也馬上反應(yīng)過來了,她這個名義上的副總,徹底被排除在高層之外。別說開會,她連老董事長生病這么重要的消息,都是從羅薇這個八卦處處長這里知道的。 副總做得窩囊死了。 更糟心的是,她升職的背景還是一個外姓人的胡攪蠻纏?,F(xiàn)在后臺的后臺生病了,她這樣來路不明的,要么被扣黑鍋,要么被踢開。 她腦子里立刻閃了無數(shù)個念頭,最后決定明則保身。 “怎么樣?你要怎么辦?”羅薇看著她,“老虎不在,猴子也稱大王。你要不要趁機過把老大的癮頭?” “我還沒瘋。”伍葦?shù)?,“工程部的、預(yù)算部的、財務(wù)部的,誰甩我了?我活該湊上去被他們打臉嗎?既然大家都這么不仗義,我得趕緊撂挑子啊?!?/br> 連歐陽北都警告她小心一點了,誰知道下面那些不服氣的人要怎么給她潑臟水。 伍葦摸出手機來,想了想,找到徐總的電話直接撥過去。 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起來,徐總的聲音十分嘶啞,顯然早就經(jīng)過一輪爭執(zhí)了。他這么忙,還肯管自己這小事,顯然也不算是很差的人。 沒必要過多的寒暄,她直接道,“徐總,我想請假。” 徐總也是個妙人,完全沒多問,道,“你現(xiàn)在領(lǐng)導(dǎo)是邱總,該找他才是——” “徐總,我就認(rèn)你是我老領(lǐng)導(dǎo)。”伍葦看著羅薇說話,“現(xiàn)在找邱總也不太方便,所以就只好麻煩你了。你們那邊事情忙,我在公司里閑得沒事,呆著不好意思?!?/br> “請多久?”他問。 伍葦抿唇,道,“你們什么時候回來,我什么時候來上班。” 徐總沉吟了許久,道,“可以,到時候我直接電話聯(lián)系你?!?/br> 她立刻更進(jìn)一步,“所以還麻煩你給人事部那邊打個招呼,我這個請假就算提前休年假好不好?” “可以的?!?/br> “徐總,實在太感謝你了。那就等你通知了?!?/br> 伍葦掛了電話,對羅薇道,“徐總?cè)苏娌诲e,因為我的事情被歐陽北削了一頓,還不記仇的?!?/br> 羅薇看她單純,道,“你呀,等人回來你就該哭著走了?!?/br> 那有什么?正愁沒事和邱明俊掛上關(guān)系,暫且留個尾巴在這里好了。 辦完這事,她也沒必要裝模作樣上班了,直接拎包去人事部辦年休假的單子。 人事部那邊的經(jīng)理超級為難,但有徐總打了招呼,她也只好勉強幫她辦了手續(xù)。她還有點嘀咕道,“現(xiàn)在公司老大都不在,下面遞上來的單子沒個做主的人,都走了,怎么好?” 原來是都給她挖好坑,要哄她這個什么都不懂的副總?cè)ヌ睿Y(jié)果人跑了,不樂意呢。 伍葦心里暗暗叫了一聲英明,幸好自己知道自己的本事,不愿意去逞強。 辦好這事后,伍葦心里還是覺得不踏實。歐陽北那貨,不知道到底把她看成一個人還是一個物件,從來說話不說清楚,全靠她自己領(lǐng)悟。前幾次算是走了狗屎運,沒辦砸掉,可要再這樣下去,她怕自己被他玩死。 王文遠(yuǎn)是他的心腹,勢必要搞定這人了??蛇^去這段時間,不管她怎么給他遞橄欖枝,這人都不理不睬的。 伍葦想了想,還是約他見個面,吃頓飯什么的。這次是正經(jīng)事,所以她撥的那個公號,沒想到這一次,他居然赴約了。 飯店是他定的,一家小巷子里的小私人菜館,伍葦靠了出租車、地圖和小巷口的大媽才找過去。足見這人到底小心謹(jǐn)慎到了什么程度,平常的日子居然也過出了地下黨的滋味來。 她到的時候,菜已經(jīng)上齊了,只等吃。 這人明明就知道她找他為了什么事情,但是將筷子遞給她,只說了一個字,“吃。” 伍葦看他吃的津津有味的樣子,實在忍不住了,道,“老板那邊到底怎么回事呢?我這邊什么都不知道,公司里還一片混亂。” “你慌什么?”他盛湯。 “我怕自己不知道什么時候被坑死了?!?/br> 王文遠(yuǎn)笑一笑,“你要機靈點,怎么都坑不到你?!?/br> 他什么意思? “老板說你那天晚上表現(xiàn)挺好的,算是有慧根?!?/br> 這算是遲來的表揚嗎?晚了,她根本就不需要。 “王助理,先說好啊,咱們當(dāng)初簽的合同,我只負(fù)責(zé)老板一個人的?!蔽槿斂此缘孟悖K于撿起筷子來開吃。菜一入口就覺得味道不同,比酒店里的材料新鮮,調(diào)味很老道,而且沒有那么多她討厭的香料味道。 “知道?!蓖跷倪h(yuǎn)道,“沒其他人什么事?!?/br> “那林琳又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