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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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與馬氏不對付的婦人,也借機(jī)沖上前去裝著拉架,這個掐一把,那個擰一把,頓時呈現(xiàn)一片混戰(zhàn)的場景,男人們根本插不上手。 “老六,還不管管!”老族長臉色鐵青,狠狠的瞪了一眼老六葉篤六。 葉篤六常年在家中被馬氏轄制,但在族人面前,想著這么多人,只能表現(xiàn)的硬氣一些,在一堆混戰(zhàn)的女人外喊了一聲,“別、別打了?!?/br> 眾人見此,面上都是一副果然如此的樣子,別裝了,你就是個妻管嚴(yán)。 不管葉篤六是不是邁出了巨大的一步,結(jié)果都是:并沒有什么卵用。 “葉篤六,你還不幫我打回去,看著我被人打,是死人??!” 老族長看著張氏一家打的差不多了,大聲道:“再打,就全都趕出葉家!看看你們還有沒有臉回娘家!” 打架的多是婦人,古代的族長權(quán)限太大了,完全有替族人休妻的能力,這句話殺傷力實在太大了,打架的婦人想著也打的差不多了,便都漸漸的停了下來。 張氏最后踹了馬氏一腳,也在葉瓏和楊慧的攙扶下退出了戰(zhàn)場。 馬氏此時原本梳的整整齊齊的頭發(fā),全都披散開來,衣服上被抓破了許多處,幸好此時是冬季,穿的衣服多,不然怕是名節(jié)有礙。她的臉上,被抓出一道道的血痕子,看著甚是恐怖。 張氏形容也很是狼狽,但到底是暴打的一方,沒受什么傷,趁眾人不注意,悄悄的將手上扯下來的一把頭發(fā)扔在地上。 婆媳三人大獲全勝,臉上都繃著,努力不露出笑容。 葉信芳看她們沒什么事,也放下心來。 老族長朝身邊的大兒子葉信恒點點頭,葉信恒便高聲道:“時辰到,開門,祭祖!” 祠堂大門被緩緩的打開,而男人們也不約而同的,拿著祭品,排起隊來魚貫進(jìn)入祠堂。葉信芳將妞妞遞給楊慧,拿起祭品也跟著進(jìn)去了。 在古代,女人們是不能進(jìn)祠堂的,因而,張氏等人都在祠堂外觀禮。 許是為了乞求祖宗保佑,今年的祭品,張氏下了血本,平日里連吃口rou都不舍得的人,供上了一整個豬頭。 老族長一支站在最前面,葉信芳與他是一支,故而站的位置也很靠前。大家都是穿著自己最好的一身衣裳,所以看上去顯得很是體面。 “芳哥兒,開始吧。”老族長掛著慈祥的笑容。 葉信芳也不推辭,將早已寫好的祭文拿出來,朗聲念道:“癸巳之初,新舊之交,物華天寶,祥光凝瑞,吉氣繞梁。葉氏始祖葉公諱英后裔……” 葉信芳寫這祭文時參考了很多范本,又查閱了不少資料,才寫出這么文縐縐的一篇。 老族長很認(rèn)真的聽著,心底滿是欣慰。 念完祭文,族長上前將祭文送至焚帛處,一直看到祭文燒得干干凈凈,臉上才露出一抹笑容,對著眾人道:“吾等心意,祖宗盡知,來年康樂,風(fēng)調(diào)雨順。” 言語中飽含對于美好生活的期許,眾人臉上也紛紛露出笑容。 然后,大家依次上前供上祭品,上香禱告。 輪到葉信芳時,他看著擺放了整面高墻的牌位們,多看了幾眼擺放低矮的葉父的牌位,在心底默默的禱告:我雖然不是您的兒子,但還是請求您保佑家人,愿他們平安喜樂、無病無憂。 想了想,又許愿:希望原來的葉信芳能夠投個好胎,希望他能好好做人。 禱告完畢,族人們將自己的祭品領(lǐng)走,祭祀過程也就結(jié)束了。 看著流程很是簡單,一套走下來卻花費了許多時間,清晨開始祭祖,此時已經(jīng)是接進(jìn)中午了。 “芳哥兒,你留下,我有事要說?!弊彘L笑瞇瞇的說道。 待到族長將所有人都送走,祠堂外只留下葉信芳一家人,族長從身上取出一個大紅色的荷包,往葉信芳手中塞,“好好讀書,爭取考上秀才!” 葉信芳推辭不接,“大爺爺,您這是干什么?使不得,使不得。” 老族長蒼老的臉上,滿是慈愛,“當(dāng)爺爺?shù)慕o孫子壓歲錢,拿著!” 葉信芳死活不接,“我孩子都有了,哪能拿您的錢?!?/br> 老族長聞言更是高興,往常給錢葉信芳總是飛快的接了,這次倒是真的不愿意拿了,看來他說讀書上進(jìn),不再是哄人的話了。只是他心疼葉信芳家,之前為了給葉父治病,花了大筆家財,葉信芳讀書,又是大把的銀子往外撒,日子過得艱難,心下不忍。 老族長也不強(qiáng)求,直接將壓歲錢塞進(jìn)妞妞的手里,葉信芳還想說什么,被老族長兩眼一瞪,“這是我給重孫女的,就不準(zhǔn)我這個當(dāng)長輩的疼疼她!” 葉信芳找不到反駁的理由,只得認(rèn)了。他心里微熱,原主一事無成,大爺爺卻從來沒說過他什么,還是一如既往的照拂,葉信芳在心下暗暗發(fā)誓,一定要考出個成績來。 待老族長一走,張氏就趕忙從妞妞手中將荷包摳出來,一看是個結(jié)結(jié)實實的一兩銀錠子,頓時喜笑顏開。 “奶奶,這是太爺爺給我的?!辨ゆつ搪暷虤獾恼f道,臉上還有些不情愿。 張氏也不著惱,笑瞇瞇的說道:“是妞妞的東西,奶奶先幫你收著,等你長大了再給你。” 葉信芳心下發(fā)笑,這是多么熟悉的套路啊,看來古今皆通用。 第16章 模擬 縣試一般提前一個月張貼榜文公示,今年安排在二月初六,主考官為本縣知縣。 一想到開年就要進(jìn)行的考試,葉信芳哪怕是過年也沒有閑下來的時候。 初一送張氏回娘家,算是鬧哄哄的度過了一天,張氏娘家人多,為了葉瓏退婚的事情,張氏看到他四姨張小梅,兩個人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跟烏雞眼似得,在娘家差點打起來,最后還是被張氏的大伯給一人訓(xùn)了一頓了事。 張氏已經(jīng)快五十的人了,當(dāng)著小輩們的面丟了臉,回家后很長時間連房門都不想出,還是楊慧哄了又哄才漸漸的看開了。 初二的時候本想陪同楊慧回娘家,卻被她拒絕了。楊慧出嫁之后,開始兩年還回門,而后楊父見葉信芳屢試不中,還時常上門打秋風(fēng),心里很不舒服,便讓人傳信給楊慧,不讓女兒女婿上門了。 常言道,有了后媽就有后爹,繼母經(jīng)年累月的吹枕頭風(fēng),楊父對于楊慧這個女兒也不甚在意,女兒嫁人之后發(fā)現(xiàn)沒有任何作用,楊父就漸漸的斷了聯(lián)系,父女親緣越來越薄。 幸而今年的冬天沒有下雪,看來二月份也不會太冷。 初六的時候,葉信芳便請人上門搭建一個考棚,其簡陋程度完全就是仿照記憶中縣試考棚的模樣。因為還是過年,工錢便比往常要貴一倍,可把張氏心疼壞了。 “東家,這樣可以嗎?”王二小心的問道。 只見葉信芳皺著眉頭,搖了搖頭。 “那您說,要怎樣的?”王二看著自己搭好的小棚子,自覺已經(jīng)做得很好了,奈何東家還是不滿意。 葉信芳沉吟片刻,方才說道,“在那個棚頂戳幾個洞。” 王二:…… 你是不是有毛??? “東家,這棚頂有洞了,刮風(fēng)下雨就擋不住了啊?!遍_年接的第一筆活,遇到的東家就是個智障,王二感覺心好累。 “沒事,你照我說的做,工錢照付?!比~信芳不在意的說道。 張氏看著王二在新搭的棚上戳洞,那一個一個戳的,好好的一個棚子就這么廢了,只覺得心都在滴血,又顧忌著外人在場,不好跟葉信芳對著干。 “東家,這都是照你說的,你看看可行?”王二看著戳了幾個洞,漏出天光的棚頂,心中有些忐忑,這人不會是故意讓我這么干,好賴工錢吧? 預(yù)想中的事情沒有發(fā)生,葉信芳很是爽快的結(jié)賬。 王二拿了錢暈暈乎乎的走出葉家,還真有這種腦殘?請人搭建好好的一個棚子,非要弄壞? “芳兒,你這是干什么?”等人走了,張氏終于忍不住問了出來。 葉信芳耐心解釋,“這是仿著縣試的棚子搭的?!?/br> 張氏初聽還不覺得有什么,站在棚子里,被冷風(fēng)吹得瑟瑟發(fā)抖,漸漸眼角紅了,“考場條件這么差,難怪你爹……那么冷的天,他身體又不好,我還一直催著他考……是我害了他……” 葉信芳怕她自己走到死胡同里,趕忙道:“都是我的錯,讓您想起不好的事情,也不是所有的棚子都這樣,我只是以防萬一,爹當(dāng)初就算您不說,他就真的不考了嗎?您也別太自責(zé),他在下面知道了也不好受。” 一貫強(qiáng)勢的張氏,此時顯得格外的脆弱,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抓著他的衣袖,“芳兒,你別考了……找個賬房的活計也挺好的……” 葉信芳看她這副關(guān)心則亂的樣子,心下不忍:“我不考出個名堂來,怎么對得起這么多年的寒窗苦讀,您放心,我現(xiàn)在身子很好的。要是不舒服我就不考了,您不要擔(dān)心?!?/br> 張氏怎么能不擔(dān)心,一場風(fēng)寒就能要人命,她從未如此深切的認(rèn)識到科舉的危險,葉信芳是她最后的依靠,“你別去考了……你要是有什么三長兩短我也不活了……” 葉信芳扶額,向她解釋本是好意,奈何她多想,“這世上哪有躺著就能數(shù)錢的好事,你兒子我是個男人,總要扛起這個家,難道要眼睜睜的看著葉瓏嫁個潑皮,而您被六嬸子嘲笑?” “葉瓏哪有你重要,我被人嘲笑就嘲笑,一大把年紀(jì)了,也沒幾天的活頭了?!睆埵喜患偎妓鞯拈_口說道。 葉信芳心下微暖,眼角有些酸澀,被家人珍視的感覺,無論體會多少次都不嫌多,越是這樣,他越是要努力讓她們過上好日子,“我最近天天早上都有練的,還會五禽戲呢,這個強(qiáng)身健體的,神醫(yī)華佗您知道吧?” 張氏猶豫的點點頭。 葉信芳笑著道:“五禽戲就是他創(chuàng)的,專門健體的,您這可以放心了吧?!?/br> 張氏抹了把眼淚,“我還是不想你去考……” 葉信芳只得拿出殺手锏,“您忘了父親臨死前的囑咐嗎?他的遺志,我若是不能實現(xiàn),還怎么配為人子?” 張氏低聲道:“你也可以生個兒子,讓他去出息!” 葉信芳聽了險些笑出聲來,這跟現(xiàn)代許多家長一樣,自己考不上大學(xué),就一心逼著自家小孩讀書。對于張氏,兒子是親的,未出世的孫子就隔一層了。 想到孫子,張氏開口道:“你看慧娘,肚子也總沒個動靜,要不要去看看大夫?” 古人重男輕女十分嚴(yán)重,沒個兒子就跟低人一等一樣,對于葉信芳來說,其實有妞妞一個孩子就夠了,養(yǎng)孩子并不是生下來就夠了,你要對她負(fù)責(zé),而人的精力是有限的,生下許多孩子而不好好教養(yǎng),不是害了孩子的一生嗎? 他自己是孤兒院長大的,對此體會頗深。 楊慧多年無子,受盡磋磨與白眼,連帶著張氏都覺得臉上無光,生兒子這件事,婆媳兩個人最近都非常期盼,葉信芳這些日子也一直很努力,也不知是不是因為緣分未到,或者是他這副身子常年酗酒出了問題。 楊慧曾經(jīng)生過妞妞,應(yīng)該是沒有毛病的,但葉信芳一想到從前她受盡虐待,也不知會不會被打出問題來。 若是他有問題,而楊慧想要親兒子做依靠,那就與她和離,若是她不嫌棄自己,那自己也會一輩子對她好的。 一想到可能與楊慧和離,葉信芳心中倒是涌出一陣難過。 他已經(jīng)決定了,若是楊慧有問題,要么招婿,要么過繼,并且這種事堅決不能讓張氏知道。 潛意識里想到,請大夫的事情一定要避開張氏,若是出問題的是楊慧,怕是會鬧得不可開交,葉信芳從來覺得,人與人之間的感情是經(jīng)不起考驗的,現(xiàn)在她們婆媳相處甚好,還是避開那些爆炸點比較好。 “等我考完試,再請大夫吧?!比~信芳說道。 張氏也知道考試比較重要,便沒有再多說什么。 葉信芳搭這個棚子,就是為了模擬考場上的情景,凡事做最壞的打算,做最充分的準(zhǔn)備。 他想了想,在小棚子外面放了一個糞桶,以防被分到廁號不適應(yīng)。葉信芳還特意將這兩天夜壺里的寶貝往糞桶里面倒,眾人攔都攔不住,在小棚子旁邊聞到那個味道簡直是難以描述,隔著大老遠(yuǎn)就一股惡臭。往常最粘著葉信芳的妞妞,喊了一聲“臭爹爹”,聳聳鼻子就躲在楊慧身后。 楊慧借機(jī)嚇唬她若是不學(xué)女紅,就送她到爹爹哪里去,這樣一來,皮孩子板凳也坐得住了,小胖手也愿意捏針線了,好爹爹也變成那個臭人了。 既然是模擬考,那就得有試卷。葉信芳上門請謝思齊出的卷子,小少年心地善良,他一開口,便同意了下來,絲毫不推辭,沒幾天就親自將卷子送上門。 縣試一共考五場,每隔兩天考一場,共十五天,頭天考完,第二天閱卷,第三天出成績,第四天考下一場,依次進(jìn)行下去,如果前一場沒有考過,后一場也就沒有參加的資格??h試最特別之處就在于,如果第五場考試得了第一,就會被點為案首,案首一路進(jìn)了府試、院試,一般都不會落榜,因為這關(guān)系到學(xué)官、知縣等全縣大小官員的臉面。 案首的另一項榮譽,便是在府試時,需坐提堂號,這也是對其的一種檢驗,因而,第五場的考試評卷是最為嚴(yán)格的,而如果前四場都是第一,最后一場不是,那還是與案首失之交臂,只能成為蕓蕓童生中的一員。 葉信芳也不想日日憂心,雖然自覺過縣試沒有太大的問題,但要是能夠保送成為秀才,心里也會踏實許多。 萬事俱備,萬惡的模擬考就開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