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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科舉之路(女穿男)在線閱讀 - 第98節(jié)

第98節(jié)

    葉信芳挑了挑眉,心中滿是納罕,問道:“小禪師如何知曉?難不成也跟空見大師一般,深諳看相之術(shù)?”

    “葉施主,小僧當(dāng)不得禪師之稱,主持閉關(guān)之前,曾經(jīng)叮囑過小僧,若是見得不求神拜佛之人,便是葉施主親至,并且施主腕上所戴,是主持溫養(yǎng)數(shù)十年的佛珠?!毙∩硰洷犞浑p大眼睛,好奇的打量著葉信芳四人。

    葉信芳耳根微紅,自己四人不是來拜佛的,表現(xiàn)得這么明顯嗎?這么容易就被發(fā)覺了。

    “小師傅見諒,此行實(shí)有要事,空見大師閉關(guān)前可有吩咐?”葉信芳問道。

    小沙彌搖了搖頭,笑著答道:“主持閉關(guān)之前,曾經(jīng)叮囑過,若是葉施主親至,但有所求,必?zé)o不允?!?/br>
    宋修之和沈瑯一起轉(zhuǎn)過頭來打量葉信芳,眼神中滿是不解。

    葉信芳別過視線不看二人,繼續(xù)問小沙彌:“小師傅,可否帶我們在這寺中看一看?”

    小沙彌乖巧的應(yīng)聲,帶著四人先去洗漱一番,趕了那么久的路,滿身都是塵土,宋修之滿臉都是嫌棄,但一想到行禮還放在三清觀中,便忍住了洗澡的想法。

    “小師傅,前面那是什么?”葉信芳指著一座低矮的建筑問道。

    “那是舍利塔,其中存放了歷代主持的舍利子?!?/br>
    葉信芳看著那座建筑,那形狀甚是眼熟,不確定的問道:“小師傅,這座塔可是雙層?”

    “施主慧眼?!毙∩硰浶χc(diǎn)點(diǎn)頭。

    待走到舍利塔跟前,這才發(fā)現(xiàn),形狀果真是一個(gè)胖“a”,葉信芳想要進(jìn)去,卻被門口看守的武僧?dāng)r住了。

    小沙彌上前,也不知他跟武僧說了什么,那武僧果真不再阻攔葉信芳了。

    沈瑯三人也想跟著上去,卻被門口的武僧面無表情的攔下。

    舍利塔中除了葉信芳空無一人,哪怕是白日,舍利塔中也點(diǎn)著燈火,禪香彌漫,四周靜謐,葉信芳只覺得先前的焦躁之感全都消失不見,整個(gè)人都沉靜下來。

    第一層里供奉了不少舍利子,葉信芳沒有發(fā)覺怪異之處,便順著樓梯往上爬。

    入眼所見,便是一個(gè)“卍”字。

    那是一尊石制的佛像,佛像有西瓜大小,胸口刻著一個(gè)“卍”字,葉信芳三步并作兩步上前,剛想要動作,硬生生的忍住了。

    葉信芳滿臉鄭重,雙手合十,朝著佛像三跪九拜之后,便道了一句“見諒”,拿起那尊佛像。

    佛像是實(shí)心的,葉信芳將佛像倒轉(zhuǎn)過來,見到上面雕刻了一行細(xì)小的字。

    “怎么會這樣?”葉信芳看著那行字,滿臉都是不敢置信。

    第136章 云璋

    “吾之故友葉英, 攜密歸隱青山?!?/br>
    葉信芳看到這兩行雕刻工整的字, 一時(shí)陷入了沉思。

    葉英這個(gè)名字出人意料的眼熟,似乎每年念祭文的時(shí)候都能見到……

    葉英, 葉氏始祖葉公諱英。

    他不知道在青山府或者青山鎮(zhèn),幾百年前有沒有一個(gè)叫葉英的人, 但青山縣的葉家先祖, 確實(shí)是葉英。

    難道說這個(gè)青山歸隱的葉英, 真的是自家祖先?葉信芳不確定的想著。

    宋修之三人在外面巴巴的等了許久, 才見到葉信芳神情恍惚的出了舍利塔。

    沈瑯剛想詢問, 卻被月奴止住了,那小沙彌見葉信芳此番模樣,臉上有些惶恐,暗道莫非這葉施主難道被舍利子嚇到了?

    “葉施主, 您還繼續(xù)往前看嗎?”小沙彌弱弱的問道。

    葉信芳剛想回答不必,月奴搶先開口問道:“早就聽聞寺中有座二祖禪剎, 那里有塊名氣極大的‘葫蘆石’,小師傅可否帶我們一去?”

    小沙彌自是應(yīng)允。

    葉信芳勉強(qiáng)打起精神來, 跟著眾人一起在寺中走了一圈, 吃了齋飯后方才下山。

    回了三清觀中, 便見張道長坐在亭子里,石桌上擺著一盤棋局。

    “葉居士,手談一局?”張道長單單叫住了葉信芳。

    葉信芳承他恩情,自是拒絕不得,坐了下來, 張道長執(zhí)黑,葉信芳執(zhí)白。

    “葉居士自山頂下來,似乎有所得?”張道長笑瞇瞇的問道。

    “僥幸得了一點(diǎn)線索?!?/br>
    張道長臉上笑容更深,也不問他得了什么線索,而是再次強(qiáng)調(diào):“葉居士身懷大氣運(yùn),做什么事都會順順利利的?!?/br>
    “道長?!比~信芳壓低了聲音,轉(zhuǎn)頭看了看四周,確定無人后,這才繼續(xù)問道:“成大事者,方才有大氣運(yùn),這樣的話還請您勿要與他人說,葉某恐惹來橫禍?!?/br>
    張道長笑了笑,說道:“葉居士多慮了,既有大氣運(yùn),則遇萬事都會逢兇化吉。”

    葉信芳聽了這話,心里卻有些打鼓,這么玄學(xué)的說法,怎么聽著這么懸乎啊。

    “葉居士心中有所顧慮,貧道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自會守口如瓶?!睆埖朗恳娝樕弦崖冻龌炭值淖藨B(tài),笑著承諾。

    葉信芳這才想起今日沒有見到無心相師,只有張道長一個(gè)人孤零零的坐著,便問道:“相師下山了嗎?”

    “相師俗事纏身,故而先行離去?!睆埖篱L臉上帶著擔(dān)憂之色。

    “俗事?”葉信芳不解的問道,想起他之前說的不問俗利,心中滿是不解。

    張道長只是笑了笑,沒有再跟他解釋。

    “道長,您可知曉東朝李太祖為何要在司空山上建那座城墻?”

    “倒是聽上任觀主提起過,此城墻所建,為的是護(hù)佑百姓,若有外敵來襲,可引百姓至山中避難?!睆埖篱L提起‘外敵’時(shí)眉頭微微皺起。

    “外敵?”葉信芳同樣有此疑慮,皖地地處中原腹地,并非邊疆門戶之地,會有什么外敵?且皖地地形錯(cuò)綜復(fù)雜,外敵真的來了怕是要迷失在茫茫的大山中。

    “李太祖是這般說的,此舉這么多年來,也一直令人費(fèi)解?!睆埖篱L也弄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那為何要在大山中建這座道觀呢?”葉信芳繼續(xù)問道,這才是他最想問的。

    關(guān)于李元齊的記載中,特意提到了這座三清觀,這里對于李元齊來說似乎有特別重要的意義。

    張道長臉上顯出回憶之色,說道:“初代觀主,本為道家棄徒。后來機(jī)緣巧合幫了李太祖大忙,太祖感念他的幫助,這才為他建了這座道觀,為何會建在此地,聽聞是觀主自己要求的?!?/br>
    “司空山本是禪宗圣地,初代觀主有此要求,也不足為奇?!睆埖篱L繼續(xù)解釋道。

    葉信芳沒想到居然牽扯到了佛道之爭,他暗想這觀主為何不要求建在山頂,建在頂峰下面,不還是被禪宗壓了一頭嗎?

    “葉居士,卻是貧道勝了?!比~信芳胡思亂想之間,張道長已經(jīng)圍死了葉信芳。

    葉信芳本就棋藝不精,輸了也沒有不悅,反而稱贊張道長棋藝高超。

    張道長本就是個(gè)臭棋簍子,與他人下棋總是輸,難得碰到葉信芳這般的菜鳥,連著拉著葉信芳下了好幾局。

    此行既已經(jīng)圓滿,隔日葉信芳幾人便下山返程,一路上照舊是折騰得人仰馬翻,回了安慶府之后,幾人不顧安慶知府馮秦的再三挽留,執(zhí)意要啟程返回。

    “再過幾日便是天柱山的佛會,世侄不妨多留幾日。”馮秦想到馮四禾跟他說的沈瑯好龍陽之事,便將馮冀德關(guān)了起來,以免他跟沈瑯之間有了牽扯。

    “世叔誠邀,本不該拒絕,但離家日久,甚是想念家中老父。”沈瑯學(xué)著宋修之的模樣,文縐縐的說道。

    馮秦心中有些可惜,也只得親自送了幾人出城。

    目送幾人離去之后,馮秦看向馮四禾,問道:“張道長真的是那樣說的?”

    馮四禾面色沉重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許久方才補(bǔ)充道:“那日無心相師和空見大師也看了,說的結(jié)果與張道長無異?!?/br>
    馮秦眉頭蹙起,皺得簡直能夾死蒼蠅,一想到馮冀德的判語,心中就充滿了憂慮。

    馮四禾偷偷看了自家堂兄,小聲說道:“按照幾位大師的批語,冀德前半生的命還是很好的,這說明兄長的仕途應(yīng)該會很順暢?!?/br>
    “也不知沈侯爺這條線能不能搭上?!瘪T秦想到張道長不看三十歲以上人面相的規(guī)矩,即使得知自己仕途順暢,一想到馮冀德,心中還滿是不快。

    “沈少爺是沈妃娘娘一母同胞的親弟弟,若他肯美言幾句,侯爺肯定會應(yīng)允?!瘪T四禾安慰道。

    “你真的看見那串佛珠出現(xiàn)在那個(gè)長隨身上?”馮秦提起這件事,還是覺得不敢置信。

    “是,那長隨似乎甚得沈公子的寵愛,會不會是沈公子得了之后賞給他的?”馮四禾小心翼翼的問道。

    馮秦?fù)u了搖頭,斷然道:“不可能,空見大師的佛珠,平西王曾替世子求過此物,卻被大師拒絕了,沈瑯能得此物,不進(jìn)貢給宮中的娘娘,反而賞給一個(gè)下人,他怎敢這般糟踐?”

    馮四禾不確定的問道:“難道是空見大師賞賜給那個(gè)隨從的?”

    馮秦臉上顯出凝重之色,回想起這一行人,沈瑯是沈家的人,這點(diǎn)毋庸置疑,那般滿滿的紈绔氣,哪是那般容易偽造的,讓他覺得奇怪的是葉信芳和月奴,這兩人看著都不像是下人,且哪個(gè)大家公子出門,身邊才跟著這幾個(gè)人?

    “沈瑯一行來過之事,勿要對他人提起?!瘪T秦想了想,還是叮囑了一句。

    馮秦萬般思量,種種疑竇皆存在心中,不敢與外人言說。

    而葉信芳一行人急匆匆的來,又急匆匆的離去,沈瑯恐是跟馮秦一般迷茫,不知道目的,也不知道這一行得到了什么。

    “接下來去哪里?皖地貪官抓了幾個(gè)小辮子?”沈瑯一想到馮冀德,還以為葉信芳幾人已經(jīng)抓到了馮秦的把柄,等到了京城就要定他的罪了。

    “我要回家一趟,順路送你回云璋府?!比~信芳沒有回答貪官的問題,而是說起送沈瑯回去的事情。

    沈瑯聽了這話,也顧不得追求微服私訪的問題了,當(dāng)即面色大變,道:“我不回去,我還要去止戈城拜師呢!”

    葉信芳看向月奴,月奴點(diǎn)了點(diǎn)頭,開口道:“打云璋路過,總要跟你家人說一聲?!?/br>
    沈瑯依舊還是一直叫著不回家。

    坐在一旁的宋修之深深的嘆了口氣,解釋道:“只說讓你回家一趟,沒有說把你扔下。”

    沈瑯瞪大了眼睛,趕忙問道:“果真如此?”

    月奴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道:“你既執(zhí)意要拜師,我便幫你一把。”

    翠微微笑著看著月奴,眼中滿是柔情。

    一路上這般走走停停,過了大半個(gè)月才到了云璋府。

    沈瑯一入云璋,猶如回了大本營一般,萎靡了一路,瞬間滿血復(fù)活,他坐在馬車上也不安分,掀起簾子來指指點(diǎn)點(diǎn)。

    “那是老胡家的糕點(diǎn)鋪,是這里的特色美食,信芳、修之要不要嘗一嘗?”沈瑯吞了吞口水。

    宋修之翻了個(gè)白眼,說道:“我們來過云璋,不是剛進(jìn)城的土包子。”

    “差點(diǎn)忘了,你們也是琉省人。”沈瑯不好意思的說道。

    沈府坐落在東城區(qū),所在的街道直接命名為沈侯街,門庭巍峨,門前兩個(gè)石獅子端的是氣勢不凡。

    還未進(jìn)府,遠(yuǎn)遠(yuǎn)的就有管家迎了出來,老臉上堆滿了笑容,開口道:“早前街面上有人報(bào)信,說是少爺回來了,老奴本還不信,沒想到真能將少爺盼回來!”

    “少拍馬屁,這幾位是我的好朋友,都是貴客,你可要好好招待!”沈瑯絲毫不見月奴跟前的維諾之色,拍著胸脯一副大佬樣子。

    “少爺吩咐的,老奴定會好生料理。”老管家恭敬的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