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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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就是那段時間里,葉大人找到了出去的路?!痹屡f道。 皇帝皺眉沉思,倒沒有在這件事上多做糾纏,而是又問道:“你說那個白色瓷瓶里藏的是什么?” 月奴頭微微低著,十分恭敬的模樣,也不敢說這個問題皇帝已經(jīng)問了數(shù)遍,依舊是用十分平淡的語言說道:“屬下不知,里面到底裝了什么東西,也許只有廢太子之女知曉了?!?/br> 皇帝想了想,就覺得心絞痛,仿佛長生不老唾手可得,卻因?qū)傧罗k事不利而最終錯失機會。 “都是屬下的錯,錯信他人,這才壞了陛下的事?!痹屡种貜?fù)千百遍的認(rèn)罪,他新傷才好,脊背隱隱作痛。 壞了這般大事,任誰都是要心存懷疑的,皇帝也不例外,他也曾懷疑月奴背叛他,但一想到危急關(guān)頭生死一線,是月奴挺身而出,這才保下了他的性命,這才逐漸打消了疑慮,終歸是自己費盡心思培養(yǎng)的人,又是從小看到大的,皇帝在月奴身上花費的心思,其實不比在一般皇子公主身上花費的少。 “反王那邊,一點風(fēng)吹草動都無?”皇帝詢問道。 “三殿下如今被圈進,那邊時刻有暗衛(wèi)守著,只日日飲酒詛咒老天不公,并無其他異動?!痹屡@般答道,他常年伴君,明白輕重,皇帝可以喊反王,而他卻只能喚三殿下。 “真是個廢物,心甘情愿給人當(dāng)槍使?!被实哿R道,又想到那個入黃沙之地,又?jǐn)y重寶逃出的侄女如音,道:“你說,可否拿廢太子,跟他的好女兒換那仙藥?” 月奴額角微微抽搐,他覺得事情有些難辦,皇帝并不知那白色瓷瓶里是什么,就已經(jīng)單方面的認(rèn)定裝的是仙藥,不管換與不換,這個事情注定是無法善了。 “陛下,此事成敗,端看那女子是否是真的純孝?!痹屡鸬馈?/br> 皇帝心中思量不止,暗自想著能不能在廢太子身上做文章,他心中也知曉,這樣做的希望不大。 “孫茂行那邊可有什么動靜?”皇帝又問道,他一想起廢太子是因為孫茂行而放出來的,就覺得牙根癢癢,本以為是甕中之鱉,沒想到這么多年過去,廢太子臨了的反撲險些要了他的性命。 誰能想到,盡職盡責(zé)十來年的九門提督,會是廢太子的人?往日里看著頭腦清醒的一個人,似乎在廢太子出來之后,就開始拎不清了。 月奴剛想答話,就聽見屋外傳來敲門之聲,一個面容普通的男子走了進來。 那男子看到皇帝,跪了下來,說道:“孫府暗衛(wèi)傳報,孫老大人自盡?!?/br> “當(dāng)真?”皇帝追問。 “回稟陛下,被發(fā)現(xiàn)的時候,孫老大人已經(jīng)沒了呼吸?!卑敌l(wèi)恭敬答道。 皇帝皺眉,顯然很是不滿,問道:“你們?yōu)楹尾豢粗???/br> “內(nèi)室獨處,外人不得入內(nèi)?!蹦悄凶哟鸬馈?/br> 皇帝揮了揮手,覺得有些糟心,好似是在一塊木頭說話一般,他想了想,道:“傳葉信芳?!?/br> 葉信芳在家中不過歇了一個時辰,便有宮中禁衛(wèi)前來傳召,一路上也聽月奴說起這幾個月京中的風(fēng)風(fēng)雨雨,葉信芳心中有些打鼓,暗道莫不是要追究黃沙之地的事情。 月奴是不會跟皇帝撒謊的,黃沙之地發(fā)生的事情,他全都原原本本的告訴了皇帝,他若是想撒謊,就會交代葉信芳和宋修之,但是他沒有。 等到葉信芳穿著一身官服,看見比半年前見面時要老了不止十歲的皇帝,心中有些唏噓,暗道皇帝也是個苦差事,一次叛亂就險些要了老皇帝的命,他想到中國歷代的皇帝們,大多都是不得善終的,就暗道一句何苦呢,辛辛苦苦掙得大位,又要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保住大位。 皇帝自是不知葉信芳心中的這些歪歪扭扭,見到風(fēng)塵仆仆的葉信芳,先是開口道:“一路風(fēng)霜,余情,辛苦了?!?/br> “為陛下效勞,臣肝腦涂地?!北碇倚牡脑挘~信芳還是會說的。 皇帝點了點頭,道:“余情的忠心,朕自是不懷疑的。” “有陛下這句話,臣就是死也值得了?!比~信芳這般說著,他自己都覺得甚是夸張。 葉信芳想到那個要尋找明主的齊影,此時也不知在何處。 皇帝笑了兩聲,問道:“民心所向,天下盡得,這八個字不知余情是如何理解的?” 葉信芳微微挺直了身子,他開始回答這個自己準(zhǔn)備許久的問道:“不知陛下可否還記得,李太祖皇帝的定國策?” 皇帝挑了挑眉,問道:“余情以為這八個字,說的就是這定國策?” “臣的理解,就是這定國策,當(dāng)日李太祖還未來得及推行,便下落不明,而他在世時,最為關(guān)注民生之計,如那種高產(chǎn)糧食紅薯,便是他十分艱辛的自海外引進,這位雄才大帝又十分推崇唐時太宗皇帝的‘載舟論’,想必這定國策,才是他千辛萬苦通過藏寶一關(guān)來告訴世人的,并且,這定國策本就是從民心出發(fā),若是能夠推行,實在是利在千秋之舉?!?/br> 皇帝點了點頭,面上是一副認(rèn)同的模樣,心里倒是不以為然,這定國策牽扯到了一些階級的利益,若是能夠真的推行,早在幾百年前就實現(xiàn)了,何必等到現(xiàn)在。 “余情,你可有計,能奪回那被人帶走的仙藥?”皇帝直接問出了他最關(guān)心的問題。 “仙藥?陛下是指那白色瓷瓶嗎?”葉信芳皺眉問道。 皇帝點了點頭,臉上有些急切,希望這個所謂的揭秘者能幫他奪回寶物。 葉信芳忽然想到那句“不問蒼生問鬼神”,這天底下的統(tǒng)治者似乎都是一個德行,心中升起荒誕之感,但他也知道,這種話是應(yīng)不得的。 “陛下,臣不過一文弱書生,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只要那人還在大昭境內(nèi),東西總有一日能奪回來的?!?/br> 皇帝微微瞇了瞇眼睛,倒是沒有強求,而是開口,如同賞賜一般的說道:“聽聞愛卿膝下有一女,生的玉雪可愛,年紀(jì)與八皇子差不多,不若結(jié)個兒女親家如何?” 葉信芳也不知,這到底是獎賞還是懲罰了,但看皇帝一臉你撿便宜的模樣,心中猶如十萬頭草泥馬狂奔而過。 皇家無父子,他不想自己的女兒淌進這場渾水里。 “陛下,臣出身寒微,臣的女兒自幼生長鄉(xiāng)間,不知禮數(shù),恐怕配不上皇家貴胄。”葉信芳推辭道。 “你這是不愿意?”皇帝微微瞇起眼睛,頓時顯得十分威嚴(yán)。 葉信芳被他氣勢所迫,看得心下微微顫抖。 “臣沒有不愿,只是誠惶誠恐,自來齊大非偶,怕委屈了殿下?!比~信芳苦口婆心的說道。 皇帝卻是如同吃了秤砣一般,開口一錘定音:“你既沒有不愿,那回去等消息便是,放心,你的女兒,許她的是正妻之位?!?/br> 葉信芳失魂落魄的離開了皇宮,自己忙活了一年多,到頭來沒有獎賞,反而將女兒推進了火坑里。 他第一次感受到了這般絕望無力,君主統(tǒng)治,他根本無力反抗,一邊是女兒的幸福,一邊是闔家老少乃至全族的安危,直到此刻,他才深切的認(rèn)識到了自己的渺小,如同一只螞蟻一般,被人一踩就死。 葉信芳也不知自己是如何回了家中,楊慧看著他這般模樣,小心翼翼的問道:“可是差事沒辦好,受了陛下的斥責(zé)?” 葉信芳輕輕的搖了搖頭,看著滿臉擔(dān)憂神色的楊慧,道:“咱家,要出一位皇妃了?!?/br> 張氏本是擔(dān)憂的看著他,聽他這么說,左右望了望,問道:“皇妃娘娘?娘娘在哪里?” 葉信芳看著老人家那模樣,似乎找到了皇妃之后,恨不得跪下來拜上一拜。 “那個?!比~信芳指著站在楊慧身邊,偷偷摸摸朝萱兒做鬼臉的妞妞,一臉的天真模樣。 楊慧瞪大了眼睛,反復(fù)的看著妞妞,有些不敢置信的問道:“陛下當(dāng)真說,要讓妞妞當(dāng)皇妃?” 葉信芳生無可戀的點了點頭。 楊慧還沒來得及說話,張氏看了妞妞一眼,便眼前一黑,直接昏厥了過去。 第173章 前路 張氏醒過來的時候, 妞妞守在床邊, 楊慧正在一旁的燈下教年幼的葉善陽認(rèn)字。 “爹,娘,奶奶醒了!”妞妞喊道。 張氏看了一眼妞妞,忙道:“哎,哎, 小聲點?!?/br> 妞妞趕忙壓低了嗓音。 楊慧本以為張氏是嫌吵,哪知見老太太接著說道:“你小小年紀(jì), 要是喊壞了嗓子可怎么辦?” 剛剛從隔壁進來的葉信芳, 頓時滿頭黑線, 他就看見張氏滿臉慈愛的看著妞妞, 就像看一件稀世珍寶一般。 妞妞身子抖了抖,皺著眉頭朝楊慧說道:“娘,再請大夫過來看看吧, 奶奶好像還病著?!?/br> “噗嗤?!睏罨坌α似饋?。 葉信芳也沒好氣的開口說道:“娘,你別嚇到孩子了?!?/br> 往日里嗓門最大的張氏,此時壓著嗓子強行裝溫柔,確實唬人一跳。 京城混亂的那段日子里, 葉府一家子老弱婦孺相依為命, 張氏也曾暗暗想過,葉家實在是太過單薄了,若是能多幾個男丁,才是興旺之像。 而如今,這種想法, 全都煙消云散。 女人最了解女人,哪有什么真大度真賢惠,楊慧的女兒要當(dāng)皇妃,張氏就是再拎不清,也明白這對于葉氏全族來說,都是頭等大事,若是成了,葉家門庭又能再提一提,張氏根本不想惹未來皇子妃的母親,原本納小的計劃,就這么胎死腹中。 “怎么能讓皇妃娘娘站著,快給她搬個椅子,萱兒快扶她坐下!”張氏說道。 萱兒小姑娘左右看了看,實在不知道為什么看起來健健康康的妞妞,還需要人扶,盡管心中這般想著,但萱兒還是十分乖巧的上前扶住妞妞。 豈料妞妞直接拒絕了攙扶,笑嘻嘻的問道:“奶奶,干嘛要讓表姐扶我?我好得很呢!” 葉信芳嘆了口氣,忙道:“娘,別這樣,妞妞和萱兒都是孩子呢?!?/br> 張氏卻皺眉說道:“都是孩子,可一個是要當(dāng)皇妃的,一個……” “娘!”葉信芳大聲打斷了她的話,生怕她說出什么不合適的話。 “喊什么呀,你現(xiàn)在是官老爺了,還咋呼起老娘來了,一個是要嫁給尋常人的,你以為我要說什么,實話都不讓人講?”張氏橫了葉信芳一眼。 “在孩子面前,說什么婚嫁之事,他們還小呢?!比~信芳這般說著,就看到妞妞睜著一雙大眼睛看著他,滿臉都寫著好奇,反之萱兒年紀(jì)大點知道的事情更多,聽了這話,微微低著頭,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張氏白了葉信芳一眼,朝著妞妞輕聲說道:“妞妞,好孩子,過來。” 妞妞小心翼翼的上前,張氏打量著自家的孫女,老臉笑得如同一朵菊花,十分慈祥的模樣,“瞧瞧我的乖孫女喲,長得真好看,難怪是皇妃的命?!?/br> 葉信芳只覺得沒完沒了一般,不高興的說道:“八字還沒一撇呢,就算是真成了,您也別老是說,我不高興?!?/br> “呸呸呸。”張氏啐道,“多大年紀(jì)了,孩子都生了兩個,還在家里跟老娘擺少爺譜!” 楊慧聽了這話,也有些詫異的看著葉信芳,似乎不明白為何他會不高興。 “天大的喜事,由得你不高興,皇帝老子都這么說了,那叫什么?金口玉言,我們妞妞呀,天生就是貴人命?!睆埵舷沧套痰恼f道。 “貴人命?又不是嫁入皇家就是貴人命了,反正我不想她當(dāng)皇妃?!比~信芳本來是想說結(jié)親的事情,一家人一起想想辦法,哪曉得現(xiàn)在辦法沒人想,家里反而成了歡樂的海洋。 “當(dāng)皇妃?嫁入皇家?貴人命?”妞妞脆生生的問道。 她問一個,張氏點一次頭,似乎從來沒有如此刻這般暢快過,張氏上一次這么愉悅,還是葉信芳中進士的時候,在一眾老姐妹中橫著走,老太太暗自想著,若是家里的老姐妹知道她的孫女要當(dāng)皇妃,怕是嫉妒得眼睛都要紅了。 “妞妞知道皇宮嗎?”葉信芳蹲下身子,平視妞妞。 妞妞歪著頭,問道:“皇宮?是跟戲文里唱得那樣嗎?生出的孩子被貍貓換了?” 葉信芳失笑,暗道這看的事貍貓換太子嗎?但他仍然耐心的跟她解釋道:“皇宮是天底下最豪華的地方,皇家是天底下最厲害的家族,你若是嫁入皇家,就會榮華富貴享用不盡。” 妞妞聽了這話,卻沒有被“榮華富貴”迷惑,而是皺眉反問道:“那我要付出什么?” 葉信芳愣了愣,似乎完全沒想到她會這么問。 “既然要得到原本不屬于你的東西,那必然要付出什么?!辨ゆね耆珱]有剛才天真的模樣,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 葉信芳倒覺得這孩子有些驚人了,問道:“這話是誰教你的?” “是一個小哥哥說的。”妞妞小大人一般的嘆了口氣。 “什么小哥哥?”葉信芳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