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節(jié)
連慕楓沉吟片刻:“若千年后的人多數都跟你四弟和謝蘭止一樣簡單無城府,那千年后的百姓應當比如今的百姓要過得安穩(wěn)富足?!?/br> 墨遠倒沒想這么深遠,不過聽他這么一說,細細思量還真覺得頗有道理。 兩人感慨片刻,很快又將精力放在芙蕖劍上,只是這芙蕖劍除了遇血能散發(fā)出蓮香外,表面看并沒有任何特殊之處。 兩人對著劍琢磨許久,連慕楓忽然想起曾經和祖父、父親對著青銅帶鉤琢磨的場景,與此時何其相似,這么一想,腦中猛然一道火花閃過。 墨遠有所察覺,抬頭看他:“怎么了?” 連慕楓道:“你說會不會……劍里面真的有東西,不是劍譜,而是……青銅帶鉤?” 墨遠眨眨眼,抓緊他按在劍柄上的手:“極有可能!鸞鳳鳴自始至終都在覬覦青銅帶鉤,若劍里面沒有帶鉤,君沐城奪走劍之后他沒道理去偷!” 連慕楓將劍推到他面前:“收好,明日我們進城一趟,那邊有個靠得住的鐵匠鋪,我們把劍帶過去讓他看看?!?/br> 墨遠點頭:“好,我去跟師父說一聲?!?/br> 連慕楓笑道:“怎么這回不攛掇你四弟去問了?” 墨遠抬起臉看他,微微瞇起雙眼:“你取笑我?” 連慕楓忙攬住他腰身,憋著笑在他眉心親了一口:“沒有,不敢?!?/br> 墨遠讓他親得沒脾氣,很快又笑起來:“師父都說了劍隨便我們拿,我還怕他做什么,不過好歹是跟了他那么多年的東西,拿到鐵匠鋪去萬一傷筋動骨弄毀了,還是提前說一聲比較好,免得將來落下話柄讓老四那小兔崽子拿捏?!?/br> 連慕楓覺得最后一句才是他的真正目的,只覺得他可愛至極,忍不住又低下頭追著他一張一合的唇吻進去。 墨遠立刻抬手摟住他后頸。 兩人尚未來得及情動,又被外面的熱鬧聲打斷,不得不淺嘗輒止。 連慕楓聽著外面的動靜,與墨遠臉頰相貼,掩住眼底的羨慕:“都在吵著去看他們試穿喜服呢,我們要不要去看看?” 墨遠點頭笑道:“好啊?!?/br> 作者有話要說: 借用腿毛君的腦洞開兩個小劇場 ——流云基谷之塑料兄弟情 * 劇場一:云大云二逛街 云大:我男人說我適合戴這種玉簪,你也知道,他身為一宮之主,錢多得花不完,還說讓我盡管買買買,隨便花。 云二:我男人就看不上這種玉簪,你也知道,他身為未來堡主,不光有錢還有勢,他也給我很多錢讓我買買買,不過他說別買這種暴發(fā)戶款,沒氣質。 云大:……[卒] * 劇場二:云二云四撕x 云二:¥%…………*…… 云四:#¥……¥%#* 云二:我說不過他,狗子上! 狗子:汪!汪汪汪! 云四:我……我吵不過這只狗,師父你上吧!qaq 流云:……[盯] 狗子:……[卒] * 云三:我是誰?我在哪兒?我在干什么? 第132章 【微醺】等師父成了親,我就跟你回連家堡 流云醫(yī)谷前所未有的熱鬧, 所有人都放下手中的事跑去看流云和唐塘試穿喜服。 男子與男子成親, 對于重禮道的中原人來說可謂離經叛道,即便世上男子互生情愫的事并不罕見, 可為了繼承香火, 幾乎所有人最終都會娶妻生子, 即便自認灑脫的江湖俠士也避不開這一關,因此流云與唐塘成親的消息傳出去之后, 全天下的人都驚掉了眼珠子。 更何況, 這兩人還是師徒關系,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這可不僅僅是離經叛道了, 這是有違人倫的大事! 一時間, 無數人將目光投向流云醫(yī)谷,可惜流云并不打算宴請賓客,外人只能遠遠地看著,偶爾聽到一點風聲就激動得議論紛紛, 茶余飯后津津樂道。 “流云醫(yī)谷請了極富盛名的錦緣莊做喜服, 聽說京城的老板娘親自去給他們量體裁衣呢!” “流云醫(yī)谷采買了十幾大車雞鴨魚rou菜, 誰說他們不宴請賓客的?我不信!” “流云醫(yī)谷找了李記木匠坊,李記知道嗎?就是當初跟連家堡做生意的那家!” “流云醫(yī)谷訂做了好多金器銀器,也不知道是不是首飾頭面,不過你說他們兩個大男人能用什么玩意兒?” “流云醫(yī)谷……” 不管外面如何議論,醫(yī)谷里一切都有條不紊地進行著,有唐塘在身邊, 流云性子好了許多,再說人逢喜事精神爽,眾人在這種時候還真是不怎么怕他,該看熱鬧看熱鬧,一點都不用擔心被訓斥。 墨遠與連慕楓擠進人群的時候看到自己的弟子阿春站在院子門口探頭探腦,便走過去在他腦袋上扇了一巴掌:“這會兒不怕了?” 阿春捂著腦袋回頭,笑嘻嘻道:“以前怕,以后也怕,這會兒有什么好怕的?!闭f著朝旁邊的人招手,“快來看快來看!公子心情正好!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 墨遠拉著連慕楓走進去,迎面就見墻根下一排刷著金漆的大木箱敞開著,里面或金光閃閃、或珠圓玉潤,鵲山正指揮著人清點,時不時對湊在身邊的覃晏和謝蘭止解釋,這里面是什么,那里面是什么,神色間頗為得意:“師父說一切交給我辦,怎么樣?夠隆重吧?皇親國戚成親也不過如此了?!?/br> 說著一扭頭看到墨遠和連慕楓,忙沖他們招手:“來看看來看看!師兄我第一次籌備親事,還不錯吧?” 墨遠走過去,看得頭暈眼花,頭一次體會到師兄的辛苦:“準備親事這么復雜?” “可不是!師兄我半條命都快沒了!”鵲山抱怨了一聲,湊到他耳邊低聲道,“不過累一點也是值的,雖說以后你們的親事主要在連家堡辦,但咱們醫(yī)谷這邊也不能太寒酸,到時你盡管放心,師兄我有經驗!” 墨遠看他一副恨不得拍胸脯的模樣,忍不住“噗”一聲笑起來,也不知怎么了,笑著笑著眼眶里竟莫名生出幾分酸脹,忙壓下起伏的心緒,打趣道:“那你將來的親事可怎么辦?” 鵲山:“……” 墨遠一臉發(fā)愁地看著他:“沒聽說過新郎官自己cao辦親事的?!?/br> 鵲山:“……” 墨遠在他肩上拍拍:“師兄辛苦了,我去看看師父和四弟?!?/br> 覃晏和謝蘭止一臉同情地看看鵲山,覃晏道:“我……我們也去看新郎官了!” 鵲山:“…………” 幾人陸續(xù)走進屋子時,流云與唐塘剛換好衣衫從里間走出來,唐塘一向性子跳脫,穿上喜慶的大紅袍之后紅光滿面,越發(fā)討人喜歡,倒是流云讓大家都震驚了一下,誰都沒想到一向清冷淡漠得堪比謫仙下凡的流云穿上一身紅衣之后竟有如此驚艷四射的效果。 墨遠看著二人著大紅喜服相攜而立,神色有一瞬間恍惚,腦中閃過相似的畫面,只是那場景中穿著喜服的并不是流云和唐塘,而是他和連慕楓。 連慕楓注意到他的走神,靠近了看他:“怎么了?” 墨遠張了張嘴,半晌后輕聲道:“沒什么?!?/br> 謝蘭止大呼小叫,扯過唐塘沖他豎起大拇指,壓低聲音道:“哥們兒你有眼光啊!” 唐塘看著他,眨眨眼:“我?guī)煾嘎牭靡姟!?/br> 謝蘭止:“……” 表情僵住的謝蘭止慢慢抬眼,跟流云無波無瀾的視線對上,頭皮差點炸裂,干笑著打開折扇扇風,邊扇邊往后退,最后躲到覃晏背后看天看地,假裝自己并不存在。 好在越來越多的人涌進來,很快將兩個新郎官團團圍住,逮著唐塘鬧鬧哄哄地打趣,謝蘭止抹抹額頭冷汗,總算松口氣,心里暗道:媽呀!當了新郎官還是嚇死人不償命的氣場!溜了溜了! 熱鬧一直持續(xù)到暮色時分,此時流云與唐塘的喜服早已換下,小廝們將掛滿醫(yī)谷的大紅燈籠一盞接一盞點亮,謝蘭止、連慕楓與師徒幾個圍坐一桌,喜事將近,心情暢快,每人多多少少都喝了些酒,用過晚飯又閑聊幾句就各自散了。 墨遠臨走前將明日進城去鐵匠鋪的打算對流云說了,流云不甚在意:“一把劍而已,隨你們做什么?!?/br> 得了流云的首肯,墨遠再無顧忌,對連慕楓笑了笑,相攜離開。 夜色漸濃,原本漆黑一片的竹林小徑被大紅燈籠照亮,仿佛鋪著紅綢,蜿蜒伸向遠方。 連慕楓牽著墨遠的手,邊走邊低聲道:“京城的形勢越來越好,你要不要進宮?” 墨遠扭頭看他,眼底波光流轉,唇畔笑意吟吟,如玉的面孔被燈籠映照出艷色,平添無邊誘惑,他軟軟地靠在連慕楓身上,伸出手輕撫他臉頰:“好啊?!?/br> 連慕楓看著他,側頭在他掌心親了親:“喝醉了?” 墨遠笑著搖頭。 連慕楓對他再了解不過,一看就知道他喝多了,只是他酒量并不差,這模樣瞧著也僅僅是微醺。 果然,墨遠開口時條理清晰:“等師父成了親,我就跟你回連家堡,具體要如何做?宮里還沒完全安排好吧?” 連慕楓點頭:“已經趁著這次禁軍統領換人的機會慢慢滲透了,等這里親事結束,我就將老皇帝劫出宮給你送過來,鄭謙冒充皇帝已經熟門熟路,還是讓他先去,將來好順利傳位給你。” 鸞鳳鳴逃匿后,老皇帝服食的阿芙蓉就轉由連慕楓這邊供應了,只是連慕楓做得隱蔽,這阿芙蓉表面看與連家堡毫無關系,是個走南闖北的行商進貢的,因此老皇帝至今還蒙在鼓里,對逐漸靠近的危機毫無所覺。 墨遠遲疑道:“鄭謙……不會露餡么?他之前是裝啞巴的,老皇帝回宮后假裝被治好了,又重新開始說話了,鄭謙再去裝啞巴的話,朝中大臣怕是會有所察覺。” 連慕楓笑了笑:“不會有大問題,老皇帝吸食了太多阿芙蓉,嗓音已經變得沙啞破敗了,那樣的嗓音,鄭謙學得來?!?/br> 墨遠見他事事都考慮得妥帖周到,心里軟得一塌糊涂,忍不住停下腳步將他抱住,笑道:“你為我做這么多,我這皇帝當得也太輕松了?!?/br> 連慕楓在他眼角親了親:“說什么傻話,我為你做的一點都不多。在你失憶之前,你什么都計劃好了,根本沒有我出力的余地,有時我都覺得自己太過沒用。” 墨遠見他說得認真,笑著在他唇上親了親:“上回走得匆忙,都沒來得及跟阿十道別,他有沒有怪我?” 連慕楓道:“沒有,他只會想你,不會怪你?!?/br> 墨遠看著他:“若我沒有出事,沒有失蹤,沒有失憶,我們早該成親了吧?” 連慕楓頓了頓,笑道:“是。” 墨遠眼底映著燈火,流光溢彩:“我們以前有沒有試穿過喜服?就像師父和老四那樣?” 連慕楓看進他瞳孔深處,似有些沉醉,嗓音漸沉:“當然試穿過,我們的親事早就定下了,你懷胎時,連家堡就開始準備親事,就等著生完孩子我們就成親,所有該準備的都準備好了,一直都在。” 墨遠怔怔片刻,埋頭在他頸間:“我好像真的有點醉了?!?/br> 連慕楓將他摟緊:“我抱你回去?” 墨遠笑起來:“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