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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少爺跪下愛我在線閱讀 - 第6節(jié)

第6節(jié)

    錢?。″X??!錢!!

    到頭來還是錢??!少爺?shù)椭^,把手握的死緊,手背上一條條青筋爆出,如同在皮膚之下游動的小蛇。

    何邢看他這樣,心中不免有些擔(dān)憂。

    “恒之兄,你沒事吧?若是家中難過,若是我力所能及之事...”何邢剛一開口,便被旁邊的小廝扯住了衣袖。何邢回頭瞪一眼,之間那小廝滿臉驚恐,眼淚都要急出來了。

    “二公子,您不能再說了啊...這些事老爺說了不能再插手了!再說,回去小人要沒命了?。。±蠣斠蛩牢业模?!”

    何邢僵硬了身子,回頭便看見周珩蒼白如玉的臉。

    “沒事的。”我的少爺扯開一抹淡淡的微笑,和他原本時(shí)常戴的微笑一樣,縹緲的仿佛要隨風(fēng)逝去。

    我平常最恨這種笑容,只可惜我現(xiàn)在看不到,不然總想著把它撕碎,然后狠狠的擲在他臉上。

    “東西都清理好了嗎?”

    我拍了拍手,朝面前的男人說道。

    “清理好了。”他跪著回我一句,神色平淡,好像那不是一具尸體,而是一個(gè)普普通通的垃圾。

    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這些都是他們做慣了的。我假手他人,仿佛自己就干凈的不粘一點(diǎn)鮮血一樣,只不過是一種自我安慰罷了。

    “大部分的貨我已經(jīng)給了陳木,至于剩下的就留下來讓他們查。”我冷笑道,“至于眠葵那個(gè)女人...你就帶她回北邊吧?!?/br>
    “那女人昨天慌慌張張跑過來,不知道給我添了多少麻煩?!蔽移沉艘谎勰腥?,腳掌攆上他的手指,微笑道,

    “你既然要保下她..就得承擔(dān)她所犯下的過錯。”

    男人一聲不吭,臉上竟然帶著一絲隱忍的笑意。他抬起頭,露出半張被刀劃得猙獰的臉。看起來和那個(gè)女人莫名的很相配。

    “哈?!蔽姨舸揭恍?,跳下船只,“走吧,走吧,趁我還沒反悔。”

    身邊的人逐漸混入人群,而我再次變成一個(gè)普通的小丫鬟。

    我穿過街巷,在接近周府的時(shí)候聽到了人聲鼎沸,嘈雜混雜著哭泣尖叫。一群兵士圍在整個(gè)周府周圍,如同兵器組成的城墻一般。

    旁邊的向府已經(jīng)是一片狼藉,府前的石獅子被削下了頭顱,孤零零的滾在墻角。周府...也會這樣??

    不知道為什么,我的心中并沒有十分欣喜,甚至有些煩躁。

    大概是希望周府倒在我手里才對。

    第14章

    周府已經(jīng)亂成一團(tuán)了,隨著那堆官兵的掃蕩,我聽到了熟悉的尖叫聲,幾乎可以刺破耳膜。

    “玨姑娘回來了!”說著,我手下的一個(gè)小丫鬟跑過來,眼淚汪汪,鬢環(huán)散亂。

    “好了好了?!蔽颐B聲安慰她,“不必害怕,看到少爺去哪兒了嗎?”

    “少爺和夫人在一起,官府里來了個(gè)大人,正在問話呢!”小丫鬟從沒見過這樣的場景,手指頭緊緊的拽住我的衣袖,臉上滿是恐慌。

    “怕什么,你又沒有犯錯?!蔽易ё∷氖直弁白?,“這官爺要抓也是抓賊人,才不會抓到良民頭上呢?!?/br>
    后院里頭的花被鋤了滿地,幾個(gè)兵丁熱火朝天的在長官的指示下這邊挖挖那邊掏掏,不過才片刻,整個(gè)院子被弄得面目全非。手里拿著修剪花草的鉗子的婆子無所適從的站在一邊,看著自己平日里精心打理的寶貝疙瘩變成了一灘爛泥。

    “玨姑娘!玨姑娘?。 蹦瞧抛右娢疫^來便如同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她有些猶猶豫豫的開口,“我這片兒的花可被他們這群大佬爺兒們糟蹋啦!嘖,這...可不關(guān)我的事兒。哎呀,我們哪敢和官差嗆聲呢。抓到牢里去怎么辦?”

    左右不過是推諉責(zé)任,平日里打起人來時(shí)候力氣不松半分,現(xiàn)在到裝作一副柔弱無能的樣子了,我揮揮手,“是不是你管的地兒自然由夫人評說,可不容我置喙。”

    我拽著丫鬟繞過那婆子,卻被那人一把拉住衣袖,“玨姑娘!您就行行好!老婆子我知道,這府里頭做主的...哪是夫人!還不是您吶!”

    我看著那婆子的手,緩緩挑起一個(gè)冰冷的笑容,“誰允許你碰我的衣服了!!”

    那婆子趕忙松開,我懶得現(xiàn)在與此等人計(jì)較,少爺還在等著我英雄救美呢不是...

    從后院過去繞過游廊和花架,處在正動面的便是少爺?shù)脑鹤樱瑤兹涨懊呖枪媚飳⒉辂}案的消息遞過來,而我也是在少爺院子旁的林子里頭解決了那個(gè)跟過來的尾巴。

    只是沒想到此人竟然頗受重視,官差不過短短幾日便摸到了周府,甚至將少爺這一塊地方團(tuán)團(tuán)圍住,勢必翻個(gè)底兒朝天。

    可惜,就算能摸到一些蛛絲馬跡,也和周府眾人沒有一絲一毫的關(guān)系。我輕輕呼出一口氣,擺出一副得體的恭敬模樣,托著裝滿水果的銀盤朝人群中走去。

    “少爺便是被困耳室,還有夫人?!毙⊙诀咻p輕說道。

    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給她一個(gè)微笑,便走上前去。

    “給我仔細(xì)的搜查!特別是些花石假山之下,可是特別容易藏匿尸體的!你們這次可不止是為何知府辦事!這可是京城來的魏大人之令,若是辦的好,有你們的好處??!”為首的那個(gè)捕快喊著,見我走過來,疑惑的伸手?jǐn)r住,“哪里來的姑娘?干什么?!”

    “我是周少爺院里的婢女。這是些采買來的新鮮瓜果,正想給少爺送去潤潤嗓子的?!蔽已b作有些畏懼的應(yīng)答,便見那個(gè)捕快點(diǎn)頭應(yīng)答,“進(jìn)去可以,不過可就不能出來了?!?/br>
    “婢子自然是跟隨少爺?shù)?,這也是做婢子的本分?!蔽掖鸬?。

    “恩?!边@捕快本事就是本縣的人,對于周府的下人不算苛責(zé),當(dāng)然也是在上頭允許的范圍之內(nèi)。

    本來按照向府的進(jìn)度是要好好搜查問詢一番的,沒想到魏大人親自去見了那什么有名的風(fēng)流紈绔——周珩之后,竟一直沒有出來,下一步的命令也一直沒有下達(dá)。沒辦法,他們只能繼續(xù)辦挖土掘尸的工作。

    我托著銀盤,微笑推開院門,院子里頭一片狼藉自不必說,一個(gè)小丫頭坐在墻邊,嗚咽的用手拾取著瓷器碎片放到籮筐里頭。

    “別用手拿。”

    也許是我的聲音驚到了她,小丫頭一怔,看著我手中的白帕子,眼淚還在眼眶中打轉(zhuǎn),“玨姑娘...嗚嗚嗚嗚...”

    我嘆了口氣,“擦擦眼淚吧..不過是摔了些東西,要什么緊的。隨便讓哪個(gè)婆子來把東西掃了總比你用手拿強(qiáng)。起來吧,恩?”

    “是...是...”那小丫頭一把用手背抹掉眼淚,站起來。而我遞過去的白帕子則依然安安穩(wěn)穩(wěn)躺在我手心里。也許是被我一打混給弄忘了,也許是...她根本不敢伸手來拿。

    我笑了笑,直起身,剛想把帕子收到懷里,便看到視野中一只男人修長的手,捏住我的帕子的一角,然后一寸一寸把帕子從我的手中拽了出來。

    “大...大大..大人!”那小丫頭看到那人的衣著,砰的一聲一把跪下,小小的可憐的身子瑟瑟發(fā)抖,“大人饒命??!”

    對面的男人展開一個(gè)與我相似的微笑,轉(zhuǎn)頭道,“你又沒做錯事,擔(dān)心什么。起來吧。我要和白玨姑娘單獨(dú)談一下。是吧,白!玨??!姑娘??!”

    “婢子見過魏大人?!蔽页バ辛藗€(gè)萬福禮,他也只是笑笑,沒糾著我的不敬之罪。

    小丫頭哪見過這種陣仗,用一種敬畏厭惡的眼神看了我一眼,提起裙子,匆匆跑到內(nèi)室里去。畢竟年輕,討厭一個(gè)人,連眼神都不會遮掩。

    確實(shí),看起來反而我像是叛徒一般。將這群官差惡賊引到周府來鬧得個(gè)天翻地覆。

    額...從某方面來說,說的還挺對。

    我就是一個(gè)叛徒,一個(gè)賭徒,一個(gè)惡徒。

    “這么多年沒見到你,你也還是沒變。對于一些無能之輩還是那么容易心軟,我的...好表妹。”魏睿笑著咧開一嘴漂亮的牙齒,看起來如同小時(shí)一般驕縱而又表面人畜無害。

    他伸手展開從我手中奪走的帕子,在帕子的右下角繡了個(gè)如同‘玨’一般的小字。

    “在表妹房里,表哥我也發(fā)現(xiàn)不少這樣的小玩意兒呢。”魏睿低下頭,嘴唇湊到我耳邊,惡劣的吐出一團(tuán)熱氣,“真是好風(fēng)景?!?/br>
    我很想配合他臉紅或者身顫,奈何早就過了能產(chǎn)生這些亂七八糟反應(yīng)的時(shí)候。我笑了笑,沒動作,反而讓魏睿很無聊的平靜下來,重新恢復(fù)了官差的本色。

    我常有在自己的東西上做記號的習(xí)慣,在我房里,繡了‘玨’字的都是小件兒。除了手帕,便是小衣了。也不知是那人真的翻了,還是想要打趣我看我的笑話。

    “舅舅舅母若在世,見到表妹這般爭氣,可是要笑醒過來的。”他平淡的開口嘲諷。

    “恩?!蔽译S意應(yīng)了聲,一抬眸便看見少爺站在廊下,身邊跟著那位剛剛撿碎片的小丫頭。那丫頭憤恨的眼神我不在意,卻看見我的少爺愈發(fā)單薄,眸子清潤卻難得帶著點(diǎn)拒絕和冰冷。

    怎么...會這樣呢。

    我捂住心口,對自己忽然間心悸的反應(yīng)有些驚訝和疑惑。

    第15章

    “魏大人走了?”夫人坐在榻上問站在一邊的惠姑。

    惠姑手里端著一碗燕窩,見夫人問話便道:“白玨剛剛回來正被魏大人盤問呢,哪知道突然來了個(gè)消息,說城西的福來客棧里死了個(gè)外縣的書生,便急急趕過去了?!被莨冒蜒喔C放到榻中的矮幾上,“這是小廚房剛做的,夫人您一早上沒吃什么東西,喝點(diǎn)燕窩暖暖身子?!?/br>
    夫人隨意‘恩’了一聲,“那邊的書生?難不成也和這次魏大人搜查我周府向府有關(guān)?”

    “聽說姓張,別的到不知道了?!被莨谜f道。

    “姓張?!”我的少爺蹙了蹙好看的眉,旁邊的小丫頭扶著他的手擔(dān)憂的望過去,輕輕喊了一聲,卻也沒見少爺有所回復(fù),也不知道有沒有聽見。

    “小瓶,你先下去把少爺那件白色的狐皮斗篷拿來。少爺在廊下吹風(fēng),受寒了可不成?!蔽椅⑿Φ拈_口。

    那小丫頭抬頭看了看少爺,見他用那雙含著霧氣的雙眼只盯著我,便咬了咬唇,把手放下便跑遠(yuǎn)了。

    我伸手把少爺微涼的指尖按到我懷里,他手躲閃了幾次,終于沒拒絕我。我捏著那條白帕子把他的手掌翻過來,準(zhǔn)備將那女人留下的印記一點(diǎn)一點(diǎn)擦去,少爺這時(shí)卻發(fā)了狠了。他右手捏住我的手腕,然后把帕子揉成一團(tuán),一把擲遠(yuǎn)。

    我無奈的看著他的動作,眼睛卻彎了起來,“少爺...”我的聲音纏綿。

    “那魏...大人可曾為難你?”我的少爺開口,卻感覺到手心一陣酥麻的癢意,少爺感覺我的手指不安分的動作,卻如同被驚到一般,臉上逐漸帶著一點(diǎn)薄薄的暈紅起來,如同桃花初綻。

    人生在世,唯二不可辜負(fù)的除了這大好春光,便是美人了。我只感覺心中的巨獸被撩撥起來本能,面上笑的越發(fā)自然。

    “不曾。少爺還記得阿玨給少爺講的那個(gè)故事嗎?”我開口。

    “恩...”少爺思索片刻,“那個(gè)定情信物的故事?大官家的女兒?是你?”少爺定定看著我平靜的臉龐,女兒家柔媚的輪廓,在最好的時(shí)刻綻放出特殊的芳香。

    “左右不過是罪臣之女啦?!蔽倚Φ溃檬謸崞缴贍斞g被束帶勒出來的褶皺。少爺腰偏細(xì),被我的雙手一碰竟然瑟縮了幾下,這下,耳朵尖兒也紅了。

    “別鬧。娘還在堂上坐著呢?!彼z毫沒有底氣的說著。

    “阿玨是在說正事啊?!蔽覐?qiáng)調(diào)道,“阿玨當(dāng)年被少爺買入府中的時(shí)候,正是我父母被殺,族人這一支之中剩下的老幼被歸入賤籍,男丁充軍,女子則是為奴為婢。”少爺見我說得可憐連眼眸都垂下了,便伸手握緊我的手,企圖用此安撫我。

    “你家人..現(xiàn)在還在么?你...去找過她們嗎?”他低聲道,聲音溫潤清雅。

    “當(dāng)然了?!蔽倚闹袨樗闹鲃痈`喜,面上卻帶著一絲憂愁,“我有個(gè)庶姐沒有我這般的運(yùn)氣,能遇到像少爺這般好的人。原本被賣入了教坊司,也算是官妓,吃穿尚可度日。哪知有一日來了群權(quán)貴哥兒把她喚去,玩弄了幾日,便臥病在床不能動彈了。我去的時(shí)候,那邊的mama卻告知被草席一裹,扔在了后山頭。當(dāng)然那邊尸骨混雜,這么多年也估計(jì)無存了。”

    “阿玨,阿玨,你別擔(dān)心?!鄙贍敯崔嗖蛔?,拉我入懷。一種甜膩的香氣將我完全包裹,我埋首在他胸口,感覺到他心口的搏動如同雷鳴一般撞擊著我的耳膜。

    這真是個(gè)如此美好而又單純的人。我心中發(fā)出一聲幸福的喟嘆。那庶姐與我從小就不對盤,我也算是仁至義盡,只是送去了教坊司而不是那些糜爛骯臟的私窯。至于她自己墮落企圖攀附權(quán)貴,那可與我無關(guān),我也懶得為她收尸上香。

    榻上的夫人也算知道我和魏大人那一絲淡薄縹緲的血脈聯(lián)系,故而對我和少爺之前的親昵只做視而不見。然而現(xiàn)在卻看我倆摟摟抱抱,實(shí)在忍耐不住,身邊的惠姑便裝模作樣的咳了咳。

    正巧那小瓶把白狐皮斗篷拿來了,見我和少爺又再次黏糊在一起,臉色更是一陣慘白。

    “少爺...夫人...”

    小丫頭砰的一聲跪下,在冰冷的青石之上發(fā)出令人牙酸的骨頭摩擦的聲音,“這白狐皮,白狐皮斗篷...”

    “怎么了?不是讓你去拿斗篷的嗎?”我朝少爺使了個(gè)眼色,從他溫暖令人眷戀的懷抱里頭掙脫出來,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怎么拿了這么久?害的少爺身子不爽你可是大過呀?!?/br>
    也許是我的語氣與表情不相符的狠毒嚴(yán)厲,小丫頭對我的畏懼逐漸壓過了厭惡,她手一抖,手上雪白的狐皮斗篷一點(diǎn)一點(diǎn)從她的雙臂之中展開,遠(yuǎn)遠(yuǎn)的立在塌邊的惠姑也大吃了一驚,“這..這污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