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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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雖然年邁,可盛怒之下力氣極大,頃刻之間蕭淑妃的臉就漲紫了,她不能呼吸,兩眼外凸,很明顯皇帝動了殺意,要掐死她。 蕭淑妃喉中擠出幾個字:“皇上,饒命……” 皇帝目光如刀,恨不能將蕭淑妃碎尸萬段,他卻忍住了,松開了手,厲聲喝問:“吳王知不知情?” “不、不、不?!笔捠珏B連搖頭,聲音驚駭,魂飛魄散:“吳王不知道,這一切都是臣妾所為,吳王不知情,就連汝寧是他……他都不知?;噬希恢?,他什么都不知道?!?/br> 皇帝聲音冰冷:“他最好不知情?!?/br> 皇帝揮揮手,讓人把蕭淑妃帶下去。蕭淑妃覺得自己腦袋都要炸開了,皇帝沒宣布對她的處置,分明是想去查吳王,等查清楚之后,一起處置。 她咬著舌尖,告訴自己要冷靜,可身體卻不受控制,她再也承受不住,終于暈厥。 …… 兩天兩夜過去,吳王一直沒有蕭淑妃的消息,這是從前都沒有的事。進(jìn)宮打探,都說是長興侯有反意,蕭淑妃替長興侯求情,觸怒了皇上,被關(guān)了起來。 可是吳王卻知道,這不過是對外的說詞,真正的原因是什么,他比誰都清楚。 “來人?!眳峭醴愿赖溃骸皞漶R,本王要進(jìn)宮?!?/br> 吳王的幕僚阻攔:“殿下,不可!長興侯……犯的事不小,您要冷靜處之?!?/br> 長興侯不是造反,分明是犯了圣上的忌諱,所以圣上才讓程進(jìn)栽贓嫁禍,事情做的太明顯,是個人都能瞧出來這中間的破綻。 至于為什么會牽連了蕭淑妃,他們還沒有弄清楚,此時實(shí)在不宜貿(mào)然進(jìn)宮求情。 吳王臉色凝重,眉心緊鎖:“本王必須進(jìn)宮。不僅本王,其他人都要上書替長興侯求情喊冤?!?/br> 他越是這樣替長興侯、蕭淑妃求情,皇上就越不會懷疑他知情。 這個時候,他就該做一個什么都不知道的兒子。 皇帝聽聞吳王進(jìn)宮,臉色冷凝:“讓他進(jìn)來。” 吳王一臉焦急,進(jìn)門就跪下道:“父皇,長興侯舅舅一向忠心,平時又十分低調(diào)從不惹事,更不曾拉幫結(jié)派有黨與之爭,兒臣不信他會造反?!?/br> “就算長興侯舅舅有錯,母妃身為meimei,替他說話也是人之常情,請您看在母妃一時情急的份上,原諒她失了分寸的舉動?!?/br> 皇帝目光如炬審視著吳王:“你可知蕭淑妃犯的是什么罪?” 吳王跪在地上,憂慮心痛,無懼與他對視:“父皇,母妃身子不好,最近一直在吃藥,您就算生她的氣,也不該把她關(guān)起來。母妃陪您多年,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母妃有錯,有罪,我這個做兒子的也一樣有罪,您要罰就罰兒臣吧,我愿意替母妃替罪。只求父皇能放母妃出來?!?/br> 皇帝臉色陰沉,雙眼犀利,如語氣含著雷霆之怒:“哪怕蕭淑妃犯的是滔天大罪,是死罪,你也愿意替她承擔(dān)?” 吳王大驚失色:“這不可能!母妃絕不會犯這樣的錯誤!” 他迎著皇帝隱怒的雙眼,震驚道:“難道母妃真的犯了不可原諒的錯?” 他臉色蒼白,神情焦躁,眸中流露出恐懼與不敢置信,然后他痛苦地閉上了雙眼,再睜開眼時,已經(jīng)是一片清明:“母妃是兒臣的母妃,她生我養(yǎng)我,不管她犯了什么錯,兒臣都愿意替母妃承擔(dān)?!?/br> 吳王以頭碰地,無怨無悔:“求父皇成全!” 大殿內(nèi)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雙膝跪太久,傳來刺疼,卻抵不過頭頂皇帝如刀劍般審視的目光。 吳王心跳如雷,死咬著牙關(guān),強(qiáng)撐著身體,告訴自己要忍,一定要忍耐。 良久的沉默之后,上頭終于傳來皇帝冷漠平靜的聲音:“蕭淑妃所犯罪孽,不是一句話兩句話能說得清的。王大德,你把事情的跟吳王說一遍?!?/br> 皇帝說完這兩句話,就起身走了。 王大德半垂著眼皮,聲音無波,跟說故事一樣把經(jīng)過說了。 吳王跌坐在地上,喃喃自語:“不會的,我不信,母妃絕不會這么做的?!?/br> 王大德看著吳王“痛苦”地捂住的臉,眼底閃過一絲不以為然,吳王真不知道嗎? 王大德說了一句“奴婢告退”,就起身走了。 吳王爬起來,走出乾清宮,風(fēng)吹到身上涼涼的,他前胸后已被冷汗?jié)裢?。吳王眼中閃過一絲陰冷,這一關(guān)算是過去了。 吳王回去后就閉門不出,原本上書替長興侯求情、替蕭淑妃求情的人也沉默了。至此,皇帝徹底相信,吳王是無辜不知情的。 回去當(dāng)晚,吳王不吃不喝,大半夜朝自己身上潑涼水,站在風(fēng)口里吹,確定自己感染了風(fēng)寒才回房。又熬了兩天,等自己看上去病得嚴(yán)重了才在第三天再次進(jìn)宮。 這一次他沒有像上次那般求情,他只是跪在皇帝面前痛哭,說蕭淑妃竟然會犯下那樣的大錯,他實(shí)在想不到。 “父皇,母妃犯了這樣錯,您如何懲罰,都是應(yīng)當(dāng),兒臣不敢求父皇原諒母妃?!眳峭跆闇I橫流:“只求父皇能讓兒臣再見母妃一面,她再不好,都是兒臣的生身母親,求父皇答應(yīng)。” 他以頭搶地,砰砰砰,聲音非常的響,可以看出來他是非常痛苦的。 皇帝嘆了一口氣,神色復(fù)雜,過了好一會才道:“也罷,朕答應(yīng)你,你去看了之后,立刻回來,不許耽誤?!?/br> “謝父皇成全?!眳峭蹩嘈χ酒饋?,卻兩腿一軟,整個人倒在了地上。 皇帝一驚,立刻讓人叫太醫(yī)來給吳王診治。 在六皇子出生之前,吳王一直是皇帝最小的兒子,其他成年皇子都就藩了,只有這么一個兒子留在京城?;实坌睦锸翘蹛蹍峭醯?,甚至在皇長孫自盡之后,皇帝想過,讓吳王做太子,畢竟這個兒子一直長在膝下,也十分得他歡心。 只是經(jīng)過蕭淑妃這件事,皇帝對吳王也有了意見,立他為儲君的念頭已經(jīng)打消了。 “回稟圣上?!碧t(yī)道:“吳王殿下因?yàn)橛艋鸸バ模箲]憂思,水不入火,患了嚴(yán)重的傷寒,若不及時救治,怕會損傷玉體,落下病根?!?/br> 吳王雙目緊閉,躺在榻上,咬著牙關(guān),渾身發(fā)抖。雖然昏迷,他還聲音痛苦地呻.吟:“母妃,你為什么要這么做?為什么?” 皇帝看吳王這樣,心里的遷怒少了,慈父之心占了上風(fēng):“讓吳王在宮中養(yǎng)病,你們好生看著。” 王大德對于吳王的演技表示佩服,好一招苦rou計!是老套了點(diǎn),但對于年邁屢受打擊的皇帝來說,這一招很有用。 “皇上?!蓖醮蟮碌溃骸把嗤跏雷忧笠姟!?/br> “讓他進(jìn)來?!?/br> 趙見深見吳王呼吸急促、臉色通紅地躺著,擔(dān)憂地看了一眼:“吳王叔沒事吧?” 皇帝擺擺手,道:“你過來有什么事?” “這……”趙見深瞥了吳王一眼,猶豫了一下。 皇帝立刻意識到跟蕭淑妃有關(guān)系,他沉聲道:“說!” “皇祖父,應(yīng)天府登聞鼓響了?!?/br> 若普通百姓遇重大冤屈無處可申,可擊登聞鼓鳴冤,擊鼓者要先受廷杖三十,極有可能直接被杖死。 所以登聞鼓響起,都是巨大的、震動朝野的冤案。 皇帝臉色一變:“繼續(xù)說!” “擊鼓者不是旁人,正是前戶部尚書薛計相的入贅女婿、現(xiàn)汝寧公主的駙馬程濂。他狀告汝寧公主奪人夫婿,勾結(jié)穩(wěn)婆殺人害命,他的先夫人、他的女兒俱是被汝寧公主所殺,還有他,日日遭受汝寧公主的威脅□□。” 皇帝不怒反笑:“讓應(yīng)天府、大理寺、刑部三司會審,若程濂所告屬實(shí),便按律法處置。” 汝寧!這個野種,冒充金枝玉葉多年,他正愁找不到借口處置,本想秘密處死,既然現(xiàn)在有機(jī)會讓汝寧遭受痛苦羞辱,他又怎么會放過! 趙見深朝床榻上看了一眼,吳王呼吸依然急促,好像根本沒有聽到他們說什么。 趙見深冷冷笑了笑,吳王啊吳王,你心里不好受吧。這才剛開始呢。 吳王恨啊,恨不能把趙見深碎尸萬段,恨當(dāng)初下毒功虧一簣沒有要了趙見深的命。 來日方長,且等一等。等他熬過這一關(guān),必要趙見深死無葬身之地。 登聞鼓響起引起轟動,案子的內(nèi)容更是讓京城嘩然,上到王公貴族,下到黎明百姓,俱被這駭人聽聞的案情震驚。 從登聞鼓響起,到三司會審,到最終宣判,每天公堂外都圍滿了百姓。畢竟事關(guān)一國公主,大家也想看看律法是不是真的如說的那樣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當(dāng)大理寺卿宣判汝寧公主殺人償命、罪判斬首,三日后行刑時,應(yīng)天府外響起了雷鳴般的轟動,百姓們奔走相告,歷時一個月的公主多夫謀殺案終于水落石出,殺人兇手也得到了應(yīng)有的懲罰。 汝寧公主所在的牢房與蕭淑妃緊緊相連,當(dāng)錦衣衛(wèi)把汝寧公主帶走時,蕭淑妃跟瘋了一樣撲過來:“你們要帶她去哪?” 錦衣衛(wèi)指揮使程進(jìn)滿面冷漠:“欠債還錢,殺人償命,自然是去砍頭。” “不、不!”蕭淑妃此時哪里還有半點(diǎn)娘娘的貴氣,她跪在地上,哭喊著伸著手:“不,本宮不許你帶她走,不許?!?/br> 她吼得聲音再大也無用,此時誰還會理會一個瘋女人的命令呢。 汝寧公主早在聽到砍頭的時候就便溺了一地,她全身癱軟,神志喪失,一步路也走不了,完全是靠錦衣衛(wèi)硬拖給拖上的車。 一路游街,她收到來自四面八方的rou雞蛋、爛菜葉,等到了法場,她已被折磨的面目全非。 薛錦棠與喬裝打扮過后的趙見深站在底下一個視線非常好的位置,準(zhǔn)備親眼看汝寧公主伏誅。 看著汝寧公主被押在地上跪著,劊子手正在擦拭碩大的砍刀,薛錦棠心頭一陣寒涼,她道:“我們走吧?!?/br> 趙見深趕緊握住了她冰涼的手:“怎么?害怕了?” 是有點(diǎn)怕,但也有茫然,也有快意。 她已經(jīng)知道汝寧公主一定會死,就不用親眼看最后一幕了。 “沒事。”趙見深捏了捏她的指尖:“有我呢?!?/br> 與此同時,王大德帶著幾個太監(jiān)來到了蕭淑妃面前,其中一個太監(jiān)手中一個托盤,上面放著一個黑漆漆的碗。 蕭淑妃面色驚恐:“你要干什么!我是淑妃!我兒是吳王!你不能處死我,你不能……” 王大德笑了笑:“既然淑妃娘娘不愿意自己喝,只有讓奴婢們服侍您了?!?/br> 王大德對身后的幾個太監(jiān)道:“快,服侍淑妃娘娘上路,別讓汝寧公主等太久了。” 那幾個太監(jiān)按的按,壓的壓,有人撬開嘴,有人朝嘴里灌,蕭淑妃大喊:“我要見皇上,我要見皇上……” 她沒喊幾聲就躺到地上,蹬了幾下腿沒氣了。 就在蕭淑妃、汝寧公主踏上黃泉路三天之后,吳王的病情也基本痊愈了。 他第一時間去求見皇上,剛巧趙見深也在。 仇人相見,本該分外眼紅,可吳王卻一臉的愧疚難過,并不與趙見深針鋒相對,反而道:“阿深,王叔不日就要離開皇宮,以后進(jìn)宮的機(jī)會就少了,父皇一向疼你,以后父皇就拜托你了?!?/br> 趙見深挑了挑眉,笑道:“吳王叔嚴(yán)重了,皇祖父心里還是疼你的?!?/br> 吳王搖了搖頭:“我已決定離開了……” “你要去什么地方?”皇帝踱步進(jìn)來:“要就藩嗎?” 趙見深一驚,吳王會舍得離開京城去就藩?這不可能吧。 吳王跪下,誠懇道:“父皇,汝寧罪孽深重,皆是母妃縱容所致,兒臣也有不可推脫的責(zé)任。兒臣欲替母妃恕罪,想剃度出家。兒臣一定會日日誦經(jīng)念佛,洗刷汝寧、母妃身上的罪孽,也乞求佛祖保佑大齊國泰民安、父皇千秋萬歲。” 皇帝怔了一下,似沒想到吳王會這么說。 趙見深則在心里冷笑,很明顯吳王是以退為進(jìn),什么誦經(jīng)念佛,說一千、道一萬,還不是不想離開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