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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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上首的解江笑而不語,自己為自己倒了一杯茶。 他在內(nèi)閣位上一呆就是幾十年,精通政事,老于世故,今日一見到韓辰與風(fēng)重華的裝束心中就明白了。 韓辰是個少有的精明人。 難道會不知道自己與風(fēng)重華在重孝期間不得出門嗎? 除非是他獲得了永安帝的特旨。 既然是明知不能為而為之,自然是有目的。 “今日一早承哥兒來找我,說想出去走走,我就把他打發(fā)到泉州去了。”韓辰微垂雙眸,看著在細(xì)瓷茶杯中上下翻滾的碧綠茶葉,邊緣如泉涌連珠。 解江握著茶杯的手輕輕一抖。 “山東山西大旱吶……”解江輕輕嘆息一聲。 “所以更需盯緊南方。”韓辰接著道。 解江猛然抬頭,目光瞬也不瞬地望著韓辰,似乎想從他臉上看出什么來。可是韓辰卻只是一副風(fēng)輕云淡的模樣,讓人看不出半點頭緒來。 為將之道,當(dāng)先治心。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麋鹿興于左而目不瞬,然后可以制利害,可以待敵。 這是出自蘇洵《權(quán)書心術(shù)》。 韓辰竟已能達(dá)到如此境界了嗎? 解江不由蹙眉。 “我知道了?!苯饨p輕點頭。 如同打啞跡也似的,韓辰也跟著點了點頭,拿手指了指閻立本的畫,“外祖父,常言說得好,萬物有陰必有陽。你得了道士圖,卻缺了醉僧圖,卻是不美。說來也巧,我?guī)熘姓么嬷砩畧D,回頭我派人給外祖父送來。” 這句話若是讓旁人聽了,自然聽不出來是什么意思。 可是解江是何等人物? 他輕輕呷了一口香茗,有茶葉就調(diào)皮地跑到了他的口里。他輕輕一咀,一股茶葉的清芬在唇齒中漫延開來。過了一會,他放下茶杯,慢條斯理地道:“我老了。” “廉頗老矣,尚能飯否。老驥伏櫪,志在千里?!表n辰笑著道。 聽了韓辰的話,解江笑著搖了搖頭,也不說話。 等到倆人走后,他還怔怔地坐在前廳中發(fā)呆。 一個頭發(fā)花白的老仆輕輕地走上前,為他換了已涼的茶水,而后又悄無聲息的離去。 如同他沒有來過一樣。 回去的路上,風(fēng)重華雖是不明白韓辰到底與解江談?wù)摿耸裁?,卻一直聰明的沒有作聲。 事情,終于按韓辰所設(shè)想得那樣爆發(fā)了。 到了第二日,韓辰與風(fēng)重華重孝期間出門的消息就傳到了永安帝的龍案上。 與此同時,御史也開始彈劾漢王世子與世子妃枉顧人倫。 按制,風(fēng)重華要守三年孝,韓辰要守三個月的孝。 可是倆人在風(fēng)慎死了還不滿一月就身穿重孝出門,這怎么不引起御史們的憤怒? 內(nèi)閣首輔周洪不過是在殿中議事時替韓辰分辯了兩句,就被御史們冠以外臣結(jié)交皇室子弟的罪名,重重地彈劾起來。 按照慣例,內(nèi)閣被彈劾之后,必須上表去冠褫衣,自請其罪,回府等待皇帝的圣旨。 當(dāng)然了,只要進了內(nèi)閣沒有不被人彈劾的,所以這個上表去冠褫衣自請其罪,也不過是意思意思而已。 可是誰也沒想到,永安帝竟然真的準(zhǔn)了此表。 這個消息傳到外面,那些彈劾周洪的御史無不彈冠相慶。 然而,那些埋頭做實事的官員們卻是臉色蒼白了起來。 周洪是翰林大學(xué)士,文采斐然。為人正直無比,雖不能算得上一個能臣,卻也是一個實干之臣。這樣的一個實臣,居然都被人彈劾下去了。那么周洪所支持的那些政議,豈不是全成了擺設(shè)? 果然,隨著周洪的下臺,原先他所提拔的官員各個都被趕出了京城。 被趕出京城中的人,還有一些是解江以前所提拔的。 隨著這些人被趕走,御史們的槍口就對準(zhǔn)了文謙。 文謙一向老實,不善言辭,被御史彈劾的滿頭是包,哪怕他的好友謝仁行和陸離從旁相助也不行。 風(fēng)重華是他的外甥女,在重孝期間出門證明他管教不嚴(yán)。 這樣的大臣豈能位列三班? 一晃,已是九月九日重陽節(jié),天氣一日比一日地涼了。永定河里的水慢慢變得冷冽,水面上飄著落下來的枯葉。 長亭中,幾位好友在為文謙和陸離送別。 因韓辰與風(fēng)重華重孝出門引發(fā)的幾方博奕此時已經(jīng)落下塵埃。 周洪罷相,文謙自請辭官。 右都御史謝仁行,官降半級,別堪他用。右僉都御史陸離調(diào)任山東臬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