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節(jié)
“那邊有燈?!备的钇降恼Z氣里說不出是激動還是惶恐。 聽到傅莫深這么說,蘇然心里一凜,“他們真的在這里?” “有可能。”傅莫深說。 他拉著蘇然換了一條路走,那條路的周圍有些廢棄機(jī)器,可以借機(jī)遮擋他們移動時的身形,減少曝光率。 等待他們的什么,他們永遠(yuǎn)也猜不到。 傅莫深帶著蘇然一路提心吊膽的朝著那邊龜速移動,周圍靜的連呼吸聲都清晰可聞,蘇然甚至能聽見自己“嘭嘭——”的心跳聲,還有傅莫深的。 遠(yuǎn)處猛然間傳來幾聲犬吠,蘇然嚇得一哆嗦,傅莫深連忙把蘇然抱進(jìn)懷里,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別怕?!?/br> “我不怕?!碧K然縮在他懷里不甘示弱的回道。 “繼續(xù)走吧?!备的钣H了親蘇然的額頭,他親蘇然的頻率明顯上升。 靠近工廠時蘇然和傅莫深還是沒有聽到任何聲響,這對他們來說算是半個好消息。 畢竟這樣的話就說明沒有人正在運動,就算傅天晴在里面,此刻也是安全的。 他們矮身走到一個窗戶下面,傅莫深貼著蘇然的耳朵輕聲交代,“我看看里面的情況,你別動?!?/br> 蘇然點了點頭,兩人靠的極近,傅莫深能感受到蘇然點頭的動靜。 傅莫深動作極為輕緩的慢慢朝上移動,接著窗戶的縫隙往里面看過去,窗戶是老式的,最下面那一腳的玻璃掉了。 這方便了傅莫深。 他幾乎一眼就看見了赤身裸體被繩子吊在半空的女人,心里大驚,沉穩(wěn)如他臉色也不由的變了變。 傅莫深看不到臉,但是他卻能感受到,里面的那個人一定就是傅天晴。 除了那群人,再沒有人會用如此變態(tài)的手段折磨別人。 他收緊了拳頭,強(qiáng)忍著體內(nèi)的沖動,沉著的打量著周圍的環(huán)境,地上有血,已經(jīng)干涸了。 有幾張椅子被豎起來,看樣子是有人在上面坐過,沒什么可用的日用品,只剩下一堆餐盒垃圾。 傅莫深的呼吸有些不穩(wěn),蹲下來硬著聲音對蘇然說,“天晴在里面?!?/br> “真的?”蘇然喜出望外,“我們趕緊想辦法救她出來,里面還有其他人嗎?” “目前沒看到?!备的顮砍短K然往其他方向挪動,他要去看看周圍有沒有埋伏。 這片比較光禿荒涼,白天一眼望去就能看見有人還是沒人,晚上光線暗,機(jī)器多,方便隱藏。 小心一些總歸是沒錯的。 傅莫深本來想讓蘇然留在原地等他出來的,但是考慮到周圍的不安定因素,誰也不知道到底哪里是安全的。 況且蘇然也未必愿意獨自一人躲著,傅莫深就干脆把蘇然一起帶上了,他決定把傅天晴救出來。 雖然他的觀察推斷能力比不上徐默生,一些基礎(chǔ)的觀察推測他還是能夠判斷出來。 那群人八成是已經(jīng)走了,扒光了傅天晴的衣服,把她扔到了這里。 傅莫深和蘇然輕手輕腳的從側(cè)門走進(jìn)去,蘇然一見到懸掛在半空中的裸體,險些驚叫出聲,還好她及時捂住了嘴巴。 在她大驚失色之時傅莫深已經(jīng)摸過去把傅天晴從上面放了下來,目不斜視的把衣服脫下來搭在傅天晴身上。 傅天晴的臉色醬紫,渾身都呈現(xiàn)不正常的僵硬,若不是還有微弱的呼吸,蘇然都以為她已經(jīng)死了。 傅莫深一把把傅天晴打橫抱起,對蘇然說,“快,趕緊走。” 蘇然不敢怠慢,連忙跟在傅莫深的身后往外走,余光里瞟見一灘血色液體,她不敢細(xì)看,匆匆撇開了視線。 這一扭頭讓她看見了另一個東西,一個與這個工廠極為不服的信封。 信封是粉色的,上面還有金色的麥穗,上面寫著一連串的英文。 翻譯過來就是,“致傅莫沉弟弟的一封信”。 蘇然心里一沉,悄無聲息的走過去,不動聲色的把信封順走了。 傅莫深回頭一看蘇然落在了后面,當(dāng)即停下腳步耐心等著蘇然,蘇然小跑幾步跟上傅莫深的步伐。 一直到車上,傅莫深開上車?yán)锏呐瘹?,把傅天晴安置到了后座,蘇然坐到了副駕駛上,她才覺得自己的心跳回到了原位。 等車開離了那個地方,走進(jìn)市區(qū),蘇然僵硬的手指才能活動起來。 她揚了揚手里緊緊攥著的信封,“我發(fā)現(xiàn)了這個?!?/br> 傅莫深開車之余瞄了一眼,“什么東西?” “在工廠里發(fā)現(xiàn)的,上面說是給你的一封信?!?/br> 音落,急剎車刺耳的聲音響徹整條高速公路。 第一百四十八章 這家不能散咯 急剎車的沖力差點兒把蘇然甩了出去,即使系著安全帶,蘇然也險些磕到腦袋。 還好傅莫深眼疾手快的用手護(hù)住了蘇然,后座上的傅天晴從座位上滾到了下面。 蘇然嚇了一跳,回頭看了一眼掉到了下來的傅天晴,眼中余驚未散,“怎么了!” 傅莫深下車把傅天晴抱回座位上,用衣服裹嚴(yán)實,冷峻的臉孔緊繃著,車燈打在他臉上,讓他看起來有些陰郁。 這樣的傅莫深讓蘇然隱隱不安,就像是有什么東西,在傅莫深的心底生根發(fā)芽,等待著破土而出的一天。 傅莫深把傅天晴安置好了之后重新坐回了副駕駛,他盯著前面無人的馬路,蘇然在一旁張了張嘴,終究沒有說話。 過了幾秒鐘,傅莫深扭頭看向蘇然,“信給我?!?/br> 蘇然猶豫著抬起了手,把手里粉紅色的信件遞到傅莫深的面前,上面的手寫英文龍飛鳳舞。 “致傅莫沉弟弟的一封信”。 在傅莫深接過信之后蘇然問,“他們怎么知道你是傅莫沉的弟弟?我什么都沒跟他們說……” 說到一半蘇然猛然一頓,驚醒一般的看向傅莫深。 她有一個可怕的猜想,那個猜想讓蘇然不寒而栗,她感覺周身被黑暗籠罩,伸手探索,只摸得到一片空茫。 傅莫深的眼睛能洞察人心,只看蘇然一眼,他就明白了蘇然的想法。 他抿了抿薄唇,劍眉微斂。 蘇然以為他會在這里看完信,誰知他沉默片刻后發(fā)動了車子,踏上了回家的路程。 一路緘默無言,漆黑的眼睛吞噬了所有的光明,吸附著一切表象。 快到醫(yī)院的時候傅莫深打了幾個電話,先打給了醫(yī)院,讓醫(yī)院的工作人員隨時待命。 然后打給了家人,告訴他們傅天晴已經(jīng)被救了出來。 第三通電話打給了同在醫(yī)院休養(yǎng)的顧致安,蘇然坐在副駕駛都能聽到顧致安情緒激動的喊叫聲。 心疼那個把所有罪過和責(zé)任抗在自己身上的傅莫深,心疼那個將自己所有的真實情緒深深埋葬的傅莫深。 “對不起?!痹谥挥袃蓚€人的電梯里,蘇然仰頭看著傅莫深的側(cè)臉,忍不住道歉。 她起初的設(shè)想,并不是現(xiàn)在這樣。 哪里不一樣呢?蘇然也說不清楚,要讓傅天晴生不如死的確是她的本意。 如果非說哪里不同,大概是她萬萬沒想到這群人居然和傅莫深有關(guān)。 突如其來的道歉讓傅莫深愣了一下,他目光沉著的看著面露歉意的蘇然,伸手把粘在蘇然嘴角的散發(fā)拂開。 “沒關(guān)系,我知道你也不想變成現(xiàn)在這樣。”傅莫深如同呢喃的聲音聽起來很溫柔,包含著力量。 “不過下次不要再這樣了?!备的钫f,“你差點兒弄丟了你自己?!?/br> 傅莫深把蘇然拉過在抱在懷里,一米八幾的傅莫深正好能把一米六三的蘇然整個抱住。 “如果你把我媳婦兒弄丟了,我就把你抓回去鎖在床頭,哪兒都不準(zhǔn)你去?!?/br> 費力仰頭看著傅莫深深情卻內(nèi)斂的雙眼,蘇然心下大為觸動,鼻頭止不住的泛酸。 傅莫深看起來高高在上難以接近,但蘇然知道,他的骨子里是一個極為溫柔的人,那樣深情的溫柔讓蘇然眷戀。 電梯到了,蘇然跟著傅莫深的腳步往外走,她鄭重其事的點頭承諾,“好?!?/br> 如果你一直在我身邊的話。蘇然在心里補(bǔ)充道。 從電梯出來扭頭就能看見艷紅的急救室的燈,午夜的手術(shù)室門前的走廊只有傅莫深和蘇然兩個人。 傅莫深坐在椅子上,把蘇然死死的鎖在懷里,蹭了蹭蘇然的頸脖。 他把下巴擱在蘇然的肩膀上,一雙眼睛看著墻角,“困嗎?我給你找個地方睡覺?” 蘇然伏在傅莫深的懷里不假思索的搖了搖頭。 傅莫深摸了摸蘇然的頭發(fā),又把蘇然往懷里按了按。 今天傅莫深格外的粘人,平時他很少會如此親密的和蘇然膩在一起,蘇然產(chǎn)生了一種錯覺,仿佛傅莫深已經(jīng)離不開她。 接下來的時間里兩人都沒有說話,各自沉思著,緊貼著彼此的耳朵能夠聽見呼吸的聲音,是極為親近的距離。 交頸的二人在滿是消毒水味道的醫(yī)院里平白生出些祥和的溫馨氛圍。 這樣的祥和沒能維持太久,不多時,穆家和傅家的長輩都陸續(xù)匆忙趕來,第一個到達(dá)的居然是傅老爺子。 傅老爺子拄著龍頭拐杖從電梯里出來,身后跟著福叔,沒走兩步就咳的厲害。 蘇然和傅莫深看過去,連忙從椅子上站起來。 傅莫深上前攙住老爺子,皺著眉頭說道,“不是說不讓你過來么?有我守著呢。” 傅老爺子接過福叔遞過來的帕子擦了擦嘴,眼神渾濁的看向傅莫深,拿著帕子的手顫抖著指了指手術(shù)室的方向說道, “不走這一遭我老頭子不放心啊,醫(yī)生怎么說?” 第一百四十九章 怕是有人存心害天晴 “暫時沒有消息?!备的钫f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