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節(jié)
蘇然沒有問何月瀟怎么了,只說,【你在哪兒?我去陪你好不好?】 【我回國了?!亢卧聻t說。 蘇然不可抑制的激動了起來,連忙給何月瀟打了個電話過去,但是電話里響起了冰冷的女聲。 “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已停機……” 蘇然便給何月瀟打微信電話,還是沒能打通,那邊直接切斷了通話。 無法,蘇然只能打字,一行又一行的字流露出她的焦急。 【你在哪兒?我去找你!】 【你換手機號碼了嗎?】 【月瀟,我真的好想你,你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br> 對于蘇然的思念,何月瀟統(tǒng)統(tǒng)都沒有回應,她沉寂許久,說道,【今晚六點,l’amant見。】 【好,到時候我們聯(lián)系,我手機號沒有換?!刻K然說著,怕何月瀟忘記了她的電話號碼,想了想又給何月瀟發(fā)了過去。 蘇然被興奮沖昏了頭,什么都沒想便沖進傅莫深的辦公室。 見她一副興高采烈的樣子,傅莫深的眉眼也染上喜色,連忙伸手接住蘇然橫沖直撞的身體。 “傅莫深,月瀟回來了!”蘇然雙手抱著傅莫深的脖子,高興的前后晃著傅莫深,仿佛想把自己的開心昭告天下。 “我的月瀟終于回來了!哈哈哈,太好了,太好了!”蘇然興奮的紅光滿面,如此強烈的喜悅讓蘇然渾身上下都散發(fā)著愉悅的芬芳。 傅莫深不由含笑看著蘇然,隨著蘇然的力氣前后晃動著,也不惱,還好脾氣的順了順蘇然的后背。 “高興嗎?”傅莫深問。 “恩!”蘇然重重的點頭,“太開心了我!” 說著,對著傅莫深的額頭就狠狠的親了一口,甚至在傅莫深的頭上留下了口水,她看著,連口水都覺得喜感。 她笑嘻嘻的用袖子擦去自己留下的口水,晃了晃手機說,“我今天要去l’amant找何月瀟,不跟你一起回去了!” 聞言傅莫深不動聲色的揚了揚眉頭,眼底里浮現(xiàn)出些擔憂,“你……我陪你一起去,好嗎?” “不要?!碧K然想都沒想就拒絕了,纏著傅莫深的脖子說道,“我和我的小姐妹好不容易才重歸于好,你讓我們單獨說說話嘛!” “我就遠遠看著,不打擾你們?!备的铑D了頓,讓步說道。 不怪他多疑,現(xiàn)在正是多事之秋,更何況涉及到蘇然,他冒不得險。 “不嘛不嘛,我和月瀟這么久沒見,肯定很多話要說,我們要講悄悄話,幾天晚上說不定就回不來了?!?/br> “你一個大男人跟著多不合適,放心啦,沒事的,啊,l’amant我熟!” 傅莫深無奈,只好作罷,囑咐道,“路上小心,注意安全?!?/br> 想了想又說,“保鏢都帶上,回不回家都給我打個電話?!?/br> “放心啦放心啦,l’amant是我的地盤,沒問題?!碧K然信誓旦旦的說道。 巨大的驚喜讓蘇然無暇思考其他的東西,所以當真相砸到她的臉上時,她才顯得那么不堪一擊,渾身狼狽。 此時此刻跟傅莫深分享著自己開心事的蘇然,萬萬沒想到接下來的事情。 之后很多年她都會想,如果當時她能冷靜一些的話,如果她能稍微聽傅莫深一些勸的話,是不是故事的后來就不會那么轟烈凄慘。 她常常想,如果再來一次,她絕對,絕對會乖乖聽的傅莫深的話。 蘇然像只花枝招展的蝴蝶飛向他們的大本營l’amant,抱著滿懷的期待與欣喜,一頭扎進由gerry一手建立的l’amant。 傅莫深配給她的保鏢都不遠不近的分散在蘇然的周圍,她急切的四下尋找,便找著,便低頭給何月瀟發(fā)微信。 【我到了,你在哪兒???我怎么沒看到你?】 何月瀟給蘇然發(fā)了一個房間號,蘇然看著這個號碼覺得有些怪異,他們以前聚會從來不會去包廂的。 因為他們一致認為包廂沒有氣氛,不好玩。 蘇然轉念一想,何月瀟消失了這么久,轉性了也說不定,便放下心朝著那個包廂走去。 進去之前她還對那些保鏢打了個手勢,讓他們在外面等著。 推門進去后蘇然就傻了。 包廂里的確有人,但是多的蘇然都數(shù)不過來;何月瀟的確在里面,卻是被綁著,嘴巴上被貼著膠布。 當她看見蘇然進來時,立馬激動了起來,嗚嗚著想跟蘇然說話,白皙的臉被漲的通紅。 “你們干什么!”蘇然被眼前一幕刺激到了,立馬大聲吼道,便不管不顧的想走到何月瀟旁邊。 最靠近門的兩個大漢攔住蘇然,一左一右架著她,她連動都不能動。 她奮力掙扎,手不能動,她的腳就一直胡亂踢著,但無論她怎么掙扎,都無法撼動身上的鉗制半分。 “放開我,混蛋!王八蛋!”蘇然咒罵著,當目光觸及到何月瀟身上的傷痕時,越發(fā)的瘋狂,“你們這幫畜生,放開我們!” “最后還是得以這樣的方式見面。”不高不低的男聲從人群中傳過來,很兇狠,卻冷到人的骨子里。 熟悉的聲音讓蘇然稍稍冷靜了些,她的臉色難看至極,狠厲之色從她上揚的鳳眸里閃過。 “厲、寒。”她一字一頓的說出那個人的名字。 她面前的人墻自動的分散開來,讓出坐在沙發(fā)上的人,那個人眼角微微耷拉,看起來冷酷而陰冷。 蘇然惡狠狠的盯著厲寒,如同一只幼狼盯著一條毒蛇。 厲寒看著蘇然,慢慢揚起了一個冰冷的笑容,“好久不見,小蘇然?!?/br> 第兩百零七章 如果我死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蘇然咬牙切齒的說道,一雙風情自成的鳳眸一瞬不瞬的盯著厲寒。 何月瀟在旁邊看的焦急,奮力的弄出些聲響想吸引些注意力,卻始終沒有人看她一眼,她有些絕望。 暴起的青筋和通紅的臉蛋讓她看起來格外脆弱。 厲寒笑笑,如同朋友拉家常一樣的跟蘇然說,“上次不是跟你說過嗎?重新開始,或者結束這一切?!?/br> 蘇然點點頭,咀嚼著厲寒的話,怒極反笑,“你要開始還是要結束,和月瀟有什么關系?” “和她沒關系,但和你有關系啊。”厲寒說著,似是說到了好笑的事情,徑直自己笑了起來,“你們,都跟我一樣爛到了底?!?/br> 驀然間臉色一沉,陰冷的說道,“都是一樣發(fā)爛發(fā)臭的人,你們得和我一起毀滅?!?/br> 蘇然看著厲寒,像看一個神經(jīng)病,她覺得厲寒簡直不可理喻。 “沒有人發(fā)爛發(fā)臭,也沒有人覺得你發(fā)爛發(fā)臭,你到底在想些什么?”情急之下,蘇然脫口而出,“厲寒,你有病嗎?” “我就是有病,病得不輕?!眳柡畯纳嘲l(fā)上站起來,迎著包廂里五光十色的光,一步一步走向蘇然,像是撒旦在靠近瀕死之人,讓人不寒而栗。 “從去美國開始我就病了,這個世界都他媽病了!”厲寒揪著蘇然的衣領逼近蘇然,呼吸間的煙草味道盡數(shù)灑在蘇然的臉上。 扭曲的臉孔在詭異的燈光下越發(fā)恐怖,他貼著蘇然低吼道,“你,傅莫深,統(tǒng)統(tǒng)得陪著我下地獄!” 眼看著和厲寒講道理已經(jīng)不可能了,蘇然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深吸兩口氣,點頭說道,“好,爛了,都爛了。” “我也好傅莫深也好,你想怎么樣都好?!碧K然說,“你把月瀟放了,我們的事我們再解決?!?/br> “你很關心她?”厲寒面無表情的捏著蘇然的臉,生疼。 “我只是不想殃及他人?!碧K然盯著厲寒近在咫尺的眼睛,說道,“我不知道你和我之間有什么恩怨,我也不知道你和傅莫深之間有什么恩怨?!?/br> “但是總歸和何月瀟沒有關系,對嗎?你放了她,其他的事情都有的商量?!?/br> 厲寒盯著蘇然的眸子,似乎想從這雙眼睛里看到主人的想法,良久,他松開捏著蘇然臉的手,淡笑道,“我本來也不打算為難她。” “我千辛萬苦找到她就是想見見你,如果你早答應我見我,也不必這么麻煩?!?/br> 厲寒呵呵笑著,拍了拍蘇然的臉蛋,“見你一面可真不容易啊?!?/br> “那現(xiàn)在你見到我了,你留著她也沒有用?!碧K然有些焦急,她余光能看見拼命掙扎的何月瀟。 她真的不想再讓何月瀟受到任何傷害。 “你既然不愿意放她,就定然是想用她來要挾我。”蘇然冷靜思考其中利害,“你開個條件?!?/br> 厲寒陰測測的笑著,重復了一遍蘇然的話,“開個條件。” “不錯不錯,小蘇然果然爽快。”厲寒踱步到何月瀟身邊,猛地用力拽著何月瀟的頭發(fā),迫使何月瀟不得不揚起滿是傷痕的臉。 “看來我花費那么多心力找她,還真是沒白費。” 蘇然看著何月瀟閃著水光的臉蛋,心中一痛,聲音也跟著沉了下去,“厲寒,我知道你想用我牽制傅莫深。” “但是有一點你可能忽略了,只有活人才能牽制活人。” 蘇然這話讓厲寒不得不正視她,只聽見蘇然面無表情的繼續(xù)說道,“如果我死了,牽制力就不在了,你手中可以和傅莫深抗衡的砝碼也沒了?!?/br> “到時候,”蘇然勾起嘴角,一雙眼睛迸發(fā)出的光芒讓人心驚,“你拿什么和傅莫深斗?” “你威脅我?”厲寒扯著何月瀟的頭發(fā),陰森的看著蘇然。 “我在和你談條件?!碧K然木著一張臉,眼眸深處醞釀著決絕與瘋狂。 厲寒卻是不信她,“你舍得死?你的傅莫深還在外面等著你,你舍得丟下他?” “你大可試一試。”蘇然悅耳動聽的聲音總是帶著三分嬌嗔,這時嬌嗔沒了,只剩下黃鸝音,在這地方聽起來帶著幾分詭譎意味。 聽到蘇然這么說,何月瀟掙扎的更厲害,也不管自己的頭發(fā)還在厲寒手里,眼泛淚光,拼命的搖著頭。 “嗚嗚,嗚嗚嗚!”沒有人聽得懂何月瀟在說什么,她的呻吟聲在靜默下的包廂里聽起來格外清晰。 別人可能聽不懂,但是蘇然覺得她是聽得懂的,她總感覺何月瀟在喊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她想應一聲,也想扭頭看一眼,但她不能。 這是一場博弈,誰先挪開視線誰就是那個輸家。 許是蘇然眼底同歸于盡的決絕太過濃烈,厲寒終于還是松了一口,他丟開何月瀟的頭發(fā),摸出一根煙點上。 “人我會放,但不是現(xiàn)在。”他瞇著眼睛吐出一個完整的煙圈,“我不會帶她上船,前提是你得乖乖聽話?!?/br> 蘇然知道,這是她能為何月瀟爭取到的最大讓步,她不著痕跡的松了一口氣,說道,“可以,這段時間不允許任何人再動她一根汗毛?!?/br> 厲寒從煙霧里看蘇然精致卻緊繃的臉,發(fā)出了幾聲古怪的笑聲,也不知是答應還是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