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節(jié)
“一定不會有事?!彬v策點頭,一臉篤定。 清輝不再詢問,只能在心中暗自祈禱。 莊靖鋮的安靜只持續(xù)了一天。 服下七日還魂丹的當晚,莊靖鋮的身體開始發(fā)出低熱,而后越來越燙,最終渾身guntang。 雖然明知可能會死,但是莊靖鋮服用七日還魂丹的事情,也是保密了,除了身邊親近之人和心腹之人,是沒有人知道的。 所以騰策和清輝根本沒有去找服侍的丫鬟,兩人親力親為,替莊靖鋮退燒。 然而不管他們怎么做,燒退了又會再惹,反反復(fù)復(fù)的折騰。 偏偏這個時候,木易不在府上,他們連想找個大夫的勇氣都沒有,畢竟莊靖鋮身中劇毒的事情,還是隱秘。 而如果木易在的話,或許就不會讓莊靖鋮服用七日還魂丹了,畢竟,此物雖有奇效,但毒大于醫(yī),他自不可能拿莊靖鋮的命去賭。 然而一切都已經(jīng)遲了。 反反復(fù)復(fù)折騰了一個晚上,莊靖鋮的臉燒得通紅,即便是在睡夢中,臉上依稀浮現(xiàn)出痛苦的臉色來。 第二天晌午,木易歸來,還沒來得及回自己的院子,便被守在門口的騰策直接拉到了莊靖鋮的屋里。 “騰策,你這是做什么?快放開我,有話就說,我自己會走?!蹦疽妆或v策的力道禁錮著手,雖然他可以掙扎,可以反抗,卻也不好在情況不明的情況下和騰策動手,畢竟兩人也是好友。 “別叫喚,走就是?!彬v策啞聲開口。 木易聽出了騰策聲音中的凝重,也不掙扎,被騰策拖進了莊靖鋮的屋子。 一到寢室,就看到了床上莊靖鋮通紅猶如朱霞的臉色,還有臉上滾滾冒出的汗水和痛苦的模樣。 “這是怎么回事?”木易臉色一變,上前一把搭在莊靖鋮的手上,感受著脈搏的紊亂和體內(nèi)真氣的暴躁還有霸道,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他吃了什么?月半的毒怎么發(fā)了?”木易失聲道。 他直接掀了莊靖鋮身上的被子,扯開他的中衣,果然見黑色的毒線已經(jīng)從肩頭往下,開始向心臟蔓延。 怎么會這樣?他不過離開了兩日而已,不是還有一年半的時間嗎? 目光看向騰策,騰策已經(jīng)主動開口解釋了。 “之前在青尼庵的時候,你還沒到,主子遇襲,已經(jīng)動用了內(nèi)力,那時毒素便已經(jīng)開始蔓延了,這些日子都是我?guī)兔τ脙?nèi)力壓制著,但依舊避免不了的蔓延到了肩頭,主子曾得一顆七日還魂丹,眼見毒素蔓延,蘇小姐平安,便想賭一把?!?/br> 七日還魂丹。木易目光頓時一凝。 他如何會不知道七日還魂丹是何物。 如果是別的傷,病或者毒,莊靖鋮服用此物,他都相信莊靖鋮能憑借他強大的意志力挺過去,但是他中的是月半,是和七日還魂丹相生相克之物,服之,必死。 哪怕是醫(yī)術(shù)強如木易,此刻也不由得一臉絕望,頹然的放下了手。 騰策心里頓時一緊,清輝更是開口道:“木易,你這是做什么?為什么不幫主子降溫?主子說了,只要熬過七日就好了,就會沒事了?!?/br> 木易頹然的臉上猛然涌現(xiàn)出一股憤怒來,怒道:“現(xiàn)在知道要我救人了,早干嘛去了?救人,我怎么救?服用七日還魂丹的時候怎么不想著告訴我一聲,毒素蔓延的時候怎么不想著告訴我一聲,現(xiàn)在說有個屁用?!?/br> 木易直接爆了粗口,可想而知他此刻有多憤怒。 “七日還魂丹確實有奇效,其他任何時候,莊靖鋮服用了,我都相信他能挺過去,但是他中的是月半,服用之后只會毒上加毒,毒氣攻心之時,就是他死的時候,此毒,無解。” 冰冷的聲音從木易的口中吐出,一字一句猶如閻王的審判一樣,冰冷無情,剝奪生命。 騰策和清輝瞪大眼,眼中滿是恐慌和驚懼。 不是說有五成的機會嗎?為什么此刻聽了木易的話,卻是一成的機會都沒有。 此刻的木易,要多憤怒就有多憤怒,如果不是莊靖鋮瞞著他服用了七日還魂丹,他便是拼死,也不會讓他服用的,可是如今,他卻只能眼睜睜的,無力的看著莊靖鋮一步一步走向絕路,一天一天,時間減少。 明明他擁有高強的醫(yī)術(shù),明明他被稱為鬼醫(yī),可是此刻,他卻連自己最好的朋友都救不了,這樣的無力感讓木易有種無法紓解的絕望,他甚至懷疑,自己學醫(yī)到底有什么用? “真的沒有辦法了嗎?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清輝渾身顫抖,看著木易的眼中滿是哀求。 木易想說能有什么辦法,但是看著兩人期盼又渴望的目光,卻又說不出口了。 他們都那樣渴望莊靖鋮能夠好好的活著,哪怕希望渺茫,卻也不愿放棄,他怎么忍心就這樣殘忍的打消他們的希望? 他雖身為鬼醫(yī),救治隨心,但是面對親近的人,終究做不到那么無情,只能無奈的嘆了口氣,“我再想想辦法?!?/br> 其實還有什么辦法呢?無非是,緩解莊靖鋮的痛苦,讓他走得舒服,安靜一點罷了。 伸手入懷里取針包的時候,木易掏出來的,卻是一個袋子,那是之前圓心大師交給他的。 圓心大師當初說,若是莊靖鋮遇到危險之時,他束手無策,可開。 木易的心頓時狂跳起來。 圓心那老禿驢雖然一天到晚只知道阿彌陀佛,但是卻也是有真本事吧,不管卜算還是醫(yī)術(shù),都是高超,會不會,他早就預(yù)料到了今日的場景,所以刻意留下解決的法子? 一想到這兒,木易便按耐不住心里的激動,趕忙將袋子打開。 里頭放著一張紙,上面簡單的寫了幾句話,一個地址,一個人名,然而正因為這些,卻讓木易忍不住狂笑出聲。 “有救了,有救了,哈哈哈?!蹦疽状笮?。 一旁的騰策和清輝不明白為什么,剛剛還一臉絕望的木易,此刻卻像是癲狂了似的,竟然大呼有救了。 當然,莊靖鋮有救了,對他們來說,卻是最好的事情,兩人都是緊張的看著木易,異口同聲道:“真的?” 木易這時也冷靜了下來,道:“至少比現(xiàn)在多了幾分希望?!?/br> 說著,木易也不耽擱,趕忙取出針包,在莊靖鋮的身上下針,封住他體內(nèi)四躥的真氣還有各種紊亂的氣息,讓他體內(nèi)的氣息重新歸于平和。 隨著木易的下針,莊靖鋮的臉色好看了不少,躺在那里,臉上的通紅也已經(jīng)消退下去。 “騰策,立刻備車,你隨我?guī)f靖鋮離開,希望還能趕得上?!蹦疽啄樕氐拈_口。 莊靖鋮已經(jīng)服用了七日還魂丹,那么他們就必須在七日之內(nèi),帶著莊靖鋮趕到圓心大師留言的那個地方,找到那個人,否則一切都是白搭。 不,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七日了,只有五天半的時間。 騰策聞言點頭,什么話都沒有說,轉(zhuǎn)身便去忙碌。 木易對著清輝道:“他此番還有一線生機,所有事情必須保密,你這里只要沒有收到我們傳回來的,他身死的消息,就說明他還有機會活著,該做的事情就不要懈怠,我可不想他若活下來了,回來還要收拾爛攤子?!?/br> 清輝連忙點頭,一臉正色道:“明白?!?/br> 只要主子能夠平安回來,便是要他豁出命去,他也會守住主子所打下的一切。 木易和騰策帶著莊靖鋮離開了,去了何處無人知曉,也沒有引起半點的波瀾,靖王府閉門謝客,似乎真的在整改,在思過一般。 蘇瑾寒自然也不知道這些。 莊靖鋮被帶走離開的時候,她正在府上招待前來看她的許安樂還有白秋落。 “瑾寒,你怎么了?不舒服嗎?臉色怎么這樣差?”白秋落見蘇瑾寒說著話,忽然就停了下來,臉色也變得難看,忙伸手拉她,眼中滿是擔憂之色。 蘇瑾寒的手冰涼得沒有絲毫的溫度,臉色也是白的。 白秋落的碰觸似乎讓她瞬間從出神之中回過神來,看著白秋落微微搖了搖頭,道:“沒什么之色忽然感覺有些心悸,好像失去了什么很重要的東西似的?!?/br> 蘇瑾寒說著,伸手落在自己的心口,那里空落落的,似乎有什么很重要的東西正在離去,蘇瑾寒說不出那莫名的情緒是從何而來的,但是卻感覺真實存在。 這幾日她的心里老是會有各種亂七八糟的念頭憑空冒出,偏偏她又沒什么感覺,也是讓人難受。 “是不是病還沒有好全?要不你先休息吧,我們改日再來看你?”一旁的許安樂擔心的說。 白秋落仔細看了看蘇瑾寒的臉色,又給她把了脈,沒發(fā)現(xiàn)什么不對,便道:“應(yīng)該沒什么問題,只是累著了,你先好好休息吧,我和安樂改日再來看你。” 蘇瑾寒此刻臉色已經(jīng)恢復(fù)了些,但是精神卻已經(jīng)不如之前那么足了,聞言便也點頭,道:“好,那咱們改日再聚。” 此刻的她,還真沒有了招待兩人的心思,好在兩人也都體貼,主動提起離開。 隨著兩人的離開,蘇瑾寒的心情也漸漸平復(fù),只是多少還有些慌亂。 “青芽?!碧K瑾寒忽然揚聲喊道。 “小姐,我在?!眲倓偹土嗽S安樂和白秋落兩人離開的青芽正巧走到門口,忙應(yīng)了一聲。 “青芽,你昨日去靖王府,可看見靖王殿下了?”蘇瑾寒問。 她思來想去,這莫名的感覺不可能毫無由來,只可能是自己身邊親近之人有了變化,才會有這樣的感受。 而蘇恒她才見過,爺爺也好好的,那么就只可能是莊靖鋮了,話說起來,從她醒來之后,還沒有見過他。 雖然明知道他可能在忙,但還是忍不住想到他身上去。 青芽搖頭,道:“不曾。清輝說這些日子王爺會很忙,我昨日去的時候,說是在書房議事呢,怎么了小姐?有什么不對嗎?” 蘇瑾寒搖頭,她只是感覺而已,哪里說得上什么不對啊。 想了想,蘇瑾寒又問,“昨日清輝可曾表現(xiàn)出什么異樣來?” “沒有?!鼻嘌壳文樢患t,趕忙搖頭。 蘇瑾寒見狀,頓時明白兩人許是有什么親密的舉動了,心里,反倒是松了口氣。 若是莊靖鋮真的有什么事情,清輝估計也是沒有心思和青芽親近的,真是她病了一遭,開始神神叨叨了。 蘇瑾寒暗自決定,等她再養(yǎng)個幾天,他若還沒忙完,便去靖王府找他去。 回復(fù)(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