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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秦氏有好女在線閱讀 - 第49節(jié)

第49節(jié)

    接下來的三天里,羅敷看試卷看到頭暈眼花。醫(yī)生的字本來就習(xí)慣性的潦草,答卷盡可能寫的工整,但字跡是一個比一個難認(rèn)。以前還不覺得,放到書桌上一張張地翻閱,效果就太明顯了。舅母出身世家,寫得一手漂亮隸楷,她從小跟著師父練字,但練字的那兩個時辰是一回事,開藥又是另一回事,已經(jīng)脫離痛苦的學(xué)生生涯很多年了,要她重拾心境練字實在是強人所難。

    羅敷看了幾天匪夷所思的字體,開始由人及己地反思。以后藥局里的醫(yī)師給百姓們寫藥方,須得讓她瞄一眼,雖然城南識字的人少,但藥鋪抓藥的總要看得清吧,她開始懷疑藥師會不會抓錯許多藥,以至于鬧出事端。

    出題耗費極大心力,羅敷特意去洛陽最大的書局租閱歷年太醫(yī)院試題,搬了一堆資料回房間里鉆研,連吃飯也在房里解決。侯府要求的六個人得在初七前就位,時間緊迫,她只能犧牲睡眠。

    筆桿快被她咬穿了,一個愛干凈的人,卻管不住自己的嘴,也是莫名其妙。

    初四的時候藥局最終定下了新醫(yī)師的名單,三個天金府的,三個外地的。方府的第一份一兩補貼派人送到他們家里,這些錢對生活清貧的醫(yī)師們相當(dāng)可觀,有些人的親屬原本不樂意自己家里的頂梁柱去盈利微薄的惠民藥局,這時也松了口,當(dāng)著府中下人的面熱絡(luò)地收拾東西。

    初陽高照,羅敷坐在堂上,和從百忙之中抽出空來的方府管事秦元談公事,門外的秋風(fēng)陣陣作響。

    方氏出的兩名醫(yī)師和藥局自己聘的醫(yī)師坐成兩列,仔細(xì)聽日后的注意事項。

    羅敷和顏悅色地說:“我們新進(jìn)的醫(yī)師可以勝任日常諸事,我相信大家能處的很好。六位醫(yī)師千萬不要妄自菲薄,惠民藥局如今受侯府恩惠實力大增,資薪跟的上,有什么好的建議直接與我和方老先生說。方老先生在藥局輔助大使多年,經(jīng)驗及為豐富,我也需仰仗他處理事務(wù)?!?/br>
    她今日換了官服,綠色袍衫隱隱帶了林下風(fēng)氣,腕上數(shù)顆水晶似浮在皚皚的雪上,頗為清爽宜人。

    秦元穿著萬壽錦的外裳,抖了抖長長的胡須,笑道:“公子信得過秦夫人,就是府內(nèi)信得過藥局。這城南地方雖偏,但大家戮力同心,有什么事做不成呢?公子指派的兩位年紀(jì)輕,聽?wèi){夫人調(diào)遣,這四位也要遵從夫人的意思。每月交給府中的賬目,繼續(xù)由齊醫(yī)師負(fù)責(zé),可不能再出岔子了。”

    曾高和方府同來的舒桐沒有異議,其余四人紛紛點頭應(yīng)是,另兩個名叫宋越云和于程的對視一眼,向主座拱手致謝。

    羅敷又道:“這次考試的過程算是不嚴(yán)格,須知京城惠民藥局對醫(yī)戶的篩選是和太醫(yī)院生藥庫相似的,應(yīng)從地方的藥局層層躋身中央,或是著人舉薦。近朝藥局的境況我也不多說了,此次招新相當(dāng)?shù)拇颐Γ艺J(rèn)為你們能通過測考進(jìn)來,必是基本功底扎實兼頭腦靈活之輩。以后在同一個院子里,各位互相扶助,定能使藥局風(fēng)生水起?!?/br>
    秦元慢慢轉(zhuǎn)著拇指上的玉扳指,說道:“夫人說的在理?!庇謫救f富上前來,吩咐收支清算等事。

    “你們二人也不要仗著府里,老朽放你們自生自滅了?!?/br>
    曾高眼波一動,彎了月眉道:“伯伯放心,您看這秦夫人做事樣樣周至,我哪里敢給她添麻煩?!鼻卦粗L這么大,每每催她爹給她說人家,眼下拼死拼活拖到了二十有二的高齡,她好不容易才尋個由頭躲開那兩張嘴。

    舒桐則是個心思玲瓏的青年,口吐蓮花妙語連珠,哄得管家眉開眼笑。他容貌俊朗,所學(xué)涉獵極廣泛,與氣質(zhì)清雅的曾高坐在一起,分外賞心悅目。可惜曾高是睬也不睬他,望著好友笑的開懷。

    羅敷素來對他人的私事不主動深究,但她也看出這位舒醫(yī)師放到藥局里是屈才了。端陽候麾下的人才車載斗量,也許少一個不少;而這位醫(yī)師如果愿意出府憑一己之力開辟前路,倒也值得他們贊賞。

    管事走后,曾高見羅敷與他人交談依賴方繼甚多,便知道她推脫責(zé)任的毛病又犯了,等大伙兒散會后湊上去咬耳朵:

    “你最近看起來還沒有忙到極處,真要那么忙,攬到事情是沒時間想的,拿到手就開始做了,哪里顧得上老先生如何如何。”

    羅敷看在她帶來的時令水果的份上,溫聲細(xì)語地道:

    “我就是看不得自己那么忙。所以你也和我一塊忙活吧,免得你心生不滿,說我顧不上你?!?/br>
    說完把人拽到房里,研究怎么推陳出新地賺錢去了。

    生藥庫為太醫(yī)院直屬,上頭指示藥局應(yīng)與藥庫建立密切聯(lián)系,流通一部分藥材。各地進(jìn)貢的藥物質(zhì)量不比民間藥鋪來源混雜,歷代有都開放過生藥庫接濟難民的先例,而方氏此舉是要打破不連續(xù)的接濟,打出一條官民醫(yī)藥對接的長鏈。

    洛陽地區(qū)共有五十一萬三千戶,南部比北部多,帶周邊的郊區(qū)共有三十二萬戶,約一百二十七萬人,這個數(shù)字比匈奴明都南還多一些。明都傳承七百余年,幾經(jīng)易主,積累下的人口飄忽不定,近年人口外流,已比洛陽的總數(shù)少了十萬戶。南方自古夷人所居,氣候濕熱,土壤黏重,洛陽當(dāng)了二百載春秋的首邑,吸引了整個南部居民從四面八方奔涌而來,在此同時各地的原住民還呈增加之勢,不得不說是個異數(shù)。

    這些數(shù)據(jù)在書坊里處處可見,所以羅敷漸漸弄懂了南人被北人低看的另一個原因——“坐井觀天,不知自謙”。方瓊在問話的空當(dāng)對她直截了當(dāng)?shù)仃U述了施恩給藥局的理由:洛陽人多,不怕沒錢賺;南帝京三教九流之地,適宜做惠及民生的生意。其他的州府還在估測中,但洛陽是絕不會虧本的,前幾朝設(shè)的藥局要是能按照律法所實踐,也不會落到連溫飽都難以保障的地步。

    藥局里一共十二人,合同上寫明由主事帶部分醫(yī)師輪流制作成藥,低價買進(jìn)生藥庫的高成本藥材,長期性地大量流入城內(nèi)。百姓的基數(shù)大,形成穩(wěn)定的客源,聚沙成塔、集腋成裘,輒謂之闔境賴惠。

    主事在官方文牘上填的是大使,但每個人都將目光聚在居于藥局的女夫人身上。秦夫人是覃神醫(yī)唯一的關(guān)門弟子,又得京師大族容氏青眼,想必能力卓然,是個實打?qū)嵉姆蛉恕?/br>
    實打?qū)嵉姆蛉撕完愥t(yī)師忙里偷閑,在房中聊了一會兒,就盤算著上街吃頓好的,下午去城郊的平莎渡散散心。

    羅敷本來想帶她到燕尾巷里吃面,但曾高想到她在巷子里受了傷,便提議由自己請她。羅敷簡直不忍拒絕這個善解人意的想法,一馬當(dāng)先沖出了困了她十天的藥局。

    飯后清閑,兩人雇了馬車悠然駛向南郊。自黛瓦白墻的民居一路至城門外,碧天雁字成行,地上人流如織,端的是一幅熱鬧場面。

    近日細(xì)雨暖陽交替,殊不覺秋之已至。此時景物痕跡殷然,風(fēng)花垂柳,均沾染仲商涼意。

    平莎渡位于兩山之間的谷地,相傳三百年前一位韓大家曾在這里送別知己。好游玩的京城百姓看膩了華蓋景行,暇時總是愿意呼朋引伴地到城外踏青賞景,城門閉的早也不要緊,在外面待上一晚,天為幕,地為席,哪里管得著趕回家去。

    下車放眼望去,一川秋色浸在清湛天光中,迤邐濃淡墨色。河流如帶,縈回在山腳處,輕煙似的繚繞了數(shù)圈,如同花瓣一樣舒緩地綻開在原野上。極目遠(yuǎn)眺,便能望見密密匝匝的灰色茅屋,隱在一層石青的嵐氣后。

    近處的山坡開滿了木樨花,濃郁的香氣滲進(jìn)溪水,從幽深的山里漂進(jìn)腳下的石潭。臨水的早菊颯颯搖擺,不少游女摘下花朵裝飾發(fā)髻和衣衫,侍從懷抱花籃走到車旁,為熏爐添香。

    羅敷沒想到人還挺多的,這個時間不早了,還有人上山賞桂。曾高興致很好,對她道:

    “其實今天我們運氣不錯,你不常出門,不曉得旬休時京城的路有多堵,往往是路上出了點狀況,后車只能挨著前車輪,一寸寸向前挪。沒辦法,貴人多商人多,最后連有點家底的人都雇了馬車,坐過車大家就不想跑腿了,可有時走路都比他們快?!?/br>
    羅敷問道:“我們走的這條開陽街是從城北一直通向城外的吧?真夠長的。馬上到中秋節(jié),街上肯定全是出城賞月的隊伍?!?/br>
    曾高“哎呀”了一聲,“我就是想帶你先把這地方認(rèn)一遍,中秋節(jié)你要是得空,我們再來。你看,這些人都是踩點來的,有錢人家的家丁會在主子選好的地點做上標(biāo)記,十五晚上那一塊地方就歸他?!?/br>
    羅敷道:“清風(fēng)明月本該吾與子共適啊共適……”

    “你眼睛別往那兒瞧,人家已經(jīng)定了。”

    她多方考慮了那處風(fēng)水寶地的位置,遺憾地發(fā)現(xiàn)碧草中插了根矮矮的木桿,拴著一面黃色小旗。渡口水淺,太高的地方看不出水的妙處,太低的地方又不能抬眼就目及桂樹。有一輛牛車停在溪水與潭子的交匯處,背對丘陵,面朝曠野,頭頂一方寬闊濃密的樹冠,車頂灑了碎銀般的花。

    她不由自主多打量了兩眼,曾高卻忽地笑了:

    “可以上去蹭一蹭位子,虧得是你熟人。”

    羅敷目力爾爾,卻也看到那面旗子上寫著個隸體的容字。 環(huán)顧了周圍,幾丈開外不少五顏六色的小旗子立在霜白的草上,顯示主人預(yù)先占了佳地。

    “這些標(biāo)記只管一天,不然會引起公憤的。有時愛面子也是個好事?!痹邠P眉道。

    羅敷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想讓我上去交涉一下,看看能不能蹭個地兒?”

    曾高立即道:“你以為人人都像你這么狹隘?……快去快去?!?/br>
    羅敷默默看她一眼:“大小姐,我知道你不狹隘的,不用強調(diào)了好吧?!?/br>
    曾高又補充道:“這是傳統(tǒng)。容府的人很好說話的,幾乎沒有架子,每年都有人蹭他們家的位置。那個時候人多的不得了,這兒一堆那兒一撮,跟個剝了皮的蒜瓣似的散在渡口?!?/br>
    “你這個比喻真是擲地有聲啊?!彼f道,“我們倆一道去?!?/br>
    馬車停的不遠(yuǎn)。沿著小溪從到潭邊時,車上的人正好輕盈地跳了下來,紫藤花色的小靴子踏在茸茸的草上,分外亮眼。

    羅敷淡定地上前去打招呼。

    山谷里風(fēng)大,妙儀在柳綠的褙子外面加了件披風(fēng),迎面從容地走過來,招呼家仆給奉上一個滿滿的精致花籃。

    羅敷覺得這個表現(xiàn)既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中的是方將軍確實對他的妙儀很上心,外的是……南齊的女郎真的很奔放啊,據(jù)方將軍說他們還沒定親,就直接借對方的名義看月亮了。她忽然后悔答應(yīng)曾高蹭地了,人家說不定十五晚上有重要活動呢。

    妙儀將花籃塞進(jìn)她手里,璀璨的大眼睛蘊著明亮的笑意,歡快道:“阿秦你也來了!也是來找地方過中秋的么?我們可以一起的?!?/br>
    羅敷說是,簡單介紹了方府兼藥局的陳醫(yī)師,顯然陳醫(yī)師也挺順眼這位吏部侍郎家的小姐。上次妙儀來藥局,只說父親做過御史,后來才打聽到肖謐大人遷任吏部已有近十年,羅敷等人對她的低調(diào)很有好感。

    花籃里裝著嬌艷的秋海棠和素雅的玉簪花,籃底鋪著一方大繡帕,上面抹了一層細(xì)細(xì)碎碎的銀桂,拿手撥開壓在其上的葉子,陣陣甜香味就竄進(jìn)了腦門。

    “阿秦,你要是喜歡我家還有許多曬干的花,明天給你送過去?”妙儀拉著她的手指笑道。

    “秦夫人更喜歡花兒一樣的小meimei?!痹卟粦押靡獾氐馈?/br>
    妙儀臉?biāo)⒌丶t了,辯解道:“我只比阿秦小一歲呀?!比堑迷吆土_敷笑得不行。

    “你是替方公子來占地方的,還是他派人來替你占?”

    妙儀不好意思地捏著她的食指,道:“我今天原本約好和他一塊來的,今日旬休,可是我起遲啦。用完朝食后明洲已經(jīng)被陛下叫去宮里議事了,走之前叫了家里的車子接我過來的?!?/br>
    “你們?nèi)绻且星锕?jié)晚上兩家單獨出來,我就不麻煩你們了?!?/br>
    妙儀想了想,道:“我們往年都是在家里吃過飯再出來的,長輩都在臥房里歇著,不過我不介意?!?/br>
    羅敷嘆氣道:“這個我知道,就是方公子介不介意的問題?!狈焦悠怆m好,但是碰上難得的機會被人打擾,也會不怎么愉快的。

    水潭里有金紅的小鯽魚,她蹲下身搓了點桂花灑在水里,一群姿態(tài)靈動的魚苗爭先恐后地往水面上浮,看起來就像是在白色的云朵里穿行。 觀賞的魚類是有人養(yǎng)在這里的,水潭沒有可見的雜亂水草,潭邊的卵石也很干凈,說明這里有專人看管。

    “我在渡口等他,他說晚一些時候會來的,我可以問問他?!?/br>
    羅敷忙道:“不用了,我們藥局也有飯局,不比你們兩個有閑情逸致,單著的醫(yī)師們中秋頭疼著呢,我得慰勞慰勞大家?!?/br>
    妙儀聽她說,認(rèn)為有理,便不再強求。

    三人在附近的野地上轉(zhuǎn)了半周,河水汩汩流淌,可觀四圍青山鎏金插翠。渡口聚沙,已多年不能行船,淺寬的河道上伸出一方鑲藍(lán)琉璃的水榭,遙遙地對著層巒跌宕。

    日光千絲萬縷地束在桂樹梢上,亭子的磚面呈現(xiàn)搖晃的深色花葉。橫梁正中的牌額上書著“催漏”二字,并非什么“風(fēng)、露、花、水”之字眼。這隸書寫的極清俊峭拔,生生鎮(zhèn)住了琉璃相映的浮色。

    羅敷在亭子里嘖嘖贊嘆這亭子做的精巧,應(yīng)是私人規(guī)格,卻對一切外人開放。

    “元宵節(jié)你們會上這里來賞月么?”她隨口問道。

    妙儀聲音柔婉:“有時會,但也不多?!?/br>
    曾高跟她說話懶得迂回,仰頭看吸引她目光的那兩個草字,道:“古人有句子在先,這水榭當(dāng)年很有幾分國內(nèi)名勝的意味,單只是因為建它的人和寫字的人是天下名勝?!?/br>
    “金吾不禁夜,玉漏莫相催……朝廷不宵禁有多少年了?”

    她問的認(rèn)真,妙儀算了算道:“在流民之禁解除之前……大概有四十年吧。”

    “那建的時間也那么久?”

    曾高搶道:“人家就想取古之圣賢的意境,突出一下不愿打道回府的心理,很難理解么?”

    羅敷蠅頭小利也不放過,自信地道:“這詩又不是圣賢作的?!瓕毷{(lán)琉璃嵌頂啊,想必建亭子的也不是個圣賢,做生意的吧。我記得現(xiàn)在市面上這種琉璃只能從海外番邦拿船運過來。”

    曾高見不得她這種小人之心,好像處處藏著針時不時刺一下她的東家,無奈道:

    “你這就是有陰影了,張開嘴是非要把人撂倒么。不過確實是商人建的——當(dāng)然不是我爹吃飯的地方。京城富人何其多也,幡花宋家算得上一個出類拔萃的,可惜一場大火毀了個干凈,執(zhí)筆留墨寶的人也……不對,他官做的好好的,最近再次平步青云了?!?/br>
    羅敷眉眼一跳,“我明白你說的肯定不是右副都御使大人。”

    最近平步青云的就只這一位,沒想到她素來不關(guān)心這些,卻對州牧大人敏感的很。這么多京官,她倒張口就來,應(yīng)是在他那里吃了好些虧。曾高記得她跟自己形容的案發(fā)現(xiàn)場,偏頭努力地壓住嘴角,肩頭微微地抖。

    妙儀悅?cè)坏溃骸罢蔷拍昵皷|朝少師卞公在京留下的最后墨寶?!碑?dāng)真是一點面子也不給她。

    第50章 群魔

    有錢人永遠(yuǎn)是轉(zhuǎn)移話題的好目標(biāo),她不緊不慢道:“啊,那宋家?guī)熥鏊聫R道觀生意的么?七月半時排儀仗迎迎路什么的?!?/br>
    妙儀道:“不是的,幡花只是個諢名。宋家專做牡丹生意,幾十年來皇城里的牡丹花一直都是從他們家購進(jìn)的,如供奉佛前一般,因此叫做 ‘幡花’。九年前令少師方離洛陽,占了大半個鑄玉坊的宋府便走了水,燒的干干凈凈。少師一字千金難求,當(dāng)年的大商鋪以爭得一筆一句為榮,結(jié)果最后連筆墨金都沒能拿到,匆匆去了南安。這催漏亭那時剛建,準(zhǔn)備供家中玩賞,后來出了事,也沒有人管了?!?/br>
    羅敷道:“大人真是實惠,先交貨再收錢,應(yīng)該手頭不緊?!?/br>
    曾高感慨道:“被清出帝都的官員,手頭的錢都用來打點地方了……哦,少師耿潔,當(dāng)是例外,不過越是被孤立越是需要銀子立足吧?!?/br>
    妙儀不慣議論他人舊事,但三個女孩子湊在一起就另當(dāng)別論了。她轉(zhuǎn)轉(zhuǎn)黑溜溜的眼珠道:“也許少師他已知自己不能置身事外,沒心情收銀子了,替別人寫個牌匾是舉手之勞,積積德。聽爹爹說少師的脾氣是不容易相處的,丁是丁卯是卯,一分錢一分貨?!?/br>
    羅敷再看那字跡,寫的確實很好,而所謂千金難求似乎過了,她自己就看了十多年和這“催漏”筆力功夫差不多的字,也沒人因為字好看多給她師父交診金。卞公當(dāng)年混的風(fēng)生水起,少年得意,世人不免夸大;依妙儀所說,心情影響字跡,沒有發(fā)揮到最好,也不是沒可能。

    她發(fā)現(xiàn)她們在一個匾額上糾結(jié)了半天,不由冷汗涔涔地感到太幼稚了,果然聚眾探討事情是不能太認(rèn)真的。

    “卞公恩師是犯了什么事?”

    妙儀不自覺壓低嗓子道:“不清楚,當(dāng)年我才不到七歲,后來聽爹爹隱約提起過,似乎是有人意圖謀逆。少師……州牧的老師是原來的吏部尚書衛(wèi)喻,并非主要涉案人等,但他在獄中自盡了,連帶侍郎也左遷南?!业褪悄菚r調(diào)進(jìn)吏部的?!?/br>
    她說罷,忽地醒悟過來,尷尬道:“我不應(yīng)該說這些的!阿秦阿姊,你不要說出去啊……”

    “怎么會,這種事情我們了解一下就可以了,其實不少人都記得,你看也沒人提起?!毙闹心溃烙嬘浀玫娜硕荚诤染茣r蹦個一兩句出來,滿足對世事滄桑世態(tài)炎涼的抨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