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倆個一直僵持著，楊一山嘆氣，勸她，“兒大不由娘，他們已經(jīng)鬧掰了，真要湊合到一起，以后也是一對怨侶，你就不怕他們天天吵，日日鬧啊，那時候你的心都要cao碎了。建設(shè)他媽，算了，兒孫自有兒孫福?！?/br>
    后來楊建兵高考落榜，葛紅花也沒有心思再管楊建國的事情，給葛二姨五十元錢，托她到高家cao辦的退婚。

    高雯英沒想到鬧到這個地步了，她只是趁機要拿捏住楊建國，沒想到搞砸了，在家里哭著喊著不退婚，她真的喜歡他啊。

    可已經(jīng)這樣了，沒辦法挽回了，高父安慰她，“雯英啊，現(xiàn)在到了這步田地了，楊建國看樣子不會回頭了，你這時候過去求他，還會讓他看低了你，爸不想委屈了你。聽話啊，爸再托人給你找個好的，比他楊建國好百倍千倍的?！?/br>
    原來那三百元是導(dǎo)火線，難怪楊建國不想跟自己說清楚。楊曉卉看著若無其事的楊建國，想了想，問：“二哥，你不傷心，不難過嗎？”

    就算一開始沒有感情，處了都快半年了，她就不相信楊建國對高雯英一點感情也沒有。

    楊建國笑笑，“說不難過是是假的，只是我和她的感情還不深，沒有牢固到我愿意為她放棄一直遵守的原則?！比绻喏┯⒓捱^來，倆人婚后相處著，發(fā)生這種事情，楊建國絕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跟沒事人一樣，只是當(dāng)時有些消沉，過后很快就恢復(fù)了。

    其實楊建國還有件事情沒跟小妹說，冷戰(zhàn)后他有次去百貨商店找梅麗談事情，湊巧被高雯英看到了。

    高雯英和他在百貨商店門口大吵一架，她指責(zé)自己變心了，有時間跟漂亮的營業(yè)員說說笑笑，就沒時間去找她求取原諒嘛，這都多久沒去找她了。

    楊建國那時候才發(fā)現(xiàn)他們倆個根本無法溝通，他怔怔地看著眼前這個陌生的女人，哭地臉紅脖子粗，一點也不顧慮邊上圍著的路人，只一味地發(fā)泄自己心中的怨氣……

    他第一次深刻的發(fā)現(xiàn)高雯英不是他要找的愛人，當(dāng)天回家后楊建國就跟葛紅花說退婚的事情了。

    第44章

    楊曉卉替高雯英覺得可惜, 楊建國絕對是個好男人，婚后也會是個好丈夫, 好父親，就這么失去了他，她覺得高雯英不一定能找到比他好的男人，最起碼沒他英俊。

    最要命的是他本人一點也不知道自己長好, 濃眉大眼, 一副標(biāo)準(zhǔn)陽光瀟灑小帥哥的模樣，他這種無知更顯得特別地吸引人。

    不過分都分了, 說這些也遲了，楊曉卉心底里還暗暗松了一口氣，自從知道有高雯英這個人, 她就在腦子胡思亂想, 想著以后姑嫂倆之間的相處, 楊建國對她好, 她也不能因為這個問題讓他難做啊。

    楊曉卉頓了頓，抬起頭問：“二哥, 你的生意最近好嗎？”她不想理會這些cao心事了，就換了個話題。

    “挺好啊, 有梅麗的渠道, 銷售都不用我cao心，只要做的出來都能出掉。之前忙著廠里的事情, 貨沒接的上, 她那邊都著急上火了, 現(xiàn)在廠里的事情忙完了，我要把貨抓緊趕出來，也不能讓人家難做啊?！睏罱▏f完，咧嘴一笑。

    “哦，那挺好的?！?/br>
    “小妹，我想把發(fā)夾生意給擴大，拉著黑子一起做，黑子你應(yīng)該還記得吧，是我朋友，他人很好，也仗義，就是家里條件不是很好，我能拉他一把是一把，再說，現(xiàn)在我一人也忙不過來?！?/br>
    楊建國邊說邊看她的臉色，如果發(fā)現(xiàn)她不愿意，這個提議就到止為止，畢竟朋友再怎么好，也不上自己meimei。

    現(xiàn)在這會兒他的這個小本生意，賺頭又挺大的。不是沒人眼熱，可他們沒材料沒法做，而一些大廠子暫時還看不上這小打小鬧的。所以楊建國做地風(fēng)生水起，起這個心思很正常，說明他把這個當(dāng)正事，一直有在考慮做好做大。

    楊曉卉沉吟了片刻，沒想到木愣愣的楊建國也開始成長了，她笑笑，“二哥，你有這個想法挺好的，現(xiàn)在這門生意已經(jīng)交給你了，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相信你都考慮全面了?！?/br>
    楊建國這邊突然被小妹一夸獎，有些不好意思地?fù)蠐项^，呵呵一笑。

    兄妹倆說了會話，各自洗漱后就回房了，天已經(jīng)很晚了，楊建國隔天還要上班呢。

    半夜，葛紅花睡得迷迷糊糊中感到身邊人guntangguntang的，那點子睡意一下子就沒了，借著月光察看楊一山的臉色，還好不是發(fā)燒了，應(yīng)該是酒喝多了，沒發(fā)出來。

    于是起床去廁所接了盤水，擰了濕毛巾給他全身上下都擦拭了一遍，再用手背搭在他額頭上一探，好像沒那么燙了，心放下了不少。

    正準(zhǔn)備上床睡覺呢，耳邊傳來楊一山的夢話，“……出息啊，真出息……一輩子都沒有這么高興過……好孩子……”

    邊說還邊嘿嘿笑，這大半夜地還有點嚇人呢。

    葛紅花一聽就知道這還是想著小女兒調(diào)動工作的事情，拍了拍他的背， “現(xiàn)在是知道女兒好了吧，不僅孝敬你，還讓你長臉。當(dāng)初要不是我堅持著，這么好的女兒早就沒了?！?/br>
    這里邊還有一段往事，當(dāng)年她懷上第五個孩子時，本來不想要的，家里都有四個孩子，兒女齊全，她不缺了，回家后跟楊一山商量這事怎么辦。

    楊一山考慮了一個晚上，隔天早上對她說：“紅花，咱把孩子流了吧，家里負(fù)擔(dān)太重了，養(yǎng)不起。”

    結(jié)果聽他這么一說，葛紅花改主意，她不流了，其實家里撫養(yǎng)五個孩子也是過得去的，就是日子會緊巴巴一些。楊一山是怕有了這個孩子后，就不能補貼老家了。

    憑什么啊，不要自家孩子，拿著錢補貼別人家的崽。

    他說不要，她就是要生下來，爭這口氣，那錢與其給別人，還不如用在自家孩子身上。楊一山好說歹說，她都沒改主意，后來楊曉卉就出生了，家里的父母對她的感情也挺復(fù)雜的，這就是為了斗氣出生的一倒霉孩子。

    楊曉卉在家里休息了一天，隔天去市歌劇團(tuán)找葉秀秀了，她們都有一個多月沒見了，這么長時間沒見怪想地慌，順便把從羊城帶的禮物給她。

    按著梅麗給的地址，不知道怎么走詢問路人，楊曉卉好不容易找到了歌劇團(tuán)在的地，一個門面看著一點也沒有文化氣息的老舊三層樓房。

    就這樣的破舊單位，門口還有一個傳達(dá)室，里面坐著一位打瞌睡的老爺子，看年紀(jì)差不多有七十了吧。

    楊曉卉走上前去，敲敲玻璃，人沒醒，要么睡迷糊了，要么這老爺子有耳聾。如果就自己這么進(jìn)去，一是對老爺子工作的不負(fù)責(zé)任，年紀(jì)都這么大了，還做著這份工作，想來家里就不容易，她不能把人家養(yǎng)家糊口的飯碗給打了吧，她一向是個尊老愛幼的好青年。

    二是她進(jìn)去了，又不知道葉秀秀在哪里，怎么找啊，總不能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的找吧，怪累人的。

    又加重力道得敲了敲，老爺子睜開松弛的眼皮，往外一瞅，陽光灑在來人的身上，金燦燦的。得，他老花眼了，根本沒看清楚。

    甕聲甕氣地問：“你是哪位啊，是來找誰?。俊币稽c也不客氣。

    楊曉卉倒也沒計較老爺子態(tài)度不好，人家是長輩，笑瞇瞇地說：“老爺字，我是來找人，找從機械廠調(diào)過來的葉秀秀，您知道嗎？”

    老爺子當(dāng)然知道啊，招進(jìn)來這么多丫頭，就數(shù)這丫頭最活泛，整天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比麻雀還讓人腦子疼。

    “你等著，我進(jìn)去給你叫去?！崩蠣斪诱f完，背著手就進(jìn)去了。

    他們劇團(tuán)窮，傳達(dá)室里沒電話，都要人工叫，其實這時候大部分單位都窮，也都沒有電話，老爺子是看個別單位有電話眼熱，你說他這么大年紀(jì)了，一有人找，還要一趟趟叫，累的慌啊。

    楊曉卉站在門口等了十幾分鐘，就聽到從樓房里傳來高跟鞋的踢踏聲，沒多久，葉秀秀就出現(xiàn)在她眼前了，穿著白色帶小碎花的連衣裙，腳上還穿著黑色高跟鞋，不用說，是梅麗那邊給弄的，現(xiàn)在這高跟鞋少見的很。

    雖然穿著打扮有了明顯的變化，人還是原來那個人，只是更加洋氣漂亮了。

    葉秀秀見了她，又叫又跳，也難為她了，穿著四寸高的高跟鞋還能這么靈活。

    “曉卉，你什么時候從羊城回來了？”自從離開機械廠后，葉秀秀的消息鏈就斷了，她不知道楊曉卉回來都一個月了。

    楊曉卉抿嘴一笑，很是斯文的模樣，“早回來一個月了，之前一直在忙，梅姐來找我了，才知道你調(diào)動工作了，都不來跟我說一聲?！闭f著，臉上帶著點小生氣。

    葉秀秀多會看臉色啊，挽著她的手，就說：“好曉卉，我這不是忙嗎，剛進(jìn)劇團(tuán)的時候，她們或多或少都有些基礎(chǔ)，就我一點基礎(chǔ)都也沒有，看著人家唱歌跳舞樣樣都會，我這不是要抓緊學(xué)啊。來了快一個月了，可一天都沒有休息，要不是今天你來看我，我還要繼續(xù)聯(lián)系呢。說說，你想去哪里，我?guī)闳?，我請了半天假，時間夠夠的。”說的是豪氣沖天的。

    “喲，你什么時候這么闊氣了？還我想去哪里你都帶我去，那我想上天呢?！睏顣曰芤娝笱蟮靡?，忍不住譏諷一句。

    葉秀秀揮揮拳頭，咧嘴笑，“那我隨時隨地送你去?！?/br>
    還威脅上了，這丫頭不好惹。

    這時，葉秀秀聽到樓房里傳來的腳步聲，拉起楊曉卉撒開腿就跑，一直跑出離劇團(tuán)三條街了，這才停下。

    楊曉卉跑地上氣不接下氣，氣喘吁吁地問她，“你剛才是怎么了，難道后面有鬼追你嗎？”

    “比鬼更可怕，要不快點跑，被我們團(tuán)長逮住了，又要被他念叨了，我請假的事情就跟老師說了一下，他還不知道呢。平時就喜歡盯著我一個人，總說我站沒站像，坐沒坐樣，嘮嘮叨叨，比我媽都會念叨，聽得我耳朵都起繭子了?！比~秀秀哭喪著臉說。

    楊曉卉心里有了個猜測，“傳達(dá)室里的那個老爺子不會就是你們團(tuán)長吧？”

    葉秀秀點點頭。

    楊曉卉有點吃驚，這么大年紀(jì)了還奮戰(zhàn)在工作上，精神值得佩服啊，“他差不多都七十了吧？”

    “哪里啊，團(tuán)長剛六十，他啊，這都是cao心cao的，老得快?！比~秀秀現(xiàn)在還是融入新環(huán)境，沒交上好朋友，有些事情對家里人不好說，對著楊曉卉把自己心里的苦悶都說一了一通。

    例如她學(xué)地慢，教她的老師總說她，還說她不勤奮聯(lián)系，天地良心，她把所有的時間都花在這上邊，歸根究底是她沒有基礎(chǔ)，學(xué)得沒有那些同事好。

    至于堂堂團(tuán)長為什么守著傳達(dá)室，葉秀秀也說了。

    上邊是給歌劇團(tuán)平反了，可現(xiàn)在文藝工作還沒有正式開展，市里的財政撥款都緊著重要單位發(fā)，歌劇團(tuán)是邊緣單位，撥款不及時也不多。團(tuán)里的經(jīng)費緊巴巴的，沒法再請個人坐傳達(dá)室，可沒人看著不行啊，歌劇院招了一水的漂亮小姑娘，那些小青年們隔三差五地爬窗戶，嚇地小姑娘哇哇叫。

    那些家長是信任他，才把自己孩子交到他手上，不能不負(fù)責(zé)任啊。團(tuán)長只能自己在沒工作的時候坐在傳達(dá)室里看著，這些個小青年才暫時消停了。

    楊曉卉緩過氣來，看著她腳上的高跟鞋，說：“穿著這個跑這么遠(yuǎn)，腳不疼嗎？”

    葉秀秀伸出腳，給她看鞋子，“好不好看，團(tuán)里好多小姑娘都穿這個，我也不能格格不入，就托了表姐給我?guī)У摹！?/br>
    又撅起嘴說：“剛開始穿的時候，腳上磨出了好多水泡，一穿這鞋就疼，我媽都藏起來不讓我穿了，說太受罪了。我看其他人穿著都沒這問題，不服氣繼續(xù)穿，穿著穿著就不疼了，現(xiàn)在我穿著高跟鞋還能跑呢，比你跑的還快?！?/br>
    “是啊，比我跑的還快，真能耐了你?！睏顣曰芊藗€白眼，她以前也是穿高跟鞋跑步的主，這不是很久沒穿了大概退化了，反正現(xiàn)在也沒流行穿這個，她這樣穿白膠鞋的普遍著呢。

    倆人在路上邊走邊說話，楊曉卉把帶來的絲巾遞給葉秀秀，顏色艷麗，是她最喜歡的。

    葉秀秀收了禮物，看差不多也是午飯的時間點了，拉著楊曉卉去國營飯店吃飯。楊曉卉想想回家也是一個人，就沒拒絕她的好意。

    第45章

    兩天的休整時間一轉(zhuǎn)眼就過去了, 早上，楊曉卉背著從空間里翻出的白色帆布包, 上身白襯衫，下身一襲黑色長裙，長度到小腿肚那里，腳上穿著白膠鞋, 整個人清爽又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經(jīng)過她身邊的人都會下意思地回頭再看她一眼, 實在是太顯眼了，明明穿著打扮也不是很出挑, 可在人群里第一眼就會注意到她。

    楊曉卉也習(xí)慣了，被人圍觀，臉不紅, 心不跳地走進(jìn)辦公樓, 擺脫車間那種辛苦又枯燥的工作了, 不用每天下班都灰頭土臉的, 再漂亮的臉蛋在那種情況下久了，也會染上風(fēng)霜的, 還好她及時抓住機會，跨越了階層。

    她一個新人, 初來匝道的, 又是新成立的科室，當(dāng)然要找熟悉的人了指點門路了, 直接去了四樓找小周。

    小周最為廠長秘書, 吳錦生又是一個工作狂, 所以他上班一向比別人早，替吳錦生整理好文件，看看手表估摸著差不多了，楊曉卉也該來找他了。

    見杯子里沒水了，剛起身正準(zhǔn)備倒水，就看見楊曉卉進(jìn)來了。

    “小楊，氣色不錯啊，看來這兩天休息的不錯?！毙≈艿沽怂?，打趣她。

    楊曉卉摸著臉頰，挺不要臉地說：“周秘書，你沒聽過一句話嗎，年輕就是資本，正因為我年輕，所以恢復(fù)快啊?！?/br>
    這段時間，楊曉卉經(jīng)常跟小周一起工作，倆人混久了，她頗有點沒大沒小的，小周大度不計較，楊曉卉就越發(fā)得寸進(jìn)尺了。

    說完，她還湊近看小周，“哎呦，周秘書，你沒發(fā)現(xiàn)臉上的黑眼圈和眼角的皺紋嗎，有點嚴(yán)重哦，你可要好好休息?！?/br>
    楊曉卉還伸手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

    小周聽了她的話，覺得受到了巨大的傷害，下意思地摸摸臉，自己也沒多大啊，就比她大個7歲而已，正年輕著呢，都是因為跟著廠長忙上忙下，一天都沒休息，最近照鏡子都發(fā)現(xiàn)憔悴了好多。

    他還沒娶媳婦呢，老得太快，人家姑娘要嫌隙的啊。

    心靈頗為受傷的小周還是負(fù)責(zé)任地帶著楊曉卉去她的科室，那是三樓靠右邊角落的一個雜物間，前幾天小周帶著兩個辦事員抽時間整理了一下。

    這個雜物間面積不小，面對面擺放著兩個辦公桌和兩張椅子，墻邊還立著一個文件柜，有些空空蕩蕩的。

    不過楊曉卉看著這樣的環(huán)境很滿意，“周秘書，謝謝你帶我過來，我看你也挺忙的，你先去忙吧?！?/br>
    “好，那我先回去了，如果有什么地方不明白的，可以到四樓找我，一般情況下，我都在那里?！?/br>
    小周也沒客套，說完話就走了，他確實挺忙了，本來這些事都不用他出面，只不過看這個小姑娘順眼，就一手包辦了，反正也沒花什么時間。

    楊曉卉托著腮在辦公室里坐了一上午，一丁點的事情也沒有。

    廠里主要生產(chǎn)的還是五金配件，暫時還用不到設(shè)計科，除非那批折疊鏡子美國那邊銷量不錯，設(shè)計科才有用武之地，現(xiàn)在只是掛個虛名而已。她的工作明面上是設(shè)計科的科員，實際上其他科室哪里忙就去哪里幫忙，就像救火員。

    在辦公室等了半個小時，也沒人來拉壯丁，楊曉卉就主動出擊，向同層樓的宣傳科走過去，到了門口，還沒等她敲門呢，有眼尖的辦事員看到她了，直接當(dāng)著面就把門給關(guān)上了。

    楊曉卉摸摸差點被砸到的鼻子，知道自己被排擠了。

    既然她這么不受歡迎，也就不自討沒趣了，直接回了設(shè)計科，她寧愿對著空蕩蕩的辦公室，也不想看別人的臉色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