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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上神勿撩在線閱讀 - 第38節(jié)

第38節(jié)

    止歌看著他滑稽的樣子,忍不住笑出了聲。

    那青年卻一下子醒了,愣愣地看著止歌,面頰緋紅地問:“你,你醒啦?”

    止歌點點頭,環(huán)視一圈,問他:“你是誰?這是哪里?”

    青年的臉紅得更厲害了:“我,我是救,救你的人,這,這是我家?!?/br>
    止歌的眸中陡然現(xiàn)起亮光,激動得差點翻身坐起,青年連忙制住她:“你,你慢,慢點兒?!?/br>
    止歌愣了一瞬,眉頭微蹙,小心翼翼地道:“你,是結(jié)巴?”

    青年的眼神黯淡了下來,低垂著頭不語。

    止歌心疼地看著他,原來他之前不肯說話竟是這個原因,她拉過他的手,安撫道:“沒關(guān)系,我不會嫌棄你的?!?/br>
    青年的眸子又亮了起來,露出一個靦腆淺淡的微笑,他笑起來唇邊有梨渦,在止歌看來,就像一個深深的漩渦,將她吸入其中。

    玄碧紫府。

    卿姒半靠在榻上,一只腳置于邊沿,隨意垂下,無意識地晃動著。

    邊上是她收拾了一半的行李,不多,只有幾套衣裙并幾件首飾??伤崞饋頃r,卻覺得異常的沉重。

    慕澤那番話分明是要趕她走的意思,如今這府上還多了位靈蔻公主,怕是他也無暇再來指導(dǎo)自己修行了,說實話,她在這玄碧紫府待了這么久,于飛升上仙一事上毫無進(jìn)展,早就該走了。

    而就在方才,靈蔻公主來過。

    她姿態(tài)高傲,不復(fù)以往,或許現(xiàn)在的她才真的是一個天族公主應(yīng)有的做派。

    她言簡意賅:“我此番來意,是希望上仙可以離上神遠(yuǎn)一些,最好,永不再踏入這玄碧紫府?!?/br>
    卿姒雖去意已決,但從不喜被人把控,尤其還是這等毫無由頭的把控。她看了靈蔻一眼,頗為好笑地問:“玄碧紫府是你修的?上神是你生的?”

    靈蔻微張櫻唇,啞口無言,憋了好一會兒,才怒道:“你強詞奪理!”

    卿姒問她:“你且說說,我如何強詞奪理了?”

    靈蔻緩行數(shù)步,來到她的身前,面容純真嬌美,無害極了:“我不信你看不出上神對我的情意,能得他那般相待的人,幾十萬年來也沒有一個,獨獨除了我……上仙覺得,你滯留在玄碧紫府,還有什么意義嗎?”

    卿姒笑意更深:“靈蔻公主真是養(yǎng)在深閨,不問世事,你難道沒聽聞過,這仙界的八卦嗎?”

    靈蔻娥眉微蹙:“什么八卦?”

    卿姒將浣鶩笛在手上一搭一搭的,表情極為從容:“上神他……愛慕九天玄女娘娘多年。”

    靈蔻后退一步,道:“不可能!”

    “為何不可能?九天玄女娘娘封印刑天后,上神不是消失了五萬年嗎?你可知,這五萬年里,上神在何處?”

    靈蔻瞪著她,并不言語。

    卿姒接著道:“傳聞?wù)f,上神在幻生湖守了五萬年。”

    幻生湖,便是九天玄女封印刑天的地方。

    靈蔻面上神色變了又變,卻不過一瞬,又恢復(fù)如常:“如你所說,那后來的四萬年,上神又為何不守了?”

    卿姒倒是沒考慮過這個問題,對?。楹吻懊嫖迦f年守了,這后面的四萬年卻又不守了?難道慕澤移情別戀了?也不可能啊,否則他知道白矖偷盜女媧石時,反應(yīng)怎會如此大?還有溢玢琴弦那次,亦是如此。

    靈蔻見卿姒蹙眉深思,勾了勾嘴角,接著道:“況且,玄女娘娘早已不在了不是嗎?所有人都知道,她封印刑天之時,神體便已湮滅,幻生湖底沉睡的,不過只是她的魂魄神識而已,仙生漫漫,無邊無止,上神終有一日會忘記她,另覓良人?!?/br>
    卿姒知道,靈蔻說得其實不無道理。

    神仙的生命太漫長了,長到令人發(fā)指,長到你無法預(yù)知未來會發(fā)生的事。如此漫長的歲月里,真的能有人能抵擋無盡的寂寞與思念?

    她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直至靈蔻離去,她也未得到一個確切的答案。

    可,這和她有什么關(guān)系呢?

    可以說毫無關(guān)系。

    她靈臺瞬間通透,也不再糾結(jié),提起行李便出了門。

    走之前,她去庭中看了一眼大黑,不,應(yīng)該是墨逸。好歹喂了他這么多天,感情還是有那么一丟丟的。

    在寂靜無人的庭中站了一會兒,便轉(zhuǎn)身出了門。

    夜晚的風(fēng)來的很猛,大門外的兩排婆娑樹被吹的搖曳不止,樹葉沙沙作響,竟像奏出一串串音符,生動美妙,悅耳動聽。卿姒終于找到一點,這種既不中看又不中用的樹唯一值得稱道之處。

    看到此樹,不禁憶起當(dāng)日埋下的桂花酒。她覺得三千年后,自己應(yīng)是不會再來了,可花瓣是她接的,也是她洗的,總不能白白便宜了慕澤一個人。

    她想了想,掐了個訣將浣鶩笛變做一把玉撬,蹲下身去將酒挖了出來,抹了抹面上的泥土,一口氣喝了半壇。

    而后,腳步虛浮踉踉蹌蹌地爬上了一朵云頭,向玉京山的方向飛去。

    第45章 萬里追尋

    長歟被關(guān)在縛龍殼里半月有余, 這種專門關(guān)人的巨型貝殼, 他小時候沒少待, 早已如家常便飯一般習(xí)慣了。

    可這次他卻是心急如焚焦急萬分,止歌一個人在山洞里也不知會不會等急了,萬一她又遇到危險該如何是好?她什么也不會, 離了自己該怎么辦?

    早知道當(dāng)初就應(yīng)該將她一起帶上,再不濟(jì)也該告訴她一聲,以免她苦等。只恨他當(dāng)時正在氣頭上, 又自負(fù)的以為能夠及時趕回來, 誰知他老子哪根筋又不對了,竟將他關(guān)了起來。

    這縛龍殼他一時半會兒也出不去, 除非有人來救他, 可誰會來救他?

    正煩悶之時, 忽聞有人在外面輕敲了敲貝殼,喚了聲:“長歟?”

    長歟一個激靈,連忙湊過去, 急切地叫道:“大哥,快放我出去!”

    “你何故又惹父君生氣?”

    “哪里是我惹父君生氣?分明是父君一生氣就只會罰我!”長歟極快地反駁道。

    “你還需在縛龍殼中待上半月,暫時不能出去?!闭Z調(diào)平緩, 卻又不容置喙。

    長歟急的不行:“大哥!我必須出去!我有很重要的事!”

    “很重要的事?”貝殼外站著的人語音上挑, 似是有幾分好笑,“你且說說, 有何重要的事。”

    長歟卻一下子冷靜了下來, 語調(diào)緩慢:“有一個人在等我回去, 如果我不在她身邊,她可能會有危險,如果她真的出了事,我……”他的聲音一下子變得哽咽,“我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辦……”

    貝殼外的人佇立良久,凝眉深思,他從來沒聽過弟弟用這種語氣說過話,他一向是瀟灑自如,無事煩心,臉上從來都是淺淡又肆意的笑容,心中從來都是皎潔又無邊的風(fēng)月。

    長歟一臉落寞地坐在原地,以為大哥已經(jīng)離去。

    倏地,貝殼緩緩張開,水底幽光爭先恐后地涌進(jìn)來。他欣然抬頭,看見外面站著的黑色身影,連多余的話也來不及說,只匆匆道了句“謝謝大哥”,便飛奔出去。

    貝殼邊的玄衣男子望著那道遠(yuǎn)去的背影,緩緩勾了勾一側(cè)的嘴角,只盼著他這個傻弟弟能得償所愿。

    長歟一路狂奔,到達(dá)山洞之時,卻是人去樓空,寂寥無聲,只余石床之上的一層厚厚灰塵。

    他有些愕然,還有些無措。

    止歌……走了?她自己走的?

    長歟沖出山洞,圍著山谷找了一圈又一圈,倏地,他靈光一閃,飛到附近的那個小鎮(zhèn)上去。

    終于,在一處偏僻的院落中看到了她的身影。

    那處院落真的太偏了,又偏又小,他飛了好久,飛得好累,才終于找到了她。

    院子里堆著許多雜物,而她正蹲在一旁賣力地洗著衣裳。

    她在洗衣裳?長歟懷疑自己看錯了。

    他無聲地落于房頂之上,沉默地看著她一個人洗完了衣服,又拿去一旁的竹竿上晾著。

    晾完衣服后,她轉(zhuǎn)身進(jìn)了屋,再出來時手上竟端了一碗湯湯水水的東西。

    這是什么情況?她要洗手作羹湯了?

    止歌端著碗走到了院子里的木桌前,長歟這才發(fā)現(xiàn),那里竟然坐了一個人,還是個男人?

    止歌和那男子說了什么,他聞言微笑著點了點頭,隨即放下了手中的筆,端起碗吃了起來。

    那吃相真是難看,長歟心道??芍垢鑵s絲毫不嫌棄,反而笑意盈盈地看著他吃完了碗中之物,末了,還掏出手帕替他擦了擦嘴。二人相對而視,各自一笑。

    長歟是真的懷疑自己的眼睛瞎了,這真的是止歌嗎?

    大門口探進(jìn)來一個腦袋,不知說了些什么,將男子叫了出去。

    止歌跟他揮了揮手,站起身來收拾桌子,身后傳來一陣腳步聲,她笑著回頭:“忘帶……”

    長歟的心抽了一下,她眼里的厭惡與疏離是那么明顯,他突然覺得,她還是裹著紗布好。

    “你來這里干什么?”止歌的語氣再冰冷不過。

    長歟上前一步,面有猶疑:“你……你怎么會到這兒來了?眼上的傷已經(jīng)好了嗎?”

    “你怎么知道我眼上有傷?”止歌一愣,忽而反應(yīng)過來,“是驪夭跟你說的吧?她很得意是嗎?”

    長歟面色一僵,訝然道:“是驪夭傷的你?”

    止歌嗤笑一聲:“不用裝的很在意的樣子,我受傷和你沒關(guān)系?!?/br>
    “不,如果不是我拋下你……”

    “你也知道是你拋下了我嗎?那你還有臉站在這兒?”

    長歟面有苦色,垂下眸子:“我……”

    止歌收拾好桌子,端起碗想要進(jìn)屋去:“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見你?!?/br>
    長歟瞳孔微擴,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一句話,他的心就像被一只手狠狠地捏著,像是要掐出水來,明明已經(jīng)干涸得不行,可那人卻還在用力。

    止歌的惡言惡語,她與那男子的親密模樣,無一不是雪上加霜,明明心已經(jīng)被捏得生疼,卻還有一根根針扎在心上,痛得他難以呼吸。

    在止歌將要跨進(jìn)房門之前,他倏地很輕地說了一句:“救你的人……是我?!?/br>
    止歌生生頓住腳步,難以置信地回首,語帶譏誚:“你救我?你會救我?長歟,你可以不開這么拙劣的玩笑嗎?”

    這是止歌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原來自己的名字從她的口中說出來,是那么動聽,可他卻無暇欣賞,只艱難地開口道:“你不相信?”

    止歌突然笑了:“相信,當(dāng)然相信,長歟公子如此憐香惜玉,連驪夭那樣的人也能溫言溫語,又怎會不顧弱小無依的我?”

    她還是在氣他,氣他拋下了她。

    她話鋒一轉(zhuǎn),又道:“可那又怎樣,你以為我會對你感恩戴德感激涕零嗎?你在我心中,依然是個一事無成只會拈花惹草的浪蕩子!”

    長歟聞言,雙拳緊握,咯吱作響,眸中的戾氣漸重,他咬著牙道:“你再說一遍?”

    “再說一遍就……唔,唔……”止歌的唇突然被人堵住,那人的力道十分粗暴,如山雨欲來,攜著雷霆之勢,將止歌所有的呼吸卷入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