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一絲傲氣，不以成績好為榮，不以個人過錯為難，他一伸手，呈現(xiàn)給人感覺就是自身精神力飽滿，物質(zhì)與知識的富足讓他本就出類拔萃的外表更加吸引目光。

    一看就知道出身好。

    什么都不缺的目標(biāo)人物，望著他能預(yù)見未來二十年后的模板。仿佛比洛星更勝一籌的性轉(zhuǎn)版。

    看愣眼的女生回過神，連忙說沒事沒事，一邊說一邊將籃球拾起遞給他。

    盛靜鳴借著樹下的陰影后退，見他抬腳走往衛(wèi)生間的趨勢。

    跟了一小會兒，衣擺輕輕晃動，他走路的姿勢格外平穩(wěn)。

    迎面經(jīng)過的男生朝闐禹打招呼，“早晨（早上好）?！?/br>
    闐禹輕應(yīng)一聲，好人緣的魅力十足。

    她相隔兩米距離，跟了幾分鐘停了。在對方察覺到她之前。

    闐禹洗著手，感知到什么，轉(zhuǎn)過頭，只見到一個女生瘦削的背影。

    “肯定又是暗戀你的小女生，嘖嘖。”隨后跟來的球友調(diào)侃，笑他。

    他沒當(dāng)真，輕輕潑一把水，“別亂講?！?/br>
    周身溢出的親和感，同學(xué)隨即跟他玩鬧。

    盛靜鳴走錯路了，調(diào)頭返程，經(jīng)過洗手池，裝迷路尋找教學(xué)樓的樣子，掃一眼。

    校園樹枝罅隙透下的光，掉他身上。

    任由別人報復(fù)地潑回水珠，他儼然不動，抿唇笑。

    隨意散發(fā)的荷爾蒙淡然又致命。

    *

    陽光刺眼，二樓的蔥綠葉子從上一年冬天起就沒褪過色，依舊鮮活得像在春季。

    盛靜鳴走回教室，坐到自己的座位上。

    想數(shù)學(xué)題，想他，想著他又不像數(shù)學(xué)題，沒有一勞永逸的解法。

    “快開空調(diào)，遙控器在哪兒？”

    “風(fēng)扇也開啊，熱死了。”

    剛跑完步的男生們一進教室說著，撩起校服抹汗。

    自備干糧的女生早坐到自己座位上，撿起箱蓋上放著的紅豆面包、提子吐司。

    一些沒吃早餐的男生抓緊時間沖泡面吃，或是狼吞虎咽著走讀生幫忙帶的腸粉。

    洛星正跟一個女生聊得很開，看樣子是找到了共同話題。

    “我同你講，闐禹現(xiàn)在的同桌之前跟我一個班，我們很friend，他說闐禹平時什么都玩的，書看的也雜，沒有什么確定的愛好?！?/br>
    盛靜鳴的聽力好，聲音這么小也被她捕捉到了。

    “他高一也是這個樣子，什么運動都會接觸一點，他還進了選考嚴(yán)格的圍棋社，我被刷下來了?！甭逍堑穆曇魩Я它c執(zhí)念。

    “你提到這個我就想起來，今年圍棋社好像降低要求了，可以接受新手進去?！?/br>
    “這樣啊，我再去試試。”洛星的情緒上揚。

    上課鈴響，洛星歸位，她自從知道同桌只接受一定程度的來往之后，很快找到了相處合適的點。

    “靜鳴，你有多一支紅筆嗎，我的紅筆芯用完了?！甭逍且娎蠋熯€未到，問起盛靜鳴。

    盛靜鳴沒看她，從筆袋拿出一只紅筆芯，不說話，徑直放在桌面。

    “謝謝靜鳴?！甭逍钦\摯地回。

    隨后老師仍未到的十幾秒里。

    盛靜鳴擺出草稿本，亂涂鴉幾筆，潦草隨性。

    讀書的日子總是枯燥無聊的。

    撩不到想日的人更無聊。

    *

    圍棋社在教學(xué)樓頂層招新，時間規(guī)定在下午放學(xué)四點九開始到六點結(jié)束。

    頂樓在七樓。

    “沈子科，你把登名表弄一下?！备咭坏暮嗆缯f。

    “快六點了吧，可以統(tǒng)計報名的人數(shù)了。”沈子科回答。

    剩余的人和闐禹在收拾器材。

    “請問，還招新嗎？”

    沈子科坐在位置上抬頭，眼睛沒仔細(xì)看來人，用普通話回：“招，還沒到六點?！?/br>
    然后他喊闐禹，“最后一個報名的新人。”

    放下手頭的用具，闐禹拿調(diào)查表過來。

    “高一的？”闐禹坐下，先問。

    沈子科這才望了一眼站著的女生，原本打算看一眼就收目光卻又不由看多幾眼。

    嗯，長得好純。齊劉海長直發(fā)，細(xì)致偏小的五官，瓷玉般的皮膚，眼瞼低垂，根根分明又濃密，像涂了眼線，直男沈子科陷入沉思。

    盯著很讓人起歹念啊。

    闐禹不像沈子科反應(yīng)這么大，公事公辦，見對方遲遲不回答，才抬眼輕聲問多一遍：

    “還是高二的？”

    第3章

    “高二?！彼÷暣稹?/br>
    闐禹收回視線，一邊記一邊問，“學(xué)過圍棋嗎？”

    從她的角度看下去，近距離看他的鼻梁，眼睫毛垂落，適合戴眼鏡，無論哪個角度都賞心悅目。

    沈子科想，反應(yīng)好慢啊。

    闐禹比一般人有耐心，他沒聽見回復(fù)，又抬眼去看對方的現(xiàn)狀，然后正正好好對上女生在觀察他的視線。

    短短對視一秒，闐禹將目光轉(zhuǎn)到她的校服衣擺，“沒有學(xué)過圍棋？”

    他迅速挪開眼的樣子有點甜。

    “嗯?！彼龖?yīng)了一聲。

    “為什么想來圍棋社？”

    因為想接近你。

    這次她答得很快，“喜歡圍棋?！?/br>
    闐禹寫下英文like，“之前有參加過其他社團嗎？”

    她搖頭，沈子科替她說：“沒有?！?/br>
    闐禹：“哪個班的？”

    她又不說話了。

    沈子科瞄了瞄表，已經(jīng)六點了，深藍的夜色降臨，教學(xué)樓蓋上一層薄紗。

    “是沒聽清嗎？”闐禹不看她，筆尖暫時離開紙面，壓低音量問。

    幾秒后，她說：“五班?！?/br>
    沈子科重復(fù)一遍，心里想，哦，平行班。

    圍棋社里的人囊括高一高二的實驗班和重點班，平行班的沒幾個。

    闐禹點頭，寫下數(shù)字5，表情沒怎么變化，“叫什么名字？”

    “我自己來寫?！彼f，聲音稍微提高。

    本來名字都是報名人寫的，因為高峰期報名人數(shù)過多，闐禹和沈子科分別負(fù)責(zé)兩條隊，問完一些基本問題，就由新人自己寫班級和姓名。

    闐禹說好，這個小要求他沒必要執(zhí)著，將水性筆反戴筆帽的那一頭遞給她。

    之前報名的時候，來報名的女生遠(yuǎn)遠(yuǎn)多于男生，沈子科調(diào)侃說是他魅力太大，他沒放在心上，笑過之后就當(dāng)沒提，然后報名時女生們眼里閃動著未知名的光芒，接過筆時有意無意碰到他的指尖，他才正視起來。

    名單得重新篩選。

    眼前的女生，他能感覺到一點，對方看自己像看實驗室里的白鼠。

    沒夾雜什么愛慕的感情。

    她接過筆，細(xì)瘦的食指和拇指占據(jù)筆帽的一小塊面積，輕輕從他的手里提出去。

    完全刻意避開與他的手指接觸。

    紙張也推移過去，她按住a4紙，垂下眼瞼一筆一劃地寫上名字。

    盛靜鳴。

    盡管字對闐禹的方向是倒著寫，但不影響，他以前做過這方面的讀寫訓(xùn)練，所以只掃了一眼就知道了女生的名字。

    沈子科是等她寫完，捏起紙才念出名字，“盛靜鳴，挺好聽的，白話不好讀?！?/br>
    說著沈子科真用白話試念一遍。

    闐禹坐著，收起桌面的東西，說：“你可以回去了，入選的名單會到各班通知。”

    盛靜鳴略微點頭，沈子科對她的興趣盎然，她似乎全然不知，維持著低頭的姿勢走了。

    簡茜這才走到兩人中間，拍沈子科的肩，“沈二，回神了，人家在這兒多久你就盯了多久，糗死了。”

    “好看啊，好看不能多看幾眼嗎?！?/br>
    簡茜咦了一聲，將話題自然地轉(zhuǎn)到闐禹上，“你看闐禹，下午那陣子這么多小靚女來也沒盯著人看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