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靜鳴任由他吻，送醫(yī)院的事暫時拋到腦后。

    他貪戀地深吻，汲取她的呼吸，慢慢地，動作逐漸粗暴，牙齒甚至抵著唇瓣啃咬，就著咬出的血繼續(xù)舔吻。

    盛靜鳴被咬疼了，反手打他一下。

    “……你最后會跟他結(jié)婚嗎？”闐禹終于開口，將方向轉(zhuǎn)到她的臉頰，嘴唇緊貼著臉問她。

    熱氣噴著，她有點癢，“不會，門都沒有?！?/br>
    但他并沒有因此放心，反而又提出另一個尖銳的問題，“你昨天是不是去了醫(yī)院？”

    她停滯的兩三秒里，他順著臉吻到眼尾，重復(fù)：“你去醫(yī)院干什么？”

    “我懷孕了?！彼y得坦白。

    聽到懷孕的那一刻，他的眼眸驟亮，倒映欣喜的光。

    還未等他回復(fù)，盛靜鳴微微低頭，繼續(xù)補充完整：“然后我打掉了?！?/br>
    光消失了。闐禹離她極近的距離怔愣，眼眸從灼灼生輝的寶石變?yōu)轺龅氖^。

    伴隨著的是他的眼淚，迅速盈滿眼眶，溢出眼瞼。

    悄無聲息地，淚水滴落她的肩。

    這好像是她第二次見到他落淚，同樣，好像都是因為她而哭。

    “別哭了，”她伸手指抹他的眼淚，笨拙地學(xué)怎么哄人，抬眼想了句安慰的話：“你越哭，我越想上你。”

    “為什么你總是這樣，”他好久才找回聲音，嘶啞中壓著痛意，“當(dāng)年一聲不吭離開我，現(xiàn)在也是這樣，一言不發(fā)就打掉孩子?！?/br>
    盛靜鳴輕聲：“因為我自己能做決定?！鳖D了會兒，她開口提：“其實那時……”我就后悔了，不想離開你。

    可是闐禹沒有給她這個機會說完，流著淚更加兇狠地親她，壓著她說：“既然你打掉了，那我再讓你懷一個?！?/br>
    “……”盛靜鳴終于意識到危機感了，盡管眼前的甜甜一喝醉就兇她。

    腦袋的記憶終于復(fù)原，想起上一次他恐嚇?biāo)屗龖咽畮锥畟€孩子的狠話。

    等等，那一次他根本沒喝酒。講的是切實的真心話還是氣話已經(jīng)分不清了。

    她重新記起送他去醫(yī)院的念頭，滿柜的酒不是說著玩的，雖然他似乎并沒有喝醉。

    “……甜甜，你先去醫(yī)院好不好？”像調(diào)換角色似的，她適應(yīng)不良，中間停頓了一兩秒，才艱難啟口：“你喝太多酒，我怕你出事?！?/br>
    闐禹置若罔聞，單手扣緊她的兩只手，正在剝她的衣服，自己身上齊整的長袖早沒了扣子，寬松地露出線條流暢的手臂，筋骨分明。

    “你這樣一點都不甜?！彼挠眉⒎?，縮著身子往后躲，不給他碰到自己衣衫。

    他的動作未停，手法毫不凌亂，“甜又怎樣，還不是被你拋棄，不被你在乎，如果是這樣，我不如當(dāng)個放任自己的禽獸，沒必要壓抑?！?/br>
    這番言辭聽著非常不妙。

    “不在乎你？不在乎你我干嘛要勸你去醫(yī)院。”她費力地擺脫禁錮，手四處亂摸，試圖找工具幫助。

    “只要你在乎我，哪怕一分鐘，當(dāng)年你也不會殘忍地離開我。”闐禹眨眼，淚水晶瑩，“你知道我這些年怎么過的嗎，千杯不醉就是你留給我的笑話。”

    他差點活不下去了，沒有她的日子，靠著回憶和思念支撐，痛苦度日如年。

    偷偷去酒吧喝酒，酒精暫時麻痹他入骨的痛，卻無法根治。

    最后，他成了越喝越清醒的千杯不醉。

    任憑旁人稱道他酒量佳，卻無人知悉他這些年經(jīng)歷過什么。

    現(xiàn)在回想起來，他居然咬牙撐過去了。

    她沒料到這茬，怔了三秒。

    “……可你還有父母，還有同學(xué)，身邊有那么多幫助你的人?！笔㈧o鳴指出他比她幸運得多的一點。

    他秒答：“可他們都不是你。再多關(guān)心我會不會死的人中，沒有一個是你?！?/br>
    又再次失神，被他壓在地板，淚水滴到她的臉上，順著臉頰滑到嘴邊，無意中嘗到味道。

    不是通常所說的咸味，仿佛他所有的苦都集中到眼淚中了，苦澀得發(fā)酸。

    “還有昨晚，從我知道你是去見未婚夫時，我就沒心思做實驗了，回到這兒，掐著秒表，一邊喝酒一邊算著時間，等你什么時候回來，”闐禹重重地吻著瓷白的肌膚，說：“我等了一晚，從下午三點等到第二天早上八點?！?/br>
    整整一晚的時間。

    盛靜鳴都被他親得渾身無力，顫栗地抖著，但他的控訴卻搞得被欺負的人是他。

    “……對不起?！彼缓寐耦^認錯，企圖換取他的同情心。

    這招早沒用了，高二的時候闐禹就已經(jīng)不吃這招了，不吭聲，沾著水珠的睫毛戳著她。

    “你總是這樣，假裝道歉卻毫無悔意?！彼鋵嵉谝谎劬涂赐杆?，卻迷在了她的蜜罐里喪失判斷力。

    盛靜鳴才剛做完手術(shù)，不可能真的由他亂來，眼見事態(tài)發(fā)展越無法控制。

    “其實我一直都有想你……”剛開腔，又被他堵住口。

    不能聽她的甜言蜜語，怕失控到無法挽回的地步。

    闐禹明知自己說的是氣話，但還是控制不住想跟她做的欲望。

    克制地終究只止步于親吻，衣物只脫到一半就停了。

    手按牢她的后腦勺，墊著她的頭，專心地與她接吻。

    他在設(shè)陷阱，設(shè)計讓她的愧疚心冒芽。

    后來她的脾氣也上來了，被這纏綿十足的親法弄煩了。

    盡管闐禹總是在瓦解她的力氣，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亟訙仕姆磽?，但?dāng)他沉迷唇齒交纏時，力道會有所松懈。

    盛靜鳴趁機把握住了，猛地推開他，從地上爬起來。

    沒過幾秒又被他抓住腳腕，托著她拖回去，繼續(xù)往死里親。

    就差一厘米距離就能碰到梳妝臺上的瓶子了。

    “誰會比誰好過，”她再次掙脫開，狠狠地推著，“我不像你一樣，天生懂得照顧人，知道考慮別人的心情，我完全沒有這個功能，被十年如一日的冷暴力虐待沒了?！?/br>
    闐禹放慢了動作，目光與她對上，似是冷靜了一些。

    他靜靜地望著，“你從來沒跟我說?！?/br>
    盛靜鳴好不容易直起身體，終于碰到桌上的護膚瓶，把剛才被咬痛的報復(fù)回去，往他頭上砸，“你要我怎么說，說我在家里沒人愛，求求你快可憐我，來愛愛我好不好？”

    她一邊自暴自棄地說，一邊到處拿東西扔他，手指又在這時疼了起來。

    闐禹不躲，一直都沒躲，就這么跟著她走，額頭被無數(shù)堅硬的物品砸出青紫紅腫。

    “你一開始不就是可憐我嗎？明明第一眼看穿了我，把我當(dāng)路邊的流浪貓來逗?！彼f著，不可避免地想起被同學(xué)指出缺愛的事實。

    即使她早就不記得對方長什么樣子。

    但午夜夢回，總是這個循環(huán)播放的噩夢，生活像輪回的怪圈。

    “沒有?！彼嵵氐卣f出這兩個字，心甘情愿地讓她砸自己泄氣。

    其實他從第一眼，就對她留了印象。

    精致而矛盾的女生，奇異地吸引著他的關(guān)注。

    他不知她遭過多少痛苦才磨成這個不冷不淡的性子。

    然而他卻忽略最根本的問題……

    如果當(dāng)初，當(dāng)初他就能意識到她性格行成的重要性，結(jié)局會不會是另一種截然不同的走向。

    “我有段時間好累，甚至想既然都沒人期待我的存在，不如早點投胎算了。”她越說越離譜。

    闐禹突然靠近，抓緊她剛拎起花瓶的手，說：“不要?！?/br>
    她自己揭示傷口之后，他定定望著她，重申一遍：“不要，如果你提前結(jié)束生命，我就沒機會遇到你了?！?/br>
    第68章

    盛靜鳴一直以為是她先接近闐禹的，其實不是。

    在她想接近之前，闐禹就已經(jīng)見過她了。

    當(dāng)時還不太肯定，后來再想起的時候，確認以后，發(fā)現(xiàn)的確是她。

    “待會兒放學(xué)去n記買粥吃？”高一周五放學(xué)，實驗班里，梁樹背著包過來問他。

    同時眼神暗示，瞅了瞅前桌的洛星。

    周圍看不慣的開始調(diào)侃：“怎么阿樹同學(xué)怎么快開始養(yǎng)生的日子??？難道……”

    梁樹快準狠：“叼你們。”

    挑事的：“……”

    闐禹登記著段考的成績，有點忙碌，“你先走吧，成績單我待會兒得給老師?！?/br>
    怡好這時洛星轉(zhuǎn)頭，長發(fā)淑女地散著，帶著欣賞的目光看著他說：“我們一起去吧，正好我得去老師那兒拿下星期的假條?！?/br>
    一說到假條，大家都豎起了八卦的意識，為數(shù)不多的女生紛紛過來慰問。

    幾個性格較活潑的男生也醉翁之意不在酒。

    唯獨闐禹和梁樹沒去關(guān)心，前者是點頭應(yīng)了聲就繼續(xù)寫字，后者是對班花不來電，撇撇嘴繼續(xù)sao擾闐禹。

    最后闐禹無奈地：“……好了，你別吵，愿意等就一起等吧?！?/br>
    洛星眼底閃過失落，沒見到期待的人露出擔(dān)心，有些心不在焉。

    最后是這樣，梁樹沒朋友，只能在周五纏一下闐禹去校外溜達，而且牽了闐禹出去，他受關(guān)注的程度比平時高很多。

    至于洛星……

    梁樹不太愿意，兩男一女太奇怪了。而且他還想跟闐禹聊物理題呢，女生在場影響思路。

    “我受力分析沒問題，點線面的規(guī)則也試過，怎么就做不出來?！绷簶湟е烧?，問闐禹。

    洛星充當(dāng)背景板，默默地跟在闐禹身后。

    “沒有圖，我怎么幫你想。”闐禹一向勞逸結(jié)合，學(xué)習(xí)時就全神貫注，休息時就不提作業(y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