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jié)
第十二章 梁府宴會 梁府內(nèi)一片喜慶,精巧的彩繪紙燈掛滿游廊,絲竹之聲不絕于耳,今晚是梁大人為老母親八十大壽而舉辦的慶祝晚宴,幾乎所有的達(dá)官貴人都要來。 馬車停穩(wěn),慕容策扶著她下地,向梁府里去,進(jìn)正廳的時(shí)候,已聚滿了前來賀喜的賓客,遠(yuǎn)遠(yuǎn)地,元婉蓁一眼就看到了仇人,林鳳蘭母女。 兩人正被一片兒的夫人小姐圍著,個(gè)個(gè)都在夸獎季妙霖美若天仙,看她臉上得意的神色,元婉蓁心底便升起了濃重的恨意。 “北墨王,北墨王妃到!” 一聲喝,眾人紛紛轉(zhuǎn)過頭來,元婉蓁挽著慕容策進(jìn)了廳內(nèi),剎那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她身著月白色與淡粉交雜的委地錦緞長紗裙,腮邊兩縷發(fā)絲隨風(fēng)輕柔拂面,憑添幾分誘人風(fēng)情,眼眸慧黠轉(zhuǎn)動,一顰一笑動人心魂。 往日里,元婉蓁從不出席這樣的場合,原因是父親對季家的忌憚,更多的是想保護(hù)她。 季妙霖臉色微微變幻,自知容貌及不上元婉蓁,原本還被不少人圍繞稱贊,此刻,卻都被元婉蓁搶去了風(fēng)采。 “前光祿府的大小姐,上次婚宴未去,聽于夫人說可美呢,今日一見,果真如此?!壁w繡夫人驚嘆不已,“以相貌論,與北墨王倒是挺般配,只不過···” “后邊的話可別說了,”李茆夫人推推她的胳膊,湊近了道:“越是美,越是命不好喲!” 雖是背后閑話,但元婉蓁以往才女的名聲還是令人佩服,加上北墨王妃這個(gè)頭銜,到底是皇家的人,夫人小姐們面子上還是要過的,圍著元婉蓁寒暄敷衍的人也不少。 元婉蓁態(tài)度謙和,言語歡暢,也是其樂融融,而這一幕,卻如尖針兒插入季妙霖眼中,她緊緊握著拳頭,忍不住低聲罵:“這個(gè)小賤人!” 林鳳蘭拉住她的手,小聲的呵斥:“你看你沒出息的樣!” “娘!”季妙霖氣惱地揉著絲帕,眸光看向慕容策,從驚訝變?yōu)樾蕾p:“不是說北墨王從不會參加宴會嗎?怎得這次會來?!” “誰知道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林鳳蘭也有些納悶,繼而手帕捂著嘴笑:“昨日入宮見你姨母,還提起北墨王,呵呵,說他被妖精迷了心,在皇后面前放肆,氣的皇后都說不出話來了?!?/br> “小賤人?”季妙霖癡癡一聲,眸光始終盯著慕容策,以往只聽得傳聞,想他是個(gè)鼠目獐頭的男人,如今一眼,只覺這世間再無比他更俊美的男子。 林鳳蘭陰冷一笑,繼而附在她耳邊說了一句,季妙霖便驚訝地問:“娘,這可是梁府,不太妥吧?” “有什么不妥的,丟人的是小賤人,又不是你!”林鳳蘭癟了她一眼,“再說了,太子還在里頭了,自會幫著你,怕什么,照我說的做就是!” 宴會進(jìn)行的熱鬧而流俗,絲竹之聲不絕于耳,慕容策與太赫王去了男子席位,元婉蓁則帶著澈傾在女子席位坐下,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人人都無聊得緊,彼此之間不過寒暄敷衍,歌舞升平不假,卻是數(shù)見不鮮的東西,讓人只煩不奇了。 “蓁兒!”林鳳蘭臉上揚(yáng)起一抹笑容,走到元婉蓁面前,伸手就握住了她的手,“也不給娘招呼一聲,若不是meimei先看見了你,還真不知你會來了?!?/br> 澈傾愣了一下,神色立即暗沉下來,元婉蓁壓下心底的恨意,緩緩站起了身,嬌柔乖巧地說,“來之前還想著要與娘和meimei見一面呢!” 第十三章 金雀 感謝紅妝妖嬈的花花,么么噠! 林鳳蘭伸手撫摸她的臉頰,面露心痛之色:“六七日不見,蓁兒瘦了些···自從老爺他···哎···不會這話···” 林鳳蘭說著就抽泣起來,而后又轉(zhuǎn)頭斥責(zé)澈傾:“你每日都在王妃身邊,怎么伺候的?!” 元婉蓁心里冷笑,她不就是想在眾人面前做個(gè)好母親的樣兒,若是自個(gè)兒不配合,倒落了別人口實(shí)。 “娘,你別怪傾兒?!彼瓜卵鄄€淚就露下一滴,“父親離開后,蓁兒擔(dān)心娘和meimei,整日里茶飯不思,換了誰伺候都無用!” 榮光祿府的事人盡皆知,二人的談話頓時(shí)引得周邊坐的夫人小姐們的注意,林鳳蘭傷心地拭了拭淚,繼續(xù)做戲:“娘還讓人做了許多衣裳,本想著囑咐人送去,可是···” “王妃,夫人請用茶?!?/br> 這時(shí),招呼茶水的丫頭走近了來,元婉蓁趕忙地抹了淚,正欲端起茶盞,那丫頭卻突然撲倒在地,茶水全數(shù)潑在了她身上,月白色的紗裙被茶水潤濕,頓時(shí)變了色。 澈傾心一驚,忙拿著手帕為元婉蓁擦拭。 “你是怎么當(dāng)差的!”林鳳蘭立即冷冷斥責(zé),“這可是北墨王妃,笨手笨腳的,看不把你杖斃了去!” 此話一出,整個(gè)宴會廳頓時(shí)鴉雀無聲,所有的目光紛紛落在元婉蓁的臉上,而林鳳蘭卻只掏出手帕,為她擦拭污漬,在眾人眼中,林鳳蘭的樣子,不過是心疼女兒,性子急躁了些罷了。 元婉蓁心中冷笑,誰也不會將林鳳蘭的斥責(zé)放在心里,但卻要看自個(gè)兒的處事之態(tài)! 真是個(gè)好母親??! “奴婢不是有意的,王妃饒命,饒命??!”那丫頭嚇丟了魂,立刻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認(rèn)錯,元婉蓁瞧了瞧她身后,也跪了個(gè)丫頭,想是兩個(gè)丫頭走了一塊,不小心撞到了。 她臉上升起笑意,語氣溫柔,“無妨,都起來吧!” 見此情景,梁大人向管家吩咐了一聲后,快步而來,福身歉意道:“丫頭做事不盡心,驚了王妃···” 話未落盡,元婉蓁笑著打斷道:“無心之失,梁大人言重了,驚了本妃不打緊,若是擾了老夫人的壽宴就不好了?!?/br> 聽了元婉蓁的話,眾人皆是贊同,都覺著她識大體,紛紛圓起了場來。 “王妃所言甚是,不要擾了老夫人才好??!” “是啊,老夫人大壽,若沾了血腥怕是不吉利?!?/br> “是是是,下官多謝王妃寬容體恤。”梁大人很是感激的福了福身,繼而又說道:“內(nèi)人已為王妃備上干凈的衣服,下官這就讓丫頭攜王妃去后院更衣?!?/br> 元婉蓁點(diǎn)了點(diǎn)頭,梁大人便吩咐了丫頭來,離開前,林鳳蘭臉上又端出憂心之色,“趕緊去了吧,可別著了涼?!?/br> “去去就回,娘盡可安心。”元婉蓁輕柔一笑,回身又對澈傾說道:“畢竟是梁府后院,你跟著去也不太好,在這等我就是?!?/br> 澈傾懂事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元婉蓁便隨著丫頭走出了大廳,女席位上,林鳳蘭望著她的背影,唇角不由勾起一抹陰測測地冷笑。 一路到了后院,走至一間房前停下,丫頭推開了門,福了福身子:“王妃請入房更衣?!?/br> 元婉蓁點(diǎn)了點(diǎn)頭便走了進(jìn)去,房內(nèi)窗戶合著,空氣中彌漫著酒味,床前幔帳緊閉,再看墻上掛了副萬馬奔騰的墨畫··· 她一怔,里面的模樣不像是夫人的寢居,倒像是個(gè)男子的,不會是這丫頭帶錯了房?! 想到這,她趕緊退了出去,回頭,那帶路丫頭已不在門外,正尋思蹊蹺,院子后頭響起了尖細(xì)的鳥叫聲,假山石那方忽而泛起陣陣金光,元婉蓁驚訝地睜大了眼睛,仿若那道光吸引了心神,她不自覺地走了過去。 剛靠近,假山石里的光消失了,只有幾盞紅燈籠照著,她定睛一看,里邊竟是只金色的雀。 “吱吱···” 金雀昂頭叫了兩聲,一對鳳眼緊緊盯著她,而后羽毛嘩嘩抖響,那漂亮的尾巴就像仙子手中的扇,一點(diǎn)點(diǎn)慢慢散開,尾羽上那些眼斑反射著金色的光彩。 “好美啊!”元婉蓁不由贊嘆出聲,看得呆住,而假山石側(cè)邊,兩個(gè)男人將這一幕全數(shù)看在了眼底。 離開假山,貼身侍從便小聲說道:“殿下,咱們來了許久都未見金雀有反應(yīng),這女子還未靠近,金雀就泛出了光,還對她開了屏···” 男人深深地勾起唇角:“在這世間,此雀只對一人開屏!” 第十四章 落入陷阱 這金雀是前年太卓王從西域帶回敬獻(xiàn)給皇上的祥物,原是養(yǎng)在宮中,后為何又賞賜給了梁大人,其中緣故倒是聽父親提及過。 這金雀又稱火凰,雖為祥物但卻有吉兇雙象之兆,并且此生一旦開屏,不出一日便會死亡,皇上深覺此物養(yǎng)置宮中不妥,便讓掌天史找到另一處適宜的蓄養(yǎng)之地。 天啦!元婉蓁猛地驚懼起來,連忙回頭向廂房方向跑,金雀已開屏,這征兆不知是吉是兇,若是這會死亡,被人發(fā)現(xiàn)是因她如此,萬一掌天史判其是兇兆,那她豈不是會被當(dāng)作妖星?! 順著那視線望去,男人看著元婉蓁的背影琢磨了半會,突然揚(yáng)起一抹笑容,對貼身侍衛(wèi)道:“跟去看看?!?/br> 元婉蓁才跑到之前那間房門前,那個(gè)帶路丫頭站在門前等候,見她從假山石方向而來,頗為吃驚:“王妃,不是在屋里更衣?怎得是那兒來?!” “適才想如廁,你又未在?!痹褫璺€(wěn)住心神,從容地理了理裙衫:“本妃無奈之下只有自個(gè)兒去尋了?!?/br> 丫頭立即跪在了地上:“奴婢失職,請王妃責(zé)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