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節(jié)
劉愛蓮張了張口,最后只是嗯了一聲,“要是沒有這事,趕緊去澄清,要不然謠言越傳越廣,會影響到你愛人。” 林彤點點頭,一路上心情沉重而又悲傷。 到底是誰在背后散播這樣的謠言? 是安秀嗎? 她來這里的幾個月,和大多數(shù)人沒什么交集,只和安秀有過矛盾。 突然,一個孩子的哭聲傳到她耳朵里,林彤聽了身體一震,這是徐念的聲音。 她抬頭,看到徐念小小的人,和小樹、虎子扭打到了一起,常威在旁邊拉架,徐念一臉兇猛,嘴里還哭著喊:“我mama才不是破鞋,你胡說,你mama才是破鞋……” 林彤的心頓時像被一只大手攥緊,疼,真疼! 她壓抑著的憤怒的情緒一下子就暴發(fā)了,沖上去,粗暴的把小樹和虎子推倒在地上,抱住徐念哭道:“小念,你怎么樣,打著你哪兒了?你哪兒疼?告訴mama……” 徐念哇哇大哭,“mama,咱們回家,咱們不在這兒了,這都是壞人,全都是壞人,欺負小念和mama……嗚嗚嗚,咱們回家……” 林彤抱著兒子,淚如雨下。 她招誰惹誰了,莫名其妙的來到這個年代,莫名其妙的成了軍嫂,莫名其妙的當了后媽,現(xiàn)在又莫名其妙的被不正經(jīng)。 她要有那能耐,至于前世二十三四歲沒處過男朋友? 小樹和虎子被她摜到地上,摔了個大屁墩,也哇哇的哭起來,“不要臉的女人,不正經(jīng)的女人,就是破鞋,憑啥不讓說……”小樹嘴里還不三不四的罵著。 人家說“養(yǎng)不熟”說的就是這些人吧! 林彤倏地看向小樹,眼神冷的像冰,“閉嘴!” “我兒子哪點說錯了,你兇什么兇?敢做還不敢承認?”安秀過來了,扶起兒子,身后還跟著臉色難看的張桂蓮。 “林彤,你有氣沖我撒,朝孩子撒氣算什么本事?”張桂蓮看到兒子倒在地上哇哇哭,以為是林彤故意打孩子,很是生氣,覺得自己以前真是瞎了眼,怎么會和這樣不正經(jīng)的人交好? 她的話讓林彤笑了起來。 原來,以前的好是她自己的臆想。 一旦撕破臉皮,卻是連陌生人都不如。 林彤這一笑,安秀和張桂蓮反倒愣住了,對視了一眼,都在想她不會是瘋了吧! 不過想想她做的那事,就對她同情不起來,倒是可惜了孩子,要是徐副營長在就好了,跟她離婚,哪怕她們幫著看孩子也行??! 雙方都覺得對方過份,她們并不知道,這一切不過是別人做的套,一個針對徐振華的陰謀,故意引她們上當?shù)摹?/br> 林彤心早就涼了,看都沒再看她們,抱起兒子往家走。 林彤想不明白,張桂蓮怎么會變化這么大? 張桂蓮也在家生氣,林彤竟然是這樣的人? 安秀在家幸災樂禍,點著小樹:“你還總說嬸嬸好嬸嬸好的,這下知道了吧,那才不是個正經(jīng)玩意呢!以后長點記性,少和徐念一塊玩。” 劉愛蓮看著倔強的三女兒直嘆氣,“不是媽不為她說話,有人說親眼看到的,媽也不了解,怎么說?” 張玉枝看著窗外,嘮嘮叨叨的,“怎么會呢?小林不像那樣的人?。俊?/br> 早上,林彤看著鏡子中,一下子憔悴的自己和明顯的黑眼圈,認真的一下下抹上雪花膏。 打扮的精精神神,她領(lǐng)著小念坐車去了縣里。 小念今天也格外安靜,眼睛腫的紅通通的,昨天他可是哭了好久才睡著。 “mama,你別難過,咱們以后不理他們?!?/br> 小念懂事安慰的話讓林彤的心里又是酸澀又是難過,她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mama不難過,只要小念永遠和mama在一起,多大的困難mama都不怕。” 下了車,她打聽了團部的地址,帶著小念,走了一個多小時,才到團部的大門口。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林彤敢肯定,有人故意敗壞她的名聲,用心十分險惡,沒有哪個流言,來的這么突然,好像一天之間,所有人都知道了。 門口的哨兵那鄙夷的目光讓林彤知道,這事已經(jīng)傳到團部了。 將她帶到一間小小的房間,哨兵就出去了,林彤望著這屋子里唯一的一桌辦公桌,后面放著兩張椅子,而對面放著一個凳子,看樣子就像個審訊室似的。 這是把她當犯人了嗎? 她才知道,原來無奈到極點,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 不大一會,兩位領(lǐng)導模樣的軍人,進來屋子,和她點了點頭,坐到桌子后邊,指著那唯一一個凳子,淡淡的道:“林同志,請坐?!?/br> 林彤低頭瞅了瞅,慢慢的坐下,“同志,我想找團部的最高負責人……” 為首的那位擺了擺手,“團長和政委都不在,開會去了,現(xiàn)在團里我說了算。正好,你不來,我們也要去找你,有人來團里告你破壞軍婚,我們正在調(diào)查,請你配合我們……” “真是惡人先告狀?!绷滞淅涞牡?“我來就是為這事,我是一名軍嫂,我要求部隊徹查這件事,還我一個清白,要不然,以后誰敢嫁給軍人,誰敢來隨軍,隨隨便便就給人安排罪名?!?/br> 那位軍人皺了皺眉,“林同志,你不要激動嘛!這事,有人告,我們也是要調(diào)查清楚的,不會冤枉好同志,好軍嫂的。希望你能理解,這事現(xiàn)在鬧的很大,我們也想查清,到底是怎么回事?!?/br> 說了半天,林彤聽的出來,他們并不信任她。 “林同志,請問你認識武學斌嗎?”終于說到正題,林彤聽到這句話就呆了。 什么意思? 難道有人懷疑她和武學斌嗎? “認識??!”林彤簡直是不知道該說什么了,“你們不會是懷疑我和武學斌吧!這也太可笑了,我們一共也沒見過幾面,沒說過幾回話,這都什么?。俊?/br> ☆、第一百二十章 調(diào)查 林彤覺得太好笑了,可對面的二人卻沒笑,“是不是,我們會調(diào)查的。你是怎么認識武學斌的?” 林彤道:“好像我們團的家屬都認識吧!他是鎮(zhèn)上的木匠,徐振華找他做的桌椅箱柜,給我送去的時候我見過幾回。后來,我要去新豐,在客車站碰上他,他正好也要去新豐,幫我跟鎮(zhèn)上鐵匠鋪的張大叔說了一聲,我坐馬車跟他們一塊去的?!?/br> 林彤也沒隱瞞,她并不心虛,隱瞞沒有任何意義,被調(diào)查出來反而會讓人對她產(chǎn)生懷疑。 她說到這,眉頭皺起來,“我不知道是誰造的謠,但如果愣要把我和武學斌往一塊湊,那就是那天發(fā)生的事了?!?/br> 對面那位忙道:“那天發(fā)生了什么事,請你不要遺漏的告訴我們?!?/br> 林彤就把馬驚了一事說了,“因為新豐沒有招待所,我辦完事并沒有留下,直接坐車去了縣里,后來我就沒再見過他了……唉不對,第二天吧,他去我家問我怎么樣,好像很關(guān)心的樣子,我覺得他態(tài)度有些不對,就跟他說不熟,還說等我家徐振華回來請他喝酒感謝他。” 林彤不悅的道:“當時我鄰居張桂蓮也在我家,等武學斌走了還問我跟他熟嗎?我們一共就見過這么幾面,真不知道這些人怎么回事?咱們部隊不能把家屬組織起來做點什么嗎?成天這么嚼舌頭,一點素質(zhì)都沒有,才是給軍人丟臉呢!” 心里卻在想,難道是張桂蓮在背后做的這一切? 人心是可怕的,林彤現(xiàn)在覺得任何人都讓她不能相信。 從進來一直沒說話的年輕一些的軍人開口了,“你說再沒見過武學斌,恐怕不對吧!據(jù)我們所知,好幾個人看見武學斌站在那條街上,往你家看。這可是事實!” 林彤愣住了,“那我可不知道,我沒見過。再說了,他站那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他往那瞅就能證明他在看我家?這不胡扯嗎?我站你家附近,然后跟你說我喜歡你,天天在那看著你,噢,你是不是得證明你的清白,和我沒有關(guān)系???” 那個男人正端起杯喝水,聽到這么彪悍的話一口茶水噴了出來,無語之極的看著她,“林彤同志,請你不要信口開河,胡說八道。我這可是第一次見你……” 另一人也被口水嗆著了,咳咳了好幾聲。 林彤一攤手,“一樣的道理。我覺得,你們能坐到這,說明你們都是聰明人,你們在這問我,是沒有用的,我的回答和你一樣,簡直是信口開河胡說八道。這不僅是對我的侮辱,也是對一個軍人的侮辱?!?/br> 她低頭看了看一臉茫然的徐念,臉上的冷厲少了些,伸手摸了摸兒子的頭,語氣也和緩了許多,“我每天和孩子在一起,你們覺得,我會有時間出去胡搞?我要是真想胡搞,在老家在哪不好,干嗎跑部隊的眼皮子底下?” 雖然對她的最后幾句話不置可否,但林彤對孩子的態(tài)度,大家伙都看在眼里,誰也不能否認這一點。 “你說的,我們都會調(diào)查,林彤同志,希望你沒有對我們?nèi)鲋e?!?/br> 林彤淡淡的道,“我期待你們的調(diào)查結(jié)果?!?/br> “林彤同志,前天晚上,有人去過你家嗎?” “前天晚上?”林彤搖了搖頭,“我剛來的時候,隔壁桂……隔壁張桂蓮就告訴過我,晚上要緊鎖門戶,因為有壞人,還可能有狼。從我來的第一天起,只要是黑天,我們家里外兩層鎖都會鎖上,不可能有人去我家而我不知道的?!?/br> “可有人說看到有人從你家出來?!?/br> “這不可能!”林彤斷然道:“誰說的,讓他來和我對質(zhì)!他是親眼看到這人從我家出去嗎?” 林彤的臉沉了下來,“這就是你們調(diào)查我的原因?這么簡單淺顯的道理我不相信你們不明白?既然晚上家家緊閉門戶,那么,是誰?閑的大半夜看外面有沒有人?在院子里看不到外面,還得跑到馬路邊去看,這人的心思可真讓人難懂啊?” 林彤的話里不無譏諷。 “咳咳,林同志,我們也是調(diào)查,調(diào)查,你不要激動不要激動?!?/br> 林彤都懶得搭理他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們覺得該問的問完了,話題一轉(zhuǎn)又說起另外一件事。 “是這樣的,林彤同志,還有件事,有人舉報你,打著集體的名義,對個人謀私利,這件事你有什么要說的嗎?” 林彤愣了,“我什么時候打著集體的名義了?我自己出工出錢出力,自己掙錢有什么不對的?” “可你是打著軍屬作坊的名義,實際上卻是為自己賺錢?!?/br> 林彤想起來當初自己扯虎皮拉大旗時說的那句話了。 她攤了攤手,說了一句話:“我是駐軍軍屬,我們軍屬成立了一個作坊,生產(chǎn)綠豆糕之類的點心?!?/br> 她嘆了口氣,“就這句話,你告訴我,我什么時候打著集體的名義了?我是不是駐軍軍屬?我和張桂蓮成立了作坊是不是事實?我真不知道,舉報的人沒腦子,你們也都不調(diào)查的嗎?” 她的口氣很沖,心情很不好,這一樁一件件,讓她很失望。 “我自己掙錢,憑自己的本事,一不偷二不搶,還帶動了同樣是軍屬的張桂蓮和張玉枝。請問,你們有什么權(quán)利這么說我?” 對面那軍人手往下壓了壓,“別激動林彤同志,我們也是例行公事,做個調(diào)查罷了?!?/br> 林彤沉默了片刻,淡淡的問:“如果今天坐在這里的是你們自己,或是你們的愛人,你們會不會不激動?說實在的,我來到這里幾個月了,我——很失望?!?/br> “我自認我態(tài)度很謙和的,可第一天就有人給我下馬威,當著我兒子的面罵我們母子,什么惡毒罵什么?接著就是孤立。” 林彤說到這兒,苦笑了一下,“算了,說這些干什么?” 看著對面二人欲言又止,她好笑的問:“還有什么,你們一起說了吧!” 二人對視一眼,“有人舉報你錢來的不正,家里天天吃rou吃好的。還有,說你欺負軍屬,以金錢引誘她為你干活,是資本家的行徑?!?/br> 林彤嘴巴張成了一個“o”,喃喃的道:“天啊,我都不知道原來我做了這么多的壞事,簡直是天理不容??!” 徐念仰頭看著她,糯糯的道:“mama是好人,才不是壞人呢!” “好人有啥用,還不是被人欺負。你媽就是個傻子,以后我再也不當好人了?!绷滞猿暗男πΓ澳銈兿雴柺裁??不會這么點事都沒調(diào)查清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