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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一等丫鬟在線閱讀 - 第56節(jié)

第56節(jié)

    罷了,就先留著他好了。司徒景軒縱然有才,如今也已經(jīng)是個殘廢。

    想到自己被個從不放在眼底的殘廢捉弄,任風遙雙眸猛睜,眸中滿是冷酷而狠厲的精芒,只見他右手輕輕一揮,一枚袖箭擦著桌邊激射而出,將桌燈邊上一只飛蛾帶起,只聽“咄”的一聲,那只飛蛾被釘?shù)搅藟ι希淅涞溃骸八就骄败?,但愿你不會與本王無敵,否則別怪與她一樣下場……”

    作者有話要說:

    祝小魚筒子生日快樂,考研順利。

    同時??次耐沧有履甏蠹?,新年祝福來晚了,但絕對真心實意。

    第58章 多少上了心

    知道司徒景容回了府,府里上下一片歡騰。司徒信德命人在門口準備了火盆和釉子葉,去了他一身晦氣,再命人送回了房。

    當夜,司徒府里準備了一桌去晦酒,桌上每個人都吃得心事重重。

    司徒景容半撐著身子,沒有動筷,只是若有所思地看著對座的司徒景軒。

    司徒景軒面淡如水,自顧自酌,對上前面的目光,也是不緊不慢地撇開。杜小小感受到周圍氣氛有異,動作不禁比往常來得更小心翼翼,沒她事的時候,就老實地呆在司徒景軒后面,一步都沒離開。

    司徒景烈本就興致不高,見此情形,心里更是陰郁,寥寥幾口就罷筷回了自己房間。

    司徒景容的視線在三人打了個轉(zhuǎn),無奈嘆了聲,什么也沒說,旁看著杜重樓一個人喝得寡歡。

    杜重樓一手抱著酒壺,一手抓著杯子,也不知道喝了多少。

    因是家宴,眾人都是到場示了個意,酒過二巡后,就托詞離開。

    沒一會,一大桌子就只留下司徒信德和司徒景容,外加一個明顯醉得人事不知的杜重樓。

    “爹,重樓這樣大概也回不去了,我先扶他去客房休息?!彼就骄叭菘粗黠@已經(jīng)深醉的人,語氣無奈說道。

    司徒信德點點頭,畢竟是世交的兒子,哪能讓人這么回去,便道:“你別自己來,讓下人扶著吧?!?/br>
    他這樣子,哪能讓外人近身。司徒景容沒再說,緩緩起身到杜重樓身邊。

    “景容……景容……”杜重樓滿面通紅,雙目閉著,嘴里正喃喃有聲。

    司徒景容神色復雜,伸出二指迅速點了他的睡xue,吩咐一旁的兩名小廝,架起人往外走。

    “爹,那我也回去休息了。”

    司徒信德點點頭,也起身要離去,剛邁了步子,又把人喊了下來。

    “爹還有事?”

    “景容,這次多虧景軒機智,你才能化險為夷,往后在外,你切記要多謹慎小心?!痹掝D了下,司徒信德笑呵呵又道:“別看景軒平時不冷不熱,但兄弟情誼在,你出了事,他竟是最著急的一個?!?/br>
    司徒景容微愣,頷首道:“我回頭會親自上門和三弟道謝,爹,你寬心?!?/br>
    司徒信德聽他這么說,不禁大感欣慰,“這孩子心思深沉,心里有事也從來不對人說。這些年若不是有你多照應(yīng),這性子還不定得孤傲成什么樣?!闭f著,來到司徒景容身旁,又道:“景烈我是指不上了,他不給我惹事生非都算是祖上有德。你現(xiàn)在年紀也不小,是時候該安定下來,成個家,給下面的兩兄弟做個榜樣?!?/br>
    “爹,我知道了……”司徒景容眉目微皺,勉強應(yīng)承了下來。

    司徒信德拍拍他的肩,“那快去休息吧,畫像我明日叫人拿給你過目?!闭f完,邁步離開。

    司徒景容心里煩躁,看了眼人事不醒的杜重樓,目光又放軟,對著小廝道:“扶去我房里吧,我那有幾身他換洗的衣服?!?/br>
    小廝應(yīng)了聲,架著人去了容和院。

    到了房里,司徒景容揮手讓他們下去,自己扶著杜重樓往床邊走去,一側(cè)頭,卻訝異發(fā)現(xiàn)原本似睡著的人張開眼睛了。

    “這是哪里?”杜重樓迷迷糊糊地問。

    他平靜的模樣不像是酒醉。司徒景容觀察著他,道:“我房里?!?/br>
    “你是誰?”杜重樓皺眉,一本正經(jīng)地問,“我要見景容。”

    看來醉得不輕。司徒景容笑了一下,將他平放在床上,拉了被子過來,“睡吧,醒了就可以看見了?!?/br>
    “我不要睡覺?!倍胖貥翘唛_被子,接著拽著他的手,“我要和你說話……”

    “和我說什么?”司徒景容耐心十足,又將被子拉了過來。

    “你說,景容為什么不理我?!倍胖貥窃俅蜗崎_被子,半坐在床邊,非常認真地問。

    司徒景容愣了下,“我并沒有不理你啊?!?/br>
    “我不是問你?!倍胖貥呛莺莸伤拔覇柕氖蔷叭?。”

    司徒景容哭笑不得,只好順著他,“就我知道的,他并沒有不理你。”

    杜重樓一臉不信,癟著嘴說道:“明明就有。我和他說話,他都裝作看不見我,每次找他都說很忙,可是景軒一有事情,他就有時間挨前挨后的照顧?!?/br>
    說著他慢慢低頭,安靜了一會,又很緩慢地仰起臉,忽然說:“有時候我真嫉妒景軒,真希望他經(jīng)常生病,這樣景容就可以經(jīng)常來找我了……你說,如果景容知道我這么想,會不會永遠不理我了?!?/br>
    “不會的。”司徒景容拍拍他的臉,手心里意外傳來熱燙。

    “哼,你怎么知道他不會,你又不是景容……不過……你和景容長的好像啊?!倍胖貥呛苷J真的凝視,突然打了個飽嗝,搖搖擺擺地起身要下床,“我不和你說話了,我要去找景容。我要告訴他,景軒其實很壞,他明明什么都知道……還見死不救……”

    “回來?!彼就骄叭菁泵∷?,哪知醉了酒的人竟生了個蠻力,掙開了他就往外跑。

    “重樓?!彼s忙跟著追上去。

    “別胡鬧,和我回去?!彼林曇?,拉住他的手腕,就將人往房里帶。杜重樓酒氣上了腦,被這一呵斥,嘀咕了幾句又變得很乖,頭一偏,就掛在司徒景容身上不肯起了。

    頸邊感受著呼吸所吐出的熱氣,司徒景容望著他豪無防備的睡顏,心頭有點動容。

    “明知道沒有結(jié)果,你這又是何必?!?/br>
    仿佛聽到他的話般,杜重樓朦朧睜開眼,好奇又驚訝地貼上去,“原來你真的是景容啊?!币贿呎f一邊把臉湊近了看,幾乎沒有間隙,兩人的唇看似就要貼上。

    “你總算認出來了?!彼就骄叭菀詾樗逍蚜?,心里松了口氣。

    “景容……”他喚他,想要再靠近,卻被司徒景容用手頂住,“景容,你喜歡我好不好啊……”

    “什么?”司徒景容頓時傻了。

    “我這么喜歡你,你也喜歡我好不好啊……”

    “你——”司徒景容啞口無言地看著他,好半晌,才艱難地回答,“這不是好不好的問題……是、是……算了,你還是先……回房吧?!?/br>
    “好,回去。你說回去我就回去。”杜重樓搖搖晃晃地跟著他,可步伐到了門邊,又怎么都不肯邁不進去了。

    “景容,你還沒說好不好呢……”他睜大眼睛,期待又好奇地將臉貼近。

    “不好?!彼就骄叭輨e過臉,想也沒想的回答。

    杜重樓雙眼委屈,嘴里輕輕念著,“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突然又很大聲喊道,“那我就說到你說好為止,我喜歡你……我喜歡你……我喜歡你……我喜歡你……”

    就像怕他沒聽見似的,他一直重復他的“喜歡”

    面對這樣的表白,再是沉著冷靜的人怕也得變了臉色。司徒景容頓感頭疼欲裂,幾近懊惱地回應(yīng)他道:“夠了!我知道了!別再說了!”

    “那么……那么,你可不可以也喜歡我?”杜重樓相當輕聲地問,臉上是傻忽忽地笑容。那一瞬,司徒景容的心跳忽然不穩(wěn)了一下,仿佛被什么觸動。

    張了張嘴,卻是什么聲音都發(fā)不出,直到唇上被片柔軟抵住,他是想再出聲,都沒有機會。

    濃烈的酒氣刺入鼻息,帶著笨拙又真實的感受。

    怕被推開般,杜重樓緊緊環(huán)著他的腰,拼命將唇貼上去。

    司徒景容冷冷站著,不為所動??墒菦]一會,他的眼神慢慢發(fā)暗,明顯被挑起了情緒,將人抵在門上,他從最初的被動轉(zhuǎn)化為主動。

    杜重樓大腦一陣發(fā)昏,雙腿都開始虛浮,雙眼要睜不睜,看似昏昏欲睡。

    見狀,司徒景容臉一沉,瞇起了眼睛,當下拽過人直接拉回了房,臉上是清晰可見的懊惱與怒火。

    “砰”一聲,大門關(guān)上,聲音之響,讓不遠處看了半天的杜小小都為之顫抖。

    ***

    杜小小不知道該怎么做反應(yīng)好,她在回房間的半路遇到老爺,依照吩咐來送床被子,沒想到看見這樣的場景。

    大少爺和杜公子……他們竟然……

    她已經(jīng)被嚇得發(fā)不出聲音,更別說抱著被子靠近了,在那呆了好一會,她才恍恍惚惚地離開。

    走道上,照明的素燈滅了大半,整個府里沉寂無聲,遠遠的,蘭軒閣的大門依稀可見,她走進去,看見熟悉的幽幽燭光。

    這件事情可大可小,她要不要和少爺說聲,問問他的定奪?

    可如果是自己眼花?那自己豈不是害了大少爺和杜公子?

    頭腦忽然變得混沌,杜小小緊緊摟著被子,將頭埋了進去,就在低頭的瞬間,視野里竟現(xiàn)出一段紅邊衣角。

    她猛地抬臉,修長身材,夜幕掩映俊臉,半被素燈映照,不是二少爺是誰。

    “二少爺?”她還是不確定的問。

    “莽撞的笨丫頭,怎么臉這么紅?”

    杜小小急忙低頭,“被、被子捂得……”

    司徒景烈沒有揭破她,只道:“忘了看見的,這對大伙都好?!?/br>
    “二少爺你——”他怎么知道?杜小小驚訝看他。

    “想問我怎么知道?”司徒景烈一笑。

    杜小小點點頭,“二少爺你怎么老神出鬼沒的?!?/br>
    “我只是想和你說幾句話,也沒想要看見。小小,忘了吧,我大哥難得糊涂一回,其實挺好?!彼就骄傲夷抗馊岷?,似有感而發(fā)。

    “可是他們……”杜小小憋紅了臉,怎么都說不出那情景,“他們那樣是不對的啊?!?/br>
    “對與不對,是由誰說了算?誰又有權(quán)利規(guī)定這是不對的?世人給的枷鎖,我們都身陷其中罷了。他們沒有傷天害理,沒有妨礙別人,錯了又與我們何干?你別自尋煩惱,就當看花了眼,忘了這事吧。”司徒景烈捏捏她的臉,口吻似哄帶騙。

    想了半晌,杜小小猶豫地點點頭,雖然還不能完全接受,但心頭多少開朗。想到他剛才說的,她眨眨眼,困惑問:“二少爺,你想找奴婢說什么?”

    司徒景烈緩緩移動視線:“我送你回去吧,路上慢慢說。”

    “哦?!倍判⌒”е薇桓希瑳]發(fā)覺后頭的房門緩緩打開。

    “小小,你也不小了,沒考慮找戶婆家?”司徒景烈微微側(cè)目,不著痕跡地看著那道直立的身影過來幾步,直到注視不到,他才收回視線。

    杜小小沒有發(fā)覺,只顧著臉紅,“我娘說順其自然,好姑娘不愁嫁,而且我還有七年的賣身契呢?!?/br>
    司徒景烈轉(zhuǎn)過視線,“這個不難,回頭我和張管事說,讓他免了你那幾年?!?/br>
    “啊?”杜小小意外,“二少爺,你說真的?”

    “自然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