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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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覺得好生奇怪,說要查的是你們,卻偏偏一句句的,言下之意都是篤定了瑞王無詔入京,若不是幾位愛卿老糊涂了,那便是欺君了?” 幾位重臣的心都是一突,連忙跪下來:“臣不敢,請陛下恕罪?!?/br> 蕭湛冷淡地看著,緩緩道:“既如此,便領(lǐng)了命下去吧?!?/br> 那話輕飄飄的,可眾人卻沒有一人敢再反駁,他們忽然意識到了,就算平日里的帝王再如何和善,他終究是皇帝。 他的體內(nèi)流淌著成帝蕭胤的血液,再好說話,但老虎就是老虎,他只需要一句話,就足夠?qū)⑺麄兡且稽c點得意忘形給打壓下去,讓他們回想起成帝一朝被壓制的死死的景象。 沒有人敢再爭論,領(lǐng)了命灰溜溜地走了。 瑞王整理好了東西,只等第二天清晨就離開。 顧澤慕從元嘉那里得到了消息,知道蕭湛的做法之后,心中百感交集,他原本還想了種種方法送瑞王出城,如今有了蕭湛這么光明正大的放水,事情一下子變得簡單很多。 瑞王聽完了之后,心中愧疚更盛。 顧澤慕看到他的表情,也不好再責(zé)怪他什么,便道:“當(dāng)年還是殿下給我的忠告,兄弟姐妹之間要時常溝通,有些話不說,對方永遠不知道,人心隔了肚皮,有些隔閡不解釋,誤會只會越來越深?!?/br> 瑞王低下頭,感慨地嘆息一聲:“我總以為自己看的通透,總是同旁人說這樣的大道理,真的輪到了自己身上,才知道自己也不過如此。您放心,我往后行事會三思而行,絕不會再犯這樣的錯誤了。” 他能這樣想,顧澤慕才放下心。 而這一次蕭湛的反應(yīng)也是出乎他意料之外,卻又在情理之中,他從前總擔(dān)心蕭湛太過軟弱,會被朝臣蒙蔽,如今才發(fā)現(xiàn)自己是真的小看了他,他分明就是個很有主意的君王,大周在他手中,會比在自己手里要更昌盛繁榮。 送走了瑞王之后,顧澤慕也準備收拾東西回東宮了,他決定往后不再隨意插手這些事情,但除了讓洪松源去查自己的身世,這次事件背后的神秘勢力也讓他無法這么快放下心來。 洪松源一直在暗中查探,而如今總算有了些成果,而這結(jié)果卻讓他震驚不已。 第91章 顧澤慕出了宮便直接去了一間茶樓, 他記得上次出宮的時候, 洪松源便告訴他已經(jīng)有了線索了, 如今又過去了一段時日,也不知道他那里是不是有結(jié)果了。 他來的時間恰好,洪松源正好在, 見他來了, 緊鎖的眉頭也沒有松開。 顧澤慕快走幾步:“怎么樣?” 洪松源面色凝重地將查到的消息遞給他。 顧澤慕一看,才發(fā)現(xiàn)洪松源查到那些人的行蹤之后,并沒有打草驚蛇, 反而漸漸掌握了他們發(fā)信的規(guī)律,一路追蹤過去, 這才發(fā)現(xiàn)那些人竟然是來自西北。 這個結(jié)果讓顧澤慕意外, 但細想?yún)s又覺得并非不可能。卓格已經(jīng)統(tǒng)一草原整整三年, 這三年鄴城那邊都只是小打小鬧,這位草原之王似乎對大周的富饒并不感興趣。只是所有人都不敢對他掉以輕心,曾經(jīng)西北草原四分五裂的部族都讓大周疲于應(yīng)對, 更別說如今是如此強勁的對手了。 這三年倒也有零星的言論,覺得威國公領(lǐng)兵在外太耗費錢糧,懇請皇帝下旨讓他們回京的。不過不管是蕭湛還是朝中重臣, 都沒有將這些話放在心上。 一場大戰(zhàn)是絕不可避免的,所以在這種時候, 那邊派出暗探在京城興風(fēng)作浪也并不奇怪。奇怪的只是這手段, 不過顧澤慕也沒有多想, 轉(zhuǎn)而問道:“除了這個, 還有別的嗎?” 以他對洪松源的了解,他絕不可能僅僅因為這一件事便如此慎重,恐怕還有別的原因。 果然洪松源點點頭:“我不僅查到了這些人是來自西北,而且之前跟蹤你的那些人,可能也和他們有關(guān)?!?/br> “我的身世和他們有關(guān)?” “那倒沒有?!焙樗稍吹?,“不過的確是多虧了他們,才讓我查到了你身世的一些線索?!?/br> 聽到洪松源這么說,顧澤慕目光一凝:“是什么線索?” 他的身世問題已經(jīng)困擾他許久了,如今總算有了線索,即便沉穩(wěn)如顧澤慕,也提起了心。 洪松源想到之前查到的信息,心情有些復(fù)雜,問道:“你還記得之前被你判了滿門抄斬的詹氏嗎?” 顧澤慕一愣:“詹世杰?” 洪松源頷首,又道:“或許沒有多少人知道,威國公少年時與詹世杰曾是好友,只是一人是勛貴之后,一人出自清流世家,便漸漸沒了來往。當(dāng)年詹世杰入獄之后,他的兒媳剛好懷孕,但之后便不知所蹤,后來聽說她為夫殉情,但那腹中的孩子卻沒人知道去了哪里?!?/br> “若如你所說,當(dāng)年你是被威國公夫婦從外頭抱回來的,那時間正好合得上。所以,你有可能就是當(dāng)年那個被偷偷生下的孩子?!?/br> 顧澤慕整個人似乎都怔住了,他本以為經(jīng)歷過了重生之后,這世上再沒有什么事情會讓他失態(tài)了,如今才知道這世上匪夷所思的事情要遠超他想象許多。 洪松源也明白,他這一時半會可能無法接受,便又補充了一句:“其實,這整件事情目前也只是我的猜測,沒有任何證據(jù),你暫時也不用這么沮喪……” 顧澤慕在心底嘆了口氣,他知道,洪松源肯將這件事告訴他,必然是已經(jīng)有了七八分把握的,他也不必去抱這樣的僥幸。 洪松源只得安慰他:“不管怎么樣,那也都是上輩子的事情了,都過去了,你如今好好當(dāng)你的威國公府三少爺,不也挺好的嗎?” 顧澤慕氣苦,他想查出自己的身份,除了想要知道這背后的干系,更重要的便是不想再當(dāng)顧清寧那勞什子的哥哥,沒想到竟會是這樣的結(jié)果。 最后,他只得無奈地嘆口氣:“罷了,也算是我自己造的孽。” 洪松源好奇道:“所以當(dāng)年詹世杰果然是被冤枉的?” “我也不知道?!鳖櫇赡降溃爱?dāng)年這樁案子的確是有蹊蹺,但人證與物證都是真的,而且詹世杰也是真的自殺,這件事想要查清楚比你想象中的要麻煩許多?!?/br> 洪松源笑道:“若詹世杰那案子果真有冤屈,如今也算是給你個改正的機會,你若是心中那道坎實在過不去,往后給人家平反了,再給詹家多燒點紙錢,然后多生幾個孩子,給人家傳宗接代就是了。” 顧澤慕瞪了洪松源一眼。 洪松源仿佛沒有看到一般,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就算要查,我這把老骨頭也會幫你查清楚再死的?!?/br> “瞎說什么!” 洪松源笑起來,又嘆道:“唉!早知道會有這樣一天,當(dāng)初就該好好守著這方基業(yè),哪里像如今,一切都要從頭開始,是在讓人頭疼?!?/br> “你再怎么從頭再來,也不比我來的更徹底吧?!?/br> 洪松源看著顧澤慕那短短身材,忍不住笑了一聲:“多少帝王渴求長生不老還不可得,你這也算是另類的長生不老了,不偷著樂就算了,你還這么抱怨,當(dāng)心老天降雷劈你!” 顧澤慕懶得理他。 重生的確不是一件壞事,可問題是重生之后一切都變了,更重要的是,曾經(jīng)的妻子居然成為了自己的親meimei,還有比這更郁悶的事情嗎? 不過這些話怎么可能和洪松源說,就算說出來他也只會嘲笑自己,還是算了, 顧澤慕收斂起了自己的表情,對洪松源道:“不管怎么說,還是先把那伙人的身份查清楚吧?!?/br> 西北,噶顏部王庭。 奉展看著從京城傳過來的消息,表情復(fù)雜,許久都沒有說話。 布日古德走進帳篷,替他倒了一杯水,瞟了一眼桌上的信件,笑道:“聽說瑞王已經(jīng)順利回到湘南了?” 奉展應(yīng)了一聲。 “您看起來挺困惑的?”布日古德猜測道,“因為那位皇帝陛下信了他的兄弟?” 奉展將信拍在桌上,冷聲道:“你要說什么?” 布日古德隨意地坐在了他的對面,將桌上的信件拿起來看,這都是十分機密的信件,可奉展卻并未阻止他。 布日古德看完之后,才道:“您把當(dāng)年坑了您的人玩弄于股掌之上,將他們一網(wǎng)打盡,挑起了京城那些是非之后,又絲毫未曾暴露自己的身份,這不是很好嗎?” “不過那位皇帝陛下似乎挺出乎您的意料的,他如此重情重義,不僅放走了他的兄弟,還因為您被陷害的事情而大發(fā)雷霆,幾乎打破了他一貫的好修養(yǎng),您不是應(yīng)該高興嗎?” 若不是奉展知道布日古德的性子,幾乎要以為他是在嘲諷自己。 不說旁的,他相信蕭湛絕不會那么天真,他定然是知道瑞王來京城了,可即便如此他為什么依然會放水讓瑞王離開? 他難道不知道這樣做會讓旁人越發(fā)囂張放肆嗎?他是太信任瑞王了,還是說他本就是這樣的性子? 奉展自己都分不清了。 他想到信中的描述,幾乎能夠想到當(dāng)時蕭湛的憤怒,這份憤怒如火焰一般,仿佛將他心底的黑暗都驅(qū)散了。 這些年他被仇恨蒙蔽了心眼,一直刻意讓自己去遺忘曾經(jīng)在京城的美好回憶,可眼下這封信卻讓他回想起了當(dāng)初帶著蕭湛一起出去玩的情景,他本以為這些記憶塵封多年,早已模糊不清,誰知當(dāng)記憶的閥門打開,他才發(fā)現(xiàn)這些記憶清晰地仿佛像是剛剛發(fā)生的一般。 小時候的蕭湛是個十分乖巧聽話的孩子,因為父母太過強勢的緣故,他便顯得要柔和許多,這種柔和不僅僅對于父母,而是對于身邊所有的人。 教導(dǎo)他的老師都是當(dāng)世大儒,恨不得將所有的知識都一股腦塞進蕭湛的腦子里,對他的要求更是高的離譜,偏偏蕭湛十分體貼,即便有時候碰到了一些苛刻的要求,也總是努力去達到。 有時候奉展看不過去了,就把他從書房里拎出來,也不管對方是身份貴重的太子,直接就把人帶到市井之中。帶他吃些京城小吃,又帶他去戲園子看戲,還帶他去了青樓里頭見世面,雖然只是喝酒看歌舞什么的,也依然把jiejie氣得半死,派人把他們揪了出來。 兩人被奉皇后在坤寧宮里罵了大半個時辰,私底下卻互相做著鬼臉,最后被奉皇后丟去罰跪,深刻地貫徹了有福同享有難同當(dāng)。 奉展那時候便想著,等到西北的仗打完了,他就回京城,成不成婚也不重要,就帶著這個太子侄兒到處去玩鬧,免得跟他父皇一般,在宮里都變得不鮮活了。 可他沒有想到,自己最終也沒能實踐這個諾言。 有時候奉展回想這些事情,都會覺得當(dāng)初的自己可笑。他怎么會覺得一個帝王會真心將皇后的弟弟,一個領(lǐng)兵多年的將軍當(dāng)做是親人。還有蕭湛,他從前是年紀小,可當(dāng)他真正成為了一個皇帝,他也會和他的父皇一樣的。 這樣的念頭一直盤踞在奉展的腦海中,尤其在蕭胤死后,他只能以此作為支撐自己復(fù)仇的理由。 然而如今,蕭湛的行動卻告訴他,不管過了多久,他都不會變的。 這讓奉展的心都不由得有些動搖。 但他很快便堅定了自己的想法:“他如今還沒有當(dāng)多久的皇帝,等到日后時間長了,他就會變了?!?/br> 布日古德無奈道:“他已經(jīng)登基七年了,您為何就不愿意相信,并非所有人都是先帝,或許真有人會這樣也不一定呢?” 奉展冷笑道:“你是讓我信任他?信任一個皇帝?你知道這代價有多大碼?” “當(dāng)初我相信他父皇,結(jié)果家破人亡,害死了我的親jiejie!她身為皇后,卻連皇陵都未曾進入!”奉展的神色冰冷,“可那時候的蕭湛是如何反應(yīng)的,他只是沉默地接受了皇位,沉默地聽從了他的父皇,沉默地篡改了史書,粉飾太平,你讓我如何相信他?” “或許只是有什么苦衷……” 布日古德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奉展阻止了:“你若還想留在我身邊,往后便不要再說這樣的話!” 布日古德見他如此固執(zhí),也只得無奈地應(yīng)了下來。 第92章 就在兩人話音剛落, 門簾忽然被人掀開, 卓格大跨步走了進來。 布日古德立刻閉上了嘴不再說話, 奉展的語氣卻冷了下來:“王汗何事到訪?” 卓格看到奉展臉上的神情,原本充滿了憤怒情緒的腦子也仿佛被冰了一下,瞬間冷靜下來, 他的腳步慢了下來, 但隨即他又有些惱怒,分明他才是王汗,然而在面對奉展的時候, 似乎總是有些底氣不足。 如此想著的卓格又重新挺起了背。 “本王聽說京城的暗間回來了,不知老師可得到滿意的結(jié)果?” 奉展好整以暇道:“王汗所謂的滿意, 是指什么意思?” “老師派人入京去離間大周皇帝與瑞王之間的關(guān)系, 可本王聽說這次離間效果并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