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未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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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太陽升起的時候,路亞睜開了雙眼。他一身衣服臟而且破,雙眼渾濁,自然的斜瞥著這有些刺目的陽光。光線與陰影配合,交織成長長短短的線條,印在路亞的臉上,明的暗的,次第分明。 路亞揉了揉雙眼,發(fā)現(xiàn)自己在一條不算擁擠的街角,一處酒樓的餿水桶邊上。街上的人或行色匆匆,或悠閑自在,從路亞的身邊走過去。偶爾會有人看他一眼,然后躲的遠遠的。路亞伸出手,發(fā)現(xiàn)自己手上拿著咬過一口的饅頭。天氣炎熱,這饅頭已經(jīng)有些酸臭的味道。 路亞皺了皺眉,一言不發(fā)。他的頭發(fā)把雙眼遮住了,只露出了一些縫隙冷眼看著這個地方。 “這里是哪兒?”路亞有些疑惑。他扔掉饅頭,費力的站起來。環(huán)視自己的狀況。 身體很糟糕,瘦弱不堪,渾身酸軟無力,似乎有一直大手拉著自己向地上而去。 路亞再次皺了皺眉。他低著頭漫無目的在街邊觀察,想得知這里是什么地方。 “二狗” 遠處有聲音傳來,路亞沒理會,繼續(xù)走自己的路。 “二狗!二狗!停一下,咱們鎮(zhèn)的劉半仙叫你去他那兒一趟,說有大機緣給你!” 路亞正要繼續(xù)走自己的路,卻被一個半大小子拉住。他回身冷冷看著這個拉著自己的人,他不認識他,不知道對方有什么企圖。 “松手!”路亞冷冷的看著來人。 來人也不在意,卻笑將起來,明亮的眼睛滿含笑意的盯著路亞“二狗!劉半仙找你,據(jù)說要給你大機緣!” 路亞掙扎了下,發(fā)現(xiàn)完全動不了,便也不再理會搭在自己肩上的大手。不過他有些疑惑,于是問道 “你是誰?” 來人相貌唐唐,偏偏生了個猥瑣的表情“你忘了嗎,你可是極少知道我真實身份的家伙之一?!?/br> 路亞抬頭盯著來人,不再說話,冷漠的表情卻表露無遺。 來人做了個了然的表情,詭異一笑“你忘了吧?我叫黃江?!敝敝钡亩⒅穪啿辉傺哉Z,似乎在觀察路亞。 “黃江?不認識。”路亞盯著他看了看,卻打算自行離開。 這個叫黃江的也不在意,卻將路亞拎起來就走,邊走邊嘀咕“你這個家伙,三天兩頭來狀況,還得老大我來照顧你才行啊!” 路亞想掙脫對方,卻發(fā)現(xiàn)身體完全使不上力氣,也就不再徒勞。 街內(nèi)三繞五嬈的,這個叫黃江的把路亞帶入了一個不大的小巷,在一處招牌停下。 招牌上書“劉半仙辦事廳”,又有幾行小子,上說“曉古今未來,論天宮地府?!?/br> 路亞皺眉間,已經(jīng)被來人放下,他卻又盯著路亞,神秘的笑了笑。 “進去吧。” 路亞也不懼怕,冷冷看了看這個高自己一頭的家伙,徑直推門進去。 這里是一處小院,院子不大,卻風景宜人,植被的紅綠搭配也極為精巧,是一處妙地。沒來由的,路亞心情大好,臉上卻露出了笑容。 路亞正看著那攀墻而上的藤蔓,卻聽到有人打招呼“二狗來啦?!?/br> “我來了。”路亞回應,聲音有些顫動,卻被很好的控制了,卻不敢轉(zhuǎn)身。 來人是個老人,頭發(fā)已經(jīng)花白,腰背都已經(jīng)彎了下去,聲音也顯出老態(tài),他看著路亞,眼眸深處有些不忍,卻呵呵道“你也不是第一次到這里來,隨便找個地方坐吧?!闭f話間卻自顧自的在一處藤椅上坐了。 路亞身子有些顫動,終究轉(zhuǎn)身,低頭在老人對面坐了。 “有什么需要問我的嗎?”老人靜靜的看著路亞。 “我是誰?”路亞猶豫了下,依舊低著頭,卻問出了這樣的話。 老人也不驚訝,卻深處瘦骨嶙峋的手摸著路亞的腦袋“孩子,你是你,任何人都可以質(zhì)疑你的存在,唯獨,“老人嘆了口氣,“你自己不行?!?/br> 路亞抬起了頭,他看著老人,卻發(fā)現(xiàn)老人的臉很模糊,云里霧里一般。 他湊近了一點,可惜結(jié)果相同。 路亞有些失望,卻沒有抗拒摸著自己腦袋的大手。 黃江早已進來了,看著這兩人,也嘆了口氣。他卻大喇喇的坐在地上道“我說,你們這樣,讓我受不了,能別這么矯情嗎?說正事吧!”話說完,卻轉(zhuǎn)開臉去,不讓二人看到自己泛紅的雙眼。 老人收回手,也強顏笑起來“二狗,叫你來,只是因為好久不見了,和你喝杯茶?!彼噶酥感∈郎系囊槐瑁o靜的看著路亞。 路亞看著淡金色的茶水,沒有猶豫,喝了下去。暖暖的熱量隨著茶水入喉流遍周身,四肢百骸都有些暴動的力量,卻自然的消失不見了。路亞有些困,不自主的閉上眼,安然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