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渺茫的生機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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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方夜譚一般的推測,得到了印證,蓄意傷害的刑事案件,由此變成了不涉及法律領(lǐng)域的當(dāng)事人自殘。 女孩兒松口的時候,趙慶田心里竟有種無法言明的失落一閃而過。 “你平時都隨身攜帶著眉刀?”語氣里滿是匪夷所思。 陸千芊感覺到對面兩人同時盯上了自己的眉毛。 趙慶田和劉郁白都看不出來,女孩兒那兩條在細(xì)碎頭發(fā)下面若隱若現(xiàn)的弧線是不是經(jīng)過修飾,但印象中,陸千芊從不化妝。 可能是觀察的太投入,一不留神兒失了分寸,感覺到腳上一痛,劉郁白才驀然轉(zhuǎn)動視線,發(fā)現(xiàn)那彎度自然的眉毛下面,一雙帶著無奈和斥責(zé)意味的眼睛,似乎已經(jīng)停留在自己臉上很久了。 趕忙別開頭,恰巧看到師父瞪著自己。 “不帶?!?/br> 女孩兒及時給出的回答,打破了一度陷入尷尬的場面。 趙慶田極不自然地表演出甚是疑惑的樣子:“這么說,是提前計劃好的事故?” 陸千芊反問:“多久算提前?” 沒料到對方會這樣摳字眼,趙慶田一時語塞。 不過陸千芊并不打算為難他,接著說明:“和她們兩個商量好要去游樂園,出門的時候把眉刀帶在身上,的確是準(zhǔn)備著割斷什么,至于是飛椅、蹦極、還是滑索,就是臨時決定了。” 趙慶田不能接受:“臨時決定?高空滑索的安全繩看起來錯綜復(fù)雜,我們實驗了好多次,才搞清楚整個設(shè)施的構(gòu)造,而你卻在候備區(qū)等待的短短五分鐘里,就找出了唯一的切入點?” “怎么了?” 女孩兒疑惑的樣子不知是不是表演出來的,如果是,真的比趙慶田強太多了。 瞇起眼睛的劉郁白完全能理解師父的臉上為什么會有丟了錢一樣的表情,陸千芊這不以為然的三個字,簡直可以擴展成“你們需要研究很久的東西,對我來說五分鐘綽綽有余,因為論智商的話,我一人足以吊打你們倆,怎么了?” 太囂張…… 所以,小伙突然激動起來:“命可只有一條,一旦下手,沒有第二次機會,如果判斷失誤,那就——” 戛然而止,劉郁白突然意識到自己論證到最后,支持了對方的觀點……是啊,怎么了? 雖然只說了一半,但女孩兒早已抓住了他邏輯中的漏洞,以悠然的語調(diào),慢條斯理地補充:“如果判斷失誤,只是不會掉下去而已,無所謂?!?/br> 疏忽了,女孩兒的目的是尋死,只有成功了才沒有第二次機會,失敗并不可怕,反而值得慶幸。 懊惱自己莽撞,曲解了對方的意思,劉郁白頹然地把臉轉(zhuǎn)向一邊,求助地看向師父。 “掉進湖里也是臨時決定的?”趙慶田不相信這起刻意偽裝成刑事案件的自殺未遂,會是陸千芊拿來試一試運氣的鬧劇,“游樂園里能制造事故的項目太多了,但有機會掉進湖里的好像只有高空滑索。” 陸千芊輕笑,竟像是贊賞的表情:“對?!?/br> “不會想騙取高額保險金吧?”明明是玩笑的語氣,可趙慶田的神色格外嚴(yán)肅,“不然太矛盾了?!?/br> 劉郁白也連連點頭,很想解釋剛才自己也是這個意思。 “因為我不想死,掉進水里還能有一線生機,不是嗎?” 陸千芊懇切地看著兩人。 趙慶田的音量不自覺地加大了很多:“可是你親手割斷了繩子,而且還是從六個選項中準(zhǔn)確無誤地找出了懸著你生命的那一根!” 女孩兒的情緒沒有受到感染,反倒更加消沉,從唇間飄出的聲音幾不可聞:“沒辦法,我必須那么做?!?/br> 終于談到了最核心的問題,趙慶田冷靜下來:“為什么?” 女孩兒的呼吸聲漸漸加重。 “贖罪……” 這理由,著實給人留下無盡的想象空間。 不過手上積壓的案子,早已令兩人身心俱疲,沒有興致自行腦補,只想盡快從當(dāng)事人口中得到完整的版本。 可惜陸千芊暫時沒有這個心情,她眼角流下的水珠正一顆接著一顆,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一直平靜得近乎無感的女孩兒,第一次展現(xiàn)出和她年齡相符的脆弱。 看著對方的悲傷越來越濃,趙慶田自知沒有勸慰的能力,只好低下頭,裝作在調(diào)整制服上的紐扣,讓它們都保持同一個方向。 “抱歉,明天再問可以嗎?” 陸千芊含著兩汪眼淚,說出的每一個字都顯得酸澀而疼痛。 說實話,一點兒也不愿意附和她的提議,即使面前的女孩兒梨花帶雨,看起來楚楚可憐,可趙慶田總覺得,多給她一天時間,并不是什么妥善的選擇。 因此沒有正面答復(fù),而是關(guān)心了一句: “累了嗎?” “嗯,”陸千芊態(tài)度堅決,“感覺頭很暈?!?/br> 趙慶田退讓的一些:“至于……你為什么聲稱不想死,卻又做出如同自殺一樣的舉動,我們可以明天再來聽原因,不過另一個問題希望今天能幫我們解決了,關(guān)系到事件的定性。” “您問吧?!?/br> “作案工——呃,那個眉刀……你說的那個眉刀呢?藏、咳,放哪里了?”審訊時的習(xí)慣用語差點兒隨口蹦出來。 “湖里,”知道他是想驗證自己的說法,為事件定性只是托辭,陸千芊不由地皺了皺眉頭,掃了眼放在小腹上的右手,即使在素色的病號服上,仍顯得很蒼白的手指微微顫抖著。 看見兩人的視線都追隨著自己,便慢慢翻動手腕,讓手心朝上,任由那條長長的傷口迎接打量。 “在半空中劃斷那么結(jié)實的繩子,比我預(yù)想的要難?!?/br> 女孩兒謙遜的描述,讓坐在半米之外的小伙,忍不住送給她一個大大的注目禮。 劉郁白怕自己再次失言,努力克制了和對方交流心得的強烈沖動,默默在自己的意念里掀桌咆哮:不只是半空中那么簡單好嗎?不要忽略當(dāng)時的滑行速度、不要忽略幾近崩潰的精神狀態(tài)、更不要忽略繩子斷開之后的可怕后果。 那個被自己巧妙避開的實驗,竟然從當(dāng)事人這里得到了結(jié)果,合乎邏輯卻荒唐至極的推測真的被印證的時刻,劉郁白卻沒有一絲一毫的驕傲,只想暢快淋漓地發(fā)出驚嘆。 看來相比于瘦弱雙臂的力量,陸千芊更相信自己強大的心臟。 趙慶田迅速平息了內(nèi)心的起伏,前傾,將手肘支在膝蓋上,幾乎貼在女孩兒的手心,仔細(xì)觀察著那條魚刺般縫著細(xì)線的疤痕。 嗯,倒挺像是鋒利的刀片快速劃過造成的,幾乎垂直地嵌在rou里,可是腦子里卻閃過一個疑惑,眉刀有這么深的刀刃兒嗎? 正考慮著要不要追問,敞開的房門上傳來“咚咚咚——”三聲禮貌性的通報,一位護士領(lǐng)著兩名醫(yī)生走了進來。 三人看到有兩名警察正坐在病床前,都用驚訝的眼神兒表達著自己的好奇。 趙慶田嘆氣, 恐怕今天的會談,只能到此結(jié)束了。 起身,挨個握手:“你好、你好……我們是當(dāng)?shù)氐拿窬瑏碚疫@位同學(xué)了解一下游樂園事故的具體情況。” 劉郁白猜測,師父這么說估計是不想給陸千芊帶來不必要的麻煩,把掏出一半的證件按了回去,配合著一頭致意。 “你們忙,我們先走了,以后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