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可怕的了解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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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三個小時的訊問告一段落,趙慶田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陸千芊選擇性回答問題的隱秘規(guī)律——涉及到其他人的時候,一概沉默,例如她和董曉悠一起刪掉的那條短信、她在推方儷冰墜樓之前給許諾林打的最后一個電話。 不過即便如此,一些擱置了很久的謎面,還是得到了揭曉。 整理筆錄的劉郁白,將自己的工作日志放在手邊,不時翻找著對應(yīng)的標記,進行梳理,首先是這一系列案件的開端: 5月20日縱火案前一天,八211寢室三名女生去學校門口酒吧喝酒,的確是李木涵提議的,因為她手里有一張100元酒水代金券到22號就作廢了,20號是周五,晚上有必修課,而代金券在非常顯眼的地方清清楚楚地標注著“周六周日不可使用”,也就是說,19號那天如果不用掉,就白白浪費了100元。 陸千芊的原話被摘錄在下面:“李木涵特別喜歡占點兒小便宜,讓她眼睜睜看著那張代金券打了水漂,和讓她丟掉100塊錢差不多,否則當初在公共教室的桌兜里撿到之后,就不會特意偷偷夾在課本里帶走了?!?/br> 那家酒吧推出的營銷活動,至今沒變:消費滿1八八元,可1八元換購一張100元代金券,單次消費滿200元,即可使用一張100元代金券,相當于五折優(yōu)惠,有效期一個月。 這算不算是一個能成功吸引顧回頭的營銷方案,陸千芊并沒有深入研究過,她留意的是,在那家酒吧,200元的酒水,足以讓她那三個曾經(jīng)的室友喝到“睡個好覺”。 她了解她們,很了解。 當然,李木涵撿到的那張代金券,是陸千芊看著日歷,在4月22號那天晚上去酒吧喝酒的時候換購的。 至于八211寢室的鑰匙,陸千芊早就配好了一把,20號凌晨四點左右,她潛入八211寢室,將利用每周兩次的羽毛球課,通過微信從學校實驗室搜集到的白磷灑在了董曉悠的浴巾上,并把從兼職小火鍋飯店多次少量竊取的固體酒精燃料碾成淡紅色碎屑,用透明膠水調(diào)勻,涂抹在衣柜和衛(wèi)生間浴簾上。 正如之前推測,20號早上7點47分,陸千芊走出宿舍樓的時候,在監(jiān)控盲區(qū)使用程依青遺物——那張右下角有一道月牙形油漬的小黃人海報,移動了門崗處的攝像頭,并用同樣的方法,在上午11點12分尚未下課時,提前離開教室,移動了1八號教學樓進出口處的監(jiān)控攝像頭。 “去年五月二十六號下午五點半左右吧,我曾以丟失錢包為由,去保安室查看過那兩個地方的監(jiān)控視頻,所以很清楚要站在哪里才不會被拍到,包括辦公樓14層正對著電梯口的那個,也是當時確認過的?!?/br> “去年?”趙慶田音調(diào)升高,“你從什么時候開始籌劃這一切的?” 陸千芊眉眼低垂,藏起了所有的情緒:“在太平間,幫她擦洗臉上血跡的時候?!?/br> “所以你在程依青父母趕去醫(yī)院之前,連夜回寢室拿了干凈的裙子……還把換下的血衣藏了起來?” “她們害死了她,卻連她最后的樣子都不敢看?!标懬к菲届o的語氣,削弱了譴責的意味,更像是一句哀嘆。 趙慶田突然很生氣:“你確定在程依青跳樓自殺之后,你的精神狀態(tài)沒有問題嗎?” “我很清楚自己在干什么,”陸千芊并沒有被影響,依然不緊不慢地說話,“也甘愿付出相應(yīng)的代價。” 劉郁白像勸架一樣,下意識地轉(zhuǎn)移了話題:“這么久了,去保安室的時間怎么還記的這么清楚?” 陸千芊風輕云淡,又理所當然:“方便你們?nèi)ケ0彩也楸O(jiān)控,證實我的說法。” 在那一刻,趙慶田突然產(chǎn)生一個念頭,陸千芊似乎很迫切地希望這個案子能盡快了結(jié),而且是不牽扯到其他人,以她的落網(wǎng)為終點,盡快了結(jié)。 沒錯,趙慶田深入思考之后,堅定了自己的判斷:陸千芊一直有意給他們暗示,試圖讓他們相信,幾個女孩兒身上發(fā)生的案件,自始至終都是她獨自一人計劃、實施的。 可原本也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證據(jù)會指向其他人,所以陸千芊的反應(yīng)顯得莫名其妙,或者說,欲蓋彌彰。 陸千芊之后供述的具體作案過程,和師徒二人先前在報告書上做出的還原幾乎沒有什么差別:5月20日當天下午6點20分左右,以上廁所為由離開1八號教學樓前往3號宿舍樓;35分左右,故意在3號宿舍樓門崗處借用鑰匙,留下虛假信息;進入八211寢室,確定董曉悠正在洗手間洗澡,并通過董曉悠當時播放的歌曲,推算出她距離吹頭發(fā)環(huán)節(jié)的剩余時間,折斷了提前畫好刻度的衛(wèi)生香,并點燃置于董曉悠的衣柜處;將寢室門固定在墻后門吸上,下樓,在借用鑰匙登記表歸還時間一欄,填上了預(yù)計火災(zāi)發(fā)生的時間;隨后返回教室,簽退。 趙慶田難以接受地抬起眼皮,絲毫不掩飾瞳孔里閃動的訝異:“就不怕預(yù)計錯了?如果火勢失控,董曉悠被活活燒死了呢?” “我相信她,”陸千芊帶著一抹不明所以的微笑,聲音輕柔,“就像您每次仔細打量我的時候,總會用筆尖輕輕戳刺拇指指腹,每個人都有一些改不了的習慣,更何況董曉悠本就是一個特別較真兒的人,她那個洗澡的歌單,一年多都沒有變過。” 趙慶田忽然有些不知所措,轉(zhuǎn)動的手指竟微微顫抖,直到拇指指腹上幾個黑色的小點兒映入眼簾,才后知后覺地放下手中的水筆。 不知為何劉郁白也趕忙查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指,看見并沒有什么痕跡時默默松了口氣,又驀地意識到什么,慌里慌張地轉(zhuǎn)移了視線。 想起自己曾經(jīng)拿著一段兒電話錄音,得意洋洋地向師父邀功,還有理有據(jù)地陳述了許諾林的諸多可疑之處,忍不住質(zhì)問:“為什么要誤導(dǎo)我們?nèi)岩稍S諾林?對她有什么不滿嗎?” 陸千芊很認真地反駁:“沒有,只是想給自己多爭取一些時間,反正不是她,讓你們懷疑一下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 有道理,劉郁白無話可說。 趙慶田一邊搓捻著手指上的黑點兒,一邊訕笑著調(diào)侃:“同時也想看看,我們能查到什么地步,對吧?” 陸千芊很配合地挑了下嘴角,算是默認了。 在捉迷藏游戲正式開始之前,總要試探一下獵人的實力,才好繼續(xù)周旋。 如果她故意將鑰匙歸還時間登記成火災(zāi)發(fā)生時間,而他們又沒有發(fā)現(xiàn),沒有去核實,那么在課堂簽退表上擁有名字的她,從一開始就會被排除嫌疑,接下來的行動,也就可以更大膽一些。 如果她故意將借用人的信息登記成和許諾林有關(guān)聯(lián)的學姐,而他們又沒有留意,沒有去調(diào)查,那么在自己被懷疑的時候,還可以放出這顆*,再混淆一下局面,拖延一下對方的進展。 “你怎么知道許諾林曾經(jīng)在那個學姐面前,說過要放火燒掉宿舍的話?” “因為她也在我面前說過,唉,都會這樣的吧,自己都不會相信的話,卻說了一遍又一遍,”輕輕搖了搖頭,似是無奈地責備,卻半點兒也不嚴厲,甚至還帶著一絲替對方擔憂的好意,“她平時很少抱怨什么,可一旦開始了就會絮絮叨叨好幾天,像小孩子鬧脾氣那樣?!?/br> 劉郁白隨口接了一句:“現(xiàn)在看來,你還順便替許諾林完成了曾經(jīng)放出的狠話啊?!?/br> 而趙慶田仿佛被點到了xue位,緩緩轉(zhuǎn)了轉(zhuǎn)身體,神色凝重地和徒弟了對視一眼,然后便側(cè)頭看向陸千芊,拇指又不自覺地按在了筆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