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jié)
孔敏拎著小包,臨出門前看了眼時琦。 她雙手撐在桌上,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半濕不干的頭發(fā)披散在肩頭,眼睫低垂,正等著水燒開。 孔敏拉開門:“我走啦?!?/br> 時琦扭頭:“好?!?/br> 纖細的高跟鞋踩在厚實的地毯上,落地?zé)o聲。 孔敏摸出手機,給那男人發(fā)了條短信,她邊一間間瀏覽著房門號。 5203 她停下腳步,撩了撂頭發(fā),挺直脊背,抬手敲門。 不到一分鐘,里頭的人開了門,緊接,伸出一只手將她拽了進去。 男人將頭埋在她的頸子里,嗅了嗅:“洗澡了?“ 孔敏慵懶的靠著墻壁:“嗯?!?/br> 男人輕笑:“沒被發(fā)現(xiàn)?“ 孔敏推開男人,往沙發(fā)的方向去:“放心,我說了要和閨蜜出去吃飯?!八闷鸩鑾咨系牡V泉水,擰開水喝了一口,笑吟吟地盯著他看“就算被發(fā)現(xiàn),也不礙事,她就不是個愛嚼舌根的人?!?/br> 男人神色微變,旋即又恢復(fù)了笑意,在她邊上坐下:“還是小心點為妙?!?/br> 孔敏一笑,靠在男人懷里,指甲刮了刮他襯衫領(lǐng)子上的沾的一絲毛線:“你什么時候和你家的正宮娘娘離婚呢?” 江川澤,神經(jīng)科的主任,相貌俊秀,在院里,挺多小姑娘將他和徐崇兩人拿來對比。 江川澤笑笑,捏著她的手,四兩撥千斤道:“瞎說什么呢?” 這男人向來花心,然而孔敏卻似被他下了蠱般迷戀不已,不過也就是一張面皮好看點。 孔敏想起一事兒,問:“這次的研討會,徐崇怎么讓時琦來了?“ 江川澤點了支煙,意味深長的笑一笑:“男人嘛,你說為了什么?“ 時琦換了衣服,出門,打算到外頭去吃點東西。 隔壁的房間門,這時也被推開,徐崇關(guān)了門,手中捏著房卡:“出去吃飯?“ 時琦點頭,就聽徐崇道:“一塊?“ 時琦面露猶豫,轉(zhuǎn)念想了想,還是說:“好?!?/br> 兩人并沒有走遠,就在酒店附近的面館解決了晚餐。 研討會定在下午一點,時琦早上醒來,到酒店的二樓吃完早飯,回來的時候卻無意撞見孔敏從江川澤的房間出來。 時琦腳步一頓,想了想,還是先出去外邊溜達一圈。 等她逛了一圈,回到房間里,孔敏正靠著床頭玩手機,見到她,問:“去吃早飯了?” 時琦道:“嗯,你吃了沒?” 孔敏眼睛盯著手機屏幕:“減肥?!?/br> 研討會的地點就定在這酒店四樓,一行人乘坐電梯下樓。 江川澤道:“等會結(jié)束了,一起出去吃個飯?”又看向時琦,“時琦,等會沒什么事兒吧?“ 時琦搖搖頭。 孔敏攬著時琦的胳膊:“江主任,那等會是你出錢吧?“ 江川澤笑,掀眸看了眼徐崇:“哪能啊,徐主任請客?!?/br> 孔敏眉毛一挑:“甭管你兩誰請客,準不會要我們兩姑娘請。時琦,等會放開了來點?!?/br> 時琦附和笑一笑。 等電梯到了三樓,孔敏挽著時琦先出去。 江川澤故意落后一步,一手閑閑插在褲兜里,肩膀后傾,湊到徐崇耳后,眼睛盯著前面的兩個女人:“不用謝哥們了?!?/br> 徐崇一笑:你可悠著點兒吧,院里關(guān)于你和孔敏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不少了,還把人帶出來了。“ 江川澤不當回事兒:“彼此彼此。“ 這次研討會,時琦跟孔敏充其量不過只是個陪襯的,來的人都是各醫(yī)院杰出的專家,醫(yī)生,就當前醫(yī)學(xué)上疑難雜癥做了一系列的分析。 時琦雖然不大愿意來,但還是收獲不少。 研討會結(jié)束的時候,將近六點。 四人找了家蘇菜館,時琦剛坐下,就收到周慕深的信息問她住哪家酒店。時琦沒多想,抬手打下酒店的名稱,便將手機放入包里。 江川澤提起茶壺,給時琦倒了杯茶:“聽說你是南方人?“ 孔敏見江川澤給時琦倒完茶水,沒有要給自己倒的意思,將杯子遞了出去,開著玩笑:“江主任,一視同仁呀?!?/br> 江川澤回頭看了眼孔敏,孔敏絲毫不回避,目光灼灼盯著他。江川澤側(cè)目瞥了眼時琦,見她神情平淡沒有絲毫異樣。這才笑笑,給她倒茶,搖搖頭似無奈道:“你這個性子,也不知道哪個男人能治得了你?” 孔敏懶懶接過杯子,一手支著下巴,笑笑看著江川澤:“我也在想呢,江主任,你覺得哪個男人能治得了我呢?”她刻意咬重治這個讀音。 時琦坐在對面,抿了口茶水,倒沒什么興致看對面兩人打情罵俏。因為時嫻云的經(jīng)歷,時琦對類事多多少少有些抵觸情緒。在無意間目睹那個孔敏從江川澤房里出來,時琦對孔敏多多少少不能以一開始那般平和自然態(tài)度相待。 雖然兩人之間也談不上熟悉,關(guān)系也僅止于點頭之交。 菜過五味酒過三巡。江川澤喝了幾杯酒,一時上頭。和孔敏倒沒有先前的顧忌,曖昧打趣,時不時開幾句點到為止的葷話。 時琦尋了個借口離開,沒成想徐崇也跟了出來。 徐聰看了她一眼,意味不明地說了句,“人適當?shù)臅r候,需要揣著明白裝糊涂。“ 時琦松怔片刻,旋即便明白過來徐崇這話里的意思。 徐崇今早也到了三樓吃早餐,只晚時琦幾步,自然也撞見孔敏從江川澤房里出來的事兒。 她笑一笑,將風(fēng)刮到嘴角的發(fā)絲給拂開,忽然說:“徐主任,您對婚姻的態(tài)度是否也是和江主任一樣?“ 徐崇盯著她的眼睛,開口:“這要分人。“ 時琦疑惑皺眉:“什么意思?“ “江川澤跟他妻子兩人結(jié)婚,沒感情,兩人只不過是各取所需。他妻子對他外頭的事兒,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而你問我對婚姻的態(tài)度,如果對方是.......” 他話還沒說完,眼睛瞥到時琦身后的車輛,抬手拽了時琦一把。時琦沒防備,被這股力道帶著撞到他的懷里,兩人一下子靠的有些近。 徐崇盯著眼前的這張素白的小臉,目光深邃,他喉結(jié)微動,剛想開口,手機鈴聲卻不合時宜的響起。 時琦恍過神來,忙往后退了一步。 她從包里摸出手機,是周慕深打來的。 徐崇站在邊上,從褲兜里摸出煙盒,拿出一根送到嘴邊。耳邊是她跟那男人軟糯的說話聲音,軟軟的像羽毛拂過他心上,卻無端令人煩躁。 時琦掛了電話,抬頭看向徐崇:“徐主任,我先回酒店了?!爸苣缴钜言诰频觊T口等著。 徐崇吐出一口青煙,灰白色的煙霧里,他點點頭:“一起?!?/br> 宋淮南得知周慕深這幾在t市有一個項目的試點驗收工作會,給他打了電話,想著哥兩好久沒見,特意來接他一起去吃頓飯,聯(lián)絡(luò)聯(lián)絡(luò)感情。 車子停在t市的五星級酒店門口,周慕深拎著西服出來,身邊跟著幾個同樣西裝革履的老家伙們。 宋家在t市是個大家族,家里的祖輩都是在政治圈混著,唯宋淮南這個混不吝的主兒,偏不按家里長輩的意愿行事,自個開起了公司。 宋淮南坐在駕駛座不愿下車,那幾個老頭里有他認識的叔叔伯伯等??粗苣缴罡侨豪霞一镉稳杏杏嗟闹苄?,宋淮南可真佩服周慕深的耐性,要擱他身上,還真是辦不到。 等了有一會兒,周慕深才從那群老家伙的包圍圈里脫身。 宋淮南嘴里叼著根煙,一手搭在方向盤上:“去桂酒樓?“ 周慕深將西服外套扔到后車座上,解了領(lǐng)帶:“先去個地。” 周慕深報了串地址,宋淮南疑惑:“上那去,干嘛呢?” “接我媳婦兒?!?/br> 宋淮南握著方向盤的手一抖,扭過頭看周慕深:“真準備結(jié)了?” 關(guān)于周慕深最近要結(jié)婚的事兒,宋淮南也有耳聞,只不過沒擱在心上。這冷不丁從周慕深嘴里吐出了媳婦兒三個字,宋淮南才知道這人來真的了。 宋淮南心里嘀咕著,這哪里來的天仙呢能拿下周慕深。沒成想,到了地點,卻沒見著人。等了好一會兒,才瞧見那姑娘正和一男人說著話,往車里的方向走來。 宋淮南什么人吶,就這一眼,就可看出那男人的眼里的意思,他嘴角掛著淡笑,幽幽道:“看來嫂子還挺搶手哈?!?/br> 宋淮南扭頭去看周慕深,他一手搭在窗沿,眼睛微瞇,神情寡淡,看不出什么別的情緒來。 第17章 車內(nèi)氣氛靜謐。 兩人誰都不開口,周慕深夾著煙的手搭在窗沿上,視線盯著窗外的行人。 時琦低眸玩著手指,猶豫了一會兒,才開口打破這沉默:“你怎么來了?“ 周慕深撣了撣煙灰,沒回答時琦的問題,只問:“那男的對你的心思,清不清楚?“ 時琦抬起臉:“什么?“ 周慕深低眸哼笑一聲,抬了抬眼皮:“裝傻。“ 他輕嘖了一聲,將煙扔到窗外,從褲兜里摸出了個精致的四方小盒子。他打開盒子,拿出那枚戒指,徑直拉過她的手,給她套了進去。 動作干脆利落,卻毫無浪漫可言。 時琦被他這一套行云流水的動作,搞的有點懵。等她回神過來,纖細白膩的手指上已然環(huán)著一枚鉆戒,鉆戒不大,素雅精致,卻是她喜歡的那一款。 時琦不瞞,小聲嘀咕幾句。 周慕深聽到,瞧她一眼:“怎么著,還想我跪下來給你求婚,就沖剛才那場面?“ 時琦覺得和周慕深相處越久,便越覺得這人,并非表面上那一副溫潤君子的模樣。他骨子里也有大男人的□□霸道,某些時候,還有那么點小孩子的頑劣。 宋淮南在外頭抽完一根煙,見周慕深搖下車窗,示意他可以上車了。宋淮南從褲兜里掏煙盒的手一頓,忽地抽出手,抬腳走過去。 他上了車,視線在后車座兩人的臉上逡巡了一圈,神情還算正常。估摸著應(yīng)該是談攏了,他伸過一只手:“嫂子,宋淮南。“ 寬大厚實的手,橫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