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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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出了這么大的突然**件,余霽丹自然會回家。 只不過這個“回家”就沒李茗休什么份兒了。 她的當(dāng)務(wù)之急是和家人商量如何面對許家——總不能出了這么奇葩的事之后就撒手不管吧? 余霽丹和余江月一敲開家門,二嬸就匆匆攔住她們,伸著脖子朝空空如也的樓道里望了好半天:“人呢?” 余霽丹明知故問:“什么人?” “還能有什么人!”二嬸壓低了音調(diào),“之前小許來電話的時候,是我接的,本來我還想替你瞞著,可老余直接把電話給搶走了,他剛才還揮蒼蠅拍,說要打死你們兩個呢!” “???”余江月嚇得花容失色,“打死霽丹姐也就算了,為什么要捎上我?我沒做錯事啊……” “你閉嘴!還嫌事不夠大?你一邊去,別添亂!”二嬸瞪了余江月一眼,“你爸爸說的當(dāng)然是霽丹和……和他了!” “哦——”余江月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說大帥比呀~” 余霽丹現(xiàn)在最不想聽到的就是“大帥比”這三個字,她安慰般地拍了拍二嬸的手,就往客廳里走。 沙發(fā)上正襟危坐著三人:余爺爺、余奶奶、二叔。 二叔看到余霽丹孑然一身,立馬吹胡子瞪眼,和二嬸問了同樣的兩個字:“人呢?” 余霽丹也重復(fù)了一遍:“什么人?” “你那個大帥比男朋友呢!” 一說到“大帥比”,余家二老興奮地滿眼星光閃爍——盼了這么多年,眼看就要有孫女婿啦,聽說還長得超級帥,二老能不激動嗎! 相對于二老,余霽丹簡直快眼冒金星:“我沒有男朋友!” “還騙我們?!” 二叔從沙發(fā)上跳起來,揮舞著蒼蠅拍,“小許可都告訴我們了!你要是有男朋友,就帶回家來,不管帥還是丑,好歹給長輩們看看,結(jié)果你們這是在玩什么把戲?我和你二嬸剛才提著東西去小許家賠罪,都被人趕出來了!” 余家二老倒是通情達(dá)理:“霽丹,你別害羞,領(lǐng)來,讓爺爺奶奶給你把把關(guān)——” 余霽丹十分鎮(zhèn)定,朗聲道:“爺爺奶奶、二叔二嬸,今天這件事確實是我的錯誤在先,有機(jī)會我會單獨約小許出來賠罪,至于男朋友,抱歉,我確實沒有?!?/br> “哦哦哦……我想起來了……”二叔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昨天我和江月去你家,我就說聽到了男人的聲音,絕對沒錯,肯定就是他!好啊你余霽丹,我們昨天在你家那么久,他都沒露面,想想就是藏你臥室里了吧!給你出息的!還學(xué)‘金屋藏嬌’呢!” 余霽丹:“…………” 這都是哪跟哪……家庭糾紛都快趕上要案復(fù)雜了…… “他人呢!” 二叔氣憤地?fù)]舞著蒼蠅拍。 “臭小子!躲在女人的身后,算什么男子漢大丈夫!” *** 坐在樓下花壇上的李茗休突然:“阿欠!” 他打了個噴嚏。 揉揉鼻尖,又將目光投遞到了眼前的棕色樓的第四層。 之前他奮力爭取要和余霽丹一同面對,畢竟始作俑者是他,怎么能讓余霽丹一個人承擔(dān)全部的后果? 他怎么能忍心! 可是余霽丹的怒火是顯而易見的,李茗休不敢再火上澆油。 因為他不敢賭。 他承受不起這件事的最壞結(jié)果—— 他怕失去余霽丹。 過了十幾分鐘,李茗休已經(jīng)在腦海中幻想出了一百種可能…… 樓宇門慢慢打開。 那個讓他心心念念魂牽夢縈的身影出現(xiàn)在他的眼簾。 *** 余霽丹漫無目的地走在大街上。 李茗休寸步不離地跟隨著她——好像一切又回到了最開始的地方、最初始的原點。 余霽丹的生活,幾年來如一日,平淡如水,波瀾不驚。每日除了工作、辦案、開會、出警……就只剩下吃飯、睡覺、被催婚、和余江月扯皮…… 從來沒有像最近這樣,亂七八糟,毫無頭緒。 當(dāng)然,一切的禍根都是來自于李茗休。 再歸根究底下去,是她的心軟。 她對他心軟——她一看他在夜晚的暴雨中,就忍不住接他上樓,看他要無家可歸了,她甚至還收留他居住…… 就算她清楚地知道:李茗休是危險的。 但似乎,她的心中還存在著一點僥幸心理。 就像他說過的,也許他真的在追求她,偶爾吃醋的樣子還怪可愛的……而且他已經(jīng)刑滿釋放,也許是徹底改邪歸正了。 可一連串發(fā)生的事情,她感覺到了他的破壞欲。 毋庸置疑,李茗休今日的出現(xiàn),是來破壞她的約會。 甚至他還要跟著她回家,繼而破壞她的家庭! 因為她的職業(yè)病爆發(fā),一時心軟,現(xiàn)在連她的二叔二嬸都要被牽連,在老朋友面前抬不起頭—— 已經(jīng)到了她必須拿出決策的時候了! *** 回到小區(qū)。 余霽丹慢慢悠悠地走著,甚至還在健身區(qū)坐了幾分鐘,才準(zhǔn)備回家。 李茗休一如既往地尾丨隨著她,在余霽丹打開門,他正要跟著進(jìn)屋的時候—— 大門飛快地關(guān)上! 李茗休:“…………” 他被關(guān)在了門外!被關(guān)在空蕩蕩的走廊中! 屋子里傳來叮叮咚咚的聲音,幾分鐘之后,大門被打開一條縫隙,一個塑料袋呈拋物線的軌跡落到了地上。 “咚——”的一聲悶響。 “你走吧!那些是你用過的毛巾、牙刷、香皂等生活用品,我都送給你了,你趕快走吧,隨便你去找家人或者去救助站都可以——” 說著,門竟然被打開了第二次。 幾張通紅的鈔票洋洋灑灑地落到了李茗休的身上。 “這些錢足夠你周轉(zhuǎn)的,從此我們兩清了!” 李茗休當(dāng)然沒有去撿那些東西。 他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酷暑的悶熱足以讓人汗流浹背,但李茗休卻仿佛置身于極寒的北極。 “霽丹……”他的尾音都有些抖,“你說什么?” 余霽丹當(dāng)然還站在玄關(guān)處聽門外的動靜,聽到對方的問題,她立刻重復(fù)一次:“我說!從此我們兩清了!” “兩清……” 李茗休陰測測地笑了起來,最后他也不知道是要笑還是哭: “好一個兩清啊……” 余霽丹咬了下唇。 該不會受刺激,又走上舊路,報復(fù)社會? 李茗休停止了笑聲,斬釘截鐵:“余霽丹!我告訴你!你這輩子注定是我的女人,你去夢里和我兩清去吧!不對,你在夢里都必須要和我糾纏不清!” 余霽丹氣得雙眼冒火,她活了二十幾年,還從來沒有人敢這個態(tài)度對她說話,她也吼了回去: “我就算是去夢里,也要和你兩清!” “下輩子吧!” 她用力踢了大門好幾下:“李茗休!你不要臉!” 說完她就轉(zhuǎn)身跑進(jìn)客廳,一下子將身體栽倒在沙發(fā)上。 李茗休說的那叫什么話! 余霽丹越想越生氣。 她做錯了什么?就因為她誤捕了他,就因為她是警察,她有職業(yè)病和使命感,她對他心軟了幾次—— 就活該被他那樣子說嗎? 爆炸性的爭吵之后,門里門外都陷入了一片寂靜。 余霽丹趴在沙發(fā)上,最后也說不清是生氣還是委屈…… 過了十幾分鐘,大門處忽然傳來細(xì)微地響動。 那是李茗休在輕輕地叩門。 然后,他的聲音雖然壓得很低沉,但卻故意放柔和了:“霽丹,霽丹……” 本來余霽丹是不準(zhǔn)備搭理李茗休的,但當(dāng)她聽到對方小心翼翼地問“你哭了嗎?”的時候,她直接將沙發(fā)上的抱枕揚了出去: “沒哭!” “我可是人民警察!這一點小事就哭哭啼啼的成何體統(tǒng)!” 李茗休長長地舒了口氣:“你沒哭就好,你以前最喜歡哭,我也最怕你哭了……” 余霽丹冷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