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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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沒有胡說,司琴這番行事,定然是大小姐指使。”侍書這話一出,一直蜷在地上默不作聲的司琴猛地抬頭,沖著她用力搖頭。 侍書卻只看了她一眼,便回過頭來,道:“自前年起,大小姐的脾氣突變得陰晴不定,對奴婢等多有打罵,對二小姐更是……” 她回頭看了徐錦華一眼,才道:“對二小姐更是恨之入骨——” “你胡說!”云姨娘倏地呵斥道:“大小姐為人一向大度,如何會對你們動手打罵!更何況,她有何緣由對自己的姊妹恨之入骨!” 云姨娘抬起頭來,對徐丘松道:“老爺切莫聽信這些胡言!大小姐從來是最端莊持矜、再尊貴不過的人了,這丫頭如此信口雌黃,想來口中是沒有半句真話的!還請老爺嚴懲于她,免得污了大小姐的名聲!” 徐丘松聞言,卻是先看了云賀一眼。只云賀竟像是對這番驚人變化無甚反應一般,怔怔的望著前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曲姨娘卻是嬌笑一聲,插嘴道:“云jiejie,便叫這丫頭說完就是。” 云姨娘還待開口,卻聽她道:“正是因著大家都知道大小姐是什么樣兒的人,這丫頭的話如此離譜,倒也不怕影響了大小姐。倒該叫她說完,看看她還能編排出什么東西才是。” 云姨娘還欲反駁,卻突地瞧見徐丘松已是臉現(xiàn)不耐,心知他這是因著云賀的不識趣遷怒于她了。此刻自己說甚都不啻火上澆油,只得住了口。 那侍書聽著幾人言談間已將自己之言定義為污蔑,不由焦急萬分。她心知自己的辯解若無法取信于人,這下場絕不會比剛剛更好,遂將心一橫,朝著徐丘松磕了個頭,急道:“奴婢沒有說謊!前年大小姐一場急病之后,整個人就完全變了!對我與司琴動輒打罵不說,更是將二小姐視作了眼中釘……” “奴婢不知大小姐因何而變,也解釋不出大小姐為何會仇恨自己的姊妹,但奴婢與司琴身上的傷清清楚楚、都來自大小姐的懲戒!”說到此處,侍書一把擼起衣袖,那纖細手臂上遍布著的淤痕,竟是與司琴一般無二! 侍書再磕了個頭,也不敢起身,只伏在地上,泣道:“原本侍書身為大小姐的奴婢,大小姐怎樣懲戒都是應該,奴婢也不敢心存怨懟,只是、只是奴婢觀大小姐言行,對二小姐積怨已深。賞梅宴后,這怨恨之情更是溢于言表,尤其二小姐得了鳳尾草的賞賜,大小姐卻是、卻是……”侍書沒說出口,眾人卻都了然于胸。那一場賞梅宴,徐錦瑟得了長公主青眼,帶著賞賜回府,徐錦華卻落了個聲名敗壞、容顏盡毀的下場。如此落差,對一個一直高高在上的小姐來說,便是心生怨恨也不足為奇了。 只是—— “慢著,你說前年大小姐急?。俊鼻棠镆苫蟮溃骸翱墒乔澳?,并沒聽說大小姐生病的事兒啊?” “大小姐那病癥來得兇險,夫人當日身體不適,奴婢稟了云姨娘后便想去請大夫。不想云姨娘卻親來探望大小姐,不知使了什么法子,竟叫大小姐好轉(zhuǎn)了許多?!贝藭r乃侍書親歷親為,此刻回憶起來便也分外流暢,“事后大小姐怕夫人擔心,吩咐奴婢等勿要將此事外傳,故而此事并無多少人知曉?!?/br> 說到此處,侍書突地有感而發(fā),“如今回想起那日情形,倒和今日有幾分相似。” 此話一出,云賀身體猛地一震,不敢置信地看向床上的徐錦華。只眾人此時注意力都在侍書身上,無人發(fā)現(xiàn)他的失態(tài)。 曲姨娘驚道:“這可巧了,怎么每次都是云jiejie?難道大小姐這病……”她以手掩唇,驚詫看向云姨娘,“哎喲,定是我想多了,云jiejie如此公允之人,哪兒會和大小姐生病之事有關呢?” “曲佳蕓、你——” 這話一出,便連云姨娘都端不住那恭謹之態(tài)了! 只沒料到,徐錦瑟突地開口,道:“曲姨娘此話有些過了。云姨娘對大姐的關心,絕非作偽。大姐生病之時,她的憂心絕不次于父親母親,若說大姐生病與她有關,我是決計不相信的?!?/br> 此話甚是有理,聞聽徐錦華生病之時,云姨娘那幾近失態(tài)的模樣眾人都看在眼中,絕不似作假。 曲姨娘只當是她們母女互相袒護之故,雖有心再說,想起與徐錦瑟的約定,便硬生生轉(zhuǎn)了話題,只道:“老爺,當務之急乃是鳳尾草之事,可別叫侍書這丫頭帶偏了話頭。大小姐生病不想讓夫人擔憂也是有的、懲治幾個小丫頭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兒,可這鳳尾草乃是長公主的賞賜,萬不能含糊了吶?!?/br> 曲姨娘此言,只為轉(zhuǎn)移話題,不想話音未落,侍書卻是急急說道:“奴婢正是想說,大小姐對二小姐怨恨已久,見著二小姐得了長公主賞賜,早已心存不平,近日聽說那鳳尾草開了花兒,二小姐又與安平郡主書信往來、快要入府獻花了,便更是嫉恨非常。這般情緒毋須言表,奴婢是小姐的貼身丫鬟,又哪里能看不出來?!?/br> “奴婢不比侍書,是府中家生子出身,大小姐信重司琴多于奴婢。今日之事奴婢確實不知,但司琴一慣安分守己,若無大小姐的吩咐,哪里敢動鳳尾草半分?”說到此處,侍書抬起頭來,一雙眼睛雪亮無比,“奴婢觀這鳳尾草花盆已碎,想來依大小姐的性子,這般泄憤之舉斷不會假借他人之手!這盆中既摻了夜明珠的粉末,便絕不會只有司琴一人沾染!” “——奴婢究竟有沒有說謊,老爺盡可著人查看大小姐的手掌,一看便知!” 此話一出,云姨娘猛地回頭,看向床上的徐錦華,不、確切的說,是看向她掩在被中的雙手。 她視線掠過之處,荷香捧著鳳尾草惶然退后。 云姨娘卻沒管她,而是橫出一步,攔在徐錦華身前! “云jiejie這是作甚?”曲姨娘輕笑一聲,似是對云姨娘這這番做派甚感興趣,“擋在大小姐床前,倒好像、我們要對大小姐做什么似的。” “老爺。”云姨娘朝徐丘松深深一福,“侍書所言荒謬至極,大小姐何等尊貴,豈容如此窺探!若因著一個丫頭的空口白話,倒疑心了大小姐,等大小姐醒來知道了此事,要如何自處!若是傳將出去,他人又該如何看我徐家!” 云姨娘深吸口氣,繼續(xù)道:“侍書妖言惑眾,妾身觀其所言,簡直字字挑撥離間、句句包藏禍心,是存著心叫老爺家宅不寧、不得安穩(wěn)的!妾身覺著,已經(jīng)沒有問下去的必要了,如此心懷叵測之人,還需立即處置了才是!沒得聽她胡言亂語,倒壞了家中和睦。” “老爺!奴婢所言句句屬實吶!奴婢雖沒見著小姐砸了那鳳尾草,但司琴是大小姐的貼身丫鬟,就是真想里通外人,又哪里有那機會!奴婢等的身契都在府中,便是被人買通做下這等事來,又能得到什么好處?若真?zhèn)€連這都不懼,那幕后之人又該是何等神通廣大,能將手深入內(nèi)宅、甚至插手一個丫鬟的生死?” 說到此處,侍書膝行上前,抓住司琴哀求道:“司琴,算我求你了,你說句話啊、說句話啊!” 司琴悶聲哭泣,依舊是半句話不說,只那下唇都快被她自己嚼爛了去。 “司琴,你我雖不算一同長大,這些年也是算互相倚靠,你不能、你不能看著姐妹去死??!” 司琴身體猛地一震,終是抬起淚眼,看向苦苦哀求的侍書。 侍書見她終于有了回應,更是精神一振,忙道:“司琴,你、你終是想通了……” 司琴緩緩抬頭,竟是以手撐地,慢慢爬了起來。 見她如此,云姨娘的手掌悄然緊握了起來。 侍書心下一喜,還未及表露,便見司琴默默看她一眼。那一眼之中,各種復雜情緒混合在一處。 還未待她辨出,司琴卻是倏地動了! “不好!” “拉住她!” 徐錦瑟與徐丘松同時喝道! 然而她的動作如此決然,便是離她最近的侍書都未及動作,便“砰!”地一聲,磕上了墻壁! 霎時之間,之間一朵血艷的話兒在墻壁之上遽然炸開,司琴連悶哼都沒有發(fā)出,便委頓在地。 額頭擦著墻壁滑落,帶出了一道猙獰血線! 曲姨娘驚叫一聲,下意識地轉(zhuǎn)過了頭去。 司琴、司琴竟是自盡了! 這一番變故,誰都未曾料到,眾人齊齊瞠目,侍書更是怔在當場,似是還未從司琴的舉動中回神。 唯云姨娘,幾不可見的舒了口氣,放松了緊握的雙手。 第114章 揭破 徐丘松立時命人上前查看,那婆子探了探司琴鼻息,面有難色的搖了搖頭。 司琴額上已是血流如注,片刻間就已面若金紙,便是能救回來,也不是須臾可行之事了。 徐丘松一陣心煩意亂——這大好的日子,終究還是見了血。 他擺了擺手,命人趕緊將司琴帶去救治。兩個婆子立即上前,抬走了失去意識的司琴。 只人雖帶走了,那墻上血跡還在,看著便分外猙獰。 侍書心中一片蒼涼。司琴寧可自盡都不吐露分毫,卻是將她架在火上了。 果不其然,處置了司琴之事后,云姨娘依舊道:“老爺,司琴畏罪自盡,這顯是心虛之舉,還請老爺立即處置了侍書,莫叫她污了大小姐清名?!?/br> “云jiejie這話可就說岔了,”曲姨娘突然道:“就是因著司琴畏罪自盡,才更該將這事兒查清才是。這都牽扯進人命了,哪兒能這般含糊。今兒這里都是自己人,便連云二老爺——” 說到此處,曲姨娘頓了頓,看了云賀一眼,才繼續(xù)道:“連云二老爺,都是云jiejie的兄長,想也不會嘴碎到透露此事。便是看上一看,能對大小姐清譽有何影響?” 云姨娘哪里不明白,這是趁機給自己上眼藥呢。 徐丘松本就介意云賀在此,現(xiàn)下被她點了出來,面色登時便不好了。 多年相處,云姨娘何等了解于他,立時輕嘆一聲,上前道:“正是因著兄長在此,我才一直沒有說出口?!?/br> 她回頭看了徐錦華一眼,柔婉垂頭,低聲道:“老爺,雖說家丑不可外揚,可曲meimei都提了出來,這話我便不得不說破了。司琴是大小姐的貼身丫鬟,大小姐的衣食住行,哪兒哪兒都離不開她。她既沾到了這夜明珠粉末,又是在手上這種容易碰觸他處的地方,便是將這粉末蹭到大小姐身上,也是不足為奇的?!?/br> “侍書許是想到了這點,才胡編亂造的將話頭往大小姐身上引,為著便是給自己脫罪。”云姨娘深深看了侍書一眼,才繼續(xù)道:“若真如她所言,探查了大小姐身上,真?zhèn)€找到了那夜明珠的粉末,這卻是要將大小姐置于何地?如此行為,不但牽連了無辜的大小姐,還壞了咱們闔家的感情。” 她輕嘆一聲,繼續(xù)道:“我是二小姐的姨娘,若大小姐真的如此喪心病狂要害自己的姐妹,我如何會這般替她開脫?我便是再無私心,也絕做不到如此吶?!?/br> 是啊,云姨娘是徐錦瑟的生母,若徐錦華真?zhèn)€有害人之心,于情于理,也不該是她來為徐錦華開脫才是。更何況,依她所言,司琴這般身份,徐錦華便是真沾染到了夜明珠的粉末,也不能證明什么。 難道真的如她所說,之前是顧忌著云賀在此,才未揭破此事的? 可她總覺著有哪里不對。曲姨娘不由皺起眉頭,眼中驚疑不定。 不想此時,云賀突地開口道:“小妹所言極是?!?/br> 他上前一步道:“徐兄也許不知,我這meimei在家時便極是懂事,若不是對深信貴府大小姐的人品,斷不會說出這番話來?!?/br> 這話說得極是逾矩,無論如何,這都是徐丘松家中之事,云賀是萬沒立場插嘴的。可他不但說了,還明擺著要為meimei撐腰,徐丘松面色不由更加難堪了起來。 可也正是這樣一番話,徹底堵死了侍書的路。 她絕望的抬起頭,正聽到云姨娘說道:“說句逾矩的話,二小姐是我生的,我還能害她不成?” 侍書猛地瞠大眼,危機之中,這一句話便如擦破火花一般在她腦中崩裂! 電光石火之間,一點靈光自她腦海閃過! 侍書福至心靈一般,突地拜倒道:“奴婢不知姨娘所欲為何,可姨娘同大小姐如此親密,奴婢也著實費解?!?/br> “親密?”曲姨娘疑惑道。一個姨娘,便是曾救過主母,與嫡出的小姐之間,又哪里能談得上親密二字? “姨娘幾次與大小姐密談,俱是屏退左右,奴婢不知她們談了什么。但大小姐每每瀕臨崩潰,都是姨娘安撫,甚至連大小姐感染疫病之事,都是姨娘一手cao持解決?!?/br> “什么?” “大小姐感染疫?。俊?/br> 曲姨娘與徐丘松幾乎同時開口。 這般急切之態(tài),正是侍書想要看到的,她急切道:“大小姐臉上的疤痕,根本不是在廟中染上的,去廟里之前,她便染上了疫?。 ?/br> 那豈不是就在徐錦瑟被送走后不久—— 徐丘松瞬間臉色大變。 侍書卻還繼續(xù)道:“在承陽之時,二小姐剛被送走不久,大小姐便突發(fā)急癥,全身長滿了皰疹。雖無人明說,但那癥狀、那癥狀奴婢瞧著就是疫病!” “這事兒能瞞下來,也虧著云姨娘反應迅速,謊稱為夫人祈福,連夜將大小姐送入廟中就診。又對知情的人下了封口令?,F(xiàn)下除了奴婢與司琴外,那幾個知道此事的小丫頭俱都留在了承陽?!?/br> 說到此處,侍書頓了頓,才道:“大小姐發(fā)病那日,云姨娘還被大小姐趕了出來,奴婢依稀聽著大小姐說了‘都是你害的’之類的話,雖不甚分明,但奴婢猜測,大小姐這病或許與云姨娘有幾分關系?!?/br> “簡直一派胡言!”云賀勃然大怒,“你這丫頭怎地胡亂攀扯!” 他上前一步,與徐丘松道:“徐兄切莫聽信,小妹她一向,便連剛才都在為大小姐據(jù)理力爭,如何會與大小姐染病有關?” “云二爺有所不知,大小姐離開那晚,奴婢依稀聽聞云姨娘提到了‘心病’‘送走’的話兒——” 此言一出,徐丘松頓時面色大變! 這“心病”與“送走”是指什么,他再清楚不過。能知道他那心病,知道他若得知徐錦華染上疫病、定會將他送走的人—— 他猛地回頭,難以置信地看向云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