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去汽車廠怎么聯(lián)系她？”葉志飛說。

    “寫信、打電話都可以啊。”

    “寫信還可以，電話怎么聯(lián)系，醫(yī)務(wù)室又沒電話?！?/br>
    “醫(yī)務(wù)室沒有，她家沒有？”葉慧問。

    葉志飛看著meimei：“你知道她家有電話？”

    “我不知道有沒有，你問問唄，也許就有了。”葉慧聽見哥哥這么說，估摸著辛蓓還沒告訴他她家里的情況呢。

    “那我下次問問。”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夜話

    吃了晚飯，劉賢英端出炒好的瓜子花生, 又拿出了糖果和水果, 全家人圍坐在一起, 一邊電視一邊嗑瓜子，享受這難得的團(tuán)聚。劉賢英的適應(yīng)能力顯然相當(dāng)強(qiáng), 已經(jīng)主動自覺地?fù)?dān)負(fù)起一個主婦的角色了，全家人的穿衣吃飯有了人cao心，葉慧顯然輕松不少，她現(xiàn)在的主要心思便放在弟弟meimei們的健康成長上。

    電視機(jī)很小，還是黑白的，有時候還會因為信號接收不好有雪花點子, 這些對葉慧來說都相當(dāng)難以適應(yīng)，不過她現(xiàn)在看的不是電視，而是和家人在一起的寧靜溫馨感。這種人員齊全的日子太難得了, 再過兩年, 他們都大了之后就更難得了, 所以要好好珍惜。

    葉慧看著電視里正在放照相的畫面，突然冒出一個念頭：“我們什么時候也去拍個全家福吧，留個紀(jì)念?！?/br>
    這一提議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贊同：“好啊，去拍吧?！?/br>
    葉瑞年說：“明天下午就可以去了, 我盡量早點回來, 你們都別跑遠(yuǎn)了啊?！?/br>
    雙胞胎和小雨姐妹都很興奮, 因為他們很少照相, 迫不及待地討論起來, 連電視都失去吸引力了。這時開著的門被敲響了，有人來了。葉慧還以為是哪個鄰居過來買東西，一扭頭，看見魏楠正往里走，不由得笑起來，她還沒開口，葉志飛就叫了起來：“魏楠，你怎么來了？吃了嗎？”

    “叔叔阿姨好！”魏楠掃了一圈屋子里的人，視線在葉慧臉上多停留了兩秒，然后說，“吃過了。好久沒看到你了，過來看看。”

    葉瑞年招呼他：“小魏，過來坐?！?/br>
    葉志飛攬著魏楠的肩：“走，上我房間去，我最近淘了點好東西，給你看看?！?/br>
    魏楠看了葉慧一眼，笑著說：“好啊，走吧?！?/br>
    這是葉瑞年結(jié)婚后魏楠第一次正式過來拜訪，葉志飛領(lǐng)著他上樓，去了后面的房間，魏楠有些意外：“這不是你meimei的房間嗎？”

    “以前是，現(xiàn)在是我的了，小慧搬到隔壁去住了。你看看我新收的東西。”葉志飛指著縫紉機(jī)上擺著的留聲機(jī)說，這東西是他最近踅摸來的，有點破舊，不過不影響功能，賣家還附贈了一張唱片，他將電通上，磁頭放上去，流淌出來的居然是柴可夫斯基的《天鵝湖》，“雖然有點破，但還是能用。前幾天有個朋友介紹我去一個人家里買畫，我看見角落里扔了這么個玩意，還能放得出來，便花二十塊錢買了回來，比一臺收音機(jī)還便宜，不過就只有這張唱片能聽?！?/br>
    魏楠看著不由得笑了：“你還是那么喜歡收集破爛?！?/br>
    “這可不是破爛，這叫藝術(shù)?！比~志飛說著，有點神秘地從貼心口的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張紙片樣的東西，“我再給你看個東西?！闭f著將手伸到魏楠面前。

    魏楠一看，然后搶了過去，是張二寸大小的黑白，照片上的女孩梳著兩個長馬尾，一個放在身前，頭微偏，微笑著看鏡頭，非常嫻靜端莊：“我看看，哪來的美女？這誰??？長得很漂亮啊，你女朋友？”

    葉志飛搶回去，在辛蓓的照片上輕彈了一下，得意地說：“漂亮吧？”

    魏楠由衷表示贊同：“漂亮！干什么的？怎么認(rèn)識的？動作還挺快的，這才回來多久，女朋友就找上了?！?/br>
    葉志飛坐在床上，躺下去，將照片放在胸口，一臉陶醉地笑：“就是汽車廠的，醫(yī)務(wù)室的大夫?！?/br>
    “不錯。恭喜你！”魏楠有些羨慕好友，他在旁邊躺了下來，古典音樂優(yōu)美動人，令人的心情平靜柔軟起來，魏楠閉著眼睛聽，他其實還有事找葉慧，不過不能太著急了，否則會被好友取笑的。

    葉慧端著一盤子瓜子花生和柑橘上樓來了，門沒關(guān)，有音樂從里面流淌出來，站在門口朝里看：“喲，什么時候還弄了個洋玩意？連古典音樂都聽上了，有品位啊。來吃瓜子?！?/br>
    魏楠趕緊坐了起來：“你還弄這個干什么，我又不是外人?！?/br>
    葉志飛也坐了起來，一直胳膊掛在他肩上，哈哈笑：“可不是，這不是外人，是內(nèi)人?！?/br>
    “你才內(nèi)人呢，會不會說話？”魏楠給了好友一肘子。

    葉慧抿嘴偷笑，將果盤放在縫紉機(jī)上，低頭去端詳留聲機(jī)：“哪來的？這都被老鼠啃得不像樣子了。居然還能放得出來，真是奇跡?！?/br>
    “淘來的，很便宜，回頭我給它修補(bǔ)一下?！比~志飛說。

    魏楠起身，走過來：“小慧，你上次跟我說給允文找音樂老師的事，我已經(jīng)跟我鄰居說了，她答應(yīng)了，讓你領(lǐng)著允文過去看看。我明天要上班，我給你地址吧，你明天自己過去，或者讓志飛帶你過去也可以，他知道我家在哪兒，那個老師就住在我家樓下，住在302。姓瞿，瞿老師。”

    “什么事？”志飛聽到自己被點名，不由得問，“給小文找什么老師？”

    葉慧說：“小文唱歌好聽，我想給他找個音樂老師專門學(xué)學(xué)，學(xué)一下樂理和發(fā)聲練習(xí)?！?/br>
    葉志飛驚訝地看著meimei：“你想讓他學(xué)音樂？”

    “嗯，雖然起步有點晚了，但總比不做好。小文特別喜歡唱歌，對這方面感興趣，不培養(yǎng)一下太可惜了，就算將來不能出成績，起碼也是能夠陶冶情cao的。”葉慧最根本的出發(fā)點是允文有了高雅的藝術(shù)愛好，就能夠離那些低級趣味遠(yuǎn)一些，走歪路的機(jī)會也小一些。

    魏楠和葉志飛聽了都點頭：“可以，學(xué)點愛好吧?！?/br>
    葉志飛突然感慨說：“慧慧，你為什么是我meimei，怎么不是我jiejie呢？要不然你也能培養(yǎng)一下我的愛好啊，說不定我將來就是個畫家呢。”

    葉慧白他一眼：“你好意思嗎？你是我哥，你怎么不想著培養(yǎng)我的愛好呢？你想當(dāng)畫家自己去找老師學(xué)啊，你現(xiàn)在什么都不缺，有錢又有時間?！?/br>
    “就是?！蔽洪獛颓?，“只怕是現(xiàn)在心躁動了，靜不下心來畫畫了吧?！?/br>
    葉志飛輕咳一聲：“畫畫我還是靜得下心來的，你們等著，我一定要畫個名堂出來給你們瞧瞧?！?/br>
    魏楠找了紙和筆，給葉慧寫地址，并且告訴她怎么坐車，怎么找地方，葉志飛說：“你倆嘀咕什么，還寫什么地址啊，明天我?guī)麄內(nèi)ゾ褪橇恕Ｎ艺f魏楠，你那個班到底上到哪天啊？怎么都沒有休息日！”

    “人民公仆，時刻都在為人民服務(wù)！”魏楠難得調(diào)皮地回他一句，他還是堅持將地址寫完了。

    葉慧收下魏楠寫的地址：“謝謝魏楠哥哥?！?/br>
    魏楠想了想說：“我跟你說一下情況吧。瞿老師性格有點孤僻，她家里就只有她一個人了，她丈夫以前是一個中學(xué)的校長，wg期間想不開自殺了，兒子也在下鄉(xiāng)的時候出意外淹死了，挺可憐的。她以前是個很開朗的人，喜歡唱歌，我小時候還經(jīng)常聽她唱歌，不過已經(jīng)好多年沒聽她唱過了?！?/br>
    葉慧一聽，瞬間便覺得難受起來：“那我們這么去找她，會不會打擾人家？”

    魏楠說：“我給你推薦她，其實也是想幫幫她，給她找點喜歡的事做，沒準(zhǔn)她心情就高興起來了。我跟她說有個朋友的弟弟唱歌唱得好，想跟她學(xué)唱歌，她也答應(yīng)了。”

    “那就好?！比~慧知道自己得好好叮囑一下允文，讓他不要調(diào)皮搗蛋，給老師添麻煩。

    長輩和幾個小的在樓下看電視，他們?nèi)齻€大的在樓上聽柴可夫斯基，聊人生聊理想，真是相當(dāng)悠閑寧馨的冬夜。他們一直聊到很晚才結(jié)束，魏楠干脆就沒回去了，直接在他們家留宿，反正現(xiàn)在葉志飛單獨一個房間，魏楠家一家四口擠在兩個不大的房間，他和他爸還是睡的上下鋪，條件比葉慧家確實艱苦多了。

    葉慧回到隔壁之后，抓過葉允文好好交待了一番，允文有些遲疑地點了點頭，他對自己的音樂之路充滿了未知，不知道要學(xué)什么，但也充滿了期待，只要去學(xué)了，將來就能實現(xiàn)自己的歌星夢想。

    第二天一早，葉慧就起來了，雖然不上學(xué)了，她依舊沒有睡懶覺的習(xí)慣。她知道魏楠今天還要上班，便打算讓他吃了早飯再去。魏楠下樓來的時候，葉慧已經(jīng)將早飯做好了，做的是三鮮米粉，不過這三鮮不全是素的，除了木耳絲和胡蘿卜絲，還有rou絲，早上葉慧去菜市場買回來的，豬rou還帶著熱乎氣呢，非常新鮮。

    魏楠沒想到還能有早飯吃，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還沒洗漱呢，我去單位吃算了?！?/br>
    葉慧拉住他，給他從柜臺里拿了一支牙刷，又給了他一塊毛巾：“用這個吧，回頭這些就放在我家好了，讓我哥給你收著，以后再在我家過夜就可以用了?！?/br>
    魏楠將東西接過來：“一會兒給你錢?！?/br>
    葉慧皺了一下鼻子：“哪有跟客人要錢的，趕緊去洗漱吧，一會兒還要去上班呢，別遲到了?！?/br>
    魏楠去洗漱的時候，葉志飛過來了，湊到葉慧旁邊，壓低了聲音說：“我可看到了，假公濟(jì)私啊。昨天我拿了點東西誰還在跟我要錢來著？”

    葉慧一挑眉：“魏楠不是你的朋友嗎？我替你招呼朋友，你反到責(zé)怪起我來了，真是豈有此理！”

    葉志飛搖頭：“行，你狠，我說不過你，怕了你行了吧?！?/br>
    葉慧抿嘴偷笑：“錢都該你出！”看誰斗得過誰。

    吃過早飯，葉慧送魏楠出門，然后去叫允文起床，帶他去見音樂老師。允武聽見樓下的動靜也爬了起來：“我可不可以也跟去玩？”

    葉慧說：“可以啊，去吃早飯，一起去?！彼鋵嵰埠芟氚l(fā)掘一下允武的天賦好好培養(yǎng)一下，不過他好像除了讀書擅長一點，愛看書一點，倒是沒什么特別的興趣愛好。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學(xué)歌

    兄妹四人騎著車去見允文的音樂老師, 去魏楠家的路其實不用別人帶，葉慧也熟悉無比，只是這個時候她不能表現(xiàn)出很熟悉，畢竟這算是她第一次去。

    當(dāng)初他們結(jié)婚后，魏楠父母還在這里住了好幾年，葉慧本來住在魏楠單位分配的宿舍里，后來魏楠不在了，她就搬到了學(xué)校的辦公室里, 龍鳳胎由爺爺奶奶照顧了好幾年, 葉慧幾乎每天都要去公婆那兒看望兒女。這條路上有葉慧太多的回憶了, 所以她再次踏上這條路的時候, 記憶便如潮水一般向她沖刷而來。

    葉慧想起自己那對從未見過生父一面的兒女，便心疼難忍, 他們?nèi)鄙俑笎?，活得比別的孩子都要謹(jǐn)慎艱辛，敏感的兒子性格內(nèi)向孤僻, 女兒則過分地成熟懂事。葉慧很愛他們, 也遺憾這輩子應(yīng)該沒有緣分再做母子，但也慶幸他們終于不用再受同樣的苦, 如果有靈魂，希望這輩子他們能投一個好人家，有愛他們的父母, 能在關(guān)愛下健健康康地成長。

    葉慧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 車子也只是機(jī)械地蹬著, 直到后座的允文大聲提醒她：“姐，姐，哥已經(jīng)拐彎了！”

    葉慧停下來，看見大哥已經(jīng)拐向了另一條路，不由得啞然失笑，想得太投入了，忘記看路了。允文說：“姐，要不我來騎吧，我?guī)恪！?/br>
    葉慧也沒堅持：“可以?！边@半年來雙胞胎開始長個兒了，長得比她還高了。

    他們趕上葉志飛的時候，都快到魏楠家樓下了。這是魏楠父親所在學(xué)校的宿舍，這年代最常見的筒子樓，所有的房子都是統(tǒng)一的格局，一個房間被隔成前后兩間，一家四口擠在這兒生活了很多年，魏楠還有個小他五歲的meimei，正在讀師范。

    葉志飛說：“魏楠家就在樓上，他家住四樓，我們?nèi)?02找那個老師吧?！?/br>
    葉慧手里提著水果和點心，第一次上門來，總不能空手而來。允文有些緊張地捏了捏袋子里的口琴，對即將見到的老師心里有些沒底。學(xué)校里放寒假了，老師們都在家休息，上下樓進(jìn)出的人不少，他們看見兄妹四人，都忍不住好奇地多看兩眼，四兄妹長得惹眼不說，還有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雙胞胎，本來就格外引人注目。

    葉慧踏著熟悉的樓梯，上樓的時候還擔(dān)心遇到魏楠父母和meimei，怕不知道用什么面目見他們，結(jié)果并沒有，轉(zhuǎn)到三樓的時候，她暗暗松了口氣。葉志飛說：“就這兒了吧，門關(guān)著，不知道在不在?！彼e起手敲了敲門。

    葉慧看著302，玻璃窗和門頭上的玻璃全都用報紙糊住了，從外面看不見半分里面的情況。過了一會兒，才有人過來應(yīng)門：“誰??？”

    葉慧連忙說：“是瞿老師嗎？我是魏楠的朋友，我弟弟想跟您學(xué)唱歌?！?/br>
    門打開了，一個上了年紀(jì)的瘦小女人站在門內(nèi)，頭發(fā)有些花白，臉上皺紋也不少，她隔著眼鏡紳士地打量著門外的四個人，又看到了雙胞胎，問：“幾個人學(xué)??？”

    葉慧將允文往前推了一下：“就一個。小文跟老師打招呼?！?/br>
    允文連忙說：“老師好！”

    瞿老師點點頭：“進(jìn)來說話吧?！彼龑㈤T打開，將葉慧兄妹四人讓進(jìn)屋。這回她沒有再關(guān)門，直接讓門敞著。

    葉慧進(jìn)去之后，發(fā)現(xiàn)屋里光線有點暗，靠窗有一張帶抽屜的書桌，上面擺著些書、臺燈以及一個地球儀，靠墻的位置有一臺立式的鋼琴，是的，是鋼琴，不是風(fēng)琴，葉慧對風(fēng)琴還是熟悉的，她教書之后還學(xué)過一點，不過沒什么天賦，加之學(xué)的時間太遲了，沒學(xué)成樣子。房間中央有一張矮桌，估計是平時吃飯用的，靠里墻的位置則放了一張單人床，上面收拾得干干凈凈，并沒有放任何東西。

    葉慧迅速掃了一圈，將東西放在矮桌上：“瞿老師，我叫葉慧，這是我哥，葉志飛，這兩個是我弟弟，葉允文和葉允武，他們是雙胞胎，今年剛滿十三歲，讀初二，要學(xué)音樂的是允文?！?/br>
    瞿老師點點頭：“坐吧?！彼约涸跁狼暗奶僖紊献讼聛?，將藤椅挪了個位置，斜著身子對著四兄妹，“我聽魏楠說了，有一個孩子愛唱歌，想要學(xué)音樂。我跟他說，我很多年不教音樂了，現(xiàn)在是個地理老師，只怕不能勝任。他說希望我試一試，那我就勉為其難試一試吧。孩子，來給我唱支歌吧?！彼脺厝岬哪抗庾⒁曋饰摹?/br>
    允文從來都是天不怕地不怕，此刻被對方的眼神一注視，頓時有點緊張起來，張了張嘴，不知道唱什么好。葉慧鼓勵他：“小文，不怕，你就唱你喜歡的，唱給瞿老師聽?！?/br>
    葉志飛給他出主意：“要不就唱《光陰的故事》吧。”

    允文舔了舔唇，然后張開嘴：“春天的花開秋天的風(fēng)以及冬天的落陽……”

    剛開始還有點緊張，慢慢就放松開來，并投入到歌里去了，少年還不懂得青春已逝的憂愁滋味，他唱得明朗輕快，跟原歌的感情基調(diào)不太相符。葉慧也聽出來了，她悄悄地看了瞿老師一眼，只見她的手指在藤椅扶手上輕輕地敲打著節(jié)奏，側(cè)著耳聆聽著允文的歌聲。

    瞿老師沒有打斷允文的歌，一直等到他唱完，這才說：“你的嗓音條件不錯，不過唱歌的技巧還有待提高，尤其是發(fā)聲的部位不對，你是用嗓子在發(fā)聲，而不是用氣發(fā)聲，這樣唱歌就會比較累，而且有些高音就會唱不上去。其次，你唱歌的時候只注意了節(jié)奏和音準(zhǔn)，而忽略了感情，這樣的歌感染力是不夠的?！?/br>
    允文挺不太懂老師的話，只是睜大了明亮的黑眼睛看著她。瞿老師看著少年略倔強(qiáng)的神情，不由得微微笑了一下，這是葉慧第一次看見她笑，覺得她特別慈祥，她趁機(jī)說：“瞿老師，我們都不太懂這中間的區(qū)別，請您指點。”

    瞿老師坐在躺椅上，身體往后靠，然后說：“我示范一下。你注意聽：一條大河，波浪寬……這是一種唱法；還有一種：一條大河，波浪寬……葉允文，你覺得哪一種聽著舒服？”

    允文用手撓了撓鬢角，說：“第二種，聽起來更寬更亮?！彼f不清專業(yè)的術(shù)語，只能用他的感受來表達(dá)。

    瞿老師微微點頭：“對，第二種就是用氣發(fā)聲的，這才是真正唱歌的方法。你如果感興趣，就可以先在我這里學(xué)習(xí)一段時間，我教你怎么發(fā)聲?！?/br>
    葉志飛說：“允文，快謝謝老師?！?/br>
    允文趕緊朝瞿老師鞠了一躬：“謝謝老師！”

    瞿老師說：“寒假還有半個多月，從明天開始，你過來找我，每天上午練習(xí)兩個小時。你口袋里的是口琴吧，會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