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jié)
有了這個想法,皇帝覺得自己怎么看方佐還真沒有一點方田的模樣?;实蹫榇嗣腿话櫫讼旅迹m然沒有證據(jù),但心下對長公主和方佐異常失望和不待見。 皇帝看著方佐怒視韓司恩的模樣,心里實在是懶得管這件事了,他咳嗽一聲,看著長公主語氣略冷,道:“皇姐,這件事說到底是個誤會,韓卿也道歉了。朕就在罰他府上禁閉三個月,另加五萬兩銀子賠罪,皇姐覺得如何?” 長公主自然覺得不如何,但皇帝既然開口了,就沒有她拒絕的余地了。而備受她期望的太后,不知為何,此時一言不發(fā),此時她沒有了剛才眉目鋒利的模樣,像是個普通的老婦人,存在感極弱的站在那里,似乎不想讓人注意到她那般。 氣氛靜默間,太后不經(jīng)意的抬起眼皮掃過周圍的人,目光無意中和韓司恩對上了。太后身體微微一怔,覺得自己被這雙澄清冰冷的目光看的有些窒息,仿佛心中任何秘密都被這雙眼看透了,看明白了。 只是韓司恩的眸子在太后臉上絲毫沒有停頓,他大概是無意中的抬頭掃過周圍的環(huán)境,并沒有特意把某個人某件東西放入眼中。 那雙眸里的神色,該是自己的錯覺,是她年紀大了,太容易多心了,韓司恩又怎么會知道她的秘密,太后目光沉沉的想。 但即便是這樣,太后覺得韓司恩這人實在是讓人厭惡的很,還是不要活在這個世上的好。 @@ 跪在地上的長公主知道自己沒什么指望了,便心里極恨不斷詛咒面上卻萬分感謝的叩謝了皇恩,她一定會找其他方法替方佐報仇的。 一旁的方佐倒是想叫嚷嚷,但是被長公主惡狠狠的眼神阻止住了,方佐最后只得跟著長公主叩謝皇恩。 皇帝看到這個宮殿內(nèi)安靜下來后,心情終于舒暢了幾分,他看向太后,發(fā)現(xiàn)太后神色不好時,開口關懷道:“母后面色不是很好,是不是身體有所不適?可需請御醫(yī)前來診治?” 太后神色淡淡道:“哀家身體并無不適,只是有些乏了?;实奂热慌辛耍@事就到此為止吧。只是韓世子回家之后,要多多修身養(yǎng)性才是?!?/br> 韓司恩自然是恭敬的領命的。 皇帝看太后臉色真的有點不好看,便道:“母后既然乏了,便多多休息,兒臣告退了?!闭f完這話,他又看向韓司恩,神色一冷,語氣也跟著冷了三分,道:“你隨朕去御書房,江南的事朕還沒有給你算賬呢?!?/br> 韓司恩低著頭又應了聲。 出了太后的宮殿,皇帝坐著轎輦,臨行前吩咐被踹了幾腳的元寶去找個御醫(yī)看看,休養(yǎng)幾天,不必侍奉了。 元寶捂著泛疼的胸口,感激的對皇帝表態(tài):“多謝皇上關懷,老奴并無大礙,不用休養(yǎng)?!?/br> 皇帝看他不像是有事的模樣,便默認讓他繼續(xù)侍奉了。然后皇帝開口讓人擺駕御書房了,中途沒看韓司恩一眼。 皇帝坐轎,韓司恩跟在后面,他身體到底是有些虛,這么一段路走下來,到了御書房,韓司恩便開始喘起氣來。 皇帝坐在軟椅上看著他,等他平靜下來后,皇帝從御案上抽出十分厚重的一疊折子甩在了韓司恩腳下,瞇著眼,扯著嘴角,要笑不笑的說道:“你看看,這些都是你在江南時朕收到彈劾你的折子,你說你怎么就這么能惹事?滿朝文武皆視你為敵,你夠有本事的。你說說,你到江南才幾天,就差點沒把天給捅出個窟窿了。朕該說你什么好呢?朕讓你去賑災,讓你查案,沒讓你抄家抄上癮,最后連朕的兩江總督都被你給抄進去了?!?/br> 皇帝說這話時,滿身心的火氣。韓司恩這會兒倒也挺老實的,完全沒有了剛才在太后宮中的滿嘴火炮的說著歪理的模樣,他抿了下嘴,道:“微臣只是想替皇上分憂,手段稍微激烈了些,再說,他們也都是罪有應得,微臣都有證據(jù)的?!?/br> “證據(jù)?你要是抄不到證據(jù),那是不是得拿著人頭見朕?你說你想替朕分憂?朕倒是覺得自己一直在替你分憂?!被实郾豁n司恩的話氣的小肚腩都疼了起來。 還不等韓司恩說別的,便有內(nèi)宦前來稟告,說是禁衛(wèi)軍高風等人護送著銀子入宮了,要前來面見皇上,詢問這些銀子如何封存,此時都在殿外候著呢。 聽到禁衛(wèi)軍護送著銀子這話,皇帝看韓司恩的臉來回變了下,紅白交替的。說來他從出生到現(xiàn)在,他還第一次見帶著銀子前去賑災,結果又把銀子一文不少的拉回來的人。 而且據(jù)密折顯示,沒這幾百萬兩銀子,江南水患后續(xù)之事進展的也十分順利,說到底都是韓司恩抄家的功勞。 想到這里,在聯(lián)想到自己剛才數(shù)落韓司恩的那些話,皇帝覺得自己臉色有點熱。 目前,他實在是不想在短時期看到韓司恩這張臉了,于是他揮手道:“你回你府上好好閉門思過去吧?!?/br> 韓司恩沒有聽話的立刻轉身就走,而是執(zhí)拗的站在那里看著皇帝,道:“皇上,微臣回府還要賠方公子五萬兩銀子??墒腔噬夏仓溃⒊际种鞋F(xiàn)在最缺的也是銀子,微臣就這么回去了,拿不出銀子,該怎么辦?” 第63章 韓司恩的話一落音, 迎接他的就是皇帝怒極之下扔到他腳邊的折子, 然后皇帝氣急敗壞的聲音傳來:“你給朕滾回出宮去, 你犯的那些事可以稱之為死罪了,朕沒把你關到大牢里砍你的頭已經(jīng)是天大的恩情了。怎么著,現(xiàn)在還覺得自己有天大的功勞?等著朕的獎賞呢?” 韓司恩瞅了皇帝一眼, 有那么點無奈的說道:“微臣并沒有請功的意思,只是皇上您也清楚, 微臣手上實在是沒錢, 也不確定這國公府上下現(xiàn)在還生不生氣,是不是愿意拿這個銀子。畢竟五萬兩,放在平常時候數(shù)目是不算什么, 放在特殊的時候,說拿不出也是在情理之中的?!?/br> 皇帝一聽韓司恩的話, 整個人就樂了, 他突然明白韓司恩這個所謂的平常日子和特殊日子的區(qū)別了。 畢竟這次江南之行,韓司恩不但把他的親三叔韓平從江南給抄回了京, 還抄出了確鑿的證據(jù)。雖然韓平貪污的銀兩比著其他人不算多, 但到底是貪了, 身上又惹了福祿村金礦的腥sao,這次韓國公府出面也不行。 而且韓國公府還要做足姿態(tài), 表示自己和韓平貪污沒有任何關系, 府上能動用的銀子在面上怕不會很多的。 說來韓司恩和韓國公府的關系并不是很好, 這韓平又是韓老夫人最喜歡的小兒子, 她是國公府的老祖宗, 現(xiàn)在怕是恨死韓司恩了,又怎么會心甘情愿的出這筆銀子。 這讓韓司恩賠償方佐銀子的事雖然是圣旨,但圣旨上又不是說讓韓國公府賠錢。國公府的人只要誠懇的表示自己用力了,但是一時籌集不到這么多,在表示表示愿意舉家賠償什么的,用來隨意的拖延著?;实奂幢阍僭趺磹琅?,也不會真的讓國公府砸鍋賣鐵的,頂多把氣都撒到韓司恩頭上就是了。 他們這樣做或多或少會得罪皇帝,但面上至少是表現(xiàn)出了沒有貪污的,這點事不至于讓皇帝生氣嫉恨這韓國公府就是了。對此事著急的只會是當事人韓司恩了,因為沒有銀子,他就是抗旨,抗旨不尊,又是一樁罪。 皇帝由韓司恩話中聯(lián)想到了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對于人心狠起來所做的事,皇帝還是心知肚明的。韓司恩在韓國公府吃點苦頭,他是樂意看到的。但是韓國公府要是真的這么無視他的圣旨,他想想心里還真有那么點不舒服。 不過這話他作為高高在上的帝王自然不會開口說的,他只是瞪了韓司恩一眼,高深莫測道:“你是韓國公府的世子,和韓國公府是一體的,你這些擔心在朕看來,是想的太多了。” 韓司恩聽了皇帝的話,這次放下心的告退了。走出御書房,韓司恩深深吁了口氣,心想,有皇帝這句話就行,不枉費他特意引導皇帝想起韓平。 韓司恩離開后,皇帝收起臉上各種神情,讓內(nèi)宦傳高風覲見。在高風還沒有到御書房時,皇帝慢騰騰的從御案的下層又拿出一疊折子隨意翻了翻。 這些折子都是密折,是高風和周太醫(yī)每日從江南傳來的。 這些折子里面詳細的記載了韓司恩在江南的所作所為所行所言,雖然不至于點點滴滴詳盡到韓司恩和接觸的人說的任何話,但每日食用了什么東西,出恭的次數(shù)都有。 高風和周太醫(yī)都是給皇帝寫密折的人,但兩人相互都不知道。 他們在折子里訴說的事情沒有任何自己的情緒,大致內(nèi)容都雷同,皇帝看到兩份折子就清楚他們沒有沒有替韓司恩說話,也因此能從折子里看出韓司恩在江南的一舉一動。 折子里呈現(xiàn)出的韓司恩做事雖然唐突魯莽狂妄自大了些,但是言談之中對他這個皇帝是非常敬畏的。最關鍵的是韓司恩這么做的原因是只是想得到更多的功勞,讓他這個皇帝更加看重。說明了韓司恩對他的忠心。 也是因為有高風和周太醫(yī)的這些折子,皇帝才由著韓司恩在江南這么荒唐的行事的。要不然,他哪能在京中坐得住,任由韓司恩在江南那么胡鬧下去。 想到韓司恩抄家抄出來的那些蛀蟲,皇帝冷哼了一聲,然后他對元寶用下巴意思了下這堆折子,語氣冷淡道:“處理掉,還有派人前去查一下長公主和方天之間的事,要細查?!?/br> 對于別人家后宅的事,他不感興趣。但是不感興趣是一回事,被人隱瞞著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元寶恭敬的說了聲是,臉上沒有了往日讓人覺得很舒服的笑意。 皇帝心中有了懷疑,又派人前去查詢,自然是能把長公主那點事完完整整的查出來的,倒是讓他查出了點問題,長公主身邊的那個書生的身份有點問題,似乎是被人刻意安插在長公主身邊的。 不過到底是時間過長,查出這些已經(jīng)是費了不少功夫。后來的事,線索都斷了。不過得知真相的皇帝對長公主感恩的心,頓時散的沒了。再想到這些年長公主一直扯著自己的名頭,為方佐遮掩的那些事,皇帝心中就跟吃了一只蒼蠅一樣,惡心的很,然后他隨意找個由頭把長公主的稱號給除了,又把方佐打到牢里去了。 當然那都是后來發(fā)生的事了。 而現(xiàn)在長公主一心沉在要為兒子報仇的事情中,她從皇帝的態(tài)度中看不到希望,只好牢牢地抱住太后的腿,希望能得到太后的幫助。 @@@ 韓司恩時常在皇宮這么捅個小窟窿,小窟窿往往會因為有心人變成大窟窿,變成有些人的災難。只是當事人在出了宮,就不會在費心在這窟窿上的。 韓司恩走出皇宮后,白書在拐角處靜靜的站著,看到他的那一刻,白書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心終于在見到人的時候徹底放下來了。 而韓司恩在看到白書的那一刻,腳步頓了下,他本來想和白書撇開距離的,但現(xiàn)在自己又欠了白書一個人情。 韓司恩在這個大周朝見過了這么多人,這些人的生死他在心里真的是完全不在乎。順著皇帝說話,是因為自己想要過的蘇爽,為那些可憐被牽扯到案件中人伸冤,是因為他在扮演著這個欽差的角色…… 而這些人中,唯一一個讓他欠下人情的是白書,從第一次兩人相遇的銀子,到這幾次的相救。 韓司恩慢步走到白書跟前,他想,自己應該趁著自己休息的三個月,把白書的這些人情全部給還了,他可不想背著這些上奈何橋,太累。 韓司恩看著白書問:“你喜歡什么,我可以送你?!?/br> 白書被他問的詫異下,隨后他撓了撓頭,笑道:“沒有什么特別喜歡的,如果你真的要送我什么,那我想對著你畫一副畫。” 對于白書執(zhí)著到了極點的審美觀,韓司恩有些無話可說,同時他有些嘆氣。 白書是個難得心嘴統(tǒng)一的人,他說出的都是真心話。他們接觸了這么久,韓司恩還真沒聽到過白書心底喜歡什么,要不然他早就順著他的愛好送他東西了。 不過對著他畫畫也算是一個請求,算是償還一次人情好了,于是韓司恩點頭道:“好,我被皇上禁閉在家三個月,你什么時候有空,可以隨時來找我。” 白書聽到他同意了,真樂了,他說:“我會好好準備的?!?/br> 韓司恩看他鄭重的模樣,可有可無的點了下頭。 白文瀚的將軍府要比韓國公府近,到了將軍府門口,白文瀚在等著自己的弟弟,看到韓司恩時,他還不經(jīng)意的瞪了韓司恩一眼。 韓司恩守著禮節(jié)和白文瀚打了聲招呼,而后在白文瀚皮笑rou不笑的模樣下,和白書分開了。 @@@ 韓國公府早就接到了韓司恩回京便進宮面圣的消息,自然是一直有人守在門口,等韓司恩回府,忙進行通報,還撒了些銀錢出來,給韓司恩博些喜慶。 在外人看來,韓國公府對自己府上的這位世子,那是相當看重的。韓司恩回府后,自然是要前去氣,不,是拜見老夫人的。 別人和他做戲,他也要和別人做戲的。 此時,韓國公府的眾多主子都在老夫人院子里呆著,據(jù)說是老夫人又病了的緣故。這樣一來,韓司恩前去的時候,老夫人房內(nèi)的人此時挺齊全的,就是老夫人見了韓司恩神色更加不大好看就是了。 時隔這么些天,韓卓等人再次看到韓司恩,除了韓明珠,倒是沒幾個是真心想看到韓司恩回來的。尤其是老夫人和三房的文氏、嫡子韓悅清和嫡女韓青云,幾人的目光戳在韓司恩身上,像是要把他戳穿。 文氏這些日子因為韓平被抓的事,一直病懨懨的在自己院子里不出門,老夫人這里她都不來了。今日聽到韓司恩回府了,是打起了精神,等著質(zhì)問韓司恩的。 不過還沒等文氏開口,韓司恩已經(jīng)把臉對向了韓卓,十分坦誠的說起了他把方佐八根手指頭削掉的事情。 韓卓自然是早就知道這件事的,一開始聽到,他還是忍不住有些生氣,覺得韓司恩就是故意給韓國公府找仇人的,現(xiàn)在再次聽到,他心里還是很憋火。 韓司恩沒等他發(fā)火,又把皇帝對他的處罰說了出來。 “五萬兩銀子?”韓卓還沒吭聲,一旁的韓殊已經(jīng)怪叫起來,在對上韓司恩沒有情緒的雙眼時,他臉色訕訕道:“花些銀子能買到平安,也是皇上對你的一片愛護之心了,畢竟長公主不是好惹的。” 他們本以為韓司恩得罪死了長公主,這次不死也得被關進刑部大牢脫一層皮,結果皇帝就這么輕飄飄的五萬兩銀子打發(fā)了長公主,看來韓司恩還真是身受皇帝寵信。 “銀子事小,府上公賬中即便沒有那么多,也還是能緊緊手湊湊的?!表n卓沒有理會韓殊,忍著心中的火氣對著韓司恩盡量語氣和善的說了這么句。 老夫人一旁干咳了聲,深深嘆了口氣,道:“畢竟是走公賬,賬面上一時怕是湊不出這么些銀錢的,就是不知道這賠罪的銀子,有沒有期限?!?/br> 韓司恩聽了老夫人的話,道:“祖母不必擔心,我早已考慮到了這種情況,并告知了皇上。皇上讓我不必擔心,說府上要是拿不出來五萬兩銀子,那緩緩也是可以的?!?/br> 雖然皇帝原話不是這樣子的,但這并不妨礙韓司恩這么說就是了。 韓司恩這話一出,在場的人,神色都變了。尤其是老夫人,臉色都變成紫色的了,這次她真的是咳嗽的上氣不接下氣了。 皇上要是不知道情況,他們緩上些時日,小小的為難下韓司恩也就是了。但現(xiàn)在皇上知道了,他們敢慢上一天,皇上就該找他們韓國公府上的事了。 韓卓倒不懷疑韓司恩說假話,韓司恩敢這么說,那他肯定是在皇帝面前開口說這話了。他只是不明白,韓司恩怎么就這么輕易的把他們的想法給猜透了。 “荒唐?!表n卓心中實在是氣不過,他看著韓司恩死死的皺著眉道:“這點小事,你竟然還要驚動皇上,就不怕皇上治你的罪?” 韓司恩攤了攤手,無辜的說:“我以為皇上讓我自己出銀子,我沒有,又不能干坐著違抗圣意,就向皇上抱怨了。沒想到皇上挺通情達理的,還給時間讓緩和?!?/br> 韓卓冷笑了兩聲,他信了韓司恩這話才怪,這人明顯的是故意的。 這時已經(jīng)恢復了平穩(wěn)氣息的韓老夫人,道:“我剛才的意思是,公賬上沒有這點銀子也無所謂,老婆子我自己還是有些私房家底的,這銀子就不從公賬上走了,我私下里出也就是了?!?/br> 她這話說的是輕描淡寫,但韓司恩知道她心里在滴血。韓司恩找到了出銀子的主,難得給韓老夫人一個笑臉。 韓老夫人卻是不想看見他,就以自己身體不舒服,把房內(nèi)的人都給打發(fā)走了,韓司恩離開的速度很快,背影都有些迫不及待的樣子,讓老夫人看的心口又發(fā)疼起來。 文氏這個時候不便上前質(zhì)問韓司恩了,不過韓司恩已經(jīng)回來了,她想著來日方長。 倒是她的寶貝兒子韓悅清沒有忍住,走到韓司恩面前,直言諷刺道:“不知道我爹在江南是怎么得罪世子爺了,竟由得世子把人給關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