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節(jié)
而祁滟熠帶著呂心彩回魂殿后,沒多久他一個人離開魂殿回了皇宮。 阿奇已經(jīng)在等他了。 看著他手里金燦燦的令牌,他笑著上前,“恭喜阿奇管家替丞相拿到令牌。” 阿奇也不吝嗇的贊著他,“這也多虧了太子從中相助?!?/br> 祁滟熠謙虛擺手,“阿奇管家過獎了,我也沒出什么力,要說功勞最大,還是張大人功勞最大?!鳖D了一下,他突然嘆氣,“只可惜……” 誰知阿奇從椅子上起身走向他,不以為意的道,“太子不用替張廣仁惋惜,他就算今日不死,我們相爺也不會讓他久活的。何況他今日差點壞了相爺?shù)拇笫拢媸撬啦蛔阆?!?/br> 祁滟熠心中暗笑。 張廣仁確實差一點辦錯事,要不是那個姜書吏出來制止,這假的令牌都讓皇嫂給收回去了。 張廣仁的目的應(yīng)該不是要令牌,他真正的目的應(yīng)該是想殺皇嫂。 面上,他配合著阿奇道,“張大人今日確實有失穩(wěn)重,好在姜書吏及早出現(xiàn),否則等伏戾王一到,休想再拿到令牌。若這么好的機會都錯失,那對我們來說,真是太可惜了?!?/br> 阿奇掂了掂手中金燦燦的令牌,笑得異常愉悅,“我這就把令牌給相爺送去?!?/br> 祁滟熠突然皺起眉,“阿奇管家,丞相究竟何時到京城?他不出來主持大事,我們后面要如何動手?我都迫不及待想對付伏戾王了,被他們欺壓太久,我實難再忍。” 看著他眼中的恨意,阿奇安慰道,“太子別心急,相爺很快就會出現(xiàn)的,到時他自會與你商議如何對付伏戾王他們?!?/br> 祁滟熠像是吃了一顆定心丸,這才安心的點頭,“那我就等著恭迎丞相回京吧?!?/br> 阿奇急著帶斬令牌去向諸葛昌明邀功,很快離開了皇宮。 祁滟熠不敢去追,現(xiàn)在去追,一旦被發(fā)現(xiàn),他們演的這些戲也等于白費力氣了。最主要的是,萬一打草驚蛇,諸葛昌明那只狐貍只會繼續(xù)深藏。 … 衙門的事發(fā)生后,連續(xù)好幾天阿奇都沒有回宮。 這天午后,夜顏正在書房陪慕凌蒼看奏折。自假祁曜失蹤以后,朝中好些大臣的態(tài)度都發(fā)生了變化,有些人會如以往一樣按時把奏折送來魂殿,但有一部分人干脆不交奏折了,就算交來的奏折也是三言兩語敷衍了事。 看著桌上一日比一日減少的奏折,夜顏都忍不住打趣,“這就跟學(xué)生交作業(yè)似的,老師不在,大家都以為解放了、可以放飛自己我了。就算有代課老師頂替,學(xué)生也不會當(dāng)一回事?!?/br> 慕凌蒼看著手里寥寥幾十個字的奏折,唇角勾起一絲冷笑,“如此不正好么?他們省了事,將來皇上回京也會省不少心?!?/br> 夜顏笑道,“你還真想得開!換做是我,立馬把這些人押來面前挨個打一頓先。反正他們以后也要完蛋,還不如先收拾收拾出一口惡氣?!?/br> 慕凌蒼唇角狠狠一抽,沒好氣的剜了她一眼,“不覺得累么?僅是聽他們求情的聲音,本王都倍感厭惡!” 夜顏翻了個白眼。 也就他低調(diào)嫌煩,要是換成別人,早就向那些大臣示威了。別人都是拿著雞毛當(dāng)令箭,也只有他,拿著令箭當(dāng)雞毛。 “王爺!王爺——” 小羿突然推開書房的門闖了進來。 某個小丫頭還被他用披風(fēng)包裹在背上,見到自家爹娘,就像吃了糖似的,笑得可甜了。 “出什么事了?”難得他咋呼,夜顏最先問道。 “啟稟王爺王妃,小的剛從藥倉對賬回來,聽說了一件大怪事!”小羿一邊喘著氣一邊快速稟道,“聽藥倉的人說,今日京城很多家醫(yī)館都遇到了得怪病的人。據(jù)說那些人的病各不相同,而且醫(yī)館的大夫們從來沒見過。最奇怪的是這些人都是來自同一個村,醫(yī)館的大夫懷疑那地方鬧瘟疫,就把這事稟到了衙門里去。衙門已經(jīng)派人去查了,但是還沒有查出原因。” 聽他說完,書桌旁的夫妻倆都變了臉。 這太平盛世的又沒宰沒難,怎么來得瘟疫? 最重要的是,既然是瘟疫,又怎么會病情不同?· 慕凌蒼沉著臉起身,“現(xiàn)在城中可還有病人?快帶我們?nèi)タ纯矗 ?/br> 小羿趕緊點頭,“有的,而且還不少!新上任的知府大人已經(jīng)把得怪病的人全安置在衙門里,現(xiàn)在就等著查病因呢!” 夜顏也沒再遲疑,趕緊招呼起來,“小羿,快去把王爺?shù)尼t(yī)藥箱拿來,我們現(xiàn)在就趕去衙門!” 突然間出現(xiàn)大規(guī)模的怪病,想來就不正常。不管這些人是得怪病也好、還是瘟疫也好,他們都不能置之不理! …。 自從幾日前他們大鬧衙門并且殺了張廣仁之后,慕凌蒼就親自指派了一名叫柳一航的人暫時接替知府一職。 聽說夫妻倆是為怪病一事而來,柳一航也沒耽擱,趕緊把他們夫妻迎進一間大房子里面。 因為是臨時安置村民的地方,所以很簡陋。地上鋪滿了草席,十多個村民睡在草席上,一個個臉色發(fā)黑、神情痛苦,還有人哀嚎著,好似在經(jīng)歷很大的折磨一樣。 此情此景,看得夜顏和慕凌蒼都很是震驚,一眼望去都有一種頭皮發(fā)麻的感覺。 “他們究竟得了什么怪???”夜顏最先問道。 “王爺、王妃,他們每個人的病癥都不一樣,不信你們看看……”柳一航一邊向他們解釋,一邊拉開了最近一名村民的上衣。 在他肚子上,一個指甲蓋大小的小洞正滲著黑色的血色,這位村民痛苦得已經(jīng)沒力氣說話了,只能用一雙無神又無助的眼神望著他們,好似已經(jīng)做好了死亡的準(zhǔn)備。 柳一航緊接著又撩起另一名村民的褲腳,在他腳踝上也是這么一個流黑血的小洞,且小洞周圍的皮rou已經(jīng)有潰爛的征兆。 僅僅只看過兩名村民的病情,夜顏和慕凌蒼的臉色就徹底的變了。 夫妻倆相視一眼,怒火在他們眼中狂燒,簡直沒法用語言來形容此時此刻的心情。 蠱蟲! 這些村民居然全是中了蠱毒! 聽著滿屋子痛苦的呻吟聲,夜顏趕緊下令,“柳大人,趕緊讓人拿一只空碗來!再派人去魂殿把我娘叫來!要快!” 她知道她的血能救這些人,可是這么多人,到底每個人要用多少血量她沒有經(jīng)驗。 她就救過三個人,一個是慕凌蒼,一個是藍(lán)文濠,另一個是季夫人辛氏。而她救他們的過程都是估算著用量,就算浪費點血液她也不心疼。 可現(xiàn)在這里十幾個人,要是每個人都一碗,她還沒把人救完,自己就先完蛋了! 她現(xiàn)在只能試著給他們用血,如果不夠用,就只能讓她娘來當(dāng)替補。 柳一航讓衙役取來空碗,夜顏又讓人拿了匕首,狠著心割破了自己的手腕動脈,開始放血。 天知道她現(xiàn)在有多想殺人。 諸葛昌明這狗東西,把血盟莊的蠱蟲全騙到他手中,居然用來傷害這些無辜的百姓! ☆、【252】姜還是老的辣 夜蕓還沒到,好在慕凌蒼在她身邊,不但精通醫(yī)術(shù),而且他曾經(jīng)也是蠱毒的受害者,在給村民診斷過后,對他們毒發(fā)的情況也有了了解。 有幾人蠱毒發(fā)作嚴(yán)重的,他直接點了他們xue道,暫時緩減他們的難受。 放了滿滿一碗血后,夜顏趕緊讓柳一航端給慕凌蒼。 旁邊的衙役抬來軟椅,讓她坐下。就這碗血,別說她身子看起來柔弱,就是一個五大三粗的壯漢也不一定有膽氣放這么多血。 “謝謝?!币诡佊冒捉砭o緊壓著手腕,坐下后也沒忘記向身后道聲謝。然而,她這一回頭突然發(fā)現(xiàn)對方有些熟悉,“你是?” “王妃,您忘了小的了?小的叫吳慶,是汕水寺腳下劉氏的兒子?!毖靡酃Ь吹南蛩榻B起來。 “是你呀!”夜顏聽完,激動的從軟椅上起身,看著他黝黑的臉,她抱歉的道,“哎喲,瞧我這記性……” “王妃,您快坐下?!眳菓c趕緊提醒她當(dāng)心手腕的傷口。 “你、你現(xiàn)在跟著柳大人做事嗎?”夜顏一邊壓著手腕,一邊興奮與他說話。 對他母親劉婆婆,她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如果不是她收留她幾個月,她跟慕凌蒼不一定能走到一起。 只是劉婆婆不愿來京城,她也沒法。為了報答她,她讓慕凌蒼通過關(guān)系把從軍的吳慶調(diào)回了京,然后在衙門給他找了一份差事,方便他時?;丶铱磩⑵牌牛@樣母子也能有個照應(yīng)。 由于之前懷孕,她一直沒機會再去汕水寺,從榮國回來后,也一直被諸葛昌明的事煩心著,更沒機會去看劉婆婆。 沒想到,在這里居然與吳慶見上面了。 “小的之前就是在衙門當(dāng)差,后來被柳大人看重,他把小的調(diào)去了他身邊做事。前兩日王爺把柳大人調(diào)來衙門,小的也就隨柳大人回來了?!眳菓c畢恭畢敬的回道。 “吳慶,你娘他還好嗎?你們母子這一年多過得怎樣?” “托王爺和王妃的福,小的和娘親過得很好。只是娘親時常在小的耳邊提起王妃,小的告訴她你們?nèi)チ藰s國,她聽說你們出遠(yuǎn)門后,就天天去寺里為你們燒香祈福?!?/br> “你娘真是……呵呵,那真是多謝她這份心意了?!币诡伓疾恢雷约涸撜f什么好了,想到那個照顧她的劉婆婆,她心里就有說不完的感動。 收留她、照顧她、即便是她回京以后,劉婆婆也時常托人給她送菜,而她從來都不向自己提任何報酬,這個善良樸實的老婦人,真是讓她又感動又心疼。 “王妃,您和王爺對我們母子的大恩大德,我們無以為報……” “吳慶,你別這么說,真正該說報答的人應(yīng)該是我?!币诡伌驍嗨屑さ脑挕?/br> 比起劉婆婆對她的恩情,他們夫妻后面做的事其實真算不上什么回報。要知道,沒劉婆婆的收留,她家那兩個寶貝蛋還不知道能不能出世呢。 見慕凌蒼已經(jīng)端著血在給那些村民祛毒,她趕緊轉(zhuǎn)移話題,不想讓他一直說那些感激的話,“吳慶,你快去王爺那邊給他搭個手,我在這里坐會兒?!?/br> “是!”吳慶也是因為見著她激動,所以一時忘了眼前的正事。聽她吩咐后,趕緊跑到慕凌蒼那邊,與同伴一起幫著攙扶那些村民。 看著他麻利的動作就不像是個愛撿懶的人,夜顏笑了笑,也是替劉婆婆感到欣慰。她都快四十了才生下吳慶,她老伴在兒子年幼的時候就病逝,她就只盼著兒子能出人頭地。 如今吳慶有正當(dāng)?shù)墓ぷ鳎鴦⑵牌乓膊挥脫?dān)心一年到頭都見不到兒子一面。據(jù)說在村里,他們母子可讓人羨慕了。 低頭看了看自己割破的手腕,她又忍不住皺眉嘆氣。 諸葛昌明這王八羔子,拿蠱蟲這樣害人,等抓到他,不把他挫骨揚灰她夜顏都不是人! 滿滿一碗血,別說慕凌蒼看著心疼,就是柳一航和其他衙役看著都在心里對夜顏表示欽佩。 讓村民每人喝上一小口后,剩下的血又當(dāng)成外用藥涂抹在他們被蠱蟲咬過的地方。 雖然每個人用血不多,但夜顏的血天生就是克制蠱毒的,內(nèi)服加上外用,很快就見了效果。一些毒癥較輕的村民漸漸的恢復(fù)了氣色,被蠱蟲咬過的地方原本發(fā)黑流惡血,用夜顏的血一抹,不但惡血止住了,那些發(fā)黑的皮rou也恢復(fù)了正常的顏色。 有幾個村民的毒癥較為嚴(yán)重,雖然沒有到達(dá)藥到病除的效果,但痛苦得到了緩減,沒有再像之前那樣哀嚎呻吟了。 這一幕算的上神奇了。 雖然夜顏和慕凌蒼不以為意,但對柳一航和他的手下來說,夜顏的血都趕得上仙丹神藥了。一個個在看她的時候,眼神除了欽佩外,還有深深的崇拜。 然而夜顏卻一點都笑不出來,只是對柳一航交代道,“你快帶人去他們村里,看看究竟還有多少人中毒。我在這里等我娘,很快就去找你們。” 一碗血,沒有200,也有150cc,救這些人還是省著用的?,F(xiàn)在還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人中毒蠱,光是想象她就一個頭兩個大,哭都哭不出來哪里還能笑? 諸葛昌明這么做,無非就是想逼死她們母女。 他就算不了解她的性子,也一定了解她娘的性子,絕對不會對這種事見死不救的。 不得不說,這老狐貍真是把她們算計透了。